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要賣的吧，雖然你沒說，但我猜到了。企業的併購一般都是沿產業鏈併購，目的是構建自身完整的生態，或者是圖謀某項技術、市場份額、甚至是人力資源。順著這個邏輯我們反推回去，就能找到最想要我們的買家，也能獲得最好的價格。」
這並非他這樣做決定的唯一理由。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不是優客，」黎文博誠實的搖頭，「我對它期待不大，我加入的是你的團隊。」
「交通工具？」黎文博一皺眉，「這顯得有些怪異。」
「原來……原來我一直在想，燕華為什麼給我介紹這樣的人，為什麼你在我女兒的年紀就有這樣的成就，不瞞你說，最早我以為你是什麼二代。」
溫曉光眼皮一抬，「什麼意思？」
「所以我就不理解了，」黎文博好奇道：「那為什麼你要從優客開始呢？」
「信息怎麼找人？」黎文博完全被勾起了興趣。
這些話不說震撼人心，那是誇張的電視劇效果，但是至少讓黎文博覺得耳目一新，他再看溫曉光的眼神也變了。
和_圖_書「我想聽，如果真有的話。」
「想到沒什麼了不起，做到才了不起，它讓我激動並且期待。」
「現在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你的這些想法，的確是了不起。」
「什麼？」
「而到了下半場，如果我們依然從這三點出發，但能不能咂摸出不同呢？比如人與信息……」
「同理，線下服務如餐廳、KTV、酒吧、洗浴都在找消費者，而消費者在茫茫的大都市裡也在尋找它們，你去問問年輕人，問他們今天去哪兒吃，4個人聚在一起能給出一個『不知道』的回答。所以如果將這兩種需求精準對接，你覺得會不會有人願意用？」
「你真的沒聽說過文留書嗎？」
「因為到了重點，所以希望你能聽清，百度連接人與信息的方式是人找信息，但未來可以通過大數據技術實現信息找人。」
「喔，對了，你介意優客的買主是誰嗎？」
溫曉光搖搖頭，「我有消息，凡客已經開始積壓產品了，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你不在內部可能不太了解，他們的品質和圖書確實與我們有差距，而且已經開始劣質到讓人不太能受得了的程度。這時候我們快、跟著他們的節奏反而容易出錯，因為他們就是在閉眼瞎跳舞，除非有經驗豐富的人把控。」
「另外，如果我們跳出剛剛的『三種連接』，商業社會難道就沒有其他連接了嗎？」
他的商業邏輯較自己還是清晰一些，這才好，否則都跟自己一樣，還要他過來幹嘛？
黎文博笑著一斜眼，這少年說話有意思，他攤手問：「你真的要把這個公司做到底嗎？像是你這樣的野心，又這麼年輕，這必然不會是你的最後一次創業。」
「這個論斷也不是我在做，行業內也有人認為移動互聯網會到來，而且沒什麼疑慮，但有很多焦慮。」
溫曉光心說你想聽就好，他坐直了身體，翹上二郎腿，「我認為互聯網的上半場結束了，年前我還用基本結束，但現在已經不用了，趨勢越來越明顯。」
黎文博認真了很多，「焦慮？」
而是希望女兒可以接觸到像溫曉光這樣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從某和*圖*書種程度上來說，這一點的分量不比其他的輕，因為他是一名父親。
黎文博開了個玩笑，「不然自身再美，但送到太監面前也沒什麼意義是不？」
溫曉光頓了下，然後心中大大的開心，「歡迎你加入優客！」
「這是技術上的問題，系統記錄你的興趣，根據用戶的興趣精準推送信息，說起來核心就是一種演算法，但不瞞你說實現起來有難度，不是說行就行的。」
好吧，溫曉光沉吟了一聲，顯得沒有辦法。
「這倒是，我問了個蠢問題，」黎文博搓了搓手指，「這樣吧，我回去多少和我的女兒交待兩句，過了春節咱們簽一個正式的合同。」
「半年後我們再討論這個話題。」溫曉光順著他的話，「美女還是要矜持一點，而且對於優客我還有計劃……」
溫曉光同樣有其他的思慮，「我之前問過您一個問題。」
「謝謝你的誇獎。」溫曉光頷首。
「你想聽？」溫曉光問。
溫曉光能理解他，「不怪的。司機找乘客，乘客找司機，如果能將這種相互需求精準對接，你覺得和圖書打車的人會不會樂意使用這款軟體？開車的人又會不會樂意使用？」
溫曉光說：「有你可以快一點贏。」
「怎麼不繼續了？」
溫曉光說的是今日頭條。
黎文博心已經提了起來，他從未見過一個這樣的少年說著這樣犀利的話語。這是18歲啊，他無法想象自己與一個18歲的人討論這樣深刻的話題。
在他重生前，這家企業已經切實威脅到了百度的生存空間，人們說第四個巨頭誕生了，實際上不是，頭條站起來百度會倒下的，因為它威脅到了百度核心的搜索業務，如果沒有行之有效的方法，百度的基本盤會面臨巨大挑戰。
「應該說非常焦慮，即使是BAT這樣的大企業，因為誰也不知道下半場這戲該怎麼唱，阿里在嘗試進軍無線，騰訊的QQ用戶、日活躍量都到達頂點，其實潛伏著盛世危機。」
他說起這些來自信磅礴，充滿笑意，彷彿有種說不出的魅力，「實際上是有的，比如人與交通工具的連接。」
「你問是我怎麼辦，是我的話，我會立即開始B輪融資，犧牲多一點和-圖-書股權，眼前看這麼做虧一點，但能換得更多的發展資金，有些行業適合專心做，做好了就是海闊天空，比如需要研發的，有技術壁壘的。但有些行業不是這樣，你沒有時間好好布局上下游產業，必須要快速搶佔市場。」
「你以為我在故意瞞你？」黎文博很自然的否定，「沒有，我是真的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黎文博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微微笑了笑，「那你不需要我，勝負已分了、只要不犯錯就贏了。」
「商業，有的時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它有一種魔力，有時短期利益與長期視野相矛盾，有時要快，有時要慢，有時僅僅因為對手的不同便使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應對方法。」
溫曉光撒謊，「我又不是天生就懂這些，也是一邊入行一邊思考，最早哪裡想到那麼多。」
溫曉光用手指沾了點水，在桌子上比劃，「其實仔細想一下，他們三家是分別是連接了人與信息、人與商品、人與人，再想一下，商業社會最具有代表性的三樣東西，信息、商品以及人本身，一切看似偶然，實則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