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姐妹

到了別院正堂,裏面燈火輝煌,從敞開的門口能清楚見到有貴家女子在裏面就坐,跟平時宴席一樣,正堂兩邊各有桌案,而各家名媛淑女都列席而坐,到此時並不是所有閨秀都到齊,很多席位還空著。
咸宜公主拉此女到一邊,目光落在棋盤上,略微嘆息道,「真是精彩啊,黑白對弈,只有姐姐這般氣度之人才能體會其中妙處,可惜妹妹我棋藝平平,如此精妙的對弈卻看不懂,實在可惜。」
楊雲不為所動,神態自若,解釋道:「是咸宜公主帶我來此的。」
楊洄聞言身形一陣僵硬,不敢再挪步,用防備的目光望向楊雲的同時,他強裝笑顏,側頭跟咸宜公主打招呼:「公主殿下,此人擅闖此處,還出言不遜,在下正要教訓他,您來的正好,他居然說是您請他來的……」
這些個壯漢全是楊洄帶來的家僕,得到命令后,馬上分出四人向楊雲衝來。
走在咸宜公主前面的女官立即上前通報身份,丫鬟馬上讓到一邊,隨即女官過來通稟:「殿下,張小姐在東二廳飲茶。」
「物似主人形,閣下是在說自己嗎?」
張瑜微微搖頭:「未曾。」
咸宜公主打量楊雲,問道:「難道兩都的名門千金就不需要有你這樣的道家奇人相助?以你的年歲,就算幫她們做事,也不會影響她們的清譽……既能給她們提供協助,還能為你帶來一些便利,屬於各取所需。」
楊雲能在東都名媛圈混的前提條件,就是他年歲小,看起來「人畜無害」,只辦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會跟僱主發生感情糾紛……
「小姐,公主殿下駕臨。」侍婢出言提醒,女子才回過神來,側目看向立在門口笑盈盈看向她的咸宜公主。
才走開一會兒,自己請來的賓客就被人為難,這個越俎代庖之人還是她一向沒好感的楊洄,更讓她氣惱。
本來楊洄心中就很不爽,現在又被咸宜公主如此責難,更是怒火中燒,可是他不能當著公主的面發作,便把這股火全都集中到了楊雲身上,瞪向楊雲的目光充滿殺氣,彷彿要把楊雲撕成碎片。
楊洄臉上帶著厲笑,雙手環抱胸前,一副要看楊雲笑話的架勢。
此女正是張九齡的嫡孫女,張九齡兒子張拯第三女,張瑜。
「姐姐比我尚年長一歲,早就及笄,怎還未許配人家?看來張令公並不著急將你嫁出去,捨不得你這塊無瑕美玉啊……嘻嘻……」
「都是見外的事情,什麼公主、民女的,直接稱呼我妹妹就好。」
咸宜公主在席桌另一側坐下來,在她的堅持下,女子方落座。
帶著隨行的女官,咸宜公主到了東側院花廳,那邊也有一些名門閨秀,這些女子的地位比之先到宴客廳的高一些,都是王公貴胄的千金小姐,在宴會開始前,她們有單獨的雅間休息,也能跟宴會的主人咸宜公主有個私密相處空間。
女子連忙放下棋子,起身恭敬施禮:「問公主安。」
咸宜公主對楊洄放了狠話。
楊雲好奇地問道:「公主為何要將在下介紹給東hetubook.com.com都的這些千金小姐?我跟她們之間……應該並無多少交集才是。」
楊洄火冒三丈,怒道:「怎的如此沒用?人還沒碰到,自己先狗吃屎了?」
以咸宜公主想來,楊洄如此無禮,完全是因為之前她對楊洄的態度冷漠,楊洄這是在借故找她身邊人的麻煩。
「公主,今天可是名門千金和大家閨秀的聚會,您怎能請這等男子前來?這可是要亂了規矩的。」楊洄苦口婆心勸誡。
熱臉貼了冷屁股,讓咸宜公主落了個老大沒趣。
雖說十五歲的小姑娘看人有失偏頗,但咸宜公主的總結大概符合楊雲心目中對楊洄的判斷,太過小家子氣,根本就是個紈絝公子哥,不過歷史上他幫助武惠妃廢太子李瑛倒是很成功,但擁立李瑁為太子終歸還是功敗垂成。
楊雲總感覺自己不該來這種地方,跟楊洄交惡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這裏都是名門閨秀,走哪兒都不方便,否則很容易玷污別人的好名聲。
楊雲微笑著說著,精神力泄去,鬆開了對地上那四名壯漢的禁制,那四名壯漢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向楊雲的眼睛中充滿了敬畏……剛才他們彷彿鬼壓床,身上彷彿泰山壓頂,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聯想到眼前少年郎「天師」的身份,他們都一陣忌憚。
咸宜公主可沒照顧別人心思的打算,直接去找「好姐妹」,把楊雲晾到了一邊。
咸宜公主笑說著,絲毫也不見外,言語中還有稍許打趣之意。
最後咸宜公主對楊洄做出如此和*圖*書評價。
咸宜公主微微頷首,在女官引路下,到了東廂一處花廳外。
楊洄對楊雲的態度極為不善,直接上前質問:「這是何等地方,是你隨便來的?來人,將他請出去。」
「楊道長本來就是本宮請來的,難道本宮做什麼,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咸宜公主很生氣。
這根本就是個小人,屬於那種喜歡在人後放冷箭的宵小。
楊雲微微一笑:「既不招待男賓,閣下又是如何來的?」
咸宜公主打量楊洄一番,冷笑不已:「還說別人,你為何出現在此處?不知今天你不在受邀之列?」
這話令楊洄分外沒面子。
……
如今咸宜公主把他帶到一個沒人的暖閣待著,楊雲心中很不是滋味。
……
「那傢伙沒有做大事的肚量,想必將來成就也很有限。」
……
既跟楊洄交惡,就不得不防備此人出陰招。
若是被咸宜公主教訓,他也就忍下來,現在連咸宜公主身邊的小道士都開始欺辱到他頭上來了,絲毫也不給他面子,還是在眾多侍從面前,尤其令他無法忍受。
楊洄聽自己被稱為小人,委屈地大叫:「公主,您怎麼能……」可是在被咸宜公主側目瞪一眼后,剩下的話便無法說出口。
尚未進內,便見微弱的燈火下,有女子跪坐在一方小木桌前,木桌上擺著圍棋棋盤,此女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手捻棋子,聚精會神,絲毫不為外物所動,有人進門她都未察覺。
楊洄說著,卻不敢讓人上前動粗,因為他很擔心自己喧賓奪主的話,咸宜公主會不www.hetubook.com.com會發飆。
楊洄怒不可遏,就要衝上前教訓楊雲,誰知楊雲還未出手,便聽身後不遠處傳來咸宜公主的嬌喝:「住手。」
這是給他當中間人,介紹「生意」給他。
「看來你這傢伙是真的不知好歹……你們幾個,把他丟出去。」
而張瑜的態度則非常謹慎,絲毫也沒有跟咸宜公主姐妹相稱的打算。
「什麼鬼鬼祟祟,他是本宮請來的客人,而你不是,這次你來送人我不責難你,但下次你再不請自到的話……可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先不忙進去,等開席后,我們再現身,屆時把你介紹給她們認識。」咸宜公主笑著說道。
楊雲心裏在想:「這位仁兄,你愛慕你的公主,犯不著對我吹鬍子瞪眼,你越是表現得小雞肚腸,暴露自己短處,就越不為公主所喜。這又是何必呢?」
咸宜公主帶楊雲往裡走,又是說了一些抱歉的話。
說是請出去,其實跟轟人沒區別,頓時幾個粗壯的漢子沖了過來,一副要趕客的兇相。
楊雲耐心等候咸宜公主,佇立一會兒,只見前面過來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正是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楊洄。
……
看不懂還要評價一番,咸宜公主並沒有故作姿態,有一說一,顯得很孩子氣。
不想這四名壯漢尚未靠近楊雲,其中一人突然腳下拌蒜,趔趄后摔倒在地,剩下幾個去攙扶,不想鬼使神差,互相推攘,結果四名壯漢全都倒在地上,糾纏在一起,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楊洄朝身後幾個壯漢厲聲喝道。
「嗯。」
和-圖-書花廳前,馬上有丫鬟迎出來。
咸宜公主走到小方桌前,笑著拉起女子的手,令女子很是拘謹,咸宜公主道:「姐姐還是如此見外,這麼快就不把我當妹妹看了?」
「我先帶你到後面暖閣坐坐,宴會還有小半個時辰才開始,我先去見好姐妹,等見完后,我就把你介紹給那些名門千金認識。」咸宜公主笑盈盈道。
楊洄頓時覺得理虧,氣勢隨之弱了下來,解釋道:「這不在下送舍妹前來……之前未曾往裡面走,把人送到正要離開,就見此人鬼鬼祟祟……」
「公主請坐。」女子道。
咸宜公主不再理會楊洄和他帶來的人,拉著楊雲的衣袖往內院去了。
「長安一別,有半年光景了,姐姐近來可好?張令公可有為你許配婚事?」咸宜公主一副親近的姿態問詢道。
咸宜公主走到楊雲身前,溫和地對他說道:「本宮先跟楊道長說聲歉意,有些不識趣的傢伙壞了今日宴會氛圍,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此等小人一般見識……」
女子謙恭地道:「公主乃千金之軀,民女不能廢尊卑禮數。」
楊雲臉色略顯彆扭,心想:「看起來是公主關照,為我創造機會,但聽這話里的意思,怎麼總覺得怪怪的?這是把我當成無知稚子,難道不知我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
楊雲瞬間理解了咸宜公主的「好意」。
即便楊雲不用眼睛看,也知楊洄對他的那股憤恨,彷彿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今天是何場合?公主會帶你來赴會?真是可笑……公主有言在先,今日這聚會不招待任何男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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