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一想——也對，能不能生育的確不一定和房事表現有關。而後上網一查，很快了解了一番，沈晏清的這個「病」就是其中之一。
「沒事。」沈晏清沒有生氣沒有動怒，眉眼疏淡，極其平靜，溫和地有些嚇人，他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說，「其實離開這裏也未必不是好事。你想走的話就跟他走吧，我沒關係。」
又是一晚，晚飯是沈晏清煮的，三菜一湯，菜色豐盛。
……
助理斂神，低下頭：「剛剛收到的消息，沈晏清那邊出了些狀況，他的報告結果……的確是不能生育。」
右手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叩在桌面上，容辛眯了眯眼，月牙般的眼裡亮起惡劣亮光，他勾了勾唇：「送些補身體的東西去給沈晏清，替我表一表心意。要貴，要多，千萬別吝嗇。」
沈晏清是在一陣古怪的感覺中醒來的，睡得昏昏沉沉，莫名卻覺得像是在海浪上起伏。迷濛睜眼一看，一愣，當場嚇得清醒。
和他談完回公寓，程隱略有些心煩。晚上容辛發來簡訊，又提了一遍回國外的事。
這還不算完。容辛在讓人送了東西來之後，一個電話把她叫出去，說是有事要當面和她說。
他悵然道：「到現在還讓爺爺擔心，是我不對。」
像是受到打擊般，程隱和圖書主動了好幾回，可每次要進行重頭戲的時候，都被他拒絕。明明親得氣息都變了，一如平常蓄勢待發的狀態，但他就是不肯動真格，就是迴避和她親熱這件事。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動靜，確定他真的熟睡，程隱在他懷中轉過身來，輕而柔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閉眼心內默嘆不已。
沈晏清是一句都聽不進去，腦子炸開般，她在他身上腰肢靈巧如同倒槳夜行船，他大半夜突然被這動靜鬧醒，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她這幾下動作，激得他腰眼一麻，差點就守不住。
「是。」
——沈晏清真是被這病刺|激大發了。
程隱先去見過沈承國，老爺子情緒不佳，到底還是關心沈晏清，沒聊多久就讓她上樓去瞧瞧。程隱依言去了，沈晏清在二樓卧室里，門沒關，輕敲兩下，她推門進去。
程隱默然在心裏嘆了口氣，走到他身後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你說什麼？」他錯愕地看向助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睜著雙眼睛一直到半夜，程隱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試著喊了幾聲：「沈晏清？」
過了會兒，靜謐環境中忽地響起一道輕笑聲，助理略略抬眼，不敢看得太直接，但見容辛唇邊真切浮上笑意，那笑聲也是從他喉中hetｕboｏｋ•com•cｏｍ
溢出的，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越發屏息。
沈晏清沒避開，但也沒什麼反應。
看她的表情肯定就是了。沈晏清閉了閉眼，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結束這場不合時宜的「歡愛」。他脖子都漲紅了，憋悶不已，還是只能扯過被子將她蓋好，奔進浴室。
室內安靜下來，容辛陷入沉思，助理不敢打擾他，不再說話。
若無其事的詢問，讓她更覺得胸前堵了一口氣。
氣壓太低沉了。
說得容易。
他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言畢走到玻璃牆邊靜坐，外頭霓虹璀璨，夜光照在他臉上，照得稜角都失了真。
咳咳兩聲，容辛差點把剛喝進嘴裏的茶吐出來。
好巧不巧，簡訊內容被沈晏清看到了。
她感覺到沈晏清的肩膀僵了一瞬，很短的一瞬，馬上放鬆下來，「是二哥叫你回來的？」
想問他的「病」，但沈晏清擺明了不想談這個，握了握她搭在他肩上的手，站起身：「我們下樓看看爺爺。」
「是。沈家似乎鬧了一場。」
助理聽不懂，沒接話。
熟悉熱意「轟」地直衝腦頂，一張俊顏霎時紅了，他閉眼緊皺著眉，張嘴卻先是一聲禁不住的逸嘆。抬手掐住她的腰不讓她再動，他漲紅了臉強撐著道：「……快下來…hetubook.com.com…別鬧！」
程隱有話想問又問不出來，兀自悶著氣。
「先生還有事？」
太過反常，她怎麼能不擔心。
程隱抿了抿唇：「你……」
「在想什麼？」她問。
然而更讓他驚詫的是：「……你沒用套？」
程隱正為沈晏清的事頭疼不已，容辛偏偏要來湊熱鬧，不知打哪知道了消息，非常不人道地送來了好些補品，說是送給沈晏清吃的。
容辛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程隱急忙解釋：「大哥發的這個只是……」
「沒事，不用打擾她。」容辛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換了個姿勢，好笑地執起桌上酒杯，酌了一口，嘆道：「虧他想得出來。」
把東西放的遠遠的，程隱跟在沈晏清身後，還沒來得及說上什麼，他就先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已經毀過你一次了。」他忽地悵然開口，「我不能再耽誤你第二次。」
程隱嗯了聲，頓了頓說：「我去見過爺爺了。」
好半晌，助理猶疑開口：「先生，程小姐那邊……」
洗漱后雙雙躺下，床墊軟和，像是枕在雲上。有一句沒一句閑話聊了一會，說話聲停了，程隱背後就是沈晏清，他的呼吸撩在她脖頸后，平穩而和緩。晚飯時他喝了點紅酒，這當下安寧入夢，hｔｔps://ｍ.ｈｅtｕbooｋ•coｍ•cｏm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應了聲，助理當即要轉身離開，忽地被他叫住。
沈晏清看了她一會兒，忽地彎了彎唇角笑，執起她的手，將那纖纖細指抵到自己唇邊親了親。
沈晏清坐在陽台門前，抬頭看了看她，沒說話。
到樓下后，沈晏清進了書房，不知在裏面和沈承國談了些什麼。反正在沈家一待前後就是幾個小時，程隱愣是沒能和沈晏清正面談他的「病」。
她是想讓他不要那麼灰心喪氣，證明給他看，至少他某些事情還是沒問題的，可他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程隱走到他身邊，莫名覺得有些生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程隱坐在他身上。
收到東西的時候程隱就怕沈晏清會暴走，誰知意外的，他很平靜，像是認命了一般，淡淡瞥了一眼，心平氣和收下，還跟前來送東西的人說：「幫我轉答一句謝謝。」嚇得程隱以為他神志也出問題了。
程隱被沈修文叫到沈家時，聽到沈晏清「病了」的消息，完全是懵到無以復加的。第一反應先是覺得不可能，畢竟他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有什麼障礙，然而見沈修文一臉嚴肅，憂愁模樣根本不似玩笑，便也凜神正經起來。
「你說，他先天性無精症？」容辛擰眉。
助理怔了怔。先天性……這和圖書種問題再補也補不回來，又不是身體虛的問題，送補品去，這不是給人添堵嗎？搞不懂容辛的意思，但他下了命令自己只能照做，助理點頭應聲，默然替那位沈先生提前尷尬了一番。
沈晏清變得沉默了很多，對什麼都懨懨無趣的模樣，連公司也不大去。自打程隱被叫去沈家得知他「有病」之後，每晚睡覺他都只是在背後老實地抱著她，別的動作一概沒有。
程隱哪肯停，見他醒了便乾脆抓住他的手臂借力，一邊說：「你看，你很正常不是么？什麼病不病的，管它……」
不過原本和諧的氣氛近來卻不大好。
容辛不逼她，笑了笑說：「沒這麼快走，你先好好想想，想留想走都行，全憑你自己的意思。」
早先一直說會不會留在國內還不確定，但真到決定去留的時候，她又沒了主意。
走還是留……程隱一時被問愣了。
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程隱嘆氣都不知從何嘆起。
程隱愣了愣，裹著被子坐起身，越發怔愣。
他抬頭看她，「怎麼了？」
「沒想什麼。」他看著陽台外，沒回頭，「今天太陽不錯。」
見了面，卻是說要回國外，問她：「你想跟我一起走，還是留在這？」
沒有迴音。
沈晏清在程隱的公寓里住了有段時間，同居一室，同睡一張床，兩人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