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撞破

王籍趕緊讓人搬來一口小木箱,打開后裏面裝的全是銅錢,粗略估計大概有個七八貫錢,比上午楊雲給松梅的還多。
楊雲道:「我還要回去準備晚上赴宴之事,早些離開,這裏交給你了。」
楊雲沒好氣地道:「那我進去知會一聲,讓他們賣酒給你。」
未等松梅回答,楊雲搶先道:「家師不喜拘束,到何處都喜歡步行,必要時甚至可以御空而行……王公子的好意他老人家心領了,只要告訴時間地點,我們準時出現便是。」
……
「請便。」
松梅未料到自己初來乍到,就得到如此禮重。
楊雲道:「我在這地方做生意,本就是賺點前往洛陽的路費,居然還能被官府的人盯上,真是晦氣。」
照理說楊雲不過是奉武尊真人之命入世辦事,既然武尊真人這個正主到來,楊雲就該退位讓賢,工坊諸般雜事由武尊真人來主持。
楊雲心想:「這小子總算識相,這買賣不虧。」
王籍笑道:「能看見冰就行……你們還杵著幹嘛?把東西帶回府去妥善保管,晚上慶功宴就靠這些好東西款待賓客了!」
楊雲看了看王籍身後帶著不少節度使府的牙兵,便知王籍想動用官府的力量,逼迫神仙樓賣酒給他。
尚未到中午,韓青烈前來,通知節度使王昱已至雙和_圖_書流縣城,預計再有兩個時辰便回到成都,今晚將在府上設宴款待賓客。
……
王籍驚愕無比,話都說不利索了,「高……高人說讓他們……賣酒?高人跟他們……哎呀,莫非高人是這酒肆的東家?」
楊雲沒好氣地道:「你對益州時局知之甚少,說多錯多……以家師的為人,從來都是淡泊名利,少跟人作言語溝通。再者,神仙中人豈會那麼在意塵世種種?你裝扮家師,就要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把自己當做真正的仙人看待,堪破紅塵俗世。」
……
楊雲道:「冰不太好保存,就算做了隔溫處理,到晚上依然有可能融化。」
畫符,燒符,然後指導工匠和力夫,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原材料,大批量製造火藥。
……
本來他要跟宋奇對賬,現在突然冒出個師傅,還平白無故多了一群師兄弟,開銷難免大一些,好在神仙樓生意不錯,楊雲倒是不愁沒錢開銷。
說到這裏,松梅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楊雲,想知道自己這番話是否得體。
韓青烈奇怪地問道。
王籍又看了眼松梅,見松梅一臉笑意,並未反駁楊雲的話,略帶遺憾,「那在下就不在此事上多做安排,請柬自會送到,尊者跟高人只管按時出席便可。」
「東家,店https://m•hetubook•com•com裡也沒多少了,拿來的話晚上就沒了供應。」宋奇面有難色。
商議完成,二人一起下樓見王籍。
隨著家裡酒的產量增加,送到酒肆的蒸酒已經提高到每日四壇,基本上能滿足酒肆需要,賣不完的就儲存起來,如此下來酒肆倒也存了一些酒。
松梅聽得一頭霧水。
「只管拿來,最多晚上不賣酸梅湯。」
他本要直接答應下來,但想到楊雲先前的交待,不由側頭看了楊雲一眼,在得到楊雲目光許可后,笑著點頭:「節帥太過客氣,貧道也是不忍見劍南道百姓蒙難,才力所能及做一點事,從未想過以此謀求名利……不過既然節帥自前線凱旋,貧道說不得會光臨,為蒼生祈福。」
王籍很高興,好像以後有喝不完的美酒和冰鎮酸梅湯一樣,認識楊雲,等同於發現一座寶庫。
楊雲沒有太多時間指導松梅如何扮演好武尊真人,畢竟他還要兼顧工坊和酒肆的事,起身道:「今天你哪兒都別去,等下午我來接你,一同出發前往節度使府。」
王籍離開,其他前來尋找機會伺機挑戰的道士也知情識趣離開。
「知道壞了規矩,本準備厚饋,高人您看若是不夠,回頭再補上。」王籍一臉得意之色,感覺今晚定能到他老爹面前和圖書揚眉吐氣。
王籍見到松梅,兩眼放光,臉上全部是恭維的笑意。
韓青烈笑道:「那是,現在工坊已成氣候,不似初期需要太多準備,只需將材料送來便可,仙長自己便足以應付。」
楊雲往店門口走去,王籍趕緊跟上。
王籍指了指不遠處的神仙樓:「這就是在下跟高人提過的酒肆,裏面的酒遠近聞名,喝過的人都說好……今日節帥回城,晚上府中設宴,我想要讓節帥和凱旋將士嘗嘗這裏的美酒,所以想……」
此時不是飯點,神仙樓並無客人,楊雲剛出曲巷口,便看到躲在街角探頭探腦打望的王籍。
「尊者,您老人家昨夜可休息好?」
楊雲、松梅和乙丹回到客棧二樓房間,松梅略微不滿道:「好徒弟,你怎不讓為師多說話?要想讓別人畏懼你,哪裡能裝聾作啞?」
王籍笑臉相迎,「就怕招待不周,今日節帥凱旋,將在節度使府宴請益州父老,在下特地前來邀請尊者跟高人一同赴宴。」
楊雲擺擺手:「拿一壇酸湯,還有冰塊來。」
「高人?」
……
楊雲看過來的目光透露出幾分不善,大概意思是:「你說同意就行了,增加無關內容,只會露餡兒。」
……
唐朝一斗酒差不多三百文,楊雲這酒得四斗釀造酒才能出一斗,而唐制一斗為https://m.hetubook.com.com十升,楊雲這酒罈五升一壇,加上人工等成本,兩壇酒本錢差不多為一貫又五百文,哪怕加上一瓮價值百文的酸梅湯,總利潤也在兩倍以上。
楊雲介紹道:「這位是節度使府的公子,特地來買酒慶功,給他們準備兩壇酒吧。」
王籍苦笑道:「高人您倒是早說啊……其實也是我傻,這裏賣的酸湯里分明有浮冰,這大熱天,除了高人能用法術變出冰來,誰有這神通?不對,現在尊者來了,尊者應該也有這本事,怪不得這裏的酒如此醇香,感情是高人用仙家之法製造的,乃是仙酒……哈哈。」
韓青烈巴不得楊雲早點走,只有楊雲離開,他才有上下其手的機會,楊雲在這裏他做什麼事都不方便。
雖然很多人對「武尊真人」受到的隆重待遇不滿,但武尊真人畢竟是節度使王昱請來的貴客,製造火符咒破敵軍功,除非能證明武尊真人是騙子,否則隨著官府表明態度,他們只能退卻,然後等在大法會上當眾將武尊真人擊敗。
王籍此時被歡喜沖昏頭腦,自然不會對松梅的話吹毛求疵,笑著說道:「那感情好,晚些時候節度使府會派人送來請柬,還會準備轎子作為出行之用。」
楊雲帶著王籍進了店,宋奇迎過來,不知該如何稱呼。
楊雲搖頭道:「家師已是半仙之體和*圖*書,這種小事,豈用他老人家出面?」
楊雲把裝銅錢的小木箱收下,這會兒宋奇也帶人將裝著冰塊的木箱和盛著酸梅湯的瓦瓮搬了出來。
很快酒送到,王籍看著兩壇酒,目光熱切地問道:「有酸湯嗎?大熱天的,若是晚上有冰鎮的酸湯……那可真美妙。」
「這小子,為了在他老爹面前立功,真是花樣百出。」楊雲暗忖。
楊雲帶乙丹回家安頓好,便來到工坊應卯。
王籍見到漫步走來的楊雲,非常意外。
王籍搖頭嘆息:「誰讓這裏的東家做買賣太固執呢?我也知這麼做不合時宜,但節帥歸來,闔城歡慶這麼大的事,作為益州百姓總該體諒一下吧?」
「這……」
楊雲並未去官學,而是回了家一趟,跟家裡的小姐妹交待好事情,趁著距日落還有段時間往神仙樓去了一趟。
楊雲皺眉問道:「你在此作何?」
楊雲皺眉道:「這裏明明不讓酒水帶出店,你出動官兵,公然以官欺民?」
趁著宋奇親自進內院拿冰塊和酸梅湯,楊雲道:「我理解你是為慶功,才有所通融,但價錢方面可不會有多少優惠。」
宋奇沒有問為什麼,趕緊讓六子和另一個店夥計到後院抬酒過來。
「仙長的師尊也會赴宴?那感情好……咦,為何不見武尊真人來此?」
「啊?」
見楊雲態度堅決,宋奇只能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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