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第一章 情仇糾葛

「魔靈」夜魅邪被帝釋天的終極九陽勁燒的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得到了想要的第一個答案,帝釋天再把話鋒轉向樓雪衣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和逆天邪達成協定的?……」
熱嵐狂卷!
白魔第一個打破場中難堪的沉默。
情勢急轉直下,救人者竟然變成被害者,帝釋天的手下竟然反過來件逆主人!如果不是焦臭的屍體味飄散入眾人鼻端,他們甚至會以為這是一場集體幻覺。
樓雪衣披頭散髮,神情猙獰而醜惡,狠狠道:「你明明可以保護魅邪的,為什麼要故意放棄她!……」
面對及體的高溫,白魔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閃避或是招架的念頭,思緒反而回到很多年前,當他的「一家人」都還在「天見崖」上一起生活的日子。
五個人竟然都還活著!
只差一瞬間,卻是生與死的殘酷分界!
就算鐵石也難逃被焚燒熔解的命運,何況身處熱核爆中心的五人——獨孤冰心、夜魅邪、樓雪衣、白魔、夜叉,下場又是如何?
「為什麼?」
獨孤冰心張開雙臂,以極速將樓雪衣擒抱入懷,豁盡最後的「終極」之力,使出「修羅道」最後的殺招——滅世修羅震!將樓雪衣全身骨骼一起震碎!
樓雪衣身子一震,臉色變得更為凝重,好一陣才道:「就是因為我們不了解天王腦子裡在想什麼,所以我們才非得背叛不可。」
火勁與震波四面八方橫掃,毫無死角與空隙可言。帝釋天的九陽真火豈同小可?部分功力較弱,或是距離擂台較近的不幸觀戰者,甚至在第一時間便被燒成焦屍!——好強勁的九陽真火,帝釋天的功力果然猶未見底。
不過還是有三成的神火餘威掃向了其他人。樓雪衣功力最低,眼看就要傷在火舌之下,沒想到夜魅邪忽然橫里插出,以自己的手臂為樓雪衣擋下了火焰,卻被燒焦了大片肌膚,不禁痛哼一聲。
白魔沒有回答,也就等於是默認的意思。
「他們是死了吧!」
一代「魔靈」夜魅邪最後的遺言,竟是微弱的連被呼救之人都無法聽到,哀傷而憐憫的眼神與樓雪衣匆匆一瞥,即成永別。
烈陽https://m.hetubook.com.com之勁連綿不絕,就如無窮無盡一樣,一次比一次強狠!一次比一次暴烈!夜魅邪的「百鬼夜行」功,在這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簡直就像是紙紮的衣服一樣,全身皮膚一起爆開,鮮血箭般激出,然後又瞬間被高熱蒸發。
無雙,哥哥終於可以去見你了。
每一個問題都切中要害,又利又准,足證即使眾叛親離,帝釋天仍未喪失冷靜的判斷力。
這時候,樓雪衣終於確認到,再和帝釋天說什麼也沒有用,再說什麼也是多餘的了。
逆天邪傲慢冷笑。
帝釋天的瞳孔凝結。
獨孤冰心的表情,是哀草大於心死的決絕。
樓雪衣忽然發現到獨孤冰心的身體,緊緊夾住他的長劍,讓他寸動不得。
帝釋天那攝人心魄的精芒,一個一個的從襲擊者的臉上掃過,從他身上,可以感覺到火山爆發前的寧靜迫力!
樓雪衣聲嘶力竭的呼喊,被掩沒在猛烈的爆炸聲中,只是一瞬間的差別與判斷,卻是生與死之間的永別!
有人傷心,有人則否。
帝釋天冷冷接他的話道:「你們背叛本王的時候,就該知道死是你們唯一的下場了,樓雪衣和夜魅邪只是比你早走一步罷了,你很快就會下去陪他們了。」
能夠身處熱浪中心,卻依然不受影響者,就只有和帝釋天同級的高手——「絕世邪神」逆天邪。——九陽連珠,盡焚天地!
「該死的變態!你還在玩什麼花樣?」
「雪衣……救……我……」
獨孤冰心雙臂交叉,攔在樓雪衣的面前,「終極戰體」全力推動,剛好攔截住帝釋天含怒而發的「終極九陽破體罡煞」炎勁裂體生痛,只是毫秒之間的差距,若不是獨孤冰心這一攔,就算有一百個樓雪衣,也難逃一死!
獨孤冰心運起最後力量,將長劍于體內震斷,更忍受碎片在臟腑內割體之痛,旋風般轉過身來,面對這一生他最愛,如今卻是最恨的人。
帝釋天聞言,整個人忽然沉默下來,峰頂上一時只聽到呼嘯的風聲不絕於耳。
「本帝要救的人,誰也殺不了!」
「傷的怎麼樣,要和*圖*書不要緊?」
白魔露出一個無憂無懼的笑容道:「光是能讓天王想要問我這個問題,白魔賭上性命刺出的這一刀,也就值回票價了。」
繼「風流刀」蕭遙之後,「劍侯」樓雪衣和「冷修羅」獨孤冰心,也在同一日戰死沙場,再度印證了「將軍終於陣中死,獵犬難免山上亡」的諺語。白道三英,至此成為武林絕響!
帝釋天雖一言不發,但樓雪衣和夜魅邪等人都可以感覺到,他所散發那無邊深沉的冷冽殺意,隱隱然竟似對準峰頂上每個有生命的物體,爆發出毀滅一切的敵意!
只可惜,他這份彌足珍貴的心意,卻無法傳遞給他想要保護的人。
「魅邪——」
一聲巨響,勁風颳得白魔後退了一步,卻意外沒有感受到任何烈火焚體的痛楚,白魔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逆天邪的背影。
「為什麼……你要……殺我?……」
以「終極戰體」擋下帝釋天全力一擊而不死,證明獨孤冰心可能是「四大將星」以外的第一高手,假以時日,或甚猶有過之!只可惜,那一天將永遠不會到來。
然而另一旁的夜魅邪就沒有這樣的好運道,失去了獨孤冰心這樣的最強盾牌,她只能以本身功力抵擋,然而帝釋天以十成殺意推動的破體罡煞,其殺傷力遠遠超過她「百鬼夜行」功的防衛能力!
「當然!你快給我去死啊!」
「雪衣!」
「啊——」
「黃泉地府,我不想一個人獨行,雪衣,請你和我一起上路吧!」
帝釋天並沒有詢問夜魅邪以及樓雪衣的背叛原因,證明他仍保有梟雄的理智判斷力,以及冷酷銳利如走鋼索般的識人之明。
「你殺我……是為了要替那個賤人報仇?……」
沉默良久,帝釋天嘴角冷然一揚。
沒有人回答他,於是他又自顧說了一句。
樓雪衣不顧仍在兵凶戰危之中,急忙探視夜魅邪的傷勢。
樓雪衣臉色一變,他可以感受到帝釋天隱藏在冷靜底下那股充斥天地的強大憤怒,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腦海飛快思索應變之道,一邊道:「為何不問我們因何要背叛天王?這才是天王真正想要知道的m.hetubook.com.com問題不是嗎?」
「住嘴!不准你這麼叫她!」
樓雪衣關心溢於情表的樣子全被獨孤冰心看在眼裡,冷眸里閃過一絲不尋常的異芒,拳頭不由自主的握了一緊。
樓雪衣心想「你終於還是想聽了吧」用早就擬好的說詞道:「自從敗給君閻皇之後,天王就一心只想著如何雪恥,將『天宮』的雄圖大業完全放在一旁,原有的依附勢力全都自立門戶,或改投向對頭。但是天王仍對這種種警訊視而不見,即使聞太師到最後以死諫之心策劃最後一戰,『十方俱滅』兄弟幾乎傷亡殆盡,天王仍然一意孤行,只將心思專註于個人的武鬥勝負上!現在的天王,已經不是我們當初所追隨的那個天王了。」
一瞬間,峰頂所有人的心中都興起一陣絕望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將實質的恐懼感硬生生放在他們心底深處,使他們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周身顫慄,幾欲跪倒。
樓雪衣卻不知道,當初玉白雪身亡時,逆天邪的反應,也是跟現在的帝釋天一樣。
帝釋天冷笑一聲,仰首望天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同樣,高飛的雄鷹又怎屑去了解低掠的麻雀的小腦子在想些什麼……」
白魔搖頭淡淡道:「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說起來會讓人不可思議,但是一向給人冷血無情印象的「冷修羅」獨孤冰心,在面對生死存亡的一刻,腦海中想的竟不是怎麼讓自己活下去,而是怎麼讓自己的「同伴」樓雪衣脫身!連自己親生父親也能狠下毒手的他,卻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如此看重,真是說出去也沒人敢相信。
扭曲而凄厲的慘叫,成了樓雪衣在這世上的最後遺言。
「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嗎?」
第二次帝王之戰,終於要正式開打!
野心,永遠是背叛的最好理由。
帝釋天似乎再也不是原來的帝釋天,竟然讓樓雪衣覺得他有一種想要殺盡世間一切的感覺!
「好,雪衣,你真的那麼想我死嗎?」
「樓雪衣和夜魅邪對本王有異心,這本王早就知情,只是他們選擇發動的時機,的確讓本王也覺得有點意外。但是你是本王一手m.hetubook.com.com栽培的『武器』,和夜叉一樣,武器不應該會有背叛主人的意志,所以本王才想知道原因。」
那是他畢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帝釋天在盛怒之下,發動極為消耗真元的絕技——九陽大霹靂!雖然遏阻了敵人的攻勢,但也讓他一時因元氣耗損,無法乘勝追擊。這時他最在意的,反而不是眼前的敵人,而是唯一能對他造成威脅的真正對手——逆天邪!如果剛剛的偷襲中,「絕世邪神」也加入其中,自己就絕無可能全身而退,但是逆天邪非但沒有如此做,反而像是個旁觀者般負手含笑看戲,讓人無法判定他的真正意圖。
劍鋒絞心的痛楚,還比不上樓雪衣話鋒傷心之痛,當心中唯一的信仰與依靠,被無情粉碎之時,眼前死亡的來臨,似乎也就不再重要。
獨孤冰心把頭一垂,帶著他那份扭曲而執著的愛和樓雪衣的遺體,以及糾葛在他們三人之間,難分難解的愛怨情仇,一起離開了這個殘酷的世間。
五人之中,只有夜叉腦子裡完全沒有防禦的意識,所受到的灼傷也最嚴重,但也因為他是殺人機器的關係,對於「痛楚」根本沒有一點感覺,所受到的影響反而最少。
「轟!」
「好,念在主僕一場,本王就給你個痛快。」
失去一切的打擊,讓樓雪衣的理智瀕臨崩潰,那個斯文有禮、優雅從容的「劍侯」彷彿變了一個人,站在這裏的只是一個瘋狂的修羅。
樓雪衣像是豁出一切的吼道:「她比你這個變態好多了,和你在一起,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但是,你卻不該污衊本王和聞太師之間的情義,這讓本王再沒有原涼你們的理由!……」
獨孤冰心的臉色一變,身形忽然展動,向前激飛而出,攔在樓雪衣的面前!
知道帝釋天短時間內無力再發第三擊終極炎球,獨孤冰心緊搶每一分一刻爭取恢復元氣,為的卻不是自己,而是身後人的安危。—精氣真元大量流失,功力剩不到三成,再戰下去也無勝算,沒有十來天的休養,絕無可能盡復舊觀,如今之計,只有走為上策!——至少,也要想辦法拖住帝釋天,讓雪衣能夠脫身……
「本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殺的人,誰也救不了!」
打從一開始,帝釋天就知道他們的叛逆念頭,而且也下了決心要消滅他們。
「他們死了嗎?」
獨孤冰心緊緊抱著樓雪衣的屍體,像是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喃喃道:「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雪衣……」
獨孤冰心身子一震,望著胸口突出的一截劍尖,眼睛充滿血絲和絕對的難以置信。
帝釋天的身子忽然消失。
在帝釋天放出九陽烈火的同時,獨孤冰心以自己的「終極戰體」為盾牌擋在其他人面前,一個人直接承受了七成以上的九陽真火,降低了同伴的傷亡。
白魔帶著三分苦笑、三分自暴自棄的道:「他們既然死了,很快就會輪到我了。」
「我從不會拒絕你對我的任何要求……既然你那麼想我死,那我就去死,只不過……」
「廢話!我會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利用你!難道你以為我會真的愛上你這變態嗎?你快給我去死啊!」
「你要為你的野心背叛找一個合理化的借口,這本王可以接受……」
帝釋天話一說完,他身上散發的殺氣立如爆炸般急速攀升而上,樓雪衣和夜魅邪只能駭然的看著「大日天王」的動作,心頭一片茫然。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獨孤冰心苦笑:「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嗎?……」
帝釋天冷冷凝視白魔表情,良久良久,像是發現了其中端倪的道:「原來如此,記憶恢復了嗎……」
「轟!」
帝釋天冷眸掃向樓雪衣,毫無半點感情的冷然道:「這是什麼意思?」
夜魅邪英姿煥發,巾幗不讓鬚眉,媚笑道:「不礙事。」
帝釋天說的不錯,他們的確是太不了解他了!
帝釋天終於開口問了必該問的問題,只是,他提問的對象,卻是最早對他下手的白魔。
逼出真火的帝釋天,出招之間毫無保留,十成功力的「九陽終極」經丹田壓縮后爆發出來,彷彿太陽神的憤怒熱芒,毫無徵兆的掃向擂台上下的人。
帝釋天右掌翻上,五指朝天,運起九陽火勁,慢慢在指尖處凝聚起一顆白色焰球,焰球慢慢轉動擴散成拳頭般大小時,帝釋天把手一揚,焰球呼嘯聲中飛向白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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