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光摸著鼻子想了想，然後招了招手：「……你跟我出來下。」
「嗯，恭喜你B輪融資成了，他上午來過了，說了些公司的事。」
今天是怎麼了，不是去醫院，就是去墓地，什麼兆頭。
小姑娘認真說了這麼一句。
黎慕文嚇一跳，手上的窗帘都掉下來了。
還有一件事……
黎慕文的反應倒還好：「我媽怎麼了？」
車外的風景在後退，太陽出來了，春天也快到了。
黎慕文：「……」
媽賣批！
「哈哈哈……」黎慕文像是小狐狸得逞開心的笑起來，「哎，文留書是誰？」
她聲音很輕，帶著氣聲，這年紀大了往醫院一躺就是和年輕人不一樣，虛弱多了。
「emm……」溫曉光還是覺得自己別管人家的頭髮了，雖說原來是小太妹，現在成了假小子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不過不礙自己的事。
「沒什麼問題，又不是第一次進來。」孟燕華披散著頭髮，沒有淡妝，臉上失去了平時的色澤，但似乎心情還不錯，眉眼帶笑，神情輕和-圖-書鬆。
一塊一塊石碑豎立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上有落下的枯黃樹葉，樹影斑駁下掩映著墓碑上的名字與照片忽亮忽暗。
「文博和你說了？」溫曉光問道。
「親戚？」這問題好像還真問住她了，「……沒有吧，我從來沒聽媽媽說過姥姥姥爺之類的。」
「……讓我媽看看我的頭髮。」
皇甫點贊，「曉光說的對，有再多的錢，也得有好的身體去花才行。」
溫曉光的出現有些猝不及防，搞的她都慌了。
皇甫說：「曉光在學校就這樣。」
「不醜，原來才叫丑。」
溫曉光對那個也不感興趣，只是為黎文博高興，也為自己高興……少一個扯後腿的多好。
「品味？」溫曉光頗為認真的想了想，「……原來你還有那種東西？」
「你跟我去一趟墓地吧。」
「……那文留書這個名字你聽過嗎？」
黎慕文說：「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文留書是誰，但我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給我媽媽的墓碑獻花。」
「別理我！」
「m.ｈeｔｕboｏｋ.ｃoｍ•coｍ不過剛剛聽你的問題我想起來了，媽媽還有娘家的人，如果你說的那個名字為真，那麼說不定……就是她送的。」
黎慕文氣的直咬牙，你說說你這個人你就說前半句不完了嘛！非得添上後半句！
溫曉光：（｀□′）╯┴┴┴—┴╰（｀□′╰）
孟燕華和皇甫都一抬頭，說悄悄話？
溫曉光想了想說：「可能這麼提不太好，是關於你母親的，我先抱聲歉。」
「我會注意的。謝謝你來看我。」孟燕華簡單回應道。
黎慕文拉過醫院病房的窗帘，躲在後面一直低頭，「……我頭髮怎，怎麼了？」
黎慕文束手束腳的，眼神躲閃，小動作很多，「……我，我樂意。」
……
「哪樣？」
「不能，趕緊出來！」
溫曉光腦子一激靈，「真的？！」
「是啊。」
雖然她沒說什麼原因，但溫曉光大概也知道是看到了父親的辛苦，看到了自己鬧事給父親帶來的困擾。
「爸爸臨去之前，說唯有留香為念，大家的心思
和*圖*書都在公司……也都以為是公司……」
溫曉光腦子混亂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溫曉光道病房裡和皇甫說了一聲，廣告的事電話聯繫。
「對了，要恭喜你。」
「你媽媽叫文留香。」
黎慕文問道：「你要說什麼？」
孟燕華見此情景忍不住釋出笑意，「還是很少見到有人能凶得住慕文。」
「她有什麼親戚嘛？告訴過你的。」
「……我瞎想的嘛。主要想省一筆打車費。」
她偏過頭用手遮擋了一下。
「你爸爸問過我好幾次，」他去找黎慕文了，「說你的頭髮剪了，為什麼？」
「……很，很醜么？」
黎慕文還在窗帘後面縮著，孟燕華說道：「出來吧，反正都已經看到了。」
「原來很醜嗎？你懷疑我的品味？！」
溫曉光嘖了一聲，這小姑娘，扭扭捏捏的幹啥玩意兒，你是那種淑女嗎？
黎慕文『啪』的一點頭，「聽過。」
車裡。
「會搞定女生。」皇甫說：「他讓好多小姑娘傷心呢，哪像我這麼老實。」
溫曉光：「……」
黎慕文抿了抿嘴巴，擠出一個笑容，「我不像剛開始那麼消極了，去的比我爸勤快，有好幾次都看到有鮮花，我原本以為是媽媽的朋友、家裡的人，又或者是暗戀者，默默喜歡她的人，都有可能，可一直猜不到。」
這是和他一樣，從此沒有母愛的孩子。
永慈公墓。
溫曉光退到一旁，皇甫等了半天了。
說起壞話來嘴都不軟。
溫曉光說：「我也見識了，原來公司是這樣辦的，在此之前我像個甩手掌柜，現在想想說不定哪天就倒了，應該還是要像你們倆一樣。」
溫曉光點點頭。
「越完美越無聊，忙點好，只要把身體顧好，健康是1，其餘都是0。」
……
「假的。」
好吧。
溫曉光其實有預期她會這麼說，畢竟黎文博都不知道，不過還是不放棄的來問了一下。
她彎腰將鮮花放在碑前，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修長的身影成了這一片石碑與樹林的唯一點綴。
黎慕文也小臉微紅，「……你幹嘛？有和圖書話不能這邊說么？」
不過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有很多沒用的自尊心，要他們開口是很難的一件事。
「不是，他不敢常去。」
溫曉光把買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我還是聽皇甫說才知道你住院了，現在怎麼樣？」
「喲，用得著我臉朝我，用不著我屁朝我，你就不想想萬一我真知道呢？」
碑前站著一道倩影，春風撫摸她的臉頰，飄起的發蓄彷彿在起舞。
然後老老實實跟著出門去了。
「她最好的朋友我都認識，我問過，家裡人我也問過，可能就只有什麼暗戀者我不知道這種情況，那不知道……也就真不會知道了，後來覺得無所謂也就沒管過。」
「也許是你父親呢？」
「去墓地幹什麼？」
「像我一樣躺在醫院里？」孟燕華搖了搖頭，「其實……也有人把事業、家庭和個人生活做到面面俱到，不過很少，也和工作性質有關，對於我們來說，基本上都被工作佔據了。」
病房外。
還有花的費用，溫曉光想著怎麼也得捧點什麼上去。
溫曉光搖頭，「概率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