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月明星稀
第一百七十八節 上林

宇文虎見古凡憑欄遠眺了許久,又不好意思打斷他,只得先安排孟無痕,謝羽翔和浣靈月入了座,留下上首的位置空著給古凡。
侍衛見古凡問了,只得低下頭,用手掩住半邊嘴邊湊到古凡旁邊,低聲說道:「小侯爺有所不知,大公子在羽林衛中屢屢得不到提拔,如今三個月過去了,不過才升到一個百夫長,實在是憋屈得厲害,更兼貴族侯勢力處處與少爺作難,便在一周之前已經辭去羽林衛的職務了!」
接近天京城西門,古凡一行人照例被衛兵攔了下來,出示了兵部的信箋,禁軍的將軍與上林鎮的宇文虎態度就是天差地別了,西門鎮守不過是礙於軍律,出來接見了一下古凡,虛情假意地敷衍了幾句就放行了。
古凡知道,禁軍是每年都有校演的,只要校演勝出,就能積攢戰功,所以說目下軍銜提升最穩定,最安全的不是鎮守四方的順天軍,焱天軍,裂天軍和應天軍,而和-圖-書是守衛京畿要地的禁軍,畢竟如今四方蠢蠢欲動,邊疆小戰不斷,遇到大的戰事,統領都朝不保夕,生怕吃了敗仗要受軍法的處置,一首的戰功都是一個首級一個首級積攢下來的,哪裡有在禁軍中舞刀弄槍,比劃比劃就能積攢戰功來得容易?而且每次校演,不出意外,太尉等幾位兵部的元老都會到場,甚至有時候星皇都會來親自觀看,這風頭可就出大了。
但古凡此時心中已經有自己的打算,但宇文虎被平原侯收入麾下,其實這件事與平原侯府無損,與平民侯一脈卻是有利。其實想到這裏,古凡已經決定回去之後就想辦法去運作運作,將宇文虎調回禁軍了。而且古凡覺得此人若是助上一臂之力定然可以飛黃騰達。
與此同時,另外一名侍衛快步走進府內,邊走邊大聲喊道:「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回來了!」
古凡聽得那侍衛喊世子,頓時一驚www.hetubook.com.com,喜上眉梢問道:「怎麼?我大哥正好也在府上嗎?」
「是的呢,大公子昨天還念叨說小侯爺您很快就要回來了,這不才說完嘛,您就已經回來了。」侍衛喜道,古凡以前在平原侯府時,對待下人的態度都還不錯,並不擺出世家貴族的架子,所以府內無論是侍衛還是庖廚都對古凡的印象不錯,所以與古凡聊起來也是輕鬆無比,沒有什麼拘束。
當馬車一路進了西門,穿過那一條條熟悉的街道,最終馬車在「敕造平原侯府」的巨大牌匾之前停了下來,古凡剛從車廂里探出身,還沒來得及走下馬車,平原侯府值勤的守衛就認出了古凡,快步走了上去,拉住古凡說道:「小侯爺,您回來了!」
待到古凡回過神來,只見酒桌之上已經陸陸續續地上了十幾個菜肴了,唯獨那正對雅間大門的首座空著,古凡急忙走了過去,與宇文虎推辭了一番,最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兩人推辭不下都避了一格,硬是將首座空了出來。
古凡微微點頭,心道這上林御園奢華無比,卻是撐足了皇家的面子,驛站之中的這座雅間一開窗就正對著上林御園,顯然是最好的房間,宇文虎既然給自己安排得這麼好,必定是想要結交平原侯府,或是有事相求。想到這裏,古凡低嘆一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宇文虎修為尚可,處事圓滑,在軍中的提拔應該不難,但為什麼會從鎮守皇宮的禁軍調到上林鎮來做鎮守將軍,肯定是因為上面沒有人提攜的緣故。
那麼宇文虎的想法,自然就是要通過古凡這條線搭上平原侯府,早日調回禁軍之中了。
「我大哥不是應該在羽林衛中服役嗎?」古凡走下車,琢磨了一下,羽林衛一年之中一般不會有假期,大哥古羽應該是在羽林衛軍中服役,根本不可能回到平原侯府啊。
古凡與那將軍握手之後和-圖-書又寒暄了幾句,知道他複姓宇文單名一個虎字,原本是禁軍中的將領,三個月前被調到上林鎮做鎮守將軍,所以對天京城的貴族子弟非常的熟悉,古凡見這宇文虎確與一般武夫不同,不僅圓滑還精於世故,實力也已經達到了沈天級,問及出身,竟然也是平民一脈,無依無傍從軍中起家,須知平民一脈均是以平原侯府馬首是瞻,兩人的距離頓時又拉近了許多。
席間宇文虎果然藉著酒勁提到了想要調回京城禁軍的想法,古凡既然之前已經揣測過他的心思,自然也想好了如何回答。古凡夾起一塊盤子里的牛肉,放入嘴中咀嚼了一下,隨後說道:「宇文將軍,我心裡有數了。」宇文虎看著古凡陡然之前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他以前也接待過幾位王侯家的子弟,對方大多都是在酒席上說:「我心裡有數了。」隨後一頓胡吃海吃,末了拍拍屁股走人,自己的請求也是了無音信,心中不禁暗嘆了一聲。
飯後,古和-圖-書凡執意不肯宇文虎用衛隊送自己回京城的請求,而是接受了一輛四輪的馬車,載著古凡四人緩緩地駛出上林鎮,朝著天京城的方向趕去。
在上林鎮的驛站里宇文虎執意為古凡一行人接風,在三樓的雅間里,古凡走到雅間的床邊,憑欄而望,只見上林鎮外一片繁花如錦,密林茂盛。「那是上林御園……太祖北斗星皇敕令建的,皇家園林……」宇文虎端著酒走到古凡的旁邊對他說道:「據說平民侯中只有平原侯進上林御園陪陛下打過獵。」
與那張厚實的大手握了起來,古凡這才有了一種晉陞將軍的感覺。雖然他作為平原侯子嗣,雖然軍律沒有明文規定,實際上也應該受到上林鎮守將軍親自接見的待遇,但是北斗王朝軍律,持兵部公文上京的將領,過境需由當地同級別軍官進行接待,也就是說,雖然對方還是稱呼他為「小侯爺」,但如今古凡的面子已不再是依託世家的背景,而是憑藉自己在西南的戰功掙回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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