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瑩瑩點頭，沒覺得有啥不好意思。
沈輝過了下腦子，也不急著走了，說：「我看看你的簡歷。」
向瑩瑩道：「工資太低，我現在很需要錢。」
薛鵬興點點頭，心裏多少有些明白了，不過那些事不是他需要關心的，道：「材料科學一直是制約我們最大的短板，在科學領域，對錯是很難界定的，就算是錯誤的，也未必沒有研究價值。有句老話說的好，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覺得用來形容科學最是貼切不過，有時候大家都認為是錯的，可繼續探索下去，卻發現斷路後面又是一條新路，而且還是一道十分寬闊的陽光大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星海汽車公司，我支持你的研究繼續下去。」
沈輝問她：「怎麼不去研究所？」
這待遇，和華為阿里比都不差。
「是我！」
薛鵬興一邊聽，一邊看他的簡歷和證書，雖然對這些東西沒多大興趣，但人家遞來了就要看一看，起碼的尊重也得有，不過在看到簡歷中的研究成果時，就有點驚訝，等向瑩瑩介紹完情況，就問道：「你對複合型減振材料也有研究嗎？」
火急火燎趕到南京路，顧不得買瓶水喝，就趕緊往星巴克跑。
具體怎麼看，就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沈輝嗯了聲，見鄭學海不用吩咐就把椅子搬了過來，就滿意的點點頭。
即使有坑，也得先跳了再說。
向瑩瑩心裏這才恍然，連聲說沒事。
跟一個博士探討這個ｈttｐs://ｗwｗ•ｈetｕbooｋ.cｏｍ.cｏm
，確實有點不正常。
沈輝一邊翻她的證書，一邊心裏琢磨著，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博士是有料的，唯一讓人詬病的就是特愛錢，不過這年頭，不愛錢的似乎很難找到。
向瑩瑩直言不諱：「你們公司工資高。」
向瑩瑩看他一眼，雖然覺得這傢伙有點不正常，但還是解釋了一下：「這是我研究減振合金的一項研究成果，通過在熱不穩定的熱彈性馬氏體相中調整鋁鋅成份配比，提高材料的阻尼性能，不過好幾個數值有矛盾的地方，導師覺得我的研究方向錯了。」
另一種則是別不自信，同樣有本科生和研究生。
不會又是套路吧？
沈輝來了點興趣，重新坐下，說：「來，坐下聊聊。」
「這個在熱彈性馬氏體相中的阻尼機制研究成果是什麼？」
向瑩瑩這才坐下，上下打量著沈老闆，不知他要跟自己聊什麼。
「別走遠了。」
沈輝好奇了：「材料博士去了企業收入不低吧？」
薛鵬興道：「你覺得的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沈輝正準備走人，女生卻看向他，就隨口問了句。
「好的！」
還是閨女聽到后提醒，才連忙接起來。
薛鵬興懵了下。
沈老闆坐了一會，認真觀察了一陣求職者的心態之後，在這些求職者身上看到了兩名明顯對立的東西，一種是特自信，有初出茅廬的自信，也有對自身能力的自信。
www.hetubook.com.com向瑩瑩忙遞上簡歷和證書，又把情況說了一遍。
沈輝不了解這些，不過想想隆興什麼想子，就基本想到了，對於大多數企業來說研發的確就是個噱頭，不怪女博士要離開，可大環境如此，總不能不滿意都跳吧？
沒經歷過求職的辛酸，是體會不到那種失落感的。
今年對於求職者來說，應該可以說是最難的一年。
沈輝問：「你學材料的怎麼會來金融企業應聘？」
半小時后。
向瑩瑩問：「去哪，工資待遇呢？」
女生考慮了一下，覺得看看也沒什麼，就把簡歷遞給他。
不過……
向瑩瑩瞅他兩眼，指指星海台位：「你是這家公司的高管？」
就算真有聖人，現在這個世道也得為五斗米折腰。
「沒事沒事！」
「你是來應聘的？」
什麼情況？
能讓大老闆親自推薦，想必會有些料吧！
好在離的不遠，耽誤的時間並不長。
材料學？
交大材料博士？
向瑩瑩有點糾結，寧西也太遠了點吧！
進門四處張望了一下，又看了下手機發過來的簡訊，確定沒有找錯，才走到靠窗的一個卡座前，打量幾眼，猶豫了下，才招呼：「您好，是薛總嗎？」
向瑩瑩出了人才交易大廳，走到偏靜處糾結一陣，撥通了沈老闆給的電話。
向瑩瑩有點失落：「材料也分專業的，好多企業搞研髮根本就是在應付差使，我這種學金屬複合材料的去了企業就只能做些和圖書搜集資料、分析數據或寫寫報告的活，轉正了給個萬把塊錢，隨便找個本科生都能幹，學的東西根本無用武之地。」
不管是不是套路，投份簡歷試試運氣也沒有什麼損失。
轉身卻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站在後面，戴個眼睛，個子小小的，手裡拿著簡歷和一堆證書，看著星海投資的台位一臉糾結，還有難掩的失落。
關注星海投資的求職者確實不少，月薪兩萬起，還有年終獎，餐補、交通補助等各種補貼明碼標價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是還管住，怎能不吸引人。
年薪三十萬起，還送房子安家的工作並不好找，即使要去寧西也不好找，特別是對於應屆畢業生來說可以說根本就是天上掉餡餅，向瑩瑩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
沈輝翻著女博士的簡歷，指著學術成果一欄里的一條研究成果問道。
向瑩瑩掛了電話，立刻往地鐵站跑。
華為和阿里剛入職的新人，可沒這麼好的待遇。
四下瞅了一眼，繼續：「星巴克等你。」
胡思亂想了一陣，沈輝起身準備離開。
沈老闆坐在一邊，鄭學海有壓力，員工們也沒法輕鬆了。
女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學材料的，專業與要求不符。」
「您好！」
薛鵬興忙叮囑一聲，向瑩瑩則連忙站起來相送。
薛鵬興站起來跟她握下手，又介紹家屬：「這是我愛人和閨女，正陪她們逛街，接到你電話就來這裏坐會，別介意啊！」
薛鵬興略https://www.hetubook.com.com微考慮了下，道：「這樣，你要方便的話，現在過來一趟吧，我在南京路……」
這兩種心態難分好壞，非要分的話只能掰開說。
大老闆可真閑，還有心情關注這些小事。
太過不自信同樣不是好事。
唯一有疑慮的是，會不會遇到騙子了。
「你們聊，我們去外面轉轉！」
向瑩瑩點頭道：「出了一些成果，但在後續的研究過程中，有幾個數值存在矛盾，而且我的導師認為通過在熱不穩定的熱彈性馬氏體相中調整鋁鋅成份配比，提高材料的阻尼性能這個方向是錯誤的，也沒研究經費，後來這個課題就停下了。」
網上都有段子說，今年能活著就好，能不跳槽就盡量別跳槽，特別在滬市這種地方，985的博士也不見得就很吃香，碰到今年這樣的宰難，一樣不太好過。
雖然有一個月試用期，但那是問題嗎？
向瑩瑩看著手裡名牌，多少有點不敢相信，但電話一接通，也只能收斂心思，連忙介紹自己：「是薛總嗎，我叫向瑩瑩，交大的應屆博士生，金屬複合材料專業，在人才交易中心碰到你們沈總，他推薦我去你們在寧西的汽車研究中心，讓我聯繫您……」
真的假的？
「你好？」
人家在陪老婆孩子呢，到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薛鵬興也收回目光，打量了她幾眼，道：「能說一下你的情況嗎？」
至少再不敢一邊幹活，一邊偷偷吐槽一下連學理工的也跑金融企業來應聘www.hetubook.com.com了。
等薛夫人帶著閨女出去后，才重新坐下。
沈輝問：「你很缺錢嗎？」
從這個角度看，愛錢似乎也不算是毛病。
向瑩瑩點頭：「去了家國企，感覺沒什麼意思，就出來了。」
沈輝接過來一掃，叫向瑩瑩，這姓可夠偏門的，再看學歷和專業，材料學博士，還是交大的，今年才畢業的，就問：「交大的博士就業不難吧，工作不滿意？」
而且還是下面的地市。
薛鵬興正陪妻兒逛商場呢，周圍太吵，沒聽到手機響。
這裏面有本科生，也有研究生。
向瑩瑩道：「課題是我發起的，我當然不會認為是錯誤的。」
不過這個待遇確實挺不錯，年薪三十萬起，還給送房子安家？
不用租房子，月薪兩萬還有各種補助，再加上年終獎，上哪找這樣的工作去，更別說瞧人家那住宿條件，剛裝修的新房子，可比出租房強的多了。
沈老闆親自去人才市場了？
客氣幾句坐下，薛夫人卻招呼一聲，帶著閨女出去了。
好吧，沈輝承認智商被壓迫了。
別說本科了，博士碩士都眼熱。
盲目的自信不是好事。
沈輝笑道：「寧西下面的南安市，工資待遇這個得看你的水平，但交大的材料博士年薪應該不會低於三十萬，再送一套房子安家，有沒有興趣？」
畢竟星海投資沒什麼名氣，公信力還不足以和華為阿里相提並論。
不過即使有疑慮，還投簡歷的求職者依舊不少。
沈輝琢磨了下，問：「外地工作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