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詩立刻開始八卦：「哥你這次悄悄回來，是不是因為阮學姐？」
他垂下眼：「還不知道。」
「對啊。」她點點頭，「都是我哥迫害的。」
「胡說八道什麼？」許淮頌瞥她一眼，又看了看完全不明所以的陶蓉。
可在他眼裡，她居然是這麼沒眼力見的人？她本來就打算走了好。
「缺了樣原本計劃中的證物，不過沒什麼影響。」
還好她哥拿到了一份電話錄音作為替代證據。而阮喻也考慮到主要矛盾集中在「蘇澄」那兒，不再過分追究她。
她小心翼翼抬眼看阮喻，卻發現她的神情比自己更心虛。
但阮爸爸這話說的，倒叫她有一種，其實老人家什麼都知道的錯覺。
阮喻沉吟了會兒，半開玩笑地說：「跟你一樣嘴甜的。」
「這都快梅雨季節了，您這風濕又得犯，來來回回勞動什麼？」
「那我陪媽回去，您在家歇著。」
所以她只能表示自己不方便提供。
阮喻心裏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打個馬虎眼，含混過去：「您就這麼盼著自己女和*圖*書兒碰上麻煩呢？」
許懷詩沒法正面致歉，只好說：「你放心，有什麼麻煩都交給我哥，他很厲害的。」
「那你想找什麼樣的男朋友？」
想到這裏，她對阮喻懷抱的歉意更深一層，說：「姐姐，你委託我哥的案子解決了嗎？」
「老房子下個月就拆了，你媽天天看著老照片，我說就那麼幾步路，回去一趟。」
「跟他有什麼好聊的。」許懷詩嘟囔一句，「簡直太過分了，還叫客人洗水果！」
阮喻一愣，然後在她笑嘻嘻的神情里反應過來。哦，李識燦的女友粉。
病房裡只剩了三人。
許淮頌不是獨生子女，她以前就知道，但這個妹妹具體小他多少，她沒太了解，這下看許懷詩穿了蘇省統一的高中校服才大致清楚。
阮喻剛才也奇怪，現在倒回過了味。
許懷詩幫著她一起拆果籃，拿出蘋果李子來洗。
她擱下包，接過剪刀上前幫忙，邊說：「他人挺好的。」
「未必能實現的事，為什麼要提前給希望？」
阮喻笑了笑，目光掠過她身上校服時ｈｔｔｐs://www.hetｕｂooｋ•com•cｏｍ，心中危機感再起，問：「你在哪兒念高中呢？」
阮成儒眼底剛一亮，又聽見她的下半句：「當朋友不錯。」
「有碰上什麼困難嗎？」
阮成儒不置可否，叫她把這些花花草草好好打理打理，然後轉頭捶著腰進了家門，到廚房小聲跟阮媽媽說：「喻喻說她陪你回蘇市，你看，要不跟小劉打個招呼，叫他趁機表現表現？」
許懷詩沖他作個鬼臉，挽緊陶蓉胳膊：「媽我跟你說，哥在追剛才那個姐姐呢。」
「可我說的是事實啊，你要是不打算回國，做什麼招惹阮學姐？難道還想誘拐她跟你去美國不成？媽真的特別想你回來，你給她點盼頭也好嘛！」
眼見這事也快告一段落了，阮喻放鬆下來，打算去郊區看看爸媽。
許懷詩跟她到了茶水間，把手機擱在一邊，捋起袖子。
三天後，劉茂帶來了好消息，稱被告徹底自我放棄，連答辯狀都交不出來，法院已經確定開庭日期，就在一禮拜后。
陶蓉又驚又奇，眼底很快覆上涔涔水汽：和-圖-書
「淮頌……你打算回來了嗎？」
阮喻無意間掠過她的手機屏幕，一眼發現，她鎖屏壁紙竟然是李識燦的照片。瘦高瘦高的人，穿著球服站在三分線上，掌心一顆橘色籃球。
「蘇市一中。」
得了，都是被她哥支配的天涯淪落人，又有誰比誰過得好一點呢？
阮喻點點頭，回去路上又聽她好奇貓似的問：「姐姐，你長得真好看，你有男朋友了嗎？」
「快了，就等開庭。」
阮喻放下水果就提出離開。
應該是十六七歲。
那樣缺席的證物，就是她原本該向法院提供的，買賣大綱的證據。但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她造不出交易記錄來，許淮頌也嚴令禁止她作偽證。
杭市宜居，郊區尤其，阮喻畢業后原本也想搬過去，正好清凈寫作，結果被她爸趕出了家門，說她跟他們在這裏養老，是不是想遁入空門？
「哦……」陶蓉笑了笑，忽然起身，「媽去趟洗手間。」
阮喻看她手法嫻熟，隨口問：「經常做家務嗎？」
許懷詩心底「咯噔」一下。
許淮頌飛她個眼刀子：「知道就行。」
m•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cｏｍ阮成儒臉色暗下來，「哦」一聲，又暗示：「律師這職業好，哪天你碰上麻煩，也能替你出頭。」
阮爸爸和阮媽媽是一對退休老教師，年輕時候四處支教，風裡雨里什麼苦都吃過，因為心向支教事業，很晚才回到蘇市一中任教，安穩下來要了孩子，老了以後終於打算享享清福，在阮喻高中畢業后申請了提前退休，跟她一起到了杭市。
蘇市一中的校史館好像有她的照片。許懷詩該不會剛好在那兒就讀？
「那他也有辦法逼我。」許懷詩嘆口氣，壓低聲，「遠程遙控，魔鬼似的。」
許淮頌應該是有話跟家人講，又看她杵著不動，這才故意支開她一會兒。
許懷詩鬆開她胳膊，等她出了房門，才小聲說：「哥，我是不是說錯話啦？」
阮喻回家的時候，阮媽媽在廚房忙活，阮爸爸戴著個老花鏡，正在細細修剪院子里的花草，一看她來就招呼：「喻喻，最近跟小劉處得還好嗎？」說著遞給她一把修花剪刀。
她愣了愣：「他不是一直在美國嗎？」
阮喻沖她笑笑：「我來就行了，你不去跟和-圖-書
你哥聊天嗎？」
阮成儒肅著個臉，一剪刀下去，換了話題：「我跟你媽商量著這兩天回趟蘇市。」
許懷詩脫口而出后，心底一聲「哎呀」。這算不算違背了她哥叫她「閉好嘴」的交代？
她只好自己在市區租房子。
糟糕，她哥這是直接出局了啊。
注意到她的目光，許懷詩大方介紹：「我男朋友。」
雖然陶蓉和許懷詩都客客氣氣請她坐會兒，但一家子里插個外人，誰不彆扭，所以她還是走了。
阮喻回頭看見了許懷詩。
阮喻並不知道自己在許家已經成了「兒媳婦」候選人。她在慶幸陶蓉母女來得太是時候，叫她逃過了「公開處刑」，並且暗暗發誓，開庭之前堅決不再出現在許淮頌面前。
許懷詩低低「哦」了一聲。
她搖頭：「沒呢。」
爸媽一個腿腳不好，一個心臟不好，阮喻一直沒肯把筆名告訴他們，怕他們因為網文圈的糟心事受刺|激，瞎操心。
許淮頌咳嗽一聲，皺緊眉頭。
許懷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你這意思是，追到阮學姐才考慮回國？那你瞧著，這個兒媳婦，咱媽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