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更進一步

李隆基拿過來后認真看過,對楊玉環的一舉一動都很關心,見楊玉環在宮內的生活安排體貼周到后,他才稍微放心下來。
……
若是旁人說這話,李隆基非暴跳如雷,踹上兩腳不可,就算高力士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
「玄女,朕心中挂念,這幾日閉關修鍊,心中所思所念,只你一人。」
李隆基閉關沒幾天,在小黑屋裡心情煩悶,坐卧難安,乾脆提前出來。
李隆基此番前來,壓根兒就沒想問那些問題,他只是想見見楊玉環,尋求跟楊玉環關係更進一步。
李隆本來就因為長期待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心煩意亂,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如果向他彙報的不是高力士,而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被他噴死了,也就高力士讓他多了幾分耐心……武惠妃過世,他這個多情種失去一個精神寄託,眼下看什麼都不順眼。
高力士早就意識到,李隆基出來后必定會先關心玄女觀的情況,所以當他得知李隆基要出關時,提前派人去問詢過,以便能及時準確回答李隆基的問題。
就在猶豫不決間,李隆基已先一步到了道觀前的台階下,本來高力士還想懇求皇帝不要如此委屈自己,誰料皇帝這邊都沒想過討要個蒲團什麼的,直接就跪在冰冷的地面,果真是下跪求見。
半天後,才見到裏面有個婀娜的身影往外走,李隆基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
高力士趕緊道:「陛下,玄女娘娘乃天上之仙女,怎會抱恙?」
其實此時裏面的李隆基,未必比外面的高力士好m.hetubook.com.com多少。
「朕要親自過去探望。」
高力士心中無比緊張,卻沒法進去查看情況,只好在外面一邊等,一邊干著急。
很快李隆基便帶著高力士,在侍衛和宮娥前呼後擁下,往玄女觀而去。
「你怎不阻止?國師離開東都,朕若有事相問,如何找尋?」
高力士唯唯諾諾,不知李隆基說的「不可理喻」是指他還是楊雲。
李隆基好像參透了什麼道理,幽幽嘆了口氣,道:「朕每次前來求見,玄女都不肯見朕,其實是朕用心不誠……既是來求見,當有求見的姿態,力士啊,你跟朕一起到觀門前下跪求情。」
正說著話,裏面穿著道袍的女官走了出來,恭敬行禮道:「陛下,玄女娘娘吩咐,陛下留在觀外便可,不要入內。」
但這次李隆基進去后,遲遲沒出來,高力士覺得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陛下可千萬不能在這裏過夜。」
反而李隆基顯得很有精神,站起來后神清氣爽,他瞥了眼高力士虛弱的樣子,嘆了口氣道:「玄女召朕一人進內,力士你就在外面等等,若是實在等不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
「陛下,老奴扶您起來。」
「什麼!?」
她不敢見李隆基的主要原因,是怕被李隆基追問天機,所以她想先堵住李隆基的嘴,不讓李隆基繼續追問什麼天機、讖言。
可楊玉環態度卻非常冷淡,擺擺手道:「皇帝,你何必勉強呢?我不見你,是因為見了也不能改變什麼,難道你是想強行www.hetubook.com•com改變天意嗎?」
作為皇帝,李隆基並沒把下跪當回事,對象是神仙,且是為表明自己心跡,不覺得如此做折煞了自己。
此時楊玉環也心虛得很,主要是因為楊雲不在。
派人進去通傳,遲遲沒有得到楊玉環回應。
李隆基這是把自己擺在多麼低的位置,才會想出跪下求見這一昏招?高力士更理解不了,一個民女居然有膽量讓皇帝跪下。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高力士見觀內依然沒動靜,有些急了,站起身來,說道:「陛下,老奴只能冒死進去懇求玄女娘娘,絕對不能讓陛下您傷了龍體。」
可眼下楊玉環突然改變心意,請李隆基進去,對高力士來說反而有些危險,這意味著皇帝找到了跟楊玉環見面的法門,那就是楊玉環會心軟。
不過這次不用跪著,而是隨便找了個台階一坐,很快便有太監過來給他捏腰捶腿,趁著皇帝不在的時候,他趕緊舒緩一下,心想指不定接下來李隆基再碰壁,還有什麼更瘋狂的舉動讓他作陪。
就在他以為楊玉環鐵石心腸,今日沒個結果時,突然觀里走出來一名女官,聲音清脆:「陛下,玄女娘娘請您進去。」
能讓他進來坐坐,其實已演算法外開恩。
高力士一聽,覺得皇帝似在暗示要在玄女觀內過夜的意思。
……
李隆基生氣地擺擺手:「就算要找人,怕也要四五天以上才能回來,朕如何能及時得到消息?真是不可理喻!」
……
李隆基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和_圖_書沒有繼續為難那些女官,他也知道這些女官不過是奉命辦事,現在想讓楊玉環出來,非要楊玉環自己心甘情願。
高力士跟李隆基一直跪了一個多時辰,眼看天色要將黃昏,裏面還是沒有出來傳見的意思。
大概李隆基覺得,憑他自己的本事能在入夜後進入玄女觀,如果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不就能跟玄女洞房花燭?
可楊玉環就是打定主意不想見李隆基,一副你愛跪就跪,反正老娘不待見你的架勢。
但問題是現在是楊玉環派人出來傳話,李隆基和高力士都沒脾氣。
不單純是因為楊玉環九天玄女的身份,更因為他感情沒了寄託,楊玉環超塵脫俗的氣質以及身上的神仙光環讓他非常著迷,若是楊玉環願意跟他同房,武惠妃在他心裏再無位置。
高力士顧不得多想,他心中也很在意皇帝的身體,想要攙扶李隆基,可是他自己站起來後腿都無法挪動。
高力士只能再度跪下來,卻頻頻向門口侍立的女官使眼色,讓其進去找楊玉環說情。
「玄女?」等李隆基見到的確是楊玉環,無比驚喜,差點就要衝過去擁抱一下,以解心中相思之苦。
「跪下!」
高力士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只能眼巴巴地守在外面。
女道很為難,道:「陛下,玄女娘娘不允許奴婢們入內,娘娘說接下來會出來相見,只能先等候……」
他是得到楊玉環的憐憫進入玄女觀,但來到中殿後,那傳話的女官只是讓他在殿前的胡凳上落座等候,半天都沒見到楊玉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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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皇帝拒之門外的,天下間怕是只有楊玉環一人。
「玄女是否抱恙在身?」
皇帝要下跪,這在高力士看來非常不可思議。
「玄女觀那邊……可還好?」李隆基問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二人一旦相見,以李隆基跟楊玉環本就為夫妻的關係,若再進一步,那楊氏一門的地位就徹底奠定了。
隨著武惠妃過世,李隆基現在心裏念念不忘的只剩楊玉環一個。
「回陛下的話,玄女娘娘最近飲食正常,這是一日三餐的菜品清單,還有平日誦讀的道經經文……」
高力士把楊玉環在玄女觀內的情況,詳細列了一個表,直接呈遞李隆基,一目了然。
「玄女不是說要見朕么?是否可以進去通傳一下,請玄女出來一見?」李隆基坐下后就左顧右盼,到最後消磨掉耐心,忍不住催促侍立一旁的女道。
高力士緊忙解釋:「國師執意要走,不過老奴已提前知會,讓他每日將所在位置發回來,若陛下有要事召見,可隨時派人傳召。」
皇帝不起來,他也不敢起。
「是,陛下。」
這下可把高力士急壞了,他想勸阻卻不得法,趕緊讓女官去準備跪墊,那邊身著道袍的女官嚇得要命,趕緊再進去找楊玉環通報。
此時燭光搖曳,李隆基坐在那兒開始犯困,這幾天他閉關時沒休息好,整天胡思亂想,無所事事,人都快閑出毛病來了。
玄女觀前,李隆基不敢踏步過玄女觀門檻。
說到這裏,其實李隆基自己心中也分不清,到底是把裏面的楊玉環當成玄女本尊,www.hetubook.com.com還是當成化身,更不知自己牽挂的人到底是誰,又或者二者其實早就合二為一。
但隨即他就覺得有些憋屈,若是楊玉環一直不肯賜見的話,他反而覺得心安,因為這代表楊玉環不識相,會讓皇帝逐漸對玄女產生排斥。
李隆基說起話來,顯得有幾分魔障。
然後他就從高力士口中得知,楊雲暫時離開洛陽城,去尋找煉製仙丹的天材地寶。
「陛下,要不老奴先進去,求求玄女娘娘,請她同意陛下進內?」高力士體現出自己的忠心,趕緊進言。
他高力士不就等於說以後要屈從於楊玉環,再度淪為皇宮的三號人物?
「萬一陛下真的跟楊家小娘子成就好事,那對我來說絕對是壞消息,以後再見到姓楊的小道士,怕是連頭都抬不起來,處處要聽他的擺布。」
轉眼又過了一個時辰,高力士腿都跪麻了。
聽到這話,高力士先是有種解脫的感覺,心想終於不用再在這裏跪著了。
李隆基眼睛都沒睜,眉頭緊蹙,態度異常堅決地喝道,「不得對玄女無禮!你跟朕同來,就要守規矩,此處雖是洛陽皇宮內,但在玄女觀地界,一切都要聽從玄女吩咐。」
楊玉環面帶冷漠,道:「你應該把心思放在成仙得道上,若不用心以誠,如何能位列仙班?」
李隆基道:「仙女就不會生病嗎?或許吧……但即便如此,可觀里的終歸只是玄女在人間的化身……」
高力士幾次勸說李隆基回貞觀殿,李隆基閉著眼一語不發,神情泰然自若,好像眼下這種方式,比閉關時輕鬆許多。
李隆基就像是在傾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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