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迎仙

李持盈目光中滿是懷疑。
楊雲主動走到楊玉環身側,陪著楊玉環走到門口。
門外沸反盈天,大門尚未打開,嘈雜聲已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楊玉環既興奮又緊張,儼如行將出嫁的新娘。
楊雲不能寬心大意,放任楊玉環入宮,必定要暗中觀察,隨時出手相助,這也算是他對楊玉環的承諾,這可不是嫁出去的姐姐潑出去的水,楊玉環入宮后才是麻煩的開始。
午時剛過,李林甫和高力士作為代表前來,同時到來的還有皇室一人,正是玉真公主李持盈。
李林甫為彰顯皇室迎仙的威嚴,有意讓隊伍放慢速度。
……
前文交待過,大唐中前期轎子只是皇帝和嬪妃的代步工具,其他人沒資格享用,就連宰相也只能騎馬乘車,不能坐轎。
高力士很著急,事情都定下來,這邊玉真公主居然還在懷疑眼前的玄女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現在也不是提的時候,否則皇帝和朝廷的臉面往哪兒擱?他趕緊出言提醒:「昨日玄女下凡之事,有目共睹,陛下對此並無異議,上師若有不解,可等仙師入宮后,私下再做討教。」
「四郎,你跟我一起入宮嗎?」
迎接隊伍是走了,可昨日那位執事太監未走,另有隊伍進來,將大箱小箱的東西抬進院中,好似是迎嫁的聘禮,在執事太監招呼下,抬進來的人將箱子逐一打開,露出裏面的財貨。
她心智早熟,清楚入宮雖能錦衣玉食,可並不自由,她少女心性,眷戀宮外生活的繁m.hetubook.com•com華錦繡。
如今楊玉環第一次乘轎,自然無比顯赫。
楊雲當然明白這是朝廷為了樹立楊玉環的仙人形象,避免世俗百姓議論,把話撂在這兒,不管他接不接受,以後見了楊玉環可能也要口稱「仙師」,跟世人相同。
李持盈平時是不理朝事,可她到底是長公主,高力士和李林甫對她表示了絕對的尊重,讓李持盈主持迎接事宜。
楊雲微笑著寬慰:「姐姐,沒什麼好怕的,入宮后自會有居所,弟弟會時常跟姐姐保持聯繫,到時有問題再提就好。」
從曲巷來到大街上,十六名小童身著道袍在前,跟昨日楊玉環下凡時一般,一手拿寶瓶,一手拈水,灑向道路,如同將仙家福氣賜予世間。
……
楊雲笑道:「客氣了,以後閣下想來,隨時歡迎。」
……
說起來她還在懷疑昨日之事的真偽。
她平時為人低調,不喜歡出風頭,那些熱鬧的場合很少見到她蹤跡,不過此番乃是接下凡的九天玄女入宮,昨日李持盈在城東道觀靜修,並未親眼目睹九天玄女下凡的盛況,在她得知玄女就是曾跟侄兒李瑁一起拜訪過她的楊玉環時,便提出親自迎接。
最後他向楊玉環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雲也拿出少年人天真爛漫的性子,純屬為了讓楊玉環放心。
楊雲大致看過敞開蓋子的箱子,除了裝滿金銀的箱子還算值錢,其餘挺普通,如果這就是嫁姐姐的彩禮,出手未免有些小和-圖-書氣了,到底是對象是皇室。
把楊玉環送走,楊雲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好像落下心頭大石,但這也意味著未來一大堆麻煩的開端。
楊雲本以為楊玉環進宮的事要拖上幾天,可未曾想李隆基對迎楊玉環心情迫切異常,李林甫也急於用此事證明自己的辦事能力,楊玉環入宮在「九天玄女」下凡后的第二天便開始實施。
楊玉環想到之前在楊玄璬家時,楊雲開了道神奇的門接她出來玩,立即瞪大眼問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夜晚尤其寂寞,你一定要時不時接我出來啊,或者白天沒人時也可……別我進了宮,你就不理我了。」
楊玉環已換好宮裡送來的服飾,並非道袍,而是跟楊玉環昨天下凡穿的那身很像,是由宮裡連夜趕製,因為不清楚楊玉環的身材,還特意做了大小兩套試穿。
高力士冷笑一下,搖頭道:「大可不必,小天師不有道家事務要處理?聽說今天大空觀那邊很熱鬧啊。」
執事太監堆著笑容說道。
這一路非常熱鬧。
楊玉環可憐巴巴地望向楊雲,似在求助,希望楊雲能跟她一起入宮。
不像是迎親隊伍,沒有吹吹打打的舞樂班子,卻有開路的儀仗。
「那就容我送姐姐一程。」
「不算是寶物,乃宮裡賜予小仙人的禮物,以後您這宅邸可透著仙氣,非凡人能隨便前來。」
……
道士是來撐場面的,學士則是吟詩作賦,彰顯大唐文風鼎盛。
「這位是持盈上師,還有高公高將軍和_圖_書,這位是黃門侍郎李夕郎。」昨日便在外守著的執事太監上前引介。
正式迎楊玉環前,李林甫、高力士和李持盈進入府門,見到正在院中等候的楊玉環和楊雲。
為了讓這姐姐相信他是個容易騙的熊孩子,放心入宮,楊雲也算是絞盡腦汁了。
於是楊雲問道:「不知在下是否可陪同家姐一起去?」
楊玉環出了楊府大門,不太寬的曲巷早就被封閉,圍觀百姓只能堵在前方街口,見府門有人出來,圍觀百姓頓時鼓噪起來。
她雖不是超能力者,可道家修為頗高,對於塵世的理解也非凡,自然會懷疑到昨日仙女下凡之事的真偽。
……
李林甫笑道:「既已驗明乃玄女本尊,便可迎仙入宮,仙師請吧。」
同時他小聲提醒楊玉環,讓其一直保持高雅的姿容,免得被人懷疑。
事到臨頭,楊玉環緊張起來。
李持盈道:「既是姐弟,就送令姐到家門口吧,不過以後仙凡相隔,別再以世俗關係相稱,免得為世人誤解。」
到底楊玉環昨日下凡之事都是楊雲鼓搗出來的,楊玉環有時候心理素質不過硬,沒法在這麼多大佬面前長久保持高貴形象,只能強裝鎮定。
執事太監驚訝地道:「奴婢哪兒敢啊?這人一入宮啊,就沒法輕易出來,您先忙,小的這就退下。」
楊雲側目看了吳元一眼,道:「現在去,有意義嗎?」
這意思是楊玉環既是下凡的九天玄女,怎麼可能有個凡人弟弟?你們姐弟的關係要到此為止!
李持盈和_圖_書可說是皇室在道門的代表。
楊雲覺得事情很棘手,卻也沒有良策,不過楊玉環不是入宮去爭寵的,擔心這些為時尚早。
……
楊雲很清楚,楊玉環進宮后,要接出來可沒那麼容易,不過再一想,既然楊玉環本就是以仙女在凡間的替身身份入宮,就算她突然失蹤再出現,好像也很容易為世人接受。
官兵封路、百姓圍觀,走到哪兒都有虔誠的信眾下跪,百姓多愚昧,分不清仙女和仙附凡人的區別,以為這就是在迎接九天玄女。
李林甫為了讓迎仙儀式更加神聖,也是煞費苦心。
楊雲明白,把楊玉環送進宮裡,基本就接不出來了,姐弟二人以後見面的機會也將變少,楊玉環歷史上做了貴妃,可這一世誰又知她是要做九天玄女,還是皇帝的妃子?
「我一定會幫姐姐出來玩的。」
李持盈明事理,點點頭未再多言。
楊玉環到底不是嫁進皇宮,光是作為仙女的身份,就需事後多番維持,前提還要建立在楊玉環能把李隆基給穩住的基礎上,否則光是因為楊玉環背後沒有可以倚仗的政治力量,就容易為競爭對手所趁,最大的敵人自然就是李瑁和咸宜公主的母親武惠妃。
吳元道:「眾道友現在必定都想見到師傅,求證昨日九天玄女下凡一事,若師傅不去更會加深他們的懷疑。」
隨即楊玉環在李持盈攙扶下,坐上了八條大杠十六抬的轎子,而李持盈自己則乘坐小轎,高力士和李林甫鑽進馬車,隊伍一行起行。
正午時分,迎仙儀https://m.hetubook.com•com仗已在楊雲府宅外排開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楊雲府門到洛陽皇宮這一路,已由御林軍完成封路。
李持盈望著楊玉環,微微蹙眉道:「玄女下凡,便是以你之身?可汝之道行不深,此又為何?」
「歷史上楊玉環是在武惠妃死後,入宮補武惠妃的缺,也是填補李隆基的心靈空虛,可現在直接入宮跟武惠妃正面相鬥,能有好果子吃?李隆基可是個情種!」
楊雲擺擺手揮別,等一行在街道拐角消失不見,楊雲折身返回家中。
快到洛陽皇宮外的端門時,第二批迎仙隊伍已到來,這隊伍是由壽王李瑁率領,同時還有皇帝派來的三藏金剛和羅公遠,以及受宮廷雇傭的大批道士,還有集仙院的眾多學士。
……
……
隨即執事太監帶著人走出院門,這也是最後一批要走的,在他們走後,仍舊有官差維持秩序,同時董奇容安排了鄉民在街口看守,不讓普通人接近楊雲府門。
吳元見楊雲站在院中做沉思狀,不由上前請示。
楊玉環在轎子上掀開氣窗帘子往後看了一眼,眼神中儘是不舍。
楊雲搖頭道:「我不需用此等方式驗證什麼,把雅柔她們叫進來,我有事要辦,要去法會也等明日。」
不過不需要楊雲出門,他只是在家裡,通過幾個女孩配合,僅僅用他自己的精神力,便可感知楊玉環的情況。
全城百姓顧不上大空觀正在舉行的法會,都往這一路聚集,想再次目睹仙女芳容,連道門中人也紛紛往這邊趕。
「師傅可要前往大空觀參加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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