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突發奇想

「別不把這火符咒當回事,普通柴薪可無此爆燃的威力,若用在攻城略地上,或有奇效,短時間內就可引燃一片城牆……何況還可以將其包裹在密閉的物體中,會產生劇烈爆炸的效果。」
「這女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武惠妃用埋怨的口氣道:「你這丫頭,總帶一些宮外的東西進來,也不怕出問題。」
「東家,這酒卸到何處?」
劉衡政攤攤手,指了指桌上的火藥包,大概是問,這該作何解釋?
咸宜公主一臉得意之色,笑道:「就不許是女兒自己所作?」
夏夫人搖頭:「可為何我聽聞,江明沖不過乃酒囊飯袋之徒,本身並無多少本事,江家早就無人了呢?」
春風巷周邊可說是不夜城,但白天略顯冷清,畢竟是娛樂場所,大白天就算豪門望族中人,也有營生要做,不可能早早便跑來光顧。
「父皇問你話,還不如實回答?」武惠妃在旁為李隆基幫腔。
高力士笑盈盈道:「陛下只管放心,所有事項都安排好了,今天外邦使者進宮,要防著他們生事。」
好歹之前來過,對於春風巷內的環境他有幾分熟悉,就當故地重遊,存訪幽攬勝之心,或許能看到不同的風景。
「母妃說什麼呀,女兒還能謀害父皇不成?」咸宜公主搖著武惠妃的肩膀不依道,也就是她,旁人可不敢在皇帝面前如此造次。
高力士恭敬地道:「陛下有命,老奴這就去安排。」
李隆基好奇地看著咸宜公主,臉上全是和-圖-書不明所以。
「你們先等等,回頭我告訴你們送到哪裡。」
武惠妃埋怨:「你這瘋丫頭,不知又要搞什麼花樣。」
押車夥計見楊雲站在春風巷門口,過來問詢。
「呵呵。」
但結果並不盡如人意。
劉衡政問道:「不知夫人幾時動身?可要我送你一程?」
……
咸宜公主很得寵,在李隆基面前,她可以發揮自己未嫁女兒的天真爛漫,隨意撒嬌,讓李隆基無從招架。
咸宜公主很高興,無論她在皇帝面前如何放肆,總能得到父親袒護,這讓她有一種自豪感。
……
等李隆基到席桌前,高力士已給李隆基擺好坐墊。
劉衡政見夏夫人走出門口后,冷聲自語。
咸宜公主臉上帶著慧黠笑容:「父皇既然說了,回頭定引來給您見識見識,他性子很野,就怕唐突父皇。」
本波泰寶本未在宮宴邀請名單中,誰知收到請柬,而且有可能參与抵達洛陽后的第三次鬥法。
楊雲得悉內情時,已準備動身往南市赴李白斗酒之約,感覺李隆基有點孩子心性,心裏覺得十分不妥,卻不能改變什麼。
武惠妃帶著咸宜公主早早等候,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酒罈。
李隆基笑道,「也是朕新近才得知,張令公聽了你那首詩,以為是朕屬意,一直小心謹慎……能讓心高氣傲的張曲江小心翼翼,咸宜你還真是頑皮,你所說的幕僚,朕覺得很有趣,回頭引介讓朕見識一下他的文采。」
夏夫人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否有可能,姓楊的小道士有意不給真正的火符咒,拿這些東西冒充?」
劉衡政臉上仍舊帶著自信的笑容:「你見過他幾次,覺得如何?那小子很機靈,知分寸,識大體,手底下又有真本事,對於功名利祿這些東西一直看得很重,他會拿這麼重要的東西欺騙人?」
李隆基將酒罈拿過來,將上面的泥封揭開,頓時酒香撲鼻。
「還是請來吧,若他能來,朕想當面問問他有關九天玄女之事……這人本領大,若場面合宜,朕想讓羅天師跟他鬥鬥法,朕要讓他知道,不是非要用上仙才能令其折服,朕這邊能人異士輩出,大唐最不缺的就是高人。」
李隆基坐下來,笑問:「咸宜又給朕帶來好東西了?」
「除了燃燒快一些,沒什麼特別的,跟之前所得配方制出來的火符咒並無太大區別。」夏夫人臉色滿是失望,本來她緊攥著包裹著黑色藥粉的黃紙,如若珍寶,如今也被她隨手擲于地上。
劉衡政本想上前阻攔,才踏前一步,就感覺一股冷風襲來,趕緊往後避退。
夏夫人手上提著把剛出鞘的鋒利青鋼劍,回過頭,不屑地衝著劉衡政冷笑一聲,跨步出門而去。
劉衡政笑道:「早就說過,未必有用,若這玩意兒真有傳聞中那麼神奇,會野之戰前劍南節度使王昱何至於戰敗?初時一戰得手,不過是吐蕃人掉以輕心,還有王昱手下江明沖果敢勇猛罷了。」
咸宜https://www.hetubook•com•com公主道:「是我身邊收的一個幕僚,他才學不錯,不但擅長作詩,還會很多東西,那日我閑來無事便問他討了一首詩,假稱是我作的,在宮宴上吟出,別是惹出什麼麻煩來了吧?」
夏夫人抬頭打量劉衡政,目光中帶著幾分鄙夷,道:「我幾時走,不用跟你請示吧?你還是想怎麼跟主公通稟……你現在已是正三品的高官,不要到頭來背叛主公,甘心做唐室鷹犬。」
劉衡政並不介意,微笑著說道:「夫人為何惡意中傷?還是好好想想回去后如何跟主上稟報……近些年生意不景氣,好不容易遇到個法力高深莫測的道士,可以搗鼓些新玩意兒,結果還被朝廷收編,送再多的錢財和女人去,也無濟於事……」
武惠妃則神色拘謹,站在那兒恭敬向李隆基行禮……即便她寵冠內宮,可還是要保持足夠禮數,以體現出她母儀天下的雍容氣度。
夏夫人將剩下未引燃的半成品火藥用布袋裝起來,徑直往外走去。
到此時,她還未獲准參加,而她早先對楊雲告知與會,是她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知道提出請求基本不會被李隆基回絕。
李隆基道:「你想出席?那麼多道長和外邦人,你一個未出嫁的公主拋頭露面,朕捨不得呢。」
即便劉衡政對眼前黑不溜秋的東西帶著推崇,可在夏夫人看來,這玩意兒實戰意義近乎于無。
「哈哈。」
……
「哦?」
李隆基將酒罈放下,隨即笑著擺擺手:「孩子愛玩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讓她玩去,朕之前一直沒問你,咸宜,那日宮宴上你向張令公討教的那首詩,是何人寫給你的?聽來頗有文采,朕之後細細思索,寓意十足啊……朕問過翰林,他們都說不知情。」
「好,不能再讓吐蕃人有放肆的機會,朕只等看好戲。」李隆基滿面笑意。
「沒事,這草莽中人,朕見過不少,不在乎多見一個。哦對了,力士,你可將宮宴之事安排妥當?」
「正好讓蠻夷知道父皇生了我這樣一個好女兒,我還想在他們面前好好出一迴風頭呢。」咸宜公主雙頰紅撲撲的,言語間帶著幾分興奮,好像自己馬上就要露臉,為世人稱頌。
……
並未見到李白的身影。
「無須劉府尹擔憂。」
李隆基想到什麼,問道:「那個什麼吐蕃國師,是否也會出席?」
李隆基愛面子,更喜歡以理服人,想讓羅公遠站出來為大唐道門挽回顏面。
李隆基點頭道:「朕若不相信咸宜,怎會讓她帶宮外好吃好玩的東西回來?還是咸宜知朕心意,有這美酒,也能讓外邦人知道,我大唐物華民豐,好東西層出不窮,不是他們邊陲彈丸之國可比。」
咸宜公主俏皮一笑,道:「這是父皇念念不忘的美酒……知道今天父皇要設宴款待外邦使節和大唐知名的道長,便給父皇搜尋了一些來,數量不多,父皇別貪杯哦。」
「父皇,女兒今晚也想出席宴會。」咸宜公主請示道。
「父皇,您這麼快就下朝了?我還以為要等上一陣子呢。」
李隆基hetubook•com•com點點頭,心裏卻稍微有些不滿,覺得不請本波泰寶來,會顯得他這個皇帝很沒氣度。
楊雲心裏琢磨晚間宮宴的情況,載著五十壇美酒的馬車停在了春風巷門口。
李隆基一早便跟朝臣商議國事,堅持了近一個時辰,倦意襲來,不住打呵欠,便讓張九齡繼續主持議政,自己先一步回寢殿。
作為吐蕃國師,本波泰寶到洛陽后遭遇車輪戰,儼然他才是這場道家盛會的主角。
「陛下,這種窮凶極惡之徒還是不要請的好,否則會威脅陛下安危……吐蕃蠻夷之邦,能讓他們面聖一次,已是給足了面子。」高力士道。
楊雲不打算繼續在春風巷巷口枯等,準備入內去看看。
李隆基看向侍立一旁的高力士。
翌日一早,劉衡政在府衙得到楊雲送來的火藥,馬上將夏夫人叫來,單獨於密室私會,並以火繩引燃,以查驗火藥威力。
「羅公遠看起來就是個花架子,沒有實力,也有可能是他隱藏得很深……不過不管怎麼么說,跟本波泰寶鬥法討不了好,就算有人背後相助,也沒有像張鏡彥一般,可以提供千斤墜、鐵布衫一樣護體神功的幫手,別一拳下去,羅公遠就提前飛升。」
李隆基很喜歡女兒這般口不擇言,也正是因為咸宜公主在他面前率真直爽,才令他更加寵愛這個女兒。
李隆基突發奇想,也是在他得知本波泰寶在大空觀內跟張高鬥法,說是平手其實佔據絕對上風有關。
「別吹噓過甚,先帶等我帶回江南,詳細驗證后再說吧。」夏夫人道。
洛陽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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