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此心問道飛鴻走
第308章 行途阻路多魍魎

當下便要催動雲霞,往青桂宮芳滿堂而去,忽的一道靈符飛來。雲沐陽立時舉手一拿,靈符入手,卻見他眉間一橫,旋即冷哂一聲,「行途阻路多是魍魎之輩,且看爾等有幾分能耐?」
「夫君,你我修行五百載,日日與人煉製法寶兵器,然則你且看看,我們手中可有一件像樣的法寶?我們現下得到了什麼?」那婦人一說起來怒氣若洪水決堤,「我等只是他人圈養的家犬老牛么?夫君,你教我如何甘心,辛辛苦苦煉了法寶,到頭來卻是與人做嫁衣。眼見那處秘府你我將要打開,只差一艘法寶寶穿,便能穿過那離恨苦海,拿到那藏在其中的玄功秘法,現下你要勸我,我如何甘心?」
雲沐陽攜梅玄貞御雲飛弛,于身後帶起一抹燦霞。
雲沐陽目光一掃,也是朗笑出聲來。
那婦人雙眉一橫,那中年男子也是踏雲下來,立在那婦人身側。
「夫人…」那男子也是一陣無奈,正欲再說,卻見其面色晦暗下去,不由又住了嘴。
「哈哈,原來是披毛戴角的畜牲。」那婦人聞之目光一冷,旋即卻是大笑譏嘲道,「披毛戴角之輩,哪裡有資格與我夫婦論事,請了你家主人來。」她自知自家夫婦一身修為多是丹藥堆出www•hetubook.com.com來的,若論鬥法之能,實在難與他人相較。
「夫人,為夫並非要阻你,只是…」中年男子無奈至極。
「去,自然要去!」雲沐陽朗聲一笑,如龔蘭珍這般人,畢竟只是少數,即便真是遇見他也是不懼。
「道友此舟還是收回去罷。」雲沐陽悠悠一笑,「道友食慾雖好,卻是無有那般大的肚腹。」
田蒼海一拍欄杆,面色微狠,抬起頭來朝著青空一團雲霞處望了一眼。旋即將目光挪開,朝著眼前一御使一柄飛劍的少年喊道,「你這小輩,何處而來?此間乃是我家老爺座駕,現下我家老爺外出散心,趁我家老爺未歸,你還是速速離去,免得丟了性命。」
「恩師,現下我等可還要再去桂芳城?」梅玄貞抬起頭來,問道。
厇霖峽外,玉浪金追寶船浮在海上,海浪派來,啪啦一聲又是濺成點點水珠退了開去。
田蒼海面容扭曲起來,他確實是妖修出身,最是看不得他人詆毀妖修,他之所以願意拜在雲沐陽門下,也有小半原因是雲沐陽對妖修並無歧視之意。他當即便要聚起電雲,忽的心有所感,少時只聽一聲劍嘯穿破雲空。
梅玄貞當即點首,露出一分笑意來,施禮道和圖書,「徒兒謹記恩師教誨。」
雲沐陽微微頷首,實則若是梅玄貞自家願意脫去靈藥宮束縛,他也願意成全。不過若是他人來搶奪他徒兒,那便是無有商量餘地。
田蒼海面容一擰,目光朝雲上一睨,不由生怒,暗道,「區區小輩也敢與我稱呼同道,求死不成?」他當即怒容一現,怒喝道,「何處來的小輩,如此不識規矩,憑你也配稱我同道?今日便替你家師長好好教訓你一番,莫要以為有人護著你便有恃無恐。」他說著大聲一喝,頭頂聚出一片電雲。
「這位道友,且請你家老爺回來,奴家有一事不得不言。」那婦人還未站穩,便是冷哂道,「如若不然,別說是你,便是你家老爺也要死在此地。」
「道友尋貧道何事?」雲沐陽立在雲上,朗聲清笑問道,「貧道雲沐陽在此。」
梅玄貞垂首低眉,旋即跪下道,「恩師,徒兒竟與恩師惹來禍事,還請恩師恕罪。」
「何來懼哉?」雲沐陽聽得流英宗三字也是雲淡風輕,忽的卻見他目光向那夫婦射去,冷哂道,「你今日若是好言來求,送你又有何妨?只是現下你若無有手段便就留下半條性命來罷!」
梅玄貞得了雲沐陽肯定答覆,當即咯咯一笑hetubook.com.com。忽的但見梅玄貞身周一道彩光劃過,須臾卻是消失不見。
雲沐陽見狀將她扶起,微微笑道,「玄貞我徒,此事與你無干,緣何有這等想法?你資質非凡,今後如此之事恐不會少。為師僅有一言,莫論他日如何,任他言語相迫、寶物利誘皆不可失去本心,此時當以利劍斬之。」
青空一朵雲霞上,立著一男一女兩人。那婦人三十許容顏,樣貌尋常,只是左邊眉角一顆黑痣格外顯眼。但見她冷聲嗤笑道,「這賊子,不知哪裡得了霍真人法寶,便敢在此處張揚。若是我夫婦將這事告知流英宗,又豈會留他性命?」
雲沐陽眼見靈舟打來,也是不退,微微一笑,張口輕輕一吐,一道丹氣飛出,只聽一聲裂響,便見那艘靈舟已是碎成兩段。
「哼,若是修行做人如你這般瞻前顧後,我還修得什麼道,成得什麼仙?我可不管,若是其人不肯,定叫他生不如死。」婦人立時怒喝一聲,當即頭也不回,蓮足一跺便是駕了雲光直往那寶船躍去。
「玉浪金追?」雲沐陽淡淡一笑,不想卻是被他遇到識得此寶之人,「此物確實是玉浪金追,道友好眼力。」
言畢,卻見他化一道燦燦劍華,裹挾著梅玄貞直往雲空而去hetubook•com.com
「不需你來奉承,此寶本就是我夫婦用了十八載光陰煉製出來,別人不識我夫婦又怎會認不出來?」那婦人面上現出得意之色,嘿嘿道,「瞧你也不是妄人,該當知曉其中利害,速速將法寶拿來罷,奴家也不讓你等吃虧,還你一艘靈舟。」她說著水袖一揮,一架靈舟朝著雲沐陽撞去。
田蒼海登時冷嗤一聲,朝雲空望了一望,心忖道,「雲上那兩人我萬萬不是敵手,不若拖延一二,反正靈符已是發了出去,待得老爺歸來何愁不能趕走兩人?」他如是想著,手指一指頭頂將電光收束,喝道,「哦?你這小輩也有些風骨,你且問來,若是有一句詆毀之言,便要你葬身此地?」
「你這娘們,休來誑大爺,若是單憑你,想要從我家老爺手中活下去那是定然不能。」田蒼海聞言不由一怔,然則片刻卻是放聲大笑出來,指著那婦人喊道,「雖說你修為已是到了元道真種境界,法力聚束凝實,不過卻是不能與我家老爺相論。本王勸你二人一句,速速離去。」
那婦人旁側中年男子一身華服,看著面貌滄桑,身形微瘦,他略一猶豫便道,「夫人,那賊子口中老爺莫不就是殺害流英宗夏晉煜之人?聽聞此人極是厲害,我們若是招惹了恐和*圖*書怕…」
「多謝道友指點,晚輩明白。」那少年頭戴高山冠,錦衣寬袍,面如珠玉。但見他躬身一禮,張口清聲道,「只是晚輩得了家師諭令,有一事意欲請教寶船船主,敢問道友貴家主現下往了何處?」
「原道是何方高人,修為也不過爾爾。」那婦人看清雲沐陽,卻是大笑道,「這位道友,奴家也不與你多說,你只將這玉浪金追還了與我夫婦,你便可立時離去,我絕對不去尋你麻煩。」
「爾敢。」那婦人眼見靈舟被毀,雙目登時一紅,「你便不怕流英宗么?」
那少年登時一片心慌,眼見田蒼海竟是要動手,只覺背後生出一片汗珠,忽的他又想起自家師長便在雲上,不由又多了底氣,當即朗聲喝道,「你這賊潑皮,好無道理,某誠心請教,卻換來你一片羞辱。我自有師長教誨,還輪不到你這賊人越俎代庖。」
「夫君,那不過是意外罷了,怎得現下膽子也被嚇破?」那婦人面容一變,不滿喝道,「此人若是識時務,便將那寶船還了我們,我們也可不去告發此人,如此他們也能免去一場災劫。雖說這寶船現下面目不同往日,可是此寶本是你我夫婦二人所煉,又怎會不識?賊人若是不從,便將此事捅到流英宗,便是這賊子十條性命也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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