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後知後覺

王籍道:「他為何要藏起來?」
劉元卓道:「有件事,望王兄聽了不要著急。」
「嗯。」
商隊上下都知劉家跟王家有意結成姻親,期待劉家搭上王家這根高枝,家族興旺,他們的收入也能水漲船高。
戰事陷入僵持。
但此時吐蕃的注意力放在了五詔作亂上,後續並未派出援軍,導致王昱的作戰計劃再次落空。
城內人心惶惶,前線傳回的消息不多,謠言卻滿天飛,百姓們今天聽說朝廷兵馬取得勝利,明天就聽到王昱吃了大敗仗。
王籍擺擺手:「這種巫卜之事,未必可信。」
劉元卓憂心忡忡地道。
劉元卓見到妹妹時,發現妹妹悶悶不樂坐在地席上,吹頭不語,看起來沒精打采。
「真是奇怪了,人還能憑空飛走不成?」王籍衝著公孫簡大發雷霆,怒斥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找個人都這麼難?」
王籍離開后,劉元卓又去見劉清媛。
公孫簡搖頭嘆息不語。
……
「還好我們走得快,現在劍南道各處已戒嚴,商隊再想不受影響地趕路,已經很困難了。」夜晚駐紮后的例行會議上,劉通感慨地說道。
王籍搖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去說純屬徒勞……不過關係重大,總歸還是要對家父有所提醒……https://m.hetubook.com•com令妹可有說過楊道長到何處暫避?」
雷焦道:「希望此戰王將軍能得勝。」
「嗯?」
還有傳聞說吐蕃派了十萬大軍準備出兵劍南道西北邊陲的安戎城,從松州、茂州一線進逼劍南道腹地,首先切斷成都與長安的聯繫,傳得有鼻子有眼,這消息迅速成為最讓成都百姓擔驚受怕之事。
因跟楊雲夜半相會且助其離蜀,還有便是不肯嫁入王家,劉清媛被父親禁足,不允許離開閨房,更別說離開府門了。
王昱怕麾下將士出現大面積傷亡,影響後續金川防務,沒敢發動攻城戰。如此一來,來自朝廷的壓力便全部壓到王昱肩上,本來王昱出兵就未徵得朝廷同意,信安郡王到蜀地后還未跟王昱會面協商,這次王昱屬於「私自出兵」。
王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旁人說的我定不信,但是武尊道長說的,我卻不得不信,現在戰局變化多端,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軍越不利,看來可能真要應驗了……」
劉元卓問道:「那王兄準備如何?」
……
劉元卓試探地問道:「不如早些勸說令尊撤兵?」
「希望松梅別被遷怒,本來我是成全他,但若最後變成害他送和-圖-書命,那實非所願。」
劉清媛縴手撫腮,若有所思:「若是此戰大唐敗了,王家落罪,是否我就不用嫁去王家了?」
「痴心妄想……這會兒人恐怕都要出蜀地了吧?」劉清媛冷笑不已。
劉元卓稍微鬆了口氣,道:「在下也是這個意思……但以舍妹所言,武尊道長的卦非常靈驗,為了師門存續,不讓楊道長牽涉進此戰,要他迴避……武尊道長親赴前線,希望能憑藉一身道法修為,化解此戰兇險……」
王昱在突襲戰略未能奏效的情況下,並未果斷選擇撤兵,而是以所部主力對會野城形成三面圍攻的架勢,同時分出部分兵馬駐紮在吐蕃前往會野城的交通要道兩側,準備來個圍城打援。
劉元卓怒道:「若告訴他這個,我們劉家日後如何在益州乃至劍南道立足?王三公子很想找到姓楊的,說是姓楊的能幫節帥取勝……」
經歷過風亭驛的波折,接下來幾天商隊東進之途還算順利。
「那恭送王兄。」劉元卓起身相送。
王昱經略會野城,暫未分出勝負……之前王昱想憑藉內應製造內亂並炸開城門,進而奇襲會野城的計劃並未得逞,戰事尚未開啟吐蕃人便有意加強城防,把所有大唐來的商隊扣留,同時自高原下來的援和_圖_書軍進駐會野。
會野城的戰事進行得非常不順。
劉元卓道:「當時楊道長說,他的師尊……也就是武尊道長曾卜卦……乃大凶之兆。」
王籍苦惱道:「我就說他師徒二人是高人,家父總不信!」
「說。」
「這……這……」
王籍不太理解。
劉清媛驚訝地抬起頭來,問道:「你告訴他……說是我把人送走的?」
「姓楊的是否能幫助西川戰事取勝我們不管,現在關鍵是我們對不起王家……這個消息定不能外泄……另外,道士卜卦之事不可盡信!」
沿路再沒聽聞有關賊寇襲擾之事,劉家一向在蜀地黑白兩道吃得開,根本就不用擔心被賊寇襲擊,官府也不會跑來敲竹杠。
一群人跟著附和。
「我要趕緊回府去給家父寫信,盡量勸說他罷兵撤回,即便家父不撤,也要讓他有所防備。」王籍道。
楊雲作為局外人,在會議上只是安靜地旁聽。
劉元卓見到王籍后,臉上滿是迴避之色,好像有什麼事情不願告知王籍。
「王三公子之前來過,我把你告訴我的事,轉告他了。」劉元卓道。
雖然楊雲也很希望王昱能在會野城一戰得勝,但他又感覺以王昱驕傲自滿、目中無人的性格,要如願以償很困難。
進入山南西道第五天,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方傳來大唐跟吐蕃交兵的消息。
劉元卓無奈道:「舍妹無意中提及,說是楊道長失蹤前夜,他二人曾談及有關會野城的戰事。」
王昱不在,以其倨傲的性格,不取得勝利不會告知百姓真相,對治下民眾並未有同舟共濟的想法,說白了就是從來不把百姓當回事。
劉元卓道:「王兄試想一下,戰前誰人能直接言凶?再者武尊道長不也親自往前線化解災劫?」
王昱出兵自以為隱秘,但在吐蕃人那邊根本不是秘密,此前王昱取得金川之戰的勝利,吐蕃王庭已加強會野城的防務,從吐蕃境內緊急抽調三千兵馬馳援安戎城,如今城內駐軍已高達七千左右。
……
而王昱能調遣的兵馬不過一萬五千,加上運送糧食物資的力夫,總人數不到三萬,而且高原作戰,攻城器械調運困難,使得此戰難以為繼。
王籍越發著緊了。
……
戰事偏離預計,進入不可測的軌道。
王籍對楊雲和松梅非常推崇,霍然起身:「既然早就算到此戰兇險,武尊道長為何不及早提出來?」
劉元卓厲聲喝道:「戰事未開打,怎先言敗?節帥于朝中聲望卓著,只要不是慘敗,定不會因此落罪……劉王兩家聯姻之事乃板上釘釘,你只管等節帥帶兵回城,到時你就嫁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在這之前你別想出這院子!」
成都戒嚴多日。
王籍從公孫簡這裏探聽不到楊雲的下落,又去找劉元卓,他之前便委託劉元卓幫忙找尋。
「劉兄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楊道長他……出了什麼事?」王籍緊張地問道。
王籍作為少數對前線軍情知根知底之人,也未意識到正視聽的重要性,他還忙著找尋楊雲,寄希望于「武尊真人」師徒能給戰局帶來決定性的變化,但無論如何找尋,都沒發現楊雲下落。
王昱帶兵突襲會野城,本想藉助內應裡應外合,結果吐蕃人很警覺,第一時間扣下商隊,嚴刑拷打后從商人口中逼問出城內藏火藥之所,然後順藤摸瓜把大唐潛伏于會野城的內應全部抓捕,讓王昱的計劃完全落空。
此時劉元卓已知楊雲隨同自家商隊離蜀之事,但他怎麼敢在王籍面前明言?當即搖頭表示不知。
上行下效,節度使府對於闢謠興趣全無,使得尋常百姓只能靠口口相傳打探情況,謠言越傳越離譜,到後來連州縣官員都以為吐蕃大軍就要殺來了。
公孫簡道:「公子請息怒,姓楊的小子可能已不在城內,或者他有意躲了起來,換作旁人或許沒那能力,但這對師徒本來就神神秘秘,他們……若是存心不讓人找到,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
……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