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看!這不是我們的『風流刀』蕭遙蕭大浪子嗎?多年不見,怎地變成這般落魄像了呢?蕭少怎麼會突然跑來這塊荒島,是來探望老朋友,還是在外面感情債欠得太多,跑來這裏避避風頭呢?」
蕭遙忽然沉靜的對三人開口道:「到此為止了,愛惜自己生命的,便不要再踏前一步。」
奈落點頭道:「事實上,打從你來到島上的第一天,獄王就注意到你了。」
「獄王?」
「劍太歲」風無塵曾經是「劍樓」中第二代頗被看好的明日之星,在江湖上的名聲還一度只在「劍侯」樓雪衣之下。可惜後來誤入歧途,不但濫殺無辜,美其名為「試劍」還任意姦淫良家婦女,終於上得山多遇見虎,一次正要成其「好事」時被路過的蕭遙撞見阻止,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三百招過後,風無塵慘敗在蕭遙手下,被五花大綁送回「劍樓」治罪,後來「劍樓」揚言已把風無塵當場問斬,卻原來仍是鍘下留情,只把他送來了黑牢。
蕭遙搖頭道:「這麼快就翻臉,果然是沉不住氣的角色……」
「要從三大禁地之一的黑牢把不知生死的一個人救出來,難度恐怕不在登月摘星之下,這一次可真是惹上大麻煩了……」
蕭遙苦笑揉著隱隱發疼的手腕,仔細一看,他的衣衫背後已俱被冷汗所濕透,可見剛才那一擊耗費心力之鉅。
還未等蕭遙的驚異之色現在臉上,便又道:「不必驚訝,在這島上發生的任何事,都瞞不過獄王的耳目。」
全力展開輕功往戰圈射去,邊發出連串的大笑道:「大哥!愚弟來幫你了!」
「你……你……」
話語一落,身後的三名同路人,立刻一臉不懷好意的走上前來,會被送來黑牢的人,無一不是罪大惡極之輩,逼供虐殺是家常便飯,蕭遙從三人眼中閃動的興奮光芒,便知道風無塵所言不虛,這三人絕對有本是將他整治得死去活來,偏又求死不能。
這不男不女的怪人連說話也帶著陰聲細氣,聽來極為突兀,但蕭遙卻不敢對眼前人有因此半點輕視,因為這人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形下,潛入靠近到如此近的距離還不被發現,雖說自己受傷后功力大減,但此人的輕身功夫仍是平生僅見。
「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選擇時機做最適當的決定吧。」
悠悠清音傳至耳旁,卻讓蕭遙大吃一驚,舉目望去,便看見了「他」一陣玫瑰花香飄來,朦朧灰霧中,來人一襲大紅羅綺,亮得刺眼,玉面長身,膚若粉撲,黑瀑也似的長發迎風飄揚,發頂還簪著一枚翠綠的鳳頭橫釵,足下未著半分鞋襪,卻點塵不染,不禁讓人懷疑「他」是怎麼走到這裏來的?
風無塵嘴上雖在笑,但眉宇間卻渾然沒半點笑意,反而流露出一絲殘忍狡獪的邪氣。
來到這裏已有三日,感覺卻像過了三年那麼久,他的「同伴」並未廢去他的武功,卻用了另一種更狠毒的方式--修羅天鎖!是「修羅不死身」中的秘傳絕技之一,以異種真氣煉https://www.hetubook.com•com製而成的「天鎖」緊緊嵌在他的心臟,只要一動真氣,「天鎖」立刻化虛為實包圍壓迫血管經脈,那痛楚足以讓鐵打的硬漢也要在地上打滾。這幾日來他數次想要試圖化解體內的禁制,卻每每換來如萬針刺心的劇痛,到最後只有不得已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說罷斬出一劍,為怕爛船也有三斤釘,口中雖說的大意,但對於此刻連站立都不穩的蕭遙,風無塵仍是不敢輕敵,這一劍是以「君子聖劍」中的「離台三尺」心法而發,劍意中只有三成攻敵,七成用來自守,即使蕭遙真有還手之力,他也足以自保。
只見風無塵雙目暴瞪血絲滿布,似乎不能接受如此的戰敗,痛嚎道:「不……不可能!你明明給『修羅天鎖』禁制了武功……難道樓雪衣騙我!」
之所以放著不殺,應該是樓雪衣的主意吧,以「劍侯」的心機智謀,應該早已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只是一直隱忍不發,該是在等待一個適當的「時機」而已。那麼,還有什麼會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呢?
蕭遙問道:「見誰?」
蕭遙沉吟道:「能夠讓島上這群傲慢不羈的高手供奉為頭領的人,這個獄王一定是個相當了不起的角色。」
奈落說著邊拋給了蕭遙一個媚眼,卻讓後者冷汗直冒。
玄武歷三四三年,七月初三。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都已經很久不用了,連我自己都記不太得了,在這裏大家都叫我『奈落』,你就這樣稱呼我吧。」
幸好奈落對他的身體似乎興趣不大,不等蕭遙咬牙作出「犧牲」便自己開出條件道:「這樣好了,你跟我去見一個人吧,如果他也願意幫你,那就是你的福氣了。」
「就算給他一把飛刀,現在的他還能發得出來嗎?恐怕連只螞蟻也射不死吧!」
蕭遙終於抬頭,臉上掛著雖落寞但不失帥氣的微笑。
「不是不知道,不過……」
輕喟嘆息中點破少年自己的身份,會惹上這麼大麻煩的,除了我們多災多難的主角還有何人?
「對,便是這孤島的島主,黑牢的牢頭。」
面對情勢的抖變,風無塵大驚失色,腳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握住配劍的手因太過緊張而發抖,他卻全然不覺。
蕭遙微笑道:「在下不敢。」
蕭遙忽然站起身來,面對臉色與之前有天壤之別的風無塵。
「那穿白衣的人看來好眼熟……莫非!不會吧……」
「從剛才你對付風無塵那四個廢物的手法,就知道獄王他沒有看錯人,我也才會出來和你見面。」
風無塵聞言,原本泄了一半的氣勢又忽然回到身上,不怒反喜的道:「還真的差點就被你騙去,如果你真的功力仍在,豈有留我一命之理?而且你剛才起身時下盤虛浮,分明是中氣不足,看來剛剛那一擊只不過是迴光返照,想用空城計來唬我?你還早二十年啊!」
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但總不能叫他「以身相許」吧!
奈落道:「獄王。」和*圖*書
眼看風無塵再度殺氣騰騰的走近,蕭遙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
三人聞言一愣,接著便跟風無塵一起大笑起來。
蕭遙搖頭嘆道:「我已經警告過你,逼虎跳牆會有什麼下場,現在你該知道了吧……」
比起他的對手來,蕭遙的處境已算是幸運得多,風無塵給那一掌廢了九成功力,一時間又不會立刻斷氣,只是頭疼欲裂,滾地哀嚎,忍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惜,他今天碰上的對手,卻像是有鬼神之能,幾乎就在他劍網甫起的同一剎那,低沉悅耳、卻又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在他耳朵旁忽然響起。
奈落道:「大家都叫他獄王。」
那人與蕭遙視線相對,淺淺一笑,輕聲道:「我問你可想離開這裏?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
盡斃來敵,蕭遙深深吸了一口氣,因適才激烈戰鬥而帶來急促的胸膛起伏才稍微減緩,一陣暈眩感襲上腦部,讓他幾乎坐倒地上。
蕭遙爽然應允,一方面他的確也想見見這神通廣大的獄王;一方面是以現下的情勢,也不容他有說「不」的權利。
一個模樣生得十分俊美的布衣少年躺在河堤上,口中嘮叨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憂愁,兩道劍眉蹙成一把難解的鎖。
蕭遙搖頭嘆氣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破風聲響,劍勁斬向自己右手而來,看來風無塵仍是忌憚這唯一的「武器」要除之而後快。
雖然早知道獨孤冰心對自己抱有殺意,樓雪衣的心機又太過深沉不能盡信,但為大局著想,他仍決定暫時放下以往恩怨與兩人攜手合作,沒想到外敵一除,「同志」立刻倒戈相向,造成他今日成為階下囚的局面。
蕭遙朝那人搖一抱拳道:「在下姓蕭名遙,未知閣下大名如何稱呼?」
「我可以不殺你,只要你說出離開這裏的方法。」
自稱奈落的美男子似乎是能看穿蕭遙此刻的心意,輕笑道:「你不是想要離開嗎?我可是這裏唯一能幫你的人羅。」
幸而他亦是應變奇速,一劍不中,立時變招,「君子聖劍」中的「嚴以律己」使將開來,朵朵劍花成圈將自己身前重重護住,潑水不進,這當年被譽為樓雪衣之下的第二代超卓劍客,確是有幾分真實本領,而非浪得虛名。
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黑牢」認真來講並不是一座真的監獄,而是一處位於海上的孤島,但卻比任何高牆鐵柵的監牢更加可怕,因為這裏囚禁的並非一般犯人,而是武功高強、窮凶極惡、犯案累累的黑道高手,甚至包括魔門叛徒,以及名門正派中的不肖弟子,這裡是他們最後的「歸宿」島上終年氣候惡劣、波濤洶湧、暗礁密布,即使是最有經驗的船夫也很難靠岸。因為長年不見天日,所以冰冷和陰濕就成了這裏的常態,崎嶙岩石上密布的青苔讓你走路時隨時隨地都可能摔上一跤,讓後腦直接和突起的石筍接觸,隨即便往閻羅王處報到。
蕭遙聽得暗和-圖-書冒冷汗,他武功雖失、眼力不減,看出眼前人之所以會變成這副半男不女的模樣,多半和自身修練的武學有關,恐怕還是與魔門中別出徑途的各種功法脫不了關係,換言之此人很可能是魔門棄徒,自然是以少沾惹為妙。
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訴諸于口,蕭遙只是苦笑道:「這樣說來,我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
一邊說著戲謔的嘲諷,一邊肆無忌憚的繼續前進,這樣的反應等於告訴蕭遙一件事,那就是他們都已經知道自己身上的兵器早在昏迷時已被人搜刮一空,內力也因為「修羅天鎖」的禁制而無法使用,換言之,就是跟一個不會武功的尋常人沒兩樣。
奈落說完轉身便走,連一點考慮的空間也不留給蕭遙,後者無奈的嘆了口氣,始終是提起略嫌沉重的腳步,跟著眼前這神秘莫測的男子,走向吉凶難料的未來。
「你聽到這廝說什麼了嗎?他在威脅我們呢!」
蕭遙知道在這黑牢孤島上,所關的無一不是罪刑重大、窮兇惡極之輩,眼前人愈是談笑用兵,愈是不可掉以輕心,畢竟自己就是吃了同一類人的虧,才會淪落到此地。
蕭遙收起笑臉,誠心誠意的道:「獄王既然有這樣大的神通,又何必須要找在下,我看不出來我有任何可幫得上你們忙的地方?」
「四年前蕭兄那一掌之賜,風某至今仍不敢或忘,得知蕭兄遠道前來,小弟不敢怠慢,立刻率眾前來為蕭兄接風,看看可有用得著小弟服務之處。」
話未說到一半,一顆石頭「嗖!」
勁風破空聲響傳入耳旁,暫時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站起身來逼目一看,遠處正有數人戰成一團,看情形還是以寡擊眾的戰局,不過有了上次帝釋天那次觀戰的前車之鑒,君天邪已經深深地體會到池魚之殃的可怕,總之是非之地離得愈遠愈好,別沒來由的惹禍上身。
一種中人慾嘔的腐臭屍味,飄蕩在白煙裊裊的空氣中,天是灰濛濛的一片,就好像這裏的人心般,「黑牢」禁錮的不只是這些高手的身體,還包括他們的志氣和希望。
奈落笑道:「沒有你說得那麼美,這裏的人是因為一旦被我纏上,就會無可奈何、直落黃泉,所以才會封給我這個『奈落』的名號。」
「只嘆流年不利,命途多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根據那人給自己的情報,蕭遙該是已經內力盡失、無法用武才對,可是他剛剛射石殺人,又明明是「小李飛刀」的獨門手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度過了眼前的這一道難關,但是接下來該怎麼離開這裏,才是真正讓人傷腦筋啊……」
微頓又道:「你會這麼有恃無恐,是不是因為從同門那裡知道我武功已失的消息?」
但事實真的就是如此嗎?
「好霸道的傢伙!」
蕭遙心中一跳,忙問道:「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個島嗎?」
奈落微笑道:「在這島上,任何一個人有沒有生存的價值,不是由他自己決定,而是由獄王決定。」
但比起必須在島上度過殘和*圖*書生的人,這已經是最幸運的死法了。
喧鬧聲從頂上傳來,蕭遙仍是盤坐垂首不動,淡淡道:「『劍太歲』風無塵,你還活著?」
「奈落?」
「什、什麼?」
四人為首一個相貌不俗、可惜眉目間一抹掩不去邪氣的漢子冷笑道:「托蕭少你的福,我雖然被送到這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來,但還好好的活著,抱歉讓蕭少你失望了。」
奈落曬道:「縱有金山銀山,在這荒島上又有何用?」
風無塵臉色一變,似被說中痛處地怒道:「打從我被送到這鬼地方來,腦中鎮日所想的便是怎麼離開這裏對你報復,今日老天開眼讓你自投上門,四年前那筆舊賬,今天我就要加倍討回!」
蕭遙微喟道:「他沒有騙你,正是因為『修羅天鎖』的關係,我只能發揮三成不到的功力,所以必須故意示弱騙你們過來,才有可能一擊必殺,你如果一開始便立意逃走,我反而拿你沒辦法了。」
風無塵笑道:「有勞蕭兄提醒,待會我請人挑斷蕭兄四肢經脈時,一定會記得請他們留下你一口氣,好讓我問出該問的事來。」
風無塵呻|吟道:「中了『修羅天鎖』還可以動武,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似笑似嘆的幾句說話,蕭遙身形挪動,速度既不快,亦談不上什麼輕巧靈敏,但偏偏在風無塵原來劍勢籠罩的範圍內,竟忽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說罷揚手彈出一直緊扣在五指間的三塊石頭,只見得幾道黑影飛過,跟著是數聲悶哼,三名欲對他用刑的人,竟然俱都在咽喉處開了一個血洞,臉上寫滿了不信與驚恐,掙扎了幾下,頹然而倒。
想到自下的處境,即使一向予人開朗樂觀形象的他,也只有搖頭苦笑的分。「黑牢」號稱武林三大禁地,易入難出是不在話下,加上自己受限於「修羅天鎖」只能發揮三成功力,在這強鄰環伺、弱肉凶食的環境下,恐怕連保命都成問題,更不要想生離此地了。
蕭遙愕道:「這……」
蕭遙拊掌笑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奈落』嗎?好美的名字。」
心底雖如此想,卻仍忍不住朝戰圈多看了幾眼,只見一名白衣男子掌風凌厲、剛中藏柔,儘管圍攻他的二男一女都有一定實力,但白衣男子的武功顯然遠在敵對眾人之上,縱在兵凶戰危的殺局中,仍能隱隱佔住情勢的主導權,不使自己陷入不能翻身的險境去。
掌勁爆發,風無塵身子劇震,點點溫熱的液體濺在自己臉上,眼前赤紅一片,求生的意志壓過對死亡的恐懼,他大喝一聲,護體神功全力催鼓,竟把蕭遙震開。
「是啊!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小李飛刀,例無虛發』的傳人『風流刀』蕭遙嗎?」
「四年前見你時還不會說出這麼文謅謅的話啊,難道黑牢果真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嗎?」
那人嫣然一笑,竟美得有如鮮花綻放。
「你倒聰明,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卻兜了一個圈子來套我的來歷。」
君天邪大喜過望,笑顏逐開的道:「https://m.hetubook.com.com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了這最佳靠山兼擋箭牌,救蕭遙一事就交給他搞定,不就成了嗎!」
只是,他們還是算錯了一件事。
「劍招不錯,戰術運用也正確,看來你的確有幾分聰明。不過……」
意料之中的腳步聲,落在數丈之外,他策耳傾聽,共有四人,微微一笑,對付已不能動武的他,仍用到這般陣仗,可見樓雪衣對他的重視,該說是高興呢?還是悲哀?
蕭遙道:「只要在下能離開此島,到了外面必重重酬謝。」
風無塵大駭中聞聲望去,只見蕭遙重新出現在自己左側處,一掌緩緩劈來,腳步虛浮,出手更是緩慢無力,看似不帶半點內力,平平無奇,卻能穿隙插縫的通過自己劍網,后發先至,一掌劈在自己額頭上。
「告訴了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曾經是質地精美的水藍色長袍,如今早已破爛不堪,還沾滿了汗水血污,可是衣上的塵拍得掉,心上的塵可拍得掉了?
「你想離開這裏?」
「果然聰明,只可惜聰明人通常也都活不命長。」
舉梵谷手武功修練到一定層次,都能到達「鎖魂」的境界,超越五感之上,純以第六識的靈覺掌握敵人動靜的本能。風無塵的功力雖然還不到「鎖魂」的地步,但仍能憑感官掌握到五丈內的風吹草動,而現在蕭遙卻在他的感知範圍內消失無蹤,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卻應該是一個武功已失的廢人。這樣的意外,怎不讓他驚駭莫名了?
「奈落兄確實是一流的說客,請帶路吧。」
風無塵一臉狡猾的笑道:「有關這一點恕我難以奉告,蕭兄只好下地獄時順便去問閻羅王了。」
風無塵拔劍遙指對手笑道:「任憑你舌綻蓮花,今日也休想我饒你性命。」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你現在的寫照……」
距離拉近,君天邪這次看得真切,白衣男子英姿煥發、神武非凡,不正是他的新任拜把義兄「天敵」龍步飛還有誰?
疑惑的喃喃自語中,對面的局勢再生變化,即使合三人之力,仍是抵擋不住白衣男子雙掌之威,被逼得節節敗退,往君天邪的方向移動而來。
蕭遙淡淡道:「你的主子大費周章把我送到這裏來,應該不是單純只為了讓你出氣那麼簡單吧?就這麼殺了我真的可以嗎?」
蕭遙聽得冷汗直冒,原來打從自己來到島上的第一天起,所作所為便落在別人的監視下,而自己竟一無所知,如果對方真要對自己不利,早就不知道死上幾百次了?
「跟我來。」
風無塵驀地瞪大了眼睛,像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驚呼道:「無相混元氣?你練的是無相混元氣……」
蕭遙微嘆道:「是有這個可能,你不知道,是你自己見識不夠。」
地一聲穿透他的咽喉,血如泉涌,當場氣絕。
「只剩下三成功力,果然還是不行……」
這人若是女子,必是美得不可方物、顛倒眾生的亂世尤物,可是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可人兒,卻又偏偏是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