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字元突然變成血紅色。
顧青山終於正視這個問題。
「你怎麼以肉身的方式進入這裏的？」
這股氣息持續闖入顧青山的感官，讓他回憶起一些太過久遠的往事。
那靈魂略略組織了一下語言，講道：「經過我無數年的研究，我認為有一種特殊的東西在幫助妖魔。」
因為太突然。
和魔神有關的一切，他都絕不允許自己忘記。
劍芒持續閃動。
「特殊的東西？」
數不清的細小劍芒一同顫動，將整個人切成一攤血水。
畢竟，這樣的氣息只有一絲。
那會是什麼？
戰神操作界面上，有一行螢火小字提醒著他當前的處境。
就算是封聖境的強者，以顧青山劍仙級的戰鬥力，也可以抗衡一二。
那靈魂道：「最近數月，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入這裏，研究各種妖魔。」
「為了報答你，在走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胡——嗬嗬——嗚！」
聲若細蚊，帶著絕望至極的情緒，似乎下一秒就會斷氣。
「悲仰和玄元也有同樣感受。」
一道虛影從血水中脫出。
「我們其實很無奈——明明實力比它們強，但是對方的數量太多，一次總是打不完，而且我們又不敢盡全力，否則一旦有閃失，我們之中任何一人隕落，整個人族立刻會實力大減，和圖書非常危險。」
這個人就像一根已經融化的蠟燭，只能在地上匍匐蠕動，而無法有任何正常人類的行為方式。
陰風充滿了整個黑暗洞窟，不時從地底深處爆發，尖嘯著朝洞窟上方吹去。
距離他無比遙遠的黑暗洞窟深處。
某一時刻，顧青山忽然站住。
顧青山後退，再後退，一直退到他感覺安全的地方。
黑暗似乎變成一種有形的物質，深邃而死寂。
從聲音傳來的地點判斷，這個呼救的人距離魔神很遠，距離顧青山很近。
顧青山不進反退，以最快的速度朝來時的路退去。
歲試之前，有一次百花師徒曾說起妖魔。
顧青山望去，只見一個小小的金屬印章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同一個境界下，殺戮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最簡單的事。
顧青山放出神念打量對方。
「感謝你殺了我，讓我不必成為那頭魔神的一部分，這是難以為報的大恩，所以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查證完畢，前方最高等級妖魔為化神後期，請全力戰鬥。」
他小心的蹲在岩壁上，仔細感應黑暗中那遊離不定的微弱存在。
他在垂直的岩壁上蹲下來，將潮音劍放在地上。
顧青山看著這個塔，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時間緩慢流逝。
「因為不會靈魂出竅的方和圖書
法，我才不得不用肉身前來。」
情不自禁的，他在行進途中時刻採取著守勢。
毫無徵兆的，一股讓人恍惚的意味驟然降臨。
「真沒想到。」顧青山低聲喃喃道。
他念頌了一道長長的咒語。
地劍和潮音被他握在手中，並沒有放出去。
那是靈魂。
靈魂朝顧青山說道：「你幫了我的大忙，我馬上就會被預先設置好的術法傳送回去，所以我們長話短說。」
在距離顧青山二十米的距離，潮音劍停下來。
終於，他恢復平靜。
顧青山不能置通道：「妖魔的種類是數不完的，你怎麼敢這樣做，就不怕碰上自己無法戰勝的妖魔？」
他從不曾忘記魔神的氣息，從不曾忘記魔神給人帶來的感覺。
那靈魂似乎感應到什麼，說道：「我必須要回自己的世界了，我在那裡為自己的靈魂安置了一個備用容器。」
「是的，那個東西一定存在，一定。」
與此同時，戰神操作界面上出現了兩行新的提示符。
顧青山將它接住。
顧青山繼續朝下深入。
「我得走了，這是我們高塔守護者的會徽，除非是有大恩，我們絕不外傳。」
當他發現自己真的是死了，馬上露出欣喜之意。
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幫助妖魔快速成長——」顧青山沉吟著。
「和*圖*書對，一種莫名的存在，可以幫助妖魔快速成長。」
「各種級別的妖魔之間，所擁有的這種東西不盡相同。」
「前方被妖魔堵住，請等待查證后再通行。」
忽然，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道聲音傳來。
顧青山貼著岩壁朝下飛行。
是了，讓自己心生不安的，就是這個氣息。
沒過多久，第二場戰鬥結束。
他深深吸口氣，再用力呼出。
「恩？這是很粗淺的方法啊。」那靈魂露出費解的表情。
「正在經過黃泉通道最後一段。」
魔神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微弱氣息，再一次順著陰風吹了上來。
「正在經過黃泉通道。」
「這也是我們不輕易出手的原因。」
直到他感覺心中略安穩了些，這才停下。
但顧青山卻沒有第一時間掙脫出來。
「去帶那個人來，小心點，不要被發現。」顧青山輕聲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所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個東西一定存在。」
他整個人陷入瘋狂的戰慄。
「妖魔……有什麼東西在幫它們……」他低聲喃喃道。
金屬印章自己跳起來，懸浮在那靈魂面前。
那靈魂的臉上流出恐懼之色。
「不必客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是以肉身的方式？」顧青山問道。
徽章上，印著一和圖書個黑暗高塔，聳立在紅色的平原上。
在他神念所及的範圍內，什麼也沒有。
「你拿著吧，以後你若碰上我們的人，將這個展示給他，他一定會幫你。」
顧青山點點頭。
這好像是一次自己穿越虛空亂流，前往黑色巨大屍體的世界之時，沿途看到過的一座燈塔。
他開始思量這一次的探索，是否要改變方法。
潮音劍帶著一個人飛回來。
靈魂一出現，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屍體。
「其實肉身前來更危險，因為肉身太容易損傷、被殺掉。」
秦小樓鬱悶地說道。
「前方有魔神盤踞，玩家若是前往，被秒殺是唯一下場。」
前世的時候，最後與魔神同歸於盡的那一刻，永遠的留在他心中。
靈魂嘆息道：「直到快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沉浸於研究未知，卻忘了未知所蘊含的危險。」
顧青山低頭望去。
顧青山放出神念，提劍而上。
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
「我就納悶了，妖魔修行到封聖境，就這麼簡單？」
這樣的恐怖意味倏忽而至，猛烈衝擊著他的整個靈魂。
對方發出急促的聲音，然而他的狀況進一步惡化，連話都已說不清。
現在，他在黑暗洞窟的深處，從另一個世界的靈魂身上聽到了另一種深深的疑惑。
當時顧青山剛入宗不久，聽過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請講。」
可是顧青山悄然後退了數丈。
這幾乎無解。
秦小樓嘆道：「封聖境的妖魔，時不時就冒出來幾個，而我們人族，這麼多年，封聖境只有三位。」
顧青山心中升起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影。
當時，百花仙子曾接話道：「封聖境的妖魔，純粹是數量取勝，單個的實力還不夠我一隻手打。」
因為他已經知道，在洞窟的深處，有什麼樣的存在等著他。
這麼說，他們是紮根于虛空亂流之中的存在？
他用神念小心纏繞著那一絲氣息，細細查探。
好一會兒，顧青山終於捕捉到了一絲未知的氣息。
魔神看守著黃泉通道。
金屬印章緩緩飛至顧青山面前。
若是從未接觸過這種感覺的人，興許很快就能從中掙脫。
這是百花仙子的原話。
顧青山神情一動。
「你沒有救了。」顧青山輕聲道。
靈光一閃，他突然想起百花宗一段並不算久遠的往事。
——就像在斷頭台上，鍘刀落下那一瞬間的感覺。
潮音劍嗡鳴一聲，貼著岩壁，悄無聲息的朝下飛去。
顧青山收了徽章，開始思考剛才那人臨走之前說的話。
下方。
顧青山從往事中清醒。
「救……救我……」
一聲輕響，那個靈魂從原地消失。
「我真的要走了，再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