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則軒說：「下午我和沈晏清去談正事，剛好在一塊， 聽說你們要去玩， 沒什麼事就一起跟著來了。」
秦皎扯了扯嘴角道：「不用費心。」
段則軒走開去抽煙，走開一會兒的沈晏清端了兩杯飲料回來，一杯遞給她，說是熱牛奶。
程隱喝了一口，皺眉還給他：「太甜了。」
到遊樂場里的零售窗口，秦皎付了錢站在那等。
小楊鋼拍著手哇哇咋呼，連聲說：「姐姐好厲害！好厲害……！」
沈晏清說：「熱的暖胃。」
他沒料到會碰上前女友，還被人以莫名其妙的態度一通質問。秦皎這個態度情有可原，但他也火大。
程隱的假是跟秦皎一起請的，銷假回公司上班卻比秦皎還晚。
「天吶，真的假的？秦副總……」
那是一封和秦皎有關的郵件。
「怎麼辦……你是真的，對我很失望。」
從那時到如今，這些年，秦皎內心的想法和改變沒人知道。
程隱皺眉，以為他又要親她或者煩她，不想，他只是抱著，埋首在她頸窩，什麼都沒做。
沈晏清蹙了蹙眉，說：「要不然我們先去吃了飯再來。」
再暖味道不對，她還是不肯喝，「不要。」
「你有毛病？」程隱斜他，「來都來了玩到一半去吃什麼飯。」
從這一聲起，陸陸續續有人附和，而被勾得好奇去查看郵件的人，看完內容也隨之咋呼起來。
平和的態度，彷彿面對的非議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件小事。
「餃子——」
語畢，程隱頓了hetuｂoｏｋ•com•com一頓，笑意微斂不再說話，默然回身繼續和秦皎玩遊戲。
小楊鋼很開心， 嘰嘰喳喳不停說話，秦皎顯得有些沉默。程隱注意到，一邊逗著小楊鋼一邊朝秦皎看，「怎麼不說話？」
又玩了半個小時，兩人帶小楊鋼去吃飯。一通折騰下來，回家已過了九點。
程隱不知道他搞什麼鬼，只覺得他今天很奇怪。
段則軒話到嘴邊，忽然想起和她分手了，皺眉：「有必要交代嗎？」
程隱喉嚨乾澀，往前邁了一步，不等她說話，秦皎淡淡揚起笑，「我已經知道了。老闆打了電話給我。」
她也轉身要走，段則軒猛地拉住她。
秦皎玩到一半停下來，摸他的臉頰笑道：「當然啦，姐姐我以前可是玩這個的高手。」
他惹的禍他負責，行了么？
程隱聽著傳入耳邊的那些話，攥緊了拳頭。
沈晏清沒吭聲。牛奶拿在他手裡，他端起，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喝了幾口。
程隱皺眉， 她從來不會暈車。
她一臉冷淡，明明對他第一印象不好，不承認。
段則軒張口剛要說話，突然一個東西砸到腳下，嚇了他一小下——定睛一看是個冰激凌。
那姑娘扔完飲料，沒給別人半點反應時間，紅著眼轉身走人。
內容全是關於秦皎被強的八卦。
秦皎今天有事沒來，人不在公司。程隱顧不上請假，沉著一張臉直接出了公司，臉色寒得可以嚇死人。
「就一下。」他說。
程隱總覺得沈晏和_圖_書清有話想說，但等了一會兒， 他什麼都沒說， 只是默默鬆開手。程隱摸不著頭腦，皺著眉上了車， 索性把他的不對勁拋到腦後。
唯獨能看見的是眼前。
在旁全程圍觀的段則軒來了興趣，他不知來幹什麼的一路光看，也沒走人，此刻一聽插嘴道：「你們以前經常玩這個？」
辦公室響起一陣又一陣竊竊私語的議論，猶如當年場景再現。
往前是碰碰車，小楊鋼入場去玩時，秦皎抽空去買喝的。沈晏清想抽煙，身上沒了，段則軒煙盒裡只剩最後一支，給了他，拍拍口袋去買煙。
小楊鋼在車上睡著，沈晏清抱他上去，輕手輕腳放進房間床上。
程隱頓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幹什麼？」
放下杯子時，他從背後抱上來。
程隱暗暗挑了挑眉， 他們倆最近似乎走得很近，回想上次， 也是段則軒打電話來說沈晏清「出了車禍」。
沈晏清在旁沒說話。
從公司趕到秦皎住的公寓，一路上打了幾個電話，不是在通話中就是沒人接。
程隱嗆她：「不害臊，你有我厲害？」
沒聽到他回答。
他挑眉：「不歡迎我？」
約會首選遊樂園。她和秦皎，誰都沒在青春期好好談過戀愛。
秦皎側目見是他，往旁邊挪了一步。
好在她知道她公寓的密碼。
程隱看在眼裡，略覺古怪， 秦皎臉上雖然沒有過多情緒，但細微表情泄露了她的不耐煩，她很少這樣。
急匆匆進門一看，秦皎就站在客廳落和*圖*書地窗前，環抱雙臂靜靜看著窗外風景。聽到開門的聲響，她悠悠轉身，臉上一派平靜，「你來了。」
沒來得及問什麼，沈晏清回來了。
「好嚇人哦……」
他這一開口，程隱才想起他也在， 看向段則軒問：「你怎麼也來了？」
「你護著她？段則軒你現在就護著她？！」她用力掙扎把手抽回來，眼裡浮上淚，返身到朋友那拿過其中一人手上的飲料，揚手就朝秦皎砸了過去。
沈晏清沒強迫她，接回手裡，問她：「吃飯了么？」
段則軒眉頭皺得死緊，有火沒處發，只能自己往回咽。他把外套脫下，不顧秦皎抗拒，往她身上一披，拽著她的手腕就走。
立即打開郵箱，她也收到了。
「我送你回去。」
八卦熱傳的時候，還有人在論壇里放上了一張偷偷|拍到的秦皎躲在校園角落哭泣的照片。
秦皎更無辜，無端被人扔了一杯飲料，身上濕淋淋，忍了好久才忍下火氣。
四個大人加一個小孩朝遊樂園裡面去，小楊鋼第一次來，興奮得不行，他以前看電視、聽同學說過很多次，親身體驗卻是頭一回。程隱這個年紀，對遊樂場已經沒了興趣，但看到他臉上的新奇和笑意，多少還是覺得這趟來得值了。
「一包煙。」段則軒把錢遞過去。
開車的段則軒忽然插嘴：「秦小姐暈車？需不需要我開慢一點。」
不知道別的部門是否也收到了群發郵件，消息傳得很快，半天功夫公司上下幾乎都知道了。
……
程隱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知道。
他橫在她腰上的手用力，那微微皺起的眉，和低悶的聲音一樣沉重。
秦皎扯了個沒有溫度的笑：「段先生有空，與其關心我房卡掉不掉，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私生活。」
段則軒和秦皎說話：「秦小姐還暈嗎？」
「我的天！郵件，你們收到郵件了嗎？！」
那姑娘大步衝上前來，滿含敵意看了看秦皎，而後瞪向段則軒：「你不理我就是為了陪她？你告訴我，你和這個女人什麼關係？」
隱約的議論聲里，那幾個敏感的字眼，傳達出的訊息讓程隱神經緊繃。
小楊鋼想要，程隱瞧見他的眼神，拉著秦皎一起去幫他贏獎品。在兩個男人意料之外，她倆玩遊戲玩得極好，你追我趕還比上了。
和往常一樣，是個沒什麼特殊的工作日。程隱默然坐在位置上處理自己的事情，快到中午的時候，卻聽哪個方向傳來一聲驚呼——
「我去，她看著那麼厲害一個人，竟然也……」
郵件里的內容都是當時論壇帖子的截圖，而那張照片，現在也在這封郵件里。
程隱說：「不算經常，以前讀書的時候流行，都說和喜歡的人約會首選就是遊樂園。」
當初這件事情在她們大學傳開之後，論壇里各種議論，雖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但因為後續發生秦皎被請家長甚至家長在校領導辦公室昏倒的事，所有人都確定了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不多時，秦皎帶著小楊鋼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幾個人沿著遊樂園往前走，碰上遊戲hｔtps://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coｍ攤子，獎品是高高掛起的各種巨大玩偶。
秦皎笑了下說：「坐車頭暈， 不想說。」
「沒事吧？」段則軒還沒碰到她，被她猛地揮開。
秦皎說：「你想多了。」
悠閑又過了幾天，才整理好精神去公司報道。
小楊鋼想玩的項目很多，都是程隱陪著去的，她玩到後來有點累，小楊鋼去坐旋轉木馬時，她實在撐不住，擺手讓秦皎陪著上去。
秦皎態度冷淡，答了兩個字：「不了。」要多簡略有多簡略。
秦皎也驚了一驚，衣服稍稍被濺到幾滴冰淇淋。和段則軒一起側目看去，一群年輕女孩，中間一個滿面悲怒的漂亮姑娘正瞪著他們，冰淇淋就是她扔來的。
「哪會。」程隱笑，「我只是隨便問一問。」
滑鼠往下拉，越看，背脊開始升騰起冷意。
程隱和沈晏清一人抱著一個玩偶帶小楊鋼轉，沈晏清接到段則軒的電話說秦皎不舒服先送她回去，程隱擔心追問了好久，確定沒事才放心。
她說沒有。
「你又犯什麼病了？」
。
燈光從頭頂照下來，滿是寂靜。
姑娘氣得胸膛起伏，抬手就要去扇秦皎，被段則軒擋住。
這次段則軒想擋沒擋下，塑料杯破開，秦皎身上濕了一大塊。
當初那個躲起來大哭的稚嫩小姑娘，現在已經不會隨便再哭了。
段則軒皺了皺眉，道：「秦小姐的反應是不是過重了些？就因為之前我一句不恰當的調侃，這麼避我不及。」
程隱換好拖鞋在櫃前倒水喝。
車上一番閑談， 到了遊樂場，沈晏清去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