解其紛大笑道：「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接觸過壞人。」
「啊……應該，都是為了師父好吧……」張小可擦了把汗強笑道，「雖然量子，科研什麼的我一點也不懂，不過您是在介紹真正的大人物給師父吧……」
「楚佑華是誰？」李崢獃獃問道。
「別鬧。」李崢還了個眼色過去，「唐老師的照片要到了么？」
「我有點繞不過來……」李崢揉著額頭道，「你要介紹一個你最討厭的人給我？」
「可……就是有這種感覺啊。」張小可低著頭，瞎蹬著腿嘟囔道，「明明有喜歡的人，卻又覺得自己配不上……為對方的未來著想……親手送給討厭但是很厲害的人……嗨呀嗨呀，說的我都泛酸水了。」
「真實一些不好么。」
「適當把關就好，畢竟唐老師的品味比較特殊。」
「在物院，我是整個量子界的敵人，不要提我的任何物理觀點，如果他問的話，強調我們在數學上的交流就好了，有關物理的一概別提。」
而是。
西裝革履，量子，堆論文……
李崢低頭粗掃了一眼，是兩篇量子方面的純英文論文，第一作者都是「Y.-H.Chu」。
「有的，有的。」張小可趕緊掏出手機，沖解其紛道，「解老師好，久仰久仰，我們班人都知道您，尤其是班主任……」
這裡是一個公共空間，為等課間隙的教師們提供飲料和報刊，此時裏面正有一位老師正襟危坐，隨手翻著報紙，解其紛探著頭瞥了一眼，見不是楚佑華后，便拉著李崢到了另外一邊。
「……」李崢感覺他的狀態不太對，便也沒有反駁，示意自己接受這個任務后，便真的低頭翻看起來。
一個與解其紛年齡和著裝都相仿的男人走了進來。
「《Nature》？」李崢登時就愣了。
這個感覺實在太擰巴了。
「……」
「後面那個是《Science》。」解其紛點了點文稿道，「楚佑華今天正好有課，我拼了老命讓他下課後留30分鐘給你，你先抓緊時間看一下。」
「差不多吧。」
「怪我。」解其紛敲著頭道，「沒事兒，你就抓機會表現你的實驗和圖書能力就可以了，畢竟物競冠軍的底子擺在這裏，而且你黃二項目里搞的那些事兒也可以說一說，後面的慢慢學。」
「解老師……」李崢顫顫低頭，望向自己的肩膀，「我應該……已經被你抓破皮了……」
「等等……」李崢咽了口吐沫抬手道，「就是說，你要給我介紹一位導師，他是量子物理方面的頂級巨佬？」
李崢一開始是傻掉。
看到解其紛如此拉胯，李崢才算舒服。
「打住。」解其紛收煙抬手，「這個等等說，我先跟李崢聊正事。」
「靜靜學習好。」
最終是好奇。
「那你先跟過來吧。」李崢艱難解釋道，「受人之託，我要把唐知非老師介紹給接下來要見的這位老師……」
「年輕人啊，沒吃過虧。」解其紛苦笑道，「當年我比你還牛逼，沒老子聰明沒老子明白的人，就不要站在老子上面，見到數理學院院長我都不帶打招呼的。」
「楚所長在這裏沒有辦公室，我們去教師休息室見他。對了，看得怎麼樣了？」
話罷他又將論文塞給了李崢，重又抓起他的雙肩：「明白了么？他媽的命運在向你招手！」
我李崢都可以當你大哥了好么。
「他除了是教授外，還是物理學院下屬量子工程與量子材料研究所的所長，前年才建立的，已經立了好幾個國家重點工程了，具體是什麼我也沒注意，吹就對了。」
「關鍵在於，這個人不是紙上談兵，他一手抓凝聚態和量子材料，一手搞量子計算機，的確做出了點東西，現在資源、經費和名望都在向他傾斜，就這麼說吧，他手上的錢根本用不完，缺的是人，你跟著他，搞不好……」
不過，此行的目的地是陰暗的角落。
李崢卻是愣了一下，在解其紛的推搡下才想起來握手行禮。
「我不一定看得懂……」李崢低著頭嘆道，「而且是純英文，其中有大量的前沿物理詞彙，應該超過我的詞彙量了。」
「還不是你們男人就喜歡皮膚白皙眼睛大大什麼的。」
解其紛又咽了口吐沫，又點了點頭：「對。」
「老師您抽煙……」
一旁的張小https://m.hetubook.com.com可，甚是尷尬，也甚是害怕。
然後是震驚。
「謝謝……」他緩緩抬手接回了打火機，搖頭笑道，「看我現在這個德行，還敢介紹給你們老師？」
「是啊，今天為什麼要整這麼帥……」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解其紛就點了點文稿角落的標籤。
「完全不懂。」李崢還過論文搖頭道，「我的學習方針一直是鋪設基礎，對專項學習知識很克制，而且受你影響，量子力學淺嘗輒止。」
「光明好啊，前途一片光明。」解其紛說著又抽出煙盒，沖張小可比劃了一下。
在那個禁止吸煙的標示下，解其紛髮型和鬍鬚都比以往要整潔了一些，不僅身著西裝，手裡竟還有模有樣地提了個公文包，有種風塵詩人秒變商界精英的感覺。
「啊……」張小可一愣，向李崢投去詢問的眼神。
這他娘的什麼情況？？？
「你他媽不是賊喜歡物理么？」解其紛痛苦地揉了揉眼眶，「就這麼說吧，楚佑華，是現在量子物理……哦不，整個物理界……不不不，整個科學界，最有前途的那個傢伙，我本來沒指望能約到他，但可能是你太有名了，他竟然答應抽30分鐘……」
另一方面。
「……」解其紛僵了一下，而後大笑道，「你們小姑娘都什麼腦迴路，這是搞學術呢不是搞戀愛呢。」
解其紛這便拉上李崢快步而行，一路走一路說。
「哇！那可是大美女！」
「最後，最重要的一點，千萬別誇我，別說我的事。」
「嗨呀，這不塑造動力和決心呢么。」張小可跟上問道，「師父是不是要談重要的事情了？不然我隨便找個教室做做卷子。」
【解其紛】
「就是說我只管撮合就對了？」
但這個逼學資憑什麼這麼低？
【學力：817】
這糙話一開口，形象立刻就垮了。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我會自己掌握尺度。」李崢搖頭嘆氣道，「平常心吧，解老師，有就有，沒有就算了，沒必要搞得跟找不到工作似的。」
解其紛在這火苗中深吸一口，長長一吁，這才緩了過來。
不說解其紛……
這麼和-圖-書一想確實有可能。
這種審美的變化，或許也代表著從圓潤中庸，逐漸向個性分明的過渡吧。
「那你咋跟靜靜好不跟喬碧霞好？」
話罷，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稿遞給李崢：「這個你大概看一下，還有半個多小時，對你來說夠了。」
「最後再吩咐你幾句啊。」
【楚佑華】
看了一會兒后，她硬著頭皮拿過了解其紛怎麼都點不著的打火機，擺弄著調整了一下，輕鬆點著遞上前去。
張小可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抓出手機，露出了虛偽的笑容。
「差不多吧。」解其紛一把抓住李崢肩膀，抬起手指正色道，「聽我說，接下來的物理是什麼樣子沒人知道，量子力學都是騙子和胡扯只是我的個人看法，我現在依然堅持這個看法，但這跟你沒關係。一個人是否被我認可不重要，被《自然》和《科學》認可才重要，你同意這一點么？」
待鈴聲響起，三人回到大廳，張小可也知趣告退，尋找起做卷教室。
不過氣質完全是大相徑庭，解其紛通常滿面不屑，這個人則是一臉大方的微笑，甚是慈祥，除去發量太多有些違和以外，全身的每個毛孔都散發出了大佬的超然氣質。
「……」
「並沒有。」
「楚佑華有過留洋經歷，不過不喜歡被人提起，因為學校不咋地。」
吩咐完畢，大門再度推開。
十三萬多，今天見過的人加起來乘以10都到不了這個數字吧？？
「撮合？師父好眼力。」張小可一聽這個可就來勁了，蹦躂著抬起右手擺出POSE，「仁大附第一小紅娘，正是在下。」
李崢站在大門前，抬頭看著玻璃外牆嘆道：「以後要經常出入這裏了。」
解其紛咧嘴笑道：「喜歡啥啊喜歡，跟我抽根煙都不抽。」
「師父？……嗯……可以可以，有情調。」解其紛一笑，低頭把弄著香煙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個事，你師父如果能上楚所長的船，那真的就是火箭起飛了，名聲、經驗、資歷、SCI，應有盡有。」
「是夠酸的，不過……」解其紛扭頭苦笑道，「現實不就是這樣么？」
「總之一定是很喜歡了。」張小可抿
和圖書著嘴道，「明明是自己很喜歡的學生……為什麼一定要送給別人呢……一定……一定會很心疼吧……」
【學資：0】
這還是個人不？？
這可讓李崢瞪眼了。
嗯……
「？？」
旁邊，張小可也不覺叉起了腰，抹了下鼻子：「是啊，以後要經常出入這裏了。」
「聽了兩句光明學院，可把你牛逼壞了……」李崢搖著頭登上了台階。
「是同學，來薊大放風的。」李崢上前介紹道，「這位是物理學院的解其紛老師，這位是……有志進入光明學院的張小可同學。」
「可是……」張小可湊到旁邊，試探性問道，「您一定很喜歡師父……才會拚命介紹這種人物給他吧……」
「楚所長！」解其紛忙拉著李崢迎了過去，「這位是李崢。」
「倒也沒法反駁……」
按照系統說明，他個人的學力本身也是學資的一部分，怎麼學資也該有五六百才對。
解其紛驚得一下撒開了手，不住擺著雙手道：「太激動了，不好意思，你快看吧。」
的確，這個世界上可能並不存在比靜靜學習更好的女生了吧。
拜別了黃鶯，李崢按照解其紛的指示，與張小可一道摸到了薊大理科教學樓。
「哇……」張小可湊到李崢耳邊道，「挺帥的啊……」
「那也得看！」解其紛扭臉就又激動起來，「隨便記住幾個名詞，當面恭維一下，這還用我教么？！」
與傳統的教學樓相比，理科樓更像是一個大單位，有充分寬敞的走廊和休息區，明媚的採光設計也讓人充滿了學習慾望。
「要不你連教授都不是呢。」
解其紛也使勁咽了口吐沫：「對。」
張小可竟無言以對。
對面，解其紛深吸一口，踩滅了煙頭招手道：「呦，小女朋友也領了來？」
「行了，我這點兒事兒還犯不上被一個小姑娘疏解。」解其紛扔掉煙頭努了努嘴，「給我看看你們老師吧。」
自沈越岑院士之後，學力巔峰再次被刷新了。
這個數字，讓涉世未深的李崢，直接就傻掉了。
解其紛這才恍恍惚惚點了點頭，掏出煙來叼在嘴裏，接著點火，好幾都沒有點燃。
「哈哈，罵得好。」解其紛和-圖-書大笑道，「走流程的破評審，我當年不屑去，現在是去了也白去。」
……
作為一棟相對較新的教學樓，理科樓這種極具現代幾何感的設計，與校園整體古樸的氛圍自然有些格格不入。
解其紛說至此已滿眼血絲，抄起了李崢手上的論文，有些神經質地用力說道：「搞不好《Nature》，《Science》你也能上，可能三年，可能兩年就夠了……」
「你在幹什麼？」李崢問道。
二人說著，推門進了教師休息室。
倒不是因為造型的變化。
【學力：5871】
商界精英都是假的，穿成這樣的全部都是房產中介。
簡直就像是……把解其紛最討厭的東西都聚在了一起。
愣的原因十分粗暴。
楚佑華……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才能成長得如此野蠻。
「好！」張小可立刻掏出手機，跟著李崢上了樓梯。
「可你不是說搞量子的都是胡扯和騙子么？」
「哇哦！」張小可立刻張圓了嘴，「這我可得幫小唐老師好好把把關了。」
「不得修好看點釣他上鉤啊？」
好想分出個百分之一給可憐的紛寶兒啊。
難不成資源名望什麼的都是負數？
「……概率上同意。」
「失不失敗我不管。」張小可無所謂地嘟起嘴，「師父有道德潔癖，能和師父成為朋友的，一定都是很好的人就對了。」
「嗯……」李崢剛要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你應該很會撮合別人吧？」
「修圖。」
作為主力的理科樓，也的確該稜角分明一些。
【學資：138327】
「你回去，跟你們老師說清楚，我連個副教授都不是。」解其紛靠在牆上，隨口抽著香煙，「別看我這歲數，其實什麼都不是，掙得還不一定比她多呢，而且脾氣不好，抽煙喝酒，怨天尤人，就是最失敗的那種人。」
「哎呀，久仰啊。」楚佑華一笑，客氣地伸出右手，「五科金牌，火箭骨幹，我是頭一次聽說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817的學力……
李崢和張小可九曲十八彎，最終才在一個隱秘消防通道找到了解其紛。
如果是為了師父的人脈社交，小可可以硬吸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