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野男人

「……」
「下雨就冷,江南的天兒。」
「那你打算辭職么?」
「滴答滴答!」
許非穿著背心褲衩,跑出去按開關,蹭蹭蹭又跑回來,「嚯,真挺冷。」
張儷瞧瞧攤子上的花生瓜子,約莫二斤左右,「您都給我裝上吧。」
這個時間沒有什麼班次了,站內稍顯安靜,睡著一些趕夜車的乘客。
許非脫掉外套給她披上,「等多久了?」
「哦,這兩天都不行。」
你膽大心細,穩重周全,是天生的下海,呃……」
「還好,你這趟車挺快的。」
張儷又摟住他脖子,閉眼應著。
「幹什麼?」
哦,還有本經營管理的。」
張儷枕著他肩膀,裹著被子,露出一條白|嫩的胳膊,「你帶這個做什麼?」
「我亞運不掙了點錢么?準備跟老李開個小店,我平時沒空,他負責管理。但這個店,以後肯定要發展壯大,我們也不能總搭夥,你來幫我怎麼樣?」
許非和圖書把妹子拉回來,又往腿上一抱,「好容易來一趟,你不陪陪我?」
「哦?真是厲害,他算前無古人了吧?」
「偏過去一點。」
張儷看了一會,活動活動脖子,嘆道:「隔行如隔山,一腦袋霧水。哎,你把這個交給我,你自己做什麼?」
「你偏過去一點?」
張儷到底寵著他,一聽這話才算點頭。
「好好。」
「嘖!」
「我能待兩天,後天走。」
「經營……管理?」
「睡了?」
「不可能,早幾年我還不看呢,你當我誰都喜歡么?」
「又滿嘴胡說。」
她在看書,許非陪她看書,正是那本商業管理。
許非靠在枕頭上,手裡擺弄著四本書,「怕你無聊,給你帶了幾本書。這是《第三次浪潮》,以前跟你講信息社會什麼的,都在裡頭。
「瓜子呀,給大家分的。」
倆人說著離開站前,打了輛出租,去上次那家旅店。依舊www.hetubook.com.com那個房間,只不過上次是濕,這次是涼,外頭比屋裡暖和。
張儷懶得掰扯,把行李箱一放,「好了,我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張儷十分猶豫,她現在有點迷茫,不曉得能幹啥。
外面廣場昏暗,江南11月的寒涼。張儷搓了搓胳膊,看看四周,等待的僅剩三五人,還有角落裡孤零的小攤販。
這是林清玄的散文,現在台灣最火的。
「不是,你別走啊!」
「嗯?」
他撓撓頭,怎麼倆女朋友都被自己忽悠下海了,「反正你就當幫我的忙好不好?」
「那給我……」
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快速跑來,在燈下露出面孔,「怎麼穿這麼點,不冷啊?」
「還有屋子裡的你啊。」
屋裡陰涼濕冷,魔法攻擊,透過皮膚往骨頭裡鑽,還好張儷拿了電熱毯。
張儷搖搖頭,拉開行李箱,給他整理衣物,問:「金鷹獎怎麼樣?」
許非坐hetubook.com.com在另一張床上,瞧她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又一件件重新疊好。身子前傾,腰肢溫軟,順著襯衫的收腰線滑下去,是牛仔褲拱出的一抹渾圓。
「尤哥拿了個男演員,全體拿了個優秀電視劇。」
……
「你現在搞影視,還要弄什麼商業地產,還要辦雜誌,小旭還有廣告……你是要承包文藝圈了……」
許非往後撤了撤,低頭一瞧,笑笑也閉上眼。
夜,火車站。
「上半年環境不好,亞運之後大家心氣提起來了,政府堅持開放。我們再等等,看政策有沒有變化,找個最好的時機。」
小旭剛的比較硬,死戳戳把人頂回來,自己主意特正。她的剛卻很有彈性,有一份韌勁在裡頭。
「一年四季下,夏天還澇。」
「……」
說起來,倆姑娘都是外柔內剛的性子。
「那你讓小旭幫忙好不好?她現在做的那麼棒。」
「那,那我試試吧。」
「……」
「這和_圖_書兒呢!」她揮著手臂。
「不看了。」
「都要啊?」
老太太露出幾顆牙齒,麻利的裝好,收下五塊錢樂顛顛的回家。
她直起身,又氣又笑,「要是早幾年,你就流氓罪抓去了。」
「大娘,瓜子怎麼賣?」
擺攤的是個裹頭巾的老太太,口齒含糊,斜襟小褂。
張儷稍稍挪動,卻沒聽見動靜,一回頭,見他盯著自己的屁股,眼睛里寫著「哇,這角度太對了!」
「嗯,今天沒晚點……你拎的啥東西?」
「誇張了啊,我只是立個小目標。」
「那我關燈了。」
「我不懂呀。」
「你幾號回去?」
「可,可……」
「嗯。」
她又站了一會,車還沒來,遂走向那邊。
這是《唐人秘傳故事》,王曉波去年的書,你看看挺有意思。
他瞧對方聲音越來越小,面露倦意,問:「你還看么?」
「嗯,您這口袋也給我吧。」
「繼續搞文藝啊,只是要擴大一點點。」
許老師特理和-圖-書解,一個勁鼓勵,「我跟你講,那幫經商的沒幾個明白人,因為現在是野蠻時代,用不著懂,敢做就行。
張儷提著口袋,又等了十來分鐘,終聽得一陣轟鳴聲衝破夜幕,緩緩隱於站后。不多時,出口開閘,人流湧出。
「當然了,這回名氣可大,以後找他拍戲得加錢嘍。哎對了,那獎盃想帶來給你瞧瞧,可惜不是我個人的。」
夜已深沉,又下起了雨。
「一毛錢一碗。」
「她忙著那攤廣告業務,沒精力管別的。再說她性子犟,愛跟人吵架,不適合干這行。」
旅店的床不大,被窩捂了半天才熱乎。姑娘緊緊貼著男人,如同挨著一個大熱水袋。體溫交纏在一起,胳膊大腿的皮膚互相摩挲,都有些壓抑的躁動。
許非打量一圈,沒啥變化,嘆道:「唉,時隔三月,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想念這屋子。」
深夜秋雨連綿,室內一點昏燈。
「慢慢學嘛,你做製片人不也是試水么?」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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