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幽世問天
第二百六十二章 姚氏青囊

任鴻明白,自然是自家老爹找到真愛,紀二小姐敗退了唄。
姚三壽急切問:「公子,可否讓我看一看?」他當即表明身份,「聽聞」是任家老人,青年自無有不從,遣雲嘉去後堂把玉麒麟和飛鳳玉取來。
「進一步?老翁打算如何驗證?」任鴻好奇了,難不成任兆老爺子還知道自家什麼隱秘傳承?
聽到這,任鴻覺得不對,忙問:「老翁,您這意思,是不打算管了?」
「姑娘如何稱呼?」
任兆話匣子打開,說到這份上反而開始後悔。
「是皇帝奶娘家乾的。」任兆咬牙切齒:「不僅如此,大皇子的母家也出面為大皇子張目,把咱們的人弄走一批。」
反覆印證后,姚三壽心中信了幾分。但還有些不放心,道:「老朽當年僥倖逃過一劫,曾設法保全部分任家產業。若公子的確是任家子弟,那這份產業理當物歸原主。」
跟紀家定下婚事,也是為了挽回兩家關係。不過嚴格要說,若非張源和風胥二人不同意,恐怕這婚約就不是任鴻和紀家千金,而是和張清蘭了。
「這果然是任家的東西!」
說著這,「任黎」一臉唏噓。
兒孫自有兒孫福,若他倆對上眼,便讓他們自行婚嫁,總比我這老頭在中間摻和要強。
「後來二小姐嫁入張家,也當了官太太。我回去時,聽聞有官家太太出面幫任家善後,想必就是她吧?」
接下來,任鴻陪老者聊著任家往事。
想到這,任鴻對張清蘭又多了一份親近。這可是差一點成了自己妹妹的人。當然,就算看在她母親為自家安排的份上,也要多多照顧她。
「那是我弟弟。」
任兆認可「任黎」身份后,也老臉垂淚:「大公子不怪老朽守不住任家產業就好。」
自家跟紀家好像關係並不近吧?
姚三壽作為任鴻祖父的書童,自然知道白鹿居士。此人昔年為任鴻祖父的同學,後來見官場黑暗,心灰意冷,遂棄官從醫。
嗯,神農秘術,怕不是農皇策一脈的傳承?
哎?我爹還認識張清蘭母親?
這些事任鴻明明知道,卻故作不知,搖頭說:「我從小在白鹿閣生養,任家並未回去幾次。只是每年和父母通一封書信,便是我弟弟也未見過。」
任家產業除卻皇帝奶娘王家和任兆保下的產業,多在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皇子母家名下。
尤其飛鳳玉,知道此物乃任家主母嫁妝,尤其是那個鳳凰送寶典故的人可不多。
嗯,李璠必須好好對她。他倆中年的那些小摩擦,直接排除排除!還有他們倆兒子,自己親傳弟子預定!未來鴻元鏡,就給他了!
女孩手一顫,差點握不住。
玉麒麟?飛鳳玉?
「有人安排?莫非是父母知己好友?或者咱們家救助過的人?」
「這怎麼行?」任鴻跳起來,趕緊勸說。
再看堂廳布局,也很像任家當年的一處堂屋。
不過老翁所指並不是她:「老奴猜測,應該是二小姐所為,她是紀閣老的小女兒。」
任鴻笑道:「老翁無須猜疑,我並非什麼私生子,而是父母早年的頭生子。只是出生不久,因為身子虛弱被送到白鹿居士家中修養。」
她爺爺跟自家親近,她背後沒有其他勢力,這不是天賜人選嗎?
「我收回此玉時,已被人損毀,取走一塊玉璞。」
「後來我在外面行走,倒是把自家的玉麒麟以及母親嫁妝里的飛鳳玉找回來。」
這時,任鴻和雲嘉才看向姚三壽身邊的青衣女。
「老奴當年回靈陽縣,本打算為老爺夫人和二公子守靈。但發現,已經有人先一步安排。」
「老奴厚顏,請公子代為照顧我這孫女。老頭子身子骨活不了幾年,過幾年姚家就剩她一人。到時候,煩請公子多多照顧。」
任兆補充說:「老奴能活這麼久,全仰仗他們父女照顧。」
「當年靈陽縣出事,老朽回去時,就看到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謀算如何吞走咱們家的產業。」
「紀家小姐?」任鴻眉頭一皺,想到自己原本那樁婚事。
任兆擺擺手:「老奴無礙,大公子怎麼樣?他這是抱恙在身?我家青囊最擅醫術,不如讓她瞧瞧?」
菡萏帶杏花仙子入世,本就在後面關注局勢。察覺任鴻出事,趕緊從後面出來。
「老爺跟紀家二小姐青梅竹馬,本來兩家打算訂婚。可老爺無心官場,加上後來……」他往任鴻身上看了一眼。
自己前未婚妻的姨母,等等——這不就是張清蘭母親?
老翁聲淚俱下,講述當年的事。
「只是要煩勞公子進一步驗證。」
可當他走入三時堂,看到主座上的m.hetubook.com.com那位年輕公子,頓時失聲:「老爺?」
但姚三壽聽后,將信將疑:「據老夫所知,任家當代只有一子,名鴻。」
任兆思慮后,隱去這裏面的糾葛,只誇讚紀家人仁厚。
堂上那人和自己從小看到大的老爺幾乎一模一樣。
任鴻有心試探,伸出左手。
嗯,任鴻,目前他自己成了二公子。雖然大公子也是他。
「她有修行法力,看上去是——神策?」
接下來,他又試探了許多任家的事情。
任鴻還記得,父親專門請人修繕祖墳,清理老宅,特許任兆住在自家老宅的廂房。
花圃間隔前後兩院,過垂花門來到後院。前方是花園涼亭,水塘園圃。而正中間是一座大堂,上有「三時堂」匾額。
沒想到,老爹當年還有這等風流事?
當年那三角戀可是好一番折騰,後來跟紀家斷了關係,直到紀家大公子出事,自家老爺出面回護,才彌補回來。
「放心,日後只會找他們算賬。對了,我看青囊姑娘身懷異術,不知姚家是何來歷?」
說著說著,提及當年任家出事後,有人過去幫任家準備後事。
她扶住任鴻,小心為任鴻度氣。
「等等——」雲嘉攔住她,警惕道:「你打算驗血?」
「是紀家小姐,她幫忙安置身後祭祀。」
青囊以綉著龍紋圖案的大頭銀針小心翼翼取一滴精血。當精血吸入銀針,自動點亮龍紋。
任鴻盯著姚青囊,目光閃爍,彷彿找到什麼絕世瑰寶一般。
二人聊到傍晚,眼看天色昏暗,任兆告辭離去。
自家祖父的親信,又幫自家守護部分家業,任鴻心中只有感激,哪能讓這老人家給自己行大禮。
原本,他還有心讓自家干孫女嫁給大公子。但見到大公子已有夫人,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生孩子?
她走上前,從錦囊取出一枚銀針,欲取任鴻的指尖血。
這老翁是祖父當年的書童,名叫任兆。後來照顧自家父親長大,在祖父走後,父親為他榮養,專門安置在自家別院。可任兆不願受任家平白照顧,自請為任家看守祖墳。
任鴻心中蠢蠢欲動,盤算如何把姚青囊拉入五蓮仙府,當自家煉丹師。
這話可不假,任鴻之前的確有一個孩子,因母親難產沒有生下來。至於白鹿居士,則是自家祖父的和圖書故人。
任鴻只知道自家對紀家有過一場救命之恩,其他事並不了解。
神農秘術?
「沒事。只是前幾日感染風寒罷了。」任鴻擺擺手:「倒是老人家,您莫要嚇我。您是我家老人,這麼大歲數,我可受不住。」
姚三壽沉著老臉,上下打量任鴻。
「我家曾是修行世家,但到我父親這一代已經沒落。因為任家產業的事,爺爺受人迫害。前幾年,我父女二人救下爺爺,便讓他改名隱居。」
姚青囊和牡丹仙陸奺攙扶任兆重新坐下,目光落在菡萏仙子身上打轉。
姚青囊將血滴上,口中念誦咒語。
他試探問:「公子肖像故人,不知公子跟靈陽縣任氏有什麼關係?」
堂門左右掛楹聯:「桃紅柳綠春光好,疾風晨雨秋色新」。左右耳房各一,一名「隆冬」,一名「暑夏」,是炎夏寒冬納涼暖身的涼室暖屋。
「確定是她?她幫我家準備後事?她跟我們家有關係嗎?」
菡萏仙子暗暗嘆了口氣,清楚他的想法。她偷偷掐了一下任鴻,微微搖頭。
不過菡萏仙子早就做好假扮夫妻的心理準備,她含笑對老翁招呼。
另一側的雲嘉也露出幾分好笑。
姚三壽見了,立刻大喜,跪下行大禮:「老奴任兆,拜見大公子——」
姚三壽是已入古稀的老人,他白髮躬背,在孫女攙扶下,蹣跚走到玉芳閣後院。
青囊抿著嘴,隨後笑了:「我見姐姐也很親切,彷彿前世相識。祖父,您身體不好,今天又大喜大悲,不如留在三時堂歇息。」
暗中祭起崑崙鏡,寶鏡中出現一團祥雲盤結的仙芝。
這時,老翁目光落在菡萏仙子身上:「剛才澹臺掌柜說,這位是夫人?」
正因建築具備四時,且有三間,故名「三時堂」。
眼下不知底細,豈能隨便往仙府塞人?
「任氏?那就是我家。」任鴻輕描淡寫說出自家父母名諱。
「老朽因任家這些產業,被奸人迫害。若非姚家人相助,恐難活命。老朽干孫女有家傳異術,能辨別血脈。」
「我叫姚青囊。」女孩細聲細氣說:「我家世代行醫,傳承一些古法異術,能甄別血脈。公子,失禮了。」
「是啊,老人家何必放手?這些產業一直是您操持,總要您出面為公……夫君把關。」菡萏柔聲道:「還有姚姑娘。她父親不在m•hetubook.com•com,眼下你們爺孫相依為命。您回去守靈,她怎麼辦?」
隨著靈陽縣出事,各家商戶在外產業統統被人瓜分。這過戶轉讓,自然少不了朝廷的運作。而不少勛貴人家覺得有利可圖,便示意府衙壓價,把這些無主商鋪底價買走。
任鴻沒有疑心,感嘆道:「這倒要好好感謝她們家了。」
「快起來,快起來!老人家快快請起!」任鴻嚇得趕緊跳起來,這一突然活動,他眼前發黑,胸口的疼痛差點讓他昏過去。
只是飛鳳玉上,似乎少了一塊?
「丫頭,慢點,別緊張。」姚三壽神色比青囊還緊張,他站在玉麒麟旁摸索,在尾巴部位說:「就是這裏。當年老太爺無意間把血水落在上面。青囊,滴到這。」
「對,此乃拙荊,任水氏。」
青衣女頗為乖巧,站在一旁陪著老爺子。
看著栩栩如生的麒麟像,再看看旁邊那枚白玉璞,老翁神情激動。
任家產業多在靈陽縣,在外產業只有幾間商鋪和一些田地。
「果然和主家有關?」老翁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入內,暗忖:「不過也要小心,這幾年我碰到一些打著任家旗號的人。對聯、房屋都能造假,必須小心。」
很快,玉麒麟尾巴冒出白光,那滴血自動融入白光,消失不見。
「老奴為任家守了這份基業,最後幾年打算去祖宅,為老太爺、老爺和二公子他們守香火,順帶祈求大公子早日得子,傳承香火。」
任兆眼看又要對菡萏仙子行禮,菡萏連忙閃開:「老人家且坐著,我們年紀輕,豈能讓你行大禮?」
「明日我便讓底下人把賬本送來,任家產業如實奉還,大公子派人核對下。至於那些下人,若大公子看得上,就讓他們繼續干。若看不上,可派心腹替代。」
老翁心下沉思:老爺當年的確有一個流產的孩子,不是說那孩子夭折了嗎?至於老太爺認識的白鹿居士,那是幾十年的交情,送到他身邊養,倒也說得過去。
任鴻聽任兆的話,想到老人小時候跟祖父一起陪自己玩,鼻子突然一酸,默默陷入回憶。
任鴻眯著眼,仔細觀察姚青囊。在這女孩身上,任鴻隱約感覺到一股清靈之氣。
任鴻暗暗推了推菡萏仙子,菡萏幽幽一嘆,上前道:「既如此,老爺子更不能隨便離開。青囊妹妹日後婚事,總要您www.hetubook•com•com老人家做主。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暫歇在三時堂。其他的,咱們明日再說。」
當然,姚三壽不可能因為任鴻一段話便直接相信。
「這如何是好?」任兆連連搖頭。
姚三壽這時才回過神,反思:是啊,如果是老爺,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不過此時任鴻憑空捏造一個「任黎」的身份,不能直接上前相認。他琢磨一會兒,露出疑惑之色:「老人家是?」
老翁渾濁雙目看向楹聯,心中一動:「這是老爺少時寫下的對聯。」
雲嘉和陸奺站在一側,紛紛看向菡萏仙子,打算看這場好戲。
菡萏仙子臉一紅,偷偷瞥了任鴻一眼。
任鴻眼中閃過寒光:「嗯,這事肯定沒完。不過我聽聞,咱們家的龍王玉被送到皇宮了?」此乃明知故人,但為了遮掩身份,需要問上一問。
「姚家傳承異術,她父親走的時候囑咐我。若這丫頭三十年內能突破築基,便讓她努力修仙。若是不能,便讓她早早嫁人,免得落得孑然一身,孤苦度活。」
看到姚三壽,任鴻神色也是一變。雖然數載過去,但他還是認出這老翁身份。
「受得,當然受得。夫人若能為大公子生下一兒半女,讓任家香火有繼。莫說一個大禮,便是要老奴這條命也甘心。」
「後來聽說靈陽縣出事,我曾過去查探。只見一處大湖,根本沒有半點人跡。」
雲嘉臉色一變,一邊扶著他,一邊對陸奺道:「快,快把老人家扶起來。然後去把『夫人』找來!」
姚青囊欲言又止,菡萏過去拉住她的手:「說來,我觀妹妹頗覺親切,彷彿多年故交。今晚不如留宿寒舍,咱們姐妹倆說說話。」
入世歷劫,是修行不得不體驗的一環。隨著任鴻回憶往昔,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對人世悲歡離合多了一重認知。
「具體沒有問清,但紀二小姐跟我們家有舊。」任兆:「大公子可能不知。老爺小時候曾跟紀閣老讀書,和二小姐青梅竹馬。」
這位老爺子幫自家這麼大的忙,自己怎麼也要代表任家照顧他後半輩子啊。
姚三壽感同身受,滴落幾滴老淚。
旁邊站著的牡丹仙子陸奺心下一樂:「公子真有意思,竟然自己給自己當哥哥?」
「不是一般的驗血。」姚青囊說:「此乃神農秘術,借血脈尋祖。」
任鴻一臉懵逼。我怎麼從來沒聽人提及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