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相親

李瑁道:「久聞盛名,卻無緣前往。」
楊洄剛想發火,忽然看清楚楊雲的臉,稍微錯愕,馬上記起這是他曾親自去邀請過的楊雲。
楊雲揚起手,表明身份。
他跟楊雲有過一面之緣。
奈何李瑁還是沒從驚艷中緩過神來,如同當日李峽見到楊玉環時的反應一樣。
楊雲只是看了一眼,趕緊避開正視公主的目光,心中暗道:「怪不得唐玄宗最寵愛這女兒,真是人世罕有的美人胚子,跟當日我見過的武惠妃有幾分相似……武惠妃瘦上幾分,應該就跟她這個女兒一般無二。」
楊洄很無語,不過身份差距在那兒,只能任由李瑁興緻勃勃地跟楊玉環交談,他的目光不停往楊雲身上打量,越發對楊雲出現在園子里的動機產生懷疑。
楊玉環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含羞頷首,如為李瑁的氣質折服。
「甚好。」
李瑁帶著妹妹便往房門行來,生怕冷落佳人,道:「我在這裡會客。」
李瑁出門去迎接,楊雲和楊玉環有心跟上,卻被楊洄攔下。
越說越深入,下一步就要請楊玉環做嚮導,帶他遊覽洛陽城。
「奉父皇和母妃之命,今晚與會,跟東都的年輕才俊見面,東都浮華,所見不過是一些浮於文采而不見治國偉略的門閥子弟。十八哥既已到來,為何不與我到前面去湊湊熱鬧?」咸宜公主問道。
李瑁又問了楊玉環幾個問題,無不圍繞楊玉環的家庭情況,性格喜好等著手,對楊玉環的好感絲毫也不掩飾。
楊洄打斷李瑁的話,和圖書道:「殿下身份尊貴,豈能跟民間女子出遊?這佛家石窟在城外,殿下剛到東都,還未去問聖上躬安,豈能隨意出城?」
這一刻,二人的梁子已然結下。
也就是說,乃是武惠妃想把楊雲介紹給自己的女兒,招攬為幕僚。
「也算誤打誤撞吧。」楊雲心道。
楊雲、小紅和雅柔都成了陪襯,坐在一邊當聽眾。
造訪醉仙樓時楊洄表現出不錯的風度,給楊雲留下的印象還可以,但在李瑁面前,楊洄卻顯得急功近利,不近人情。
李瑁順水推舟。
李瑁和楊玉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
上次在李隆基面前未能施展魅術,成為楊玉環心中所憾,現在終於逮著機會,更要將自己所長發揮到極致。
楊洄斥責:「如此無禮的話,也是你能問的?」
楊洄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不妥之處,在很多事上他不能由著李瑁的性子來,更希望徵得武惠妃的同意。
最初只是驚艷,到後面就要通過多相處來增加對彼此的了解,增進感情。
李瑁引領幾人往獨房去了,將楊洄氣得不輕,等他再看幾人時,發現楊雲不斷回首打量他,臉上帶著笑,更讓他覺得氣惱。
「嗯。」
楊雲笑道:「閣下,我們這裡有請柬,怎算來歷不明?」
「既受邀與會,如何往內苑闖?你……」
不過現在李瑁為美色所迷,完全顧不上他這個未來妹夫的感受。
屋子裡光線亮許多,楊洄到此時終於看清楚楊玉環的絕代風華,終於明白過來,也就不再https://m.hetubook.com.com掃李瑁的興,畢竟他追求的對象是咸宜公主,若李瑁鍾情於世家大族的女子,對他反而不利,他很希望李瑁找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做妃子,如此一來凡事都要仰仗於他這個妹夫。
「那太好了,有機會可以一起去看看,洛陽八景中,以龍門石窟最為壯觀,連大空觀的道家祖師像都遠有不如。」
楊雲不時跟楊洄對眼,楊洄看過來的目光慢慢透露出一股殺氣。
李瑁終於緩過神,整個人還有些不自然,略顯羞澀地低下頭:「既是名門子弟,不如請到裏面共飲一杯?」
楊玉環聽說眼前這位是壽王,乃是皇帝和當朝得勢寵妃武惠妃的親兒子,跟自己又年歲相當,未曾婚配,趕緊拿出自己的電眼來朝李瑁放電。
昏暗的光線下,乍一看,楊洄竟然沒認出楊雲。
李瑁的注意力全在楊玉環一人身上。
「小姐年已及笄,可有婚配人家?」李瑁很直接,在知道楊玉環年過十五后,便問起了姻緣。
楊雲未料到會在如此境況下遇到壽王李瑁,這位可是賜給楊玉環幾年安定生活的白馬王子,奈何李瑁並不是楊玉環的真命天子,最終還是在強權面前棒打鴛鴦。
楊洄心道:「惠妃娘娘想讓壽王當太子,就不可能讓壽王跟普通人家女子聯姻,更希望跟朝中望族強強聯合。此事若為惠妃娘娘所知,定會怪責我不加阻攔。再者,此女背後有個修道的弟弟,莫名其妙就在聖上跟前有所表現,怕不是背後隱藏有什麼陰謀https://www.hetubook.com•com詭計。」
聽到是名門出身,李瑁往楊雲幾人身邊走了幾步,隨即在燈籠光線的映照下,見到了楚楚動人的楊玉環。
唐突的話被說成「帥真性情」,李瑁愛屋及烏可見一斑。
李瑁往圍住的幾人看了一眼,搖頭道:「看他們年紀輕輕,少男少女,怎會是刺客?問清楚狀況,送到前面院子去吧。」
「弘農楊氏?」
楊玉環輕輕搖頭。
……
楊洄見李瑁晃神,不由出言提醒一句。
楊洄尚未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李瑁已迎過去,微笑著對楊玉環道:「這位小娘子,我們入內小敘如何?」
門外聽到李瑁和咸宜公主的對話。
弘農楊氏是個很大的家族,隋朝開國皇帝楊堅也出自弘農楊氏,如今弘農楊氏在朝中有名望的官員不在少數,互相間不可能全認識。
李瑁豎起手,彬彬有禮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很欣賞楊公子的率真性情。」
即便光線暗淡,甚至不太能看清眾人的臉,不過只是與楊玉環的眼神對上,李瑁瞬間就為眼前的美人沉醉,目光直直的無法挪移分毫。
李瑁詫異地打量楊洄,因為楊洄也是出身弘農楊氏,不過明顯楊洄的身份要高貴許多。
「殿下,拿下幾個不明來歷之人,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刺客。」園子是壽王帶來的侍衛把守,見主人前來,其中一位上前通稟。
「這……來歷不明,豈能共處一室?」楊洄生氣地發出質疑。
……
楊洄瞟了眼楊雲。
楊玉環笑道:「洛陽佛寺和和_圖_書道觀眾多,不知龍門石窟壽王可有去遊覽過?」
「殿下,時候不早,該去府邸看看了。」楊洄提醒。
「無妨。」
楊洄心情雖糟糕,卻也不會冒著觸怒壽王的風險喋喋不休。
李瑁聽到聲音,想要起身迎接,又捨不得跟楊玉環作別,笑著引介:「是我妹妹咸宜公主,她從小就是個鬼靈精。」
楊洄則精神抖擻,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楊雲等人:「公主千金之體,爾等不得唐突。」
房間內,擺起了清茶淡酒,精緻的瓜果點心不斷送上,這宴席顯得清雅脫俗,昏黃燭光照映下,帶著幾分溫馨。
說完楊雲把自己的請柬遞上去,交由李瑁身邊的人查看。李瑁的侍衛稟報:「殿下,確實是受邀之人。」
「殿下?」
僅僅用貌美如花無法形容公主的樣貌,面如星辰皓月,只是滿月未成而略帶嬌稚,眸光深邃,富有智計,夾雜少女純真,傾國傾城卻有巾幗之風,簡單中又帶著雍容華貴。
「我們是來參加宴會的賓客。」
就在這個時候,前院招呼客人的咸宜公主到了園子,遠遠便聽到嬌脆清亮的聲音問道:「十八哥躲在此作何?為何不出來迎我?可是將我這妹妹忘了?」
「那妹妹可要看看十八哥在跟什麼人見面。」咸宜公主搶先兩步跑到李瑁面前,先一步衝到門口,正對楊雲和楊洄等人。
楊雲在之前的對話中,已知楊洄身份,也知這位就是歷史上娶了咸宜公主,未來卻牽連進謀反案被賜自盡的那個倒霉駙馬,至於當日楊洄去醉仙樓給他送請柬,明顯hetubook.com.com是來自於武惠妃的授意。
楊洄臉色不悅:「刺客會將身份寫在臉上?」
電不著老的,電個小的回去更合適,你老娘得寵,說不定你未來就當了太子,甚至當皇帝,我就當上皇后了呢?
楊雲突然招呼道:「面前是壽王殿下嗎?在下乃弘農楊氏子弟,今日隨家姐前來參加迎接公主的宴會,誤打誤撞到此。」
……
「殿下,如何處置這幾人?」
秉燭夜談,少年男女的心在拉近。
說完李瑁便要折身回房。
李瑁語氣溫和:「咸宜都沒回來,何必著急?再說了,若時間實在趕不及,今晚在這裏休息也可……楊小姐,平時東都有何好去處?」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李瑁沒話找話,始終不肯送楊玉環幾人離開。
侍衛已將幾人困住,李瑁和楊洄也帶人靠近。
眼前如同一場為李瑁和楊玉環特別準備的相親會,李瑁絲毫也沒有擺皇子的架子,一言一語顯得很溫和,簡直就是蹁躚公子,加上樣貌帥氣爽朗,在年輕士子中也屬於佼佼者。
他就差直說我看上了楊小姐,想趁著遊覽時跟楊小姐加深感情。
到此時,他仍舊不想揭破楊雲道士的身份,李瑁早些送客才好。
楊玉環欣然邀請。
楊雲笑道:「家姐未曾許配人家,莫非壽王殿下對家姐有何想法?」
李瑁笑道:「我到東都之事,早有人通知內帷,父皇應早就知曉了,既然父皇不予徵召,那就說明在忙著操心國事,我豈能貿然打擾?我在東都並不禁足,有楊小娘子這樣熟知東都景緻的嚮導帶著遊覽,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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