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莫愁前路無知己
第406章 智勇雙全

若是換上一身兒粗布麻衣,肩上再撩一條抹布,隨意找個客棧往大門前一戳,那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店小二。
……
白袍公子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依他的性子,若是要暫避鋒芒,就決計不會再派吳老九那一支人馬進玄嶺郡撩撥萬氏天刀門,他既然派出了那一支人馬,就說明他在準備拉開架勢跟萬氏天刀門對壘。」
青衣老者見狀,有些驚訝地問道:「您是懷疑,張楚進玄嶺郡了?」
「很有可能!」
懲罰吳老九不守他的規矩?
他的規矩,只能約束他的弟兄。
他長於發展探子與情報收集,看人,並不是他的長項。
那是一處距馬道三十餘外,位於深山老林間的村寨。
張楚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他也只能維持自己不墜入黑暗深淵。
吳老九連忙回應道:「沒,沒跟丟,一隊弟兄領著他們逛玄嶺郡吶!」
不合適。
青衣老者對他,比他對他自己還要有信心:「您才是謙虛了,以您的精進速度,最多三月,老奴便再也和_圖_書不夠格與您對弈。」
執黑者身著白色圓領廣袖文士袍,頭戴紫金冠,腰間掛了一塊螭龍玉佩,生的星眉劍目、溫文爾雅。
白袍公子點頭,語氣中毫不掩飾他對張楚的欣賞,「前些日子,我研究過張楚的生平事迹,此人稱得上智勇雙全,但遇事慣以主動出擊,以行動輔以奇謀破局。」
執白的是一青衣老者,他看了一眼黑子的落子處,眉頭慢慢緊鎖成一團,一粒瑩潤白子在拇指、食指與中指間不斷滾翻,遲遲無法落子。
清清淡淡的話語,透露出的卻是無所畏懼的自信心。
青衣老者聽言,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張楚的生平事迹,很是贊同白袍公子對張楚的評價。
青衣老者轉身打開布帛書信,定神觀看。
沒必要守他的規矩。
馬匪窩?
張楚取下插在馬鞍上的驚雲刀拿在手裡,舉步往村寨里走,「萬氏天刀門那兩個五品,人在何處?」
他偏過頭,輕聲喊道。
張楚終於在十月初八晌午前,抵達了吳老九等人在玄嶺郡的藏身之所和-圖-書
張楚沒搭理他,抬頭瞭望上方那一座村寨,沒過多久,他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人生本來就是妥協的藝術。
他看到,那座村寨的外牆上,到處都吊著死屍……
白袍公子沒看身前的布帛,叩擊著手裡的茶盞沉吟了幾息,淡淡地問道:「張楚呢?人在何處?」
那老貨大呼小叫著衝下來,抓住青驄馬的韁繩,一臉諂笑的點頭哈腰,渾然看不出一絲一毫六品大豪的氣度。
「大劉。」
「啪。」
青衣老者搖頭道:「張楚自迴轉太平鎮后便深居簡出,他那府邸,又經營的水潑不進,查不到他的行蹤。」
「公子爺、大人,北飲郡那邊的消息。」
「是。」
白袍公子放下手頭的茶碗,微微凝眉。
「嗯……先前讓您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這是什麼地方?」
「幫主。」
不能保證自己還能正大光明如昔。
吳老九不是他的弟兄。
「領一隊弟兄,去把那些屍體拖到山裡,找個沒水的地兒埋了,防止生疫。」
青衣老者這才起身,從www.hetubook.com.com信鴿的腿上取下書信,「退下吧。」
沉默寡言的樸實漢子打馬上前,揖手道。
白袍公子狀似隨意的輕聲問道。
他能說什麼?
年輕小廝躬身退出廳堂。
青衣老者一聽,第一反應是用眼角的餘光撇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白袍公子。
這一句輪到青衣老者執黑先行。
「辦妥了,在此事了結之前,西涼州與燕北州都不會有六品以上的高手進入我們玄北州。」
青衣老者雙手將手裡的布帛呈到白袍公子的面前,道:「是文曲縣的傳信,傍晚時分有大隊人馬入玄嶺郡,疑似太平會的人馬,但那伙人未打太平會的龍虎旗,太白府那邊又無這隊人馬經過的記錄,暫時無法查證。」
耗時一天兩夜。
二人一起動手,收拾棋局。
「嗨,這地兒是一夥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的馬匪老巢,弟兄們正好需要一個藏身之所,屬下就順手絞了這伙馬匪,還弄了幾十匹好馬!」
張楚皺著眉頭,輕聲問道。
「什麼消息?」
「幫主啊,您再不到,屬下就不知道該怎麼辦m.hetubook.com.com了誒……」
整個村寨,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腐肉,在山林間源源不斷的散發著血肉腐爛的惡臭,吸引著毒蟲蛇蟻。
許久,他忽然展眉一笑,洒脫的投子認輸,暢慰的感嘆道:「公子棋力見長,過不了多久,老奴就再也不夠格與公子對弈了!」
「哎喲喂,幫主啊,您可算是到啦……」
還有老弱婦孺……
善與惡也是。
你到底是哪裡的底氣?
兩根指甲修理得整齊乾淨的修長手指,乾脆利落的將一枚瑩潤的黑子叩在棋盤上。
大劉恭恭敬敬的應下,調轉馬頭挑人去了。
但他在那座村寨外牆上看到,卻不全是能騎馬打家劫舍的馬匪。
張楚沒在乎他話里的退縮之意,徑直反問道:「他們跟丟你們了?」
「所以您覺得張楚會進玄嶺郡?」
「是,幫主。」
然而第二局還未開始,就有一個青衣青帽的年輕小廝雙手捧著一隻信鴿,匆匆入內。
他微微搖頭,不緊不慢的輕笑道:「謙虛了,昔年父親大人尚在時便常誇您的棋藝,我要超越您,至少還要再打一年的譜。」
和圖書應該是。
吳老九真像個馬夫一般,牽著青驄馬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低聲道:「在西南方四十裡外的福安縣,來得人挺多的,不只是兩位五流大豪,還有三位六流大豪,屬下偷偷看過他們圍剿一個強豪的碉樓,個頂個的難纏……」
「但就張楚眼前所面臨的局勢,他何來的勇氣,敢捨棄玄北郡的主場優勢,去玄嶺郡與萬氏天刀門作戰?」
但他那一身濃郁到連久經沙場的青驄馬都感到不安的血腥氣,告訴了張楚,他進玄嶺郡都幹了些什麼……
白袍公子端起茶盞品茶,面色平靜。
吳老九沒必要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來騙他。
吳老九依舊是那一臉店小二般的諂笑。
吳老九這種活著不礙眼,死了也不打緊的貨色,正合適……
我封鎖了外來高手入場攪局的途徑。
隔著老遠,張楚就見到身著黑色勁裝的吳老九,領著一大票玄色衣袍的人馬,一溜煙兒的從村寨里跑下來。
白袍公子拈起一枚白子在指尖翻轉,凝視著棋盤的雙眸卻沒有焦距。
況且,他也的確需要一個能幹「臟活兒」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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