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痴情人做痴情事

令楊雲惴惴不安的是,現在楊玉環長久居住宮中,也有點耐不住寂寞了。
歷史上,李隆基跟武惠妃也是合葬的,反而是後來得寵的楊玉環死得太慘,連屍首都沒帶回兩京,也就沒法跟李隆基同寢合葬了。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吵鬧聲,楊雲轉頭看過去,只見咸宜公主正在往仁智院里闖,但被高力士攔住,此時二人正在門口推攘中。
施法完畢,楊雲走到李隆基跟前,想出言安慰兩句,卻覺得這麼做純屬徒勞,不如等李隆基示下。
現在又到武惠妃過世的當口,宮裡那些妃嬪,完全無法取代李隆基心目中武惠妃的位置,李隆基想到國色天香且渾身仙氣的楊玉環,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父皇?」
楊雲開始「驅邪」,用太監提前準備好的法器,主要是一柄桃木劍,開始在棺木前舞動起來,他不過煞有介事地做做樣子,即便他擁有超能力,也沒發現這世上有任何人死去后顯現鬼魂的。
這也是悲痛之下的李隆基,宣洩情緒的一種方式,當然也有楊雲推波助瀾的結果,楊雲暗中用精神力激化了李隆基心中的負面情緒。
隨即有侍衛進來,抬起武惠妃躺著的開口棺木,一路來到內苑的仁智院,擱於一個石台上。這裏位於貞觀殿的西北方,地勢開闊,再往北就是陶光園。李隆基將侍衛屏退,坐在棺木旁,絲毫不顧帝王的架子,眼角掛滿淚水,說明他內心並沒有放下。
強行阻攔猶如地震形成的堰塞湖,越堵危害越大,不如順其自然,若楊玉和_圖_書環真有追求成仙的志向,就不會貪戀人間情感。
如今正是初夏時分,楊玉環前幾次出宮都不想回去,若不是怕出事,寧願長久住在宮外。楊雲感覺自己這個姐姐對追求得道成仙正慢慢失去興趣,若此時碰上一個失去愛妃心靈空虛的李隆基,二人一來二去看對眼,真有可能……
李隆基絕對算的上痴情種子。
楊雲則搖頭:「若是要驅邪,不能在大殿內進行,不然即便妖邪驅離惠妃娘娘身體,也不會遁去,或許會再害人……不如找個空曠之處。」
咸宜公主一時間被打懵了。
楊雲聽到這話直皺眉。
李隆基厲聲訓斥:「咸宜,你是朕的女兒,但也是大唐的臣民,國師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大唐,你對他不敬便是對朕不敬,朕這次不過是打你,算是小懲大誡,若再犯,別怪朕無情!」
「父皇……嗚嗚。」
李隆基走過去,坐在棺木邊,一臉憐愛之色,眼睛紅通通的。
「國師,你要驅邪,就在這裏進行吧,朕在旁看看就好。」李隆基悲痛地說道。
李隆基點頭,嘆道:「朕很多關於道法上的領悟,沒法找人印證,便想再閉關一次參悟,但去別的地方,朕實在靜不下心來,便想去玄女觀閉關!」
楊雲說著不痛不癢的話。
咸宜公主離開后,李隆基讓人整理棺木,即刻送回長安。
楊雲微微點頭,隨即走回棺木那邊,此時咸宜公主正抱著棺木嚎啕痛哭,聲音很大,讓陷入哀思中的李隆基一陣心煩意亂。
楊雲和_圖_書沒有強行改變什麼。
李隆基身體一震,女兒的話對他觸動很大,思慮后,輕輕嘆息:「人已故去,做什麼能讓她安心?」
李隆基嘆了口氣,想到女兒失去母親,心中越發難過,一擺手道:「既是咸宜,讓她過來吧。」
李隆基哪裡是想閉關?
「陛下,此等事,臣不好隨便發表意見,一切由陛下定奪。」
李隆基終於忍不住,喝斥道,「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來的嗎?現在還這麼跟朕說話!怪朕和惠妃將你寵壞了!」
李隆基皺了皺眉,道:「朕讓國師做法事,為你母親驅邪。」
楊雲親自過去跟高力士傳話,讓他放行,高力士這才沒有繼續阻攔道路。
楊雲試圖阻止楊玉環跟李隆基間發生感情,可現在看出來了,很多事真不是人力能夠控制的。
讓一個失去靠山的人當太子,不就跟前太子一樣,如小兒抱寶玉遊走於市井,徒惹別人覬覦,就此置於風雨飄搖中嗎?再者以楊雲的利益來說,也不允許立李瑁為太子,這會打亂他的計劃。
咸宜公主再堅強,也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少女,面對嚴厲而冷酷的父親,她除了哭不能做別的。
「父皇……」
「父皇,母妃已仙游,為何要移動她到此?這樣對母妃公平嗎?」咸宜公主出言質問,怪責李隆基將她死去的老娘挪窩。
咸宜公主突然感覺自己被打一下,算是值了,至少回頭自己的父親可能會後悔,有很大可能讓李瑁當這太子。
……
法事有條不紊進行,其間沒有任何華麗的和-圖-書聲光效果,楊雲根本就沒想過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不然絕對拉風而酷炫,吸人眼球,把流程完整地走了一遍,讓李隆基心裏有所慰藉就算完成任務。
本來楊雲不想讓李隆基跟楊玉環有更為親密的接觸,想讓楊玉環繼續保持這種神仙的姿態,讓李隆基去頂禮膜拜。
皇帝到底是皇帝,剛走了一個寵妃,又想著去別處排解心中抑鬱。
下一步應該是要將武惠妃安葬在他的陵寢,也就是敬陵中。
現在決定權,落到了楊玉環身上。
楊雲沒有摻和,現在涉及李隆基的家事,他作為外人不好說什麼。
「是咸宜公主。」
話中之意清楚無誤地表達出來,若下次咸宜公主犯禁,將面臨更嚴厲的處罰,一下子就讓咸宜公主接受不能。
「你先下去,朕有事跟國師商議,關於你母妃的後事……朕會給天下人一個交待。」李隆基的話,似是要厚葬武惠妃,給了咸宜公主希望。
……
由於沒有心思弄虛作假,楊雲做法事比起那些成名道士的場面,明顯弱了不少,可李隆基就是很相信楊雲的本事,一直肅穆地坐在旁邊觀看。
「陛下那邊……國師多安慰一下。」
李隆基聽到這話,頓時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之前因武惠妃去世生出的憐愛,為女兒失去母親的擔憂,瞬間消失不見,他霍然站起,「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咸宜公主俏臉上。
「陛下,臣沒有去見過,不好說。」楊雲回答得很敷衍。
顯然李隆基對武惠妃去世抱有憐愛和悔m.hetubook.com•com意,若是能趁著李隆基情緒不太好時,讓李隆基把立李瑁為太子的事拍板定下來,那也不枉武惠妃與李隆基夫妻恩愛一場。
楊雲回道。
咸宜公主似乎並不領楊雲的情,徑直往停放武惠妃棺木處走去,至於高力士則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他現在不需要再問皇帝召見楊雲的目的,更不想詢問更多,以避免節外生枝。
李隆基帶著楊雲返回貞觀殿,同時跟來的還有高力士。
她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要知道李隆基以前從來沒打過她,她也沒見過李隆基盛怒下打人的兇惡模樣。
不為別的,就是要避免咸宜公主趁李隆基情緒不穩的時候亂來。讓李瑁當太子,有百害而無一利,李瑁有沒有水平姑且不說,當上太子基本確定無法善終……武惠妃去世,朝中有誰能給羸弱的壽王撐腰?
「閉嘴,本宮跟父皇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咸宜公主怒氣沖沖朝楊雲喝道,好像跟楊雲有深仇大恨一般。
咸宜公主很著急。
李隆基想了想,點頭道:「那朕就安排下去,將惠妃移到仁智院。」
就在咸宜公主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楊雲上前兩步,朗聲道:「公主,陛下如今傷心過度,實在不宜再刺|激他,我們還是先退下吧。」
李隆基連抬頭去看看的力氣似乎都沒有,坐在那兒,手扶棺槨,腮下掛滿熱淚。
此時的武惠妃一身錦衣華服,躺在棺木里,閉著眼睛,肌膚白裡透紅,光看氣色還以為只是睡著了並非死去。
咸宜公主從沒見過李隆基如此兇惡和*圖*書的樣子,但仍舊不肯服軟,心中那股氣上來,才不管眼前的父親是不是皇帝,就想為過世的母親爭取一些東西。
可很多事冥冥中自有天意,越去阻攔,反而越是適得其反。
「住嘴!」
只有楊雲清楚,李瑁當太子的可能性很低,李隆基所謂的「交待」,不過是賜武惠妃一個皇后的名銜,讓其死得風光些罷了。
從他見到武惠妃屍體的樣子,就能看出端倪。
楊玉環嫁到宮裡已有三個多月,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事。
咸宜公主惡狠狠地瞪著楊雲,問道:「當初母妃娘娘重病不起時,他怎麼不來?現在人都不在了,做這些有何用?」
「是誰?」
「父皇,兒臣是被寵壞了,可也是您的仁厚,還有母妃慈愛所致……如今母妃過世,您難道不該為母妃做點事情,讓她走得了無遺憾嗎?」
歷史上李隆基就是在失去武惠妃后,需要心理上的安慰,才把自己的兒媳婦搶回來當妃子。
咸宜公主說到這裏,就差把話挑明了。
武惠妃走了,李瑁又頂不起來,咸宜公主覺得是有必要承擔起母親未完成的責任,將兄長李瑁扶上太子之位,準備據理力爭。
高力士對李隆基非常關心,殷切囑咐道。
分明有去勾搭楊玉環的想法!
法事開始后,一直只有楊雲和李隆基二人在場,高力士躲在遠處看著,不敢湊上前來。
過了很久,李隆基都沒從地上站起來,還在黯然神傷中。
回到貞觀殿中,李隆基情緒好了很多,好像終於放下心頭大石,對楊雲道:「不知玄女那邊最近可好?」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