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謝謝，時間的話……」溫曉光想了一下自己的時間安排。
「你是他的輔導員，你要是不說，導致領導巴結慢了那不就是你的鍋？」
王成成大抵是不擅長人際關係處理，所以有些猶疑，「以前小打小鬧就算了，可這次溫總搞的挺大的。」
這些細節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哪能講的那麼動人。溫曉光的心有些揪起來。
「所以我特意為您挑了這一間，有陽光，但不能強烈，有書架，還好不是老爺式的那種木色，白瓷般打底，亮色，年輕，時尚，和您的活力很相配。」
「是嗎？」
「別那麼悲觀。」
沒有人會在那麼大一筆錢面前做到心如止水，儘管那不直接屬於他，但是它代表著很多數不清的暗夜裡獨自的努力。
……
南國公館18棟A單元1202房。
「我的天吶……」陳敏想象了一下溫曉光的樣子，「太可怕了吧，那他還讀什麼書啊？」
「買房？」李科陽有些意外，「你這麼年輕，要背這麼大的經濟壓力？」
溫曉光插著口袋，到處看看，「有人住過？」
「……或許吧。」王成成想不明白其中的事，而且身體又累，慢慢的又睡下，燈也關了，屋子黑了。
「真的啊？」陳敏的眼睛里閃出了精光，「那肯定要啊，Aurora的東西特別好，有一件風衣2088，太貴了，我一直沒捨得買呢！要是真的可以有那麼好的折扣，溫曉光可就做了件大好事了。」
「……謝謝您的鼓勵。」
打電話的是李科陽。
「你覺得我要和領導說？」
溫曉光聽到這個又覺得稍稍緩了一口氣。
結果王成成忽然說一句，「敏敏，你也是他的輔導員。」
方經理馬上回到工作狀態，「138平，總價是460萬。」
王成成這幾日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陳敏呢，她們的確是要比學生先結束假期，提前做些準備工作，可畢竟沒有多少工作。
但不管怎麼樣是比幾年後的什麼5萬啊，7萬的要便宜。
「有需要叫我。」
都以為睡了。
王成成邊想邊說：「我不www.hetubook.com.com是要玷污學校這種純潔的地方，但校領導……很難當做這事兒沒有發生吧？敏敏，你不用懷疑，溫曉光一定會成為……成為那種大老闆，你明白我意思嗎？」
溫曉光聽了太多千萬房產，猛然間聽到這個數字還真是覺得便宜，但仔細一算，其實已經三萬多一平了。
「房子租好了？」
況且，田若冰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就是公司內部的人也會反對他。
本周六日是學校報到，應該沒啥大事，就去給學生證敲個章。
忙到很累，王成成回家洗個澡都沒心思生個寶寶什麼的，草草膩歪兩句他就想拉滅床頭燈睡覺。
「不是租房，是買房。」溫曉光抿了一口咖啡簡單一說。
「報祥瑞啊。你怎麼比我這個私企的人敏感度還低，這不就是古代官場的報祥瑞嘛？溫曉光是吉祥物，哪個領導得著了都是大好事一件，甚至對於你們中海大學來說，這也是向社會提升知名度的絕佳機會。」
「這個我相信你。」李科陽現在不會做出或者說出，容易與這個會下金蛋的雞產生不信任感的事兒來。
就在昨晚遇見何雅婷的地方，溫曉光和李科陽坐了下來，小哥好像記得溫曉光，畢竟長的有辨識度，一個挺陽光的小夥子，笑起來牙齒很白。
「幾百萬？」
「租過嗎？」溫曉光轉身去別的屋子。
卧室里的大燈已經關了，只剩下床頭昏黃氤氳的檯燈，於是房間里一半黑，一半亮，光暗交接處照映著大城市裡兩個年輕人疲憊的臉龐。
「對，Aurora的過季商品會在優客打折，基本上會在3-5折之間，特別便宜，你要不要？」
第二個晚上，溫曉光不能再在計程車上睡著了，整的不好，付與萱還以為這傢伙是在拖延時間呢。
或者乾脆的說，一個很閑，一個很忙。
這位青年經理姓方，是褚秋晨合作的地產公司的人，他們手上有房子。
時間很緊，來不及慶功。
「本來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可要不說老闆厲害呢，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他硬給扯上關係了和-圖-書，咱公司里很多女孩子，還有同事的女朋友都在等著這次合作。」
他打了電話，一個近三十的青年經理接的。
「……誰不想啊。」
一陣沉默。
陳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我知道。」
「這樣，方經理，你把材料都留給我，很抱歉晚上把你叫出來，我相信葛總，也相信你，其他的就先不用介紹了，我一會兒有事，那什麼，你們是代售是嗎？」
「這個城市滿是流浪的人，我以前也是，壓力大就大一些吧，總比沒有歸屬感要強。李總一開始呢？」
「……謝謝你跟我講這些，是個關於普通人的普通故事，但是是好故事。」
昨晚賣唱的小哥還在，這次唱的是《海闊天空》，粵語不是很標準，但情緒很豐|滿。
……
「周六吧，周六咱們再碰面，我是全款，不用走銀行按揭。」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到這個事，想說中海大學有沒有什麼經驗啥的。」
「你可能沒見過，」李科陽給他解釋說：「有的煤山裡面會有不完全燃燒，通俗的說就是整座山其實是在燒著的，而不完全燃燒後會產生煤渣，挖煤的人不要這些。但因為燃燒不完全所以煤渣其實裏面還是有用的，上山撿回來之後可以自家燒，也可以賣錢。」
「我也挺想親眼見證你的故事。」
這樣的行為很業餘。
「不是。」
「你別這個表情，我母親身體好著呢，因為山上在燒很熱，她從早到晚的勞作，至今為止關節一點問題都沒有。」
王成成往媳婦兒懷裡踱了踱，「年後公司聘請了一個職業經理人，弄出了不少事兒，而且最近和Aurora有合作，陳主管自己也是帶頭加班，就是你那個學生，我的老闆，看起來也同樣不輕鬆。」
「是啊。」
而且這個城市……
「便宜。」
「還沒跟你說……」王成成躺在她的旁邊，伸手摟住，「你知道我們融資融了多少嗎？」
「什麼意思？」
「嗯，多少錢呀？」溫曉光轉頭問道。從去年3月份以來，中海二手房交易市場的成交量就在漲，這個時間段你很難和*圖*書說房價到底是多少，因為變化很快，你只能說基本的均價在靠近2萬，這是2010年，而南國公館的地理位置其實已經相當靠近市中心，所以價格其實衝出了3萬大關。
「也許……會很大。」
首先要做的，便是優客新開闢的『特賣』專區，因為準備工作還在進行中，網站上只是給出『一個大驚喜』這種模糊的說法，具體是什麼，會在14個工作日內揭曉。
溫曉光其實是感激他的，在商言商不假，但李科陽確實幫助了他不少，所謂引路人或者貴人之類的身份，其實都可以給他。
「對，說實話溫先生，好地段的新房不多，拎包入住的就更少，中海倒是能找到，但離中海大學太遠了就，這地方我精挑細選的，另外一切都是全新的，南國公館建成時間也就三年，在我們這一行，這就叫新小區。」
他就站在這兒，然而從頭到腳充滿著與這個城市隔離感。其實他說的沒錯，大城市的年輕人，本就是這樣的現狀。
「我就想說這個來著，大學生創業不是沒有，但小打小鬧學校也無所謂，可是他不同，優客的估值已經被抬到18億人民幣了，再往後只多不少。你想過這個事情意味著什麼沒有？」
房子也沒多大，但是很貴，靠近市中心，商場對面兒，樓下就是地鐵，昨天何雅婷和那個服務員都說租金貴，自然是有好處，那麼賣起來必然也貴。
至於真正的內心，
白天的時候丁瑩說見一面，溫曉光說只有晚上，現在看來是真的忘了，分身乏術。
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住，然後撐起了身體。
「……那可是將近一個億啊！」她看著丈夫的眼睛，語氣里滿是驚訝，但那雙眼睛很穩，不容置疑。
你情我願之後，所有的理由都不會成為簽訂合同的阻礙，法務過了一遍，第二天溫曉光就在那一份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類似，類似這種情況，需要和領導說嘛？」
……
「有件事……溫總在你們學校一直算是低調的是吧？」
「好。」
方經理不動聲色的笑著，「中海不屬於我，我也和-圖-書
不屬於中海。只是來過而已，所以其實很羡慕溫先生……我以及太多和我一樣的人，註定是和中海無緣的。」
小小的卧室里有一陣沉默。
陳敏問：「和領導有啥關係，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必須得裝，不然傳出去會有人知道，這個人大概用錢砸就可以了。
「好。」
溫曉光也不必逢人就說自己有多少錢存款，那根二比卵子一樣。
「我老記得我們家那邊有一條運煤的鐵路經過，你知道火車一抖一抖的其實會掉下一些煤塊，我和我兩個小妹妹小時候都去撿，每天都撿，撿完了就去賣，每次都是一身黑回來。所謂靠山吃山就是這個意思，我母親是文盲，也沒什麼技能，就每天一大早去山上撿煤渣，撿到很晚才回來。」
「……多大？」陳敏猶豫了一下，怯生生問出了口。
在他看來，優客即使成功，但不至於那麼成功讓他在半年賺到那麼多，所以買，大概率也是首付。
方經理提醒，「周六，房管局可能……不上班。」
「其實不是，我也是和中介公司聯繫，我們和他們有合作，不過沒關係，葛總交代了，您可以都交給我，我給您辦妥。」
李科陽有意與他培養私人感情，所以並不拒絕這個話題，「……當然也是。我是煤礦上出生的人，我的母親從小在煤山撿煤渣把我養大的。」
「李總，你放心吧，公司的資金和我自己的錢分的清楚呢，我不會拿融資來的錢給自己買房或者付房貸。」
陳敏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嗓子眼兒沒說出來。
「Aurora？」陳敏眉眼微閃，「你們一個賣青年時裝的網站和高端品牌女裝能有什麼合作？」
不過價格不是溫曉光考慮的最主要因素，褚秋晨那兒分來的三千六百萬有一千萬已經投到他們的項目裏面去了，還有兩千六百萬其實沒動……除了在貶值好像沒啥變化。
「5%。」
「如果沒有買一套房，就算掙的不少，也沒有歸屬感是嘛？」
「差不多了。」溫曉光和他笑著說。
溫曉光看了眼時間，八點出頭。
「那就下周一。」
「還沒有。」方經理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在後邊兒，「要出租的房子一般都會再多隔出一間來，但這間沒有，兩個卧室，一個書房，最早就是這麼設計的。」
數不清的人，數不清的車，數不清的樓房和數不清的喜怒哀樂，人間迷醉。
這就是溫曉光被帶來的地方。
「……這一次，你準備追投多少？」
「國家規定超過144平米就要收取豪宅稅，所以從性價比上來說，這個面積還是很划算的。」
方經理對這兩個字不作評價，聽了就聽了吧，就當自己吃了一口大便。
「方經理是本地人？」
「哎，李總，是我……我現在不在公司……好，那你過來找我，我把地址發給您。」
李科陽解開西裝扣子，讓自己舒服點，「怎麼，你到這邊來租房子了？」
「煤渣？」
……
黑暗中，陳敏出聲，「我覺得領導會想要和他扯上關係的。」
方經理站在客廳中央，頗有一種銷售經理的架勢，「葛總已經跟我說明白了您的要求，直接購房、拎包入住，說實話這種要求好滿足，又不好滿足，不好滿足的地方在於，房屋已經定型，若是有您不滿意的細節，也難以更改。好在葛總特別提到您愛看書，所以書房一定要簡潔大氣，身處其中能夠心靜祥和。」
他們都說這個小老闆很淡定，但那都是裝的。
溫曉光透過12樓的窗戶遠望萬家燈火。
「嘖！我們院長才不是那種人。」
到此刻，黎文博可以放手一搏了。
……
「這能有啥經驗！」陳敏雙手一攤，「你當溫曉光這種人每年都冒一個出來啊？」
陳老師半倚在床頭，揉著他的眉心，心疼道：「連續好多天這樣加班了，我記得去年不這樣啊，接了什麼大活兒嗎？」
正說著，溫曉光的電話響了起來，「不好意思，」
懷裡太擠，他點不了頭，但王成成在心裏點了，「媳婦兒，我這段時間可能一直會忙，公司剛拿了巨額投資，接下來動作很多……」
「鬧呢你，幾百萬都不夠付倆月的伺服器租賃費。這次公司融資了1400萬美元，剛簽的，公司里有些項目前期都展開了，這邊錢一到賬馬上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