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極霄乘雲踏天罡
第665章 取火為引生劫戰(二)

魯鎮見此忽而下了決心,即道,「生死之爭,除非主動認輸,到時老道會請了雲道長來與貴派鬥法,生死如何自然就看手段了。」他頓了一頓,揚聲道,「不若這般,若是貴派勝了一局,呂、韓兩位道友就可任領一人回去,否則老道就斬殺一人,到得最後一局,自然是貴派與雲道長鬥法計較。」
先前那少年大聲叫道,「妖道,你將我兩位師兄怎麼了?」然而他話聲才是喊出,頭頂驟然現出一道寒光來,他驚叫一聲,化作一道煙雲疾迅躲開。然而那劍光實在犀利迅疾,仍是被斬下半片衣袍來,劍氣自其身上劃過留下一道尺長的血口。只是這劍光似乎未有衰落之象,仍是霹靂斬下,直是將崖石斬斷。
魯鎮心中一嘆,這確實是最好的一個法子,當下應了一聲,「小弟知曉了。」
那抱著拂塵的老道半眯著眼道,「師妹,自然由我前去。」他說著跨了一步出來,暗中傳音與魯鎮道,「魯師弟,少時老道若是勝了,下一場也就不必再比,直接認輸即是。」
更為重要的是此人是是這八人當中修為最高者,也是修得金丹三重,孕育出真種之輩。他心中略一猜測,認為這一人應當不是凈火山門下,極有可能是凈火山從外派請來的援手。
魯鎮被他揭破往事,也是渾不在意,道,「雲道友是哪一郡修士有何重要?老道只知雲道長乃是鄙派掌門真人請來的貴客,既是遭次不公,和圖書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兩家鬥法之期與今日並不相干,我等至此也是為雲道長來討公道的。」
雲沐陽目光望去,見得八人之中有一人厚唇寬額,玉袍錦帶,兩眉濃粗,面容威嚴,顯是以他為首。不過最令其關注的卻是站在最左側一二十七八的年輕道人,此人生得鳳表龍姿,儀態從容,眉宇間一股傲氣浮動。
凈火山那厚唇修士踏出一步來,面上恨意濃郁,振聲喝道,「本座凈火山長老,對面可就是雲沐陽雲道人?道友未經允准私自闖入我凈火山山門,又殺我同門,簡直欺人太甚,今日本座就是來向你討一個公道的。」
薛志勇麵皮發紅,卻是激動不已,再是張口把那火焰卷了回來,拍著微微鼓起的肚子哈哈大笑道,「雲道人快將我師兄放回來。」
陳經宇面色大變,掠起一道流光迅疾退去,此人連他偷襲雷珠都能安然無恙,看來是要另想他法。只是他流光才起,那薛志勇張口一吸再是鼓腹一吐,一團內裹雷電的赤紫煙火飆射而出,瞬息間就是將陳經宇裹住。
魯鎮眉頭緊鎖,這三局兩勝倒是無妨,不過所賭的卻是雲沐陽項上人頭,此事絕對不可答應,可是若是否了此議,那先前之言就是不攻自破。而且自己也是不能拿定主意是否要孤注一擲,如是雲沐陽此人斗陣輸了,即便自己勝了一局也是無用。
「好賊道,還敢強詞奪理,我那四位同門都已和*圖*書被你殺了。」聞師道身側跳出一個目泛紅赤的少年來,他切齒痛喊道,「好賊子,今日我定要替同門報仇。」
魯鎮把手一按,眾人俱是靜了下來,俄頃雲筏落在崖邊不遠處,輕煙驟散。他排眾而出,拱手道,「雲真人,在下有禮了,不知在下可否來遲了。」他身後眾人也是與雲沐陽見禮。
雲沐陽見二人扯皮自顧眺目遠瞻,足足過得半個時辰,才是聽聞師道大喝一聲,「好,今日你我各出三人鬥法,如若貴派輸了便將雲道人人頭獻上。」
他一手捂住傷口,額頭冷汗浸出,聞師道怒喝一聲,「好妖道,膽敢在我面前傷人。」
「哈哈,聞師道你是不要臉皮了,難道連韓紱也是不要了?」付之洞遠遠站著嘿嘿一笑,譏嘲道,「聞師道,本就是你門中無理,於半途截殺雲道長,今日卻反而佯裝來興師問罪,也不怕貽笑眾人。」
離火宗那豐腴女修目光一沉,道,「竟然是薛蠻子。」說著目光一轉,道,「陳師兄,你看誰人應戰?」
「依你之言。」聞師道未有絲毫猶豫,即是振聲應道。
聞師道恍若未聞,正聲道,「誰人願意迎戰,救出兩位師弟來。」
陳經宇眉關緊縮,這火龍乃是依仗凈離神火練就,最是克制離火宗神通,他也不敢硬接。當下趁著火龍氣勢才起,就是將拂塵一刷再是縱煙而走。他也是老道持成,這人氣盛年輕,鬥法之時總是不知節制,沒和*圖*書有必要一開始就全力施法。
「你…」那少年怒極反笑,道,「好,好,本座卻要領教一番了。」
「師兄不可呀。」那少年連忙大喊一聲,「師兄,怎能拿韓師兄、呂師兄性命作兒戲。」
聞師道見得他還要再說,就是把手一按,沉聲言道,「于師弟你且退下,此事我自會安排。」以他看來,雲沐陽若只是一人那便好辦了,可是如果與離火宗綁在一起,那便不再是私人恩怨。
幾人面面相覷,此戰事關生死,眾人都是不敢輕易。卜遠波則是氣定神閑,他的目的是與雲沐陽鬥法,其餘之事他並不放在心上。至於韓碌生死他更不會多在意。
魯鎮呵呵一笑,隨即就去命人各自布好法壇。過有半個時辰,對面崖邊雲層飛卷而來,重重彤雲如赤焰曳尾,鼓樂咚咚如千雷齊鳴。俄頃彤雲之上千百面旌旗搖動,又有華蓋懸飛。無數雲霞精氣條條奔射,瑞靄紛呈,少時霓雲垂降,當首就有八位金丹修士,俱是煙霞相伴。
魯鎮行到近前,道,「有勞雲真人久候,不知真人可有布置?」
「聞道友此議甚好,貴派遣人截殺貧道,貧道也要與爾等算上一賬,今日便一併了了。」雲沐陽微微一笑,目中寒意忽生。
「手底下見真章。」雲沐陽洒然道,「道友何必做這無妄口舌。」
「陳老道,此時你自己找死。」薛志勇腳下一跺,就有滾滾濃焰,劈啪作響。見他倏爾捲起一條火龍躍和*圖*書上穹蒼,再是吼喝一聲天中火龍已是探爪下來。
薛志勇一聲大叫,雷珠將要打中卻是絲毫不懼,迎身而上,張口吐出一團火焰就是往那雷珠捲去。俄頃那雷珠炸裂開來,無數氣浪湧出,只是被那煙火一卷霎時間無影無蹤。旋即只見他化一道煙火現出身來,大笑道,「陳老道,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口出不遜,小小懲戒。」雲沐陽斜睨道,「聞道友,也可試我劍鋒。」
俄頃聽得陳經宇痛苦慘叫,魯鎮等人俱是繃緊了臉。付之洞僵紅著脖頸,緊握雙拳,聽得咯咯作響。而凈火山幾人卻是看得目泛神光,喜道,「此法便是燭龍灼日法?果真是威力無窮,這陳老道確實是不自量力。」
雲沐陽瞥他一眼,冷哂一笑。就在此時薛志勇鼻翼一抽,面色有些怪異,忽而他卻是大驚,猛然轉過頭去,就見陳經宇從一片火氣中飄身下來,對著他淺淺笑道,「薛道友未免太過心急了,老道在此。」
當下二人一追一逐在天中形成道道流火飛煙,聞師道不禁眉頭皺起,修道人法力就如一桶水,總是有盡,如此不知愛惜大力潑灑總就是要用完。過有一刻,陳經宇在天中駐足,見得薛志勇再是鼓火而來就是甩出數枚雷珠,正中薛志勇。
那少年就是跳了出來,大聲道,「某薛志勇,誰敢來戰我。」
陳師兄一甩拂塵,即是踏煙懸空道,「陳經宇前來領教。」
魯鎮排眾出來,沉眉拱手道,「和*圖*書聞道友,你我兩家之爭,本應在還在二十日之後,不過雲道友乃是鄙派請來的貴客,貴派卻派人襲殺,此事斷斷不能善了,今日就請劃下章程來。」
「魯鎮,手下敗將休要丟人現眼。」聞師道冷哂道,「本座已是徹查,雲道人非是我兩郡修士,道友若是想要以此由提前開戰,一意孤行,那也休怪本座稟明上宗了。」
一赤衣坤道驚呼出聲,「呂師弟,韓師兄。」
雲沐陽起身稽首作禮,洒然道,「不遲,道友來得正好。」其後,再與其餘之人點首一禮。
那于師弟冷哼一聲,憤憤退下。
「魯道友自便即是,不必問我。」雲沐陽輕一擺手,負手立在崖邊。
他這一劍斬下直是將諸人驚住,那年輕道人即是卜遠波,卻是目中一亮,跨出一步來,微微點首道,「此人可堪與我練手。」
除此之外,此言還有挑撥之意,一旦自己思慮猶疑,極有可能將與雲沐陽之間的盟約破壞。他一時進退兩難,當下不禁看了一眼雲沐陽。卻見雲沐陽把袖一抖,就是滾落兩個昏迷不醒的男修來。
聞師道把手一指,怒聲道,「憑爾也配直呼我掌門真人名姓?」他也知多說無益,如若雲沐陽將兩日之前求和之事捅露出來,門中臉面威嚴就是蕩然無存。至於那雲沐陽上門搶奪凈離神火之事,他已是可以肯定是離火宗設局。是故他就是抓住一點,寒聲切齒道,「雲道人你殺我同門,又言語威逼,今日就要你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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