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
「嗯……」
簡姝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謝謝。」
頓時兩人都有些愣。
簡姝回過頭：「還有什麼事嗎。」
「你們聽說昨天在那邊荒地挖出來一具骸骨沒有？太可怕了，我以前還經常從那旁邊路過呢。」
「我很感謝你對他的擔心，但我們之間的事，自己會處理。」
簡姝道：「我想問問許副董事長，這個世界上，你有什麼在意的東西嗎？」
「我在東山國際有個活動，結束就過來了，對了！」簡姝鬆開他，連忙道，「你快去吃點東西，不然等會兒沒了。」
她連忙回頭，扯下了一點口罩：「是我。」
只留了一盞暖色的小壁燈。
顧昭眉間似乎有些疲憊：「小姝，你恨我嗎？」
站在面前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穿著西裝的男人，他禮貌性的開口：「簡小姐你好，我是許氏集團許副董事長的秘書，我姓韓。」
顧昭鬆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快速離開。
她得在傅隊長忙完之前，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才行。
「曾經恨過，可我原諒你了，也原諒了自己。」
對視了幾秒后，丁瑜率先上前，神情平靜：「你來找師兄嗎？」
「小姝！」顧昭大步走了過來，皺著眉開口，「你沒事吧？」
「或許顧昭在意的，在你看來分文不值，我知道商人只談利益不談感情，可如果一個人連心都沒有的話，掙的錢再多，又有什麼用？等哪天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悼念你的，只有對你來說那些無謂的親人，你掙的錢，會為你送終嗎？」
簡姝平視著前方，緩聲道：「顧昭，你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可以放棄，但不能後悔。」
現在許遠征又派人來接她，看來問題還不小。
也知道為什麼顧昭這次會和許遠征意見相左，這些年來，即便他再怎麼聽從許遠征的話，可人終究是有底線和尊嚴的。
簡姝說這些話，也不指望能感動他或者怎麼樣，她是真的太討厭這種和*圖*書自以為是的事人了，總是打著為別人好的名號，全做一些傷害的事。
「他母親肯定也是希望他最後能進許家，認祖歸宗，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圍不停有來往的工作人員，低聲討論著。
警衛看了她一眼：「你是做什麼的。」
警衛道：「裏面現在搜查已經結束，你再等等，他們馬上就出來了。」
傅隊長確實因為她受到了很多牽累。
傅隊長的那些隊員，她一個都沒有看到。
「我在附近有點工作，聽到說這邊有案子，猜你們可能在，就買了點東西過來，你們都還沒吃飯吧？」
「我不嫌棄你呀。」簡姝從他懷裡仰起小臉，眼睛彎彎的，「你就算去泥潭裡滾了一圈，我都喜歡你。」
孟遠把簡姝買的東西放在小桌上，吆喝著其他人：「都來吃東西了。」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丁瑜直直僵住，
「唉，不知道那些警察是怎麼在那兒待了一天一夜的，現在好像都還在搜，換我的話，早就受不了了。」
聽他提起父母，簡姝臉色更冷：「許副董事長，那些錢，我們一分都沒有動。」
警局到家的路程也不遠，簡姝直接走回去的去，到樓下超市時，她又進去買了點洗漱用品。
很快，敲門聲響起，韓力道：「副董，簡小姐到了。」
顧昭啞聲：「我很抱歉，那些年沒有陪在你身邊。」
他道：「東山區那個項目從一開始就是顧昭在負責，這次的事讓他全權處理，他要是連這個都解決不了，也枉費我培養了他那麼多年。你告訴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施工，後面的程序不能停。」
除非哪天傅隊長不要她了。
「我知道那些錢算不了什麼，你也不用生氣，我所指的，只是一個現象而已，他們也知道，與其繼續再那樣生活下去，顧昭跟我走，才有更好的發展和出路。如今事實也證明，他們當初的選擇和圖書是對的。」
為了離開的那些人，也為了自己。
「等等。」丁瑜叫住她。
許遠征看了身旁的手下一眼：「你先出去吧。」
「哪有那麼容易破壞的，重要的地方都封起來了，走吧。」
簡姝呼了一口氣，趴在床上發獃。
轉身就打算離開，傅隊長不在，那她也沒有再留在這裏的理由。
但現在不同，事件已經平息下去，就算是秦可可醒不來，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想其他的辦法。
許遠征喝茶的動作微頓，面色斂了幾分，不再有笑意，放下茶杯后，慢慢靠在沙發上，雙手交握：「既然簡小姐如此，那我就直說了，今天請你來這裏，是希望你勸勸顧昭，讓他不要因小失大，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你說的話，他能聽進去了。」
方方本來說陪她去的，但是簡姝說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丁瑜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和師兄重新在一起了，但問題依舊存在，他——」
那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
「你怎麼來了？」
孟遠揉了揉肚子：「從昨天到現在，就早上那會兒吃了個包子，都快餓死了，你來的正好，我帶你進去。」
也更加討厭許遠征。
韓力微微頷首：「是的，許副董有點事想要和簡小姐聊，關於顧先生的。」
甚至不計後果。
簡姝大概也沒有料到，她來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丁瑜。
因為，他們永遠都沒有退路了。
等活動結束后，她連忙上車，換了一身簡裝，又戴上帽子和口罩，去買了些熱的食物，就往他們之前說的那片山區走。
許遠征身子前傾，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坐。」
說著，又轉過身，對簡姝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勸勸他，讓他放棄那些無謂的東西，選擇真正對他有利的。」
「許副董想要見見你。」
簡姝壓著唇角：「你指的那些無謂的東西，是什麼？」
她鑽進被子里，有傅隊和_圖_書長味道的被子里，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簡姝想了一下：「我跟你見他，等我上樓放個東西。」
簡姝拉開門后，沒有停留，直接往前走，和外面的女孩擦肩而過。
傅時凜一轉頭，就看見站在他身後的女孩，有些沒反應過來。
「偶爾意見有分歧，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況且我相信，他也是為了你好。」
簡姝聽到最後一句時，稍稍抬頭。
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所以只是把內心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而已。
「你喜歡他，為什麼不敢說？」
許遠征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正是因為他之前所有的選擇都是正確的，最後這至關重要的一步，才不能有絲毫差錯。」
簡姝提著袋子剛到公寓門口，就被攔住了去路。
但傅隊長卻讓她知道，她應該更好的活下去。
簡姝朝許遠征輕輕點頭：「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告辭。」
傅時凜黑眸里笑意更深，捏了捏她的鼻子：「怎麼突然來了。」
上了車之後，顧昭才問道：「他為難你了嗎？」
簡姝回到家，直直倒在了床上，摸出手機一看，還沒有傅隊長的消息。
簡姝抿了抿唇，凌晨的時候，她和顧昭的對話雖然不了了之，但他既然有了想去美國的想法，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許遠征正坐在沙發上，聽下面的人彙報著工作。
許遠征看著她，沒有答話。
「他手上有個案子，在現場。」
簡姝到了拉警戒線的位置，也不敢貿然進去，怕打擾他們辦案，她問了旁邊一個警衛：「你好，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送進去嗎？」
許遠征道：「簡小姐還年輕，自然不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你父母當初收下那筆錢，又何嘗不是為了顧昭好？」
簡姝離開良久，丁瑜都還怔怔站在原地，她應該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心事會有一天被人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沒有遮掩，沒有隱藏，只剩下尖銳的事實。
所和-圖-書以她當時才會選擇放棄。
那些都是她過去，最沉重的罪孽，她以為她會背負著，過完一生。
簡姝見周圍都沒人注意到他們，張開手臂就撲到他懷裡。
「不坐了，有事您直說。」
「我是……家屬吧。」
看來他是真的很忙，也不知道吃飯了沒。
「沒有，他就是讓我勸勸你，我沒答應。」
「昨天早上挖出來的時候我去看了看，那裡的味道簡直了。」
簡姝淡聲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好，所以在你跟我說那些話之後，我反思過，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的確不應該被我連累。但不管我們分開，還是在一起，這好像都和你沒什麼關係。」
許遠征臉色沒有之前那麼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很難看。
掛了電話，簡姝去洗了個澡，翻找抽屜時，看到幾瓶安眠藥和抑鬱葯，她拿出來全丟了。
「既然你都已經給顧昭鋪好了路，讓他做出了所有對的選擇，那今天還找我來做什麼？」
她笑出聲：「見我？」
她從來沒有恨過丁瑜，也沒有覺得她說的有什麼錯。
正是因為失去過一次，她現在更加不會輕易放手。
警局現在只有值班的警察，以及手上有案子需要處理的。
簡姝揚起笑，跟著他往裡面走。
等他說完后，簡姝才走了過去。
「也正常，那裡不是一直荒廢著嗎，淤泥雜草遍布，好多人也愛往那兒扔垃圾，味道肯定很難聞。」
丁瑜手上還有點其他案子，回了警局一趟，處理好正要出門時，就見到站在大廳里的簡姝。
沒過會兒，方方的電話打過來，提醒她明天下午在東山國際有個活動要參加。
簡姝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許遠征笑了笑：「小姑娘，脾氣這麼倔，不是什麼好事。」
「那我就在這裏等簡小姐。」
其他人，都不在。
「你喜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我也可以和你公平競爭，無論最後結果和*圖*書如何，我都可以接受。可如果你連說都不敢說，更不敢讓他知道，卻只是在背後一再提醒我，我和他一起會害了他，你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未免太令人不齒了嗎？」
顧昭喉結動了動：「小姝……」
她倒退了兩步，手撐在桌面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你們是不是總喜歡把『為你好』這三個字掛在嘴邊說教，以此來滿足自己喜歡控制別人的私慾？」
這時候，孟遠拿著東西從她後面經過，又倒了回來，偏過頭看她，有些不確定的開口：「簡姝？」
走了幾步后，她腳步微頓，回過頭看了看，女孩已經進了房間。
不遠處，傅時凜正站在一處警戒線旁，神情冷肅的交代著什麼。
簡姝道：「我可以……進去嗎？會不會破壞現場？」
這時候，韓力敲了敲門：「許副董，小姐來了。」
簡姝說完后，轉身離開。
最後躺在看著頭頂眩目的燈光，伸出手按了開關。
丁瑜臉白了白，垂著身側手慢慢握成拳，干啞著道：「我只是……」
東山國際是一個品牌的站台活動，她提前到了半個小時，就坐在後台等著。
傅時凜笑著拍了拍她：「我一身的泥。」
「許副董事長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好事找我。」
簡姝點頭：「謝謝。」
簡姝走了進去，神情冷淡：「許副董事長叫我來，想要說什麼？」
車在某私人休閑會所停下，韓力領著簡姝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后。
就算是後悔，一切都已經改變，再也回不去。
傅隊長應該也在那裡吧？
那裡現在也不難找，全是警車和警戒線，遠遠就能看到。
許遠征冷這張臉，重新坐回了沙發，沒有說話。
韓力拉上了門，候在外面。
簡姝臉色微冷：「有事嗎？」
聽他這麼說，簡姝大概明白了一些。
簡姝笑出聲：「您還真是抬舉我了，自從顧昭跟你離開之後，想法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獨斷專行，我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