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元爭位
第五百七十六章 時光

天道包羅萬象,日月星辰、風雨雷霆俱在天道之內。
「果然。你還是你……」
至於那人,下一劫天數早定,自有尋他晦氣的時候。
「放心放心。」少年拍著胸脯:「我已經把易天定命練成,出去之後誰能打過我。敢惹小爺,打死就是!」
宿鈞上前,催動鴻蒙神鍾之力鎮壓天皇神力。
天皇神情嚴肅:「不得不承認,現在是你比較強。但想要弄死我,差點!」祂呼喚女媧界之中的天皇大道相。
三皇殿內戰鬥激烈,但泰皇墓已重歸平靜。
但媧皇清楚任鴻等人觸及不得帝棺,根本沒有在天梯額外動手。而這就給天皇造成機會。
女媧此刻展現的神能,徹底顛覆眾生對其的認知。萬物造化之母,竟然對死亡終結之理也這般精通。
「當然,他的人生不應該屈就在這座清冷無人的墓里。」
大道相出現在天皇身後,下一刻落在天梯之上。
其他道君古神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秘聞,神色震動,紛紛看向天皇。
「我知道,初代嘛……肯定要給他留些顏面。」
「別鬧。」太羲給他整理衣襟,正色道:「昆崙山上那三位宗主,你別去招惹。至於農皇……」
農皇想要出手阻攔,但大道相催動天道神力,一舉將他打飛,然後沖向上方。
「三清中有人和『異端』聯手?」
雖然如此一來,我生機盡絕,再無後路可言。但為了帝棺上的天道本源,必須拼一把!
「……」
除卻八代坐在高台上閉目調息外,帝陵再無其他動靜。
當年太羲送他離開,其實他也想過,要不要留在這裏陪伴太羲。但後來,他看出太羲對人間的留戀,所以才打定主意出去,然後再把太羲救出去。
「你想要干涉我的聖境宇宙?」
「這……」
「還有,你甚至沒有通知三清在三清境一起下手針對朕的本體,是擔心他們和朕聯手,和當年一般偷襲你嗎?」
夙沙氏和金虹氏不敢怠慢,兩人鼓動山海神力,再度演化先天靈寶山海經轟碎任鴻頭頂的元神慶雲。
不滅,不損,不敗,不破。
「三分之一,是太乙散數的極限。再往前,必須大羅道果。」
「自然是好,倘若孤過得不好,豈非趁了爾等心意?」
「乖兒子,現在的你太強了,僅僅你護體道光慶雲,他們都拿不下來。就別指望他們幫和圖書忙了?」
「到明天,我需要老哥哥幫忙提供法力。不然,我擔心自己撐不住。」
「女媧,你知道嗎?你一如當年那般心軟,犯下一個致命錯誤。」
奈何天邪不死身和六合不滅體相互作用,他們剛抽走一部分造化,立刻又有法力轉化為造化之氣,補全任鴻的損耗。
女媧身後,天皇看到宇宙末日氣象。寂滅神火焚燒整個宇宙,無數世界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無數星辰墜著掃尾化為烏有。更有數不盡的仙神掙扎著隕落在末日劫數,道行盡喪。
任鴻看到遠處其他四人,大喝道:「不想死,就一起過來幫忙!你們所有人聯手,削去我的道行。不然我化身天皇,你們都要死。」
「教主境界亦是大羅,只是比起一般的大羅天尊,多了一處大道聖境。」
每一道蛇尾拍擊,便有大道鴻蒙之音響徹三皇殿,震得道君古神們心神動搖,幾乎落入女媧身後的末日領域。
月光清朗,難逃晦蝕之期。
他試著召喚六合神獸上前。可那些神獸剛邁出一步,便在天梯之上化為烏有。
此刻的任鴻,可不是當初任由天皇擺弄的真人。
天皇催動女媧界內的四大道相之首,已經徹底絕了自己在女媧界的根基。假如任鴻未來回歸女媧界,連和天皇鬥法都不需要,自己直接刻錄道相即可。
但道體一陣顫抖,縷縷天皇大道和他共鳴,將他拉入道染狀態。
每一縷刀光揮舞,破滅大道的凌厲殺機擊碎天皇大道,在他神魂留下一道道傷痕。
大羅道境僅僅是大羅天尊們的道場,是屬於他們的天地。那麼大道聖境,就是一條橫行鴻蒙的大道理念。能開天闢地、教化治世、毀天滅地,整個宇宙的輪迴演化都在大道聖境中。
「當年的事。孤自會和那人清算。但我們如何了結,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任鴻正如宿鈞所言,他走到天梯三分之一的路徑,便再也無法前進。
祂的笑容十分古怪:「當年要不是你動了一念之仁,也不會給我抓住機會。現在,哪怕你要成就萬神之母的業位,哪怕已經打定主意跟我和三清對抗。但是對這些後輩,你還有一份回護之心。所以,你不肯讓他們知道當年的真相。」
無論天皇怎樣攻擊,當靠近女媧氏時,種種天道法則腐朽、崩潰……不能和*圖*書傷及女媧一絲一毫。
「夠了。」
叮——
天皇一道意識落在紫極宮前,哈哈大笑:「乖兒子,想不到了,你爹又來了!」
教主們的大道聖境是大羅道境的進化版本。
天梯上施加的咒術自動激活,攻擊天皇大道相。然而這尊伏羲形象的古神以伏羲神力鎮壓咒術,迅速追逐前面的幾位天皇閣主。
但是這片蛇鱗飄飄而來,光滑的鱗片悠悠轉動,猶如一縷逝去的光陰,在他眼前回溯一幕曾經發生的景象。
噗嗤——
六代和宿鈞見了,聯手催動造化之力。一隻只造化玉蝶飛向任鴻,收取他身上的道行。而六代運轉補天之力,也在抽取任鴻自身的生命力。
日輝燦明,尚有黃昏之刻。
「世界要有光!」天皇咬牙催動神力,想要在末日之後再開天地,破去女媧的終結聖境。
「哈哈……你們不知道嗎?當年朕之所以能勝,甚至短時間內囚禁女媧,是因為……」
越天,這正是太羲對他報以的期望。
一道凌厲刀光閃過,天皇握著鉞皇渾天戟的手臂齊根而斷。
古神廣場的那些傢伙,除卻天吳外一個都不可信。
此刻任鴻站在原地任由五人攻擊,然而毫無用處。
古神廣場傳來一聲蒼老的嘆息:
「任鴻!」宿鈞察覺不妙,趕緊過來。
青玄和金靈正憂心「女媧陰謀」,擔心女媧的謀划顛覆宇宙平衡。突然聽到天皇這句話。
隱藏在任鴻意識深處的無量鴻蒙徐徐震動,太初通過任鴻看到天梯上方的帝棺。
原本有泰皇墓隔絕,天皇大道相找不到他。可架不住天皇大道相主動進入泰皇墓,尋他進行道染。
但女媧似有所感,反手一刀破去祂的神威。
一瞬間,廣場陷入黑暗。然後周邊的宮殿樓閣陷入黑暗,接著是整座泰皇墓……
看到這,風天越手指顫動。
風有歇止,雨有驟停,雷霆亦有終結。
耳提面命后,太羲催動太一紫氣,引動整座帝陵的禁法,逆轉黃泉路為風天越打開一條通道。
「此物和我有緣。」
其他古神露出疑色。
蛇鱗閃過歲月流光,下一刻風天越看到第二天的場景。
「古神廣場?」
任鴻望著天梯更上方。在某一階梯之上,他的目光無法觸及,哪怕看到那段天梯,腦中也自動抹掉相應的印象。那段天梯,唯有教主級的大能www.hetubook.com.com才能自如行走。
那是八代當初離開泰皇墓前一天發生的事。
然而……
「你廢話太多了。」
「原來你還會用刀?」天皇看著自己斷掉的一隻手臂。哪怕想要利用天道之力複原,傷口附著的寂滅之力也會阻礙修復。
……
滾啊!
然而任鴻頭頂冒出一道神光,元神慶雲裊裊升騰,絡繹不絕的金燈綻放神光,催生一朵朵金色道花,擋住鴻蒙之氣。
太初想要嘗試,但他突然察覺一股天皇神力充斥任鴻識海。於是,他的力量默默退去,暫作觀望。
女媧神色冷漠,再度斬出一刀。天皇伸展的光輝還沒靠近,便自行終結。
跨入太乙散數后,他操控自己的天皇道境,和天皇大道相相互爭鬥,竟然拼得一個旗鼓相當。
但對現在的任鴻而言,麻煩到了。
「自然。不僅我,我會勸說其他幾人一起幫你。」
看到這一幕,天皇後退幾步,反而笑了。
天吳見事不妙,大吼:「太羲,不好,快停下!神皇發怒了,他不許生靈回歸人間!」
天吳等古神見狀,紛紛將法力注入太羲體內,聯手加固通道。
雖然天皇失去萬神烙印,無法調動其他大神們的大道元力。可依仗天道本源,仍能操控本方宇宙種種法則。
任鴻在腦中祭起三大先天靈寶,專心和天皇大道相對峙。只要撐過女媧擊殺老爹的天魂,一切還有轉機。
女媧蛇尾橫掃乾坤,天皇後面的話被生生憋回去。同時,眾神耳畔回蕩隆隆道音,淹沒天皇的話。
風天越警覺起來。當年他在古神廣場被坑,被太羲狠狠罰了一頓。
「不需要。」太羲看著廣場上的地磚:「讓他走吧,小傢伙就應該在人間多轉轉,多看看。正如我當年在人間遊歷了一遭,才有如今的我。他也應該在人間,有屬於他的一生。」
正是那一刻,太羲神魂之體被金光撕碎,魂飛魄散。
「不好!」農皇臉色大變,瞬間明悟天皇圖謀:「娘娘,祂意在伏羲神性!」
天皇說話間,暗中蓄力催動先天神雷。
天吳看著太羲:「可是,送他離開后,你又是自己一個人。何不直接讓他留在帝陵陪你?人啊……有時候就應該自私點。」
掃了一眼天梯上的追逐,女媧默默不語,但攻擊越發凌厲。
那是太羲拉著自己囑咐,和自己依依送別的和_圖_書畫面。
「但是太危險了。泰皇帝陵許進不許出,想要送他出去,比登天還難。」
「回人間后,自己小心。須知人心險惡,在人間除卻你自己外,不要相信其他人。」
……
「老爹我退一步,只要激活伏羲神像,回頭肉身還你。」
說完,他轉身回歸人間。
而更讓眾神疑惑的,是媧皇手中握著的黑色神刀。
只要奪舍天梯上的任何一位閣主,天皇就可以通過伏羲血脈催動伏羲神像,從而和女媧對抗,展開自己的大道聖境。
彼時,帝棺忽然動蕩,鴻蒙神鍾劈出金光直指施法中的太羲。
忽然——
原本站在一起的仙神們,默默分成兩個陣營。一個三清,一個其他。
太初研究天梯,琢磨自己的鴻蒙道境。
女媧迅疾揮刀,寒光斬破大道,天皇身邊的日月星辰在刀光中全部崩塌。
太羲感受到那股兇猛霸道的神威,快速捏動神訣,將風天越送還人間。
風天越看著曾經的自己跨入通道,對太羲大喊:「我會回來救你的,到時候我們倆一起遊歷人間,踏遍九洲河山!」
天地道染!
鴻蒙鍾輕輕搖曳,一縷縷鴻蒙之氣在天梯徘徊。
天皇看出女媧道心堅毅,知道不能用一二句話破其道心,尋得破綻。
此情此景,天皇不得不放手一搏。
……
太羲站在廣場一根紫金柱前。
當年他們深受天皇迫害,若這件事背後有三清插手,那麼……
天皇勃然大怒,臉頰氣得通紅。自誕生起來,自己還沒受過這般折辱。
「別聽!」定光道人神色驚恐,再難把持道心,主動閉了五感六識。當年他因為得知真相,主動斬去記憶,如今自然也不敢聽到真相。
言外之意,天皇不如狗。
任鴻將元神修至道君層次,玉清大道的元神慶雲綿延百丈,無數金花神燈點亮光輝,山海經剛削去一部分金花,立刻又被新的金花填滿。
「登天很難嗎?對我輩天皇閣主,越天而行就是我輩的目標。」
八代順帶驚醒,他看到黑暗從古神廣場向整個帝陵蔓延,將一切重歸於寧靜。
任鴻快速催動八風經,召喚鴻蒙神鍾護法。
「別過來!」任鴻努力鎮壓天皇大道相。
他心中一涼:當年的的確確有某位老師出手偷襲媧皇?
眾生的消亡,升華為萬物的寂滅,最終化作宇宙破滅的終結。
她只是認清一件事—和_圖_書—三清靠不住。
一片紅色蛇鱗飄然從廣場下面飛出,悠悠落到風天越身邊。
前方天梯空蕩清幽,但任鴻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前進,前進必死無疑!
七代化身修羅,殛天劍對準任鴻眉心刺去。
風天越看到這,心中一動。
「你要是在天梯遺留殺咒,直接弄死這幾個小子,就可以絕了我翻盤的最後一線生機,徹底覆滅天皇閣。」
「怎麼,你不願意讓他們聽到?現在你還想幫那位遮掩?」天皇朗聲對眾人道:「你們聽著,當年跟朕聯手的那個人,是——」
「小子,太羲狀況不妙,該你出手了。」
「看來,還是要用那個辦法。」
「我們?你是算上那位了?」天皇靈機一動,看向不遠處的三清道君們:「你之所以折騰這麼多戲,就是為了製造一個你我公平決鬥的機會?也是,當初那人幫我偷襲你,現在你已經不敢相信三清,所以才選擇三皇殿作為主戰場。」
太初觀察天梯,估摸自己能否踏入帝棺之前。
「我的道境若能演化到極致,自然也能一念之間開闢宇宙,一念之間造化萬物。只是……」
而大羅道果都走不到盡頭。
天皇大道相化作巨人,不斷攻擊天皇境,和任鴻奪取控制權。
哪怕當年確實是三清之中的某人聯合天皇偷襲自己,女媧也沒打算找他的徒子徒孫報復。
天皇大道運轉,無數瓔珞垂簾落下,抵消七代的攻擊。
所以,在開闢女媧界后她放任自己隕落,從而布局獨力擊殺天皇,了結自己當年留下的惡果。
嗯?
「三皇殿到底還是開啟了。」
柱子上的人臉緩緩道:「你確定,要送那小子離開?」
「很好,好得很!」
那尊大道相自九天浮現,嗖的一聲沖入泰皇墓。
「在你成功前,先殺了你!」
農皇見狀,神色漠然。
「兵乃大凶之物,孤養尊處優,多年不掌殺伐之器。奈何爾等逼迫,只得倉促重修,勉強修得一手屠狗刀法。但對付你,卻是足夠。」
那口刀尤為奇特,材質非金非鐵,表面光滑無比,彷彿映徹三千大道妙諦,有切割斬斷大道的特殊能力。
空蕩寂靜的廣場下方,潔白無瑕的地磚蕩漾漣漪,復而化作一面鏡子。鏡子里出現一座宏偉壯闊的鐘山世界。世界中央有一座鐘形大山,人面蛇身的怪物緩緩扭動身軀,對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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