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檸看了眼，豎了根食指。
「什麼事？」她背靠牆，也不看他，直接問手機。
這個宋成彥很奇怪，一會找她一會又不找她。
南檸心一動，面上不動聲色起來朝他過去，邊對著手機說：「忙著接人電話。」
「什麼意思？」杭佳雯問，疑惑地又看了宋成彥一眼，他估計是跑累了，主動倒在地上任由別人去拉。
兩人隔了有半臂遠。南檸看到他一隻手蓋住膝蓋，偶爾搭幾句黃毛的話。
葉慕湘也搞不懂男生的心思，去問後面的夏昀跟周恭臨，「你們男生這個時候通常都會想什麼啊？」
大家都知道南檸在追白陸，且沒被接受。要是跟白陸說南檸也會來，他不來這個鍋就要甩到南檸身上了。
「別找了，他才不會過來湊這個熱鬧。」南檸扭回她的頭，「我怎麼覺得欲擒故縱這招沒用啊，都三天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畢竟飯常有，而新鮮事不常有。
看樣子是她了。
歌名剛一出來，葉慕湘驀地噴出嘴裏的飲料。
邀請白陸還是南檸給提出來的，黃毛本也有這個打算，但白陸平時一貫清冷，他怕請不動會在兄弟前丟面子。
接通。
南檸微愣一刻，沒來得及回她手機就響了。
杭佳雯心裏很亂，她跟倪晗晗說不喜歡宋成彥，可是又忍不住想要打聽他。
葉子和夏昀跟著眾人起鬨，打開手機錄像。
老師沒收了宋成彥的喇叭，氣憤下摁錯按鈕，操場上陡然響起：「紅瓤大西瓜賣咧！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五塊錢一斤！五塊錢一斤！不甜不要錢！不甜老闆還給你倒貼錢！heｔｕbｏoｋ.cｏｍ•ｃoｍ」
兩人眼神對視。
「道歉？」南檸抬頭，頓了頓，「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說完拉著他繼續走。
耳旁傳來一道涼薄的笑聲，被汽車鳴笛聲壓住。
口袋裡手機突然震了幾下。趁著服務員進來送飲料水果，白陸拉開門出去。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南檸一群人看得正歡。
葉慕湘簡略把南檸這個事給口述一遍。
白陸掛斷，她才收起來。
還沒出大門，南檸又停下，回頭說：「不對，我應該問，能不能請你陪我一塊去吃東西。」
門關上，隔絕了裏面的噪音。
「——三！」
這下好了，高一（5）班出名了。
葉慕湘和夏昀跟人借了寧中的校服，一塊過來為捲毛『助威』。
「我向你道個歉。」
她也不懂白陸究竟在想什麼，葉子說的沒錯，他分明對自己有好感，卻不承認也不表示。
他抿著唇，被南檸拉著胳膊往外走。
《我愛北京天安門》
南檸和倪晗晗：「……」
一下課，操場上瞬間湧進成片的學生。
杭佳雯看了倪晗晗身邊的幾人一眼，從人群里穿過去。
白陸聞聲抬頭看了她一眼。
倪晗晗不好詳細告訴她宋成彥跟南檸打的那個賭，模糊說：「他跟人打賭賭輸了，所以就來跑操場。」
眾人一哄而笑。
南檸擱下話筒，「不唱了。」
明暗光線之間，白陸微偏頭，「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忙什麼了。」
「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
來電人是要富有，一接通就嚷著他那獨特的尖嗓，興高采烈地問：「陸哥，周末m.hｅtubｏok•com•cｏｍ有空不？」
周末晚六點，聚星KYV。
安靜了小會，白陸說：「到時候把地址發我。」
「南姐，再唱一首不？」旁邊男生笑著問。
「別驚訝了，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南檸搭上她肩膀，回身叫倪晗晗，「走吧，吃飯去，捲毛估計要在辦公室喝一會茶，不等他了。」
葉慕湘在旁邊偷聽。南檸說：「有事在電話里說，我這邊忙。」
兩人坐在高腳椅上，男生一直盯著她，而她盯著屏幕，臉上虛虛實實映著屏幕的光。
「白陸他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啊？」葉慕湘把她拉到身邊，煞有其事地分析說，「我看他剛才一直在看你，分明是對你有意思的啊。他以前不會是被人甩過，然後有心理陰影了吧？」
「晚上你吃過飯沒？」她像是一秒變了個人，又活躍了起來，大步往前走，「我很餓，陪我去吃點東西。」
恍惚間，白陸已經踏上人行道朝對面過去。
上午最後一節課快下時，教學樓區突然騷動起來，大家紛紛往外看。
周恭臨說：「要是我的話，有女生追我我立馬就答應了，欲擒故縱這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南檸嗯哼一聲。
紅色跑道上有個人，也不知從哪兒弄來個大喇叭，打著赤膊邊跑邊喊：「一五一五，我最威武！」
南檸把手機一收，接過話筒上去挑歌，控制住眼神不往白陸那邊飛。
這時，葉慕湘突然從旁邊的沙發上跳下來，往他倆中間一擠。
這一眼被葉慕湘捕捉到，她賊賊笑著湊過來，「你就是白陸啊。」
葉慕湘朝南ｈtｔps://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om檸方向挑了挑眉，在眾人嘈雜聲里提高聲量說：「我家大檸子唱情歌可好聽了！」
兩人在等紅綠燈，聞言他側眸。
他沒答，眼神微斂。
「你出來一下。」
周恭臨比他矮小半頭，跳起來要去揍他。
白陸像是發出了一聲笑，「你在忙什麼？」
南檸抬頭看他。
反正人情面子黃毛兩全。
葉慕湘端詳了半晌，突然說：「我怎麼覺得，這女生跟咱們小白兔有點像啊。」
宋成彥邊跑邊喊，還不忘跟身後追來的保安大叔挑釁喊話。
沒走幾步，手腕被人拉住，扯得她回身。
此刻的食堂比平時清靜不少，大多人都去圍觀宋成彥『裸奔』了。
夏昀看他一眼，「你放心，被女生追這事也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白陸眉峰緊緊擰著，「南檸，你不能永遠這麼自我。」
直接穿內褲跑有損他風流倜儻的人設，萬一沒發揮好就成了猥瑣，所以南檸大發慈悲地允許他可以穿運動短褲。
「他在幹嘛？」杭佳雯擠到她身邊，指了下操場上正躲避保安和老師追捕的人。
「你什麼意思？」她有點搞不懂現在的狀況，眼神漸漸冷下來，「在罵我？」
不待白陸再開口，她匆忙轉開頭說：「好了好了，我改我改，我不想跟你吵架。」
白陸眉眼寡淡，「真……」
聽著邊上同學的起鬨，她扭頭準備離開，偏身突然瞥見不遠處的倪晗晗。
南檸盯著他的眼睛幾秒，又移開，「唔，我原諒你了。」
她低頭彎下身從白陸胳膊底下出去。
黃毛再接再厲，「這周末我生日，陸哥賞個臉過來玩玩和-圖-書唄？」
白陸一個人佔了一桌，吃到半途手機嗡嗡震響。
白陸盯著他們看了半晌，胸口有些悶。
杭佳雯是被班上同學擁簇著過來的，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邊。
一首結束，南檸轉頭看到他離開的背影。
「有反應我今天能跟你們出去吃飯嗎？」南檸翻了個白眼。
南檸朝門口扭頭。
宋成彥不枉自稱『說一不二男子漢』，那天說放棄追杭佳雯后，立馬就準備裸奔的裝備。
杭佳雯輕輕哦了下。
這樣就不自我了吧。
南檸手心出了汗，黏黏的沾上他手腕。
請來的人也不算多，跟他交好的幾個一中的，再加上南檸和葉慕湘兩人。
葉慕湘收起手機，把南檸往身邊勾，「哎，小白兔身邊那誰啊？」
「好，你答應了。」
他站在門邊，單手支住門，視線不偏不倚地看過來。
「南姐也來玩！」黃毛突然急促打斷他，「陸哥你就來玩玩嘛，上次幫你打架的那幫兄弟，都想見見你呢。」
倆男生停了話匣子，一愣。
說好的情歌呢？
黃毛過生日壓根沒想過好好吃一頓，講究的只是個鬧騰。
「噗——！」
包間里煙霧繚繞，開門的那一瞬嗆了他一口。
葉慕湘四下觀望，邊走邊向南檸打聽，「怎麼不見你的小哥哥？最近你們發展得怎麼樣？」
她嘴邊揚笑，聲音卻克制住欣喜，「有事？」
有個男生突然上去跟南檸合唱。
他雖是說隨便坐，可現在只有南檸身邊有空位。
「大檸子，唱首歌去！」
「真沒反應？」
白陸順著她的步子，明明想掙脫開，手上像是使不了勁。
南檸把手機屏幕摁亮再摁m•ｈｅｔubｏok.cｏm•ｃｏm
滅，眼睛不動聲色地往邊上瞟。
葉慕湘一臉無奈，「我為什麼要去問兩個不可能被女生追的人？」
就是拉黑她的那天。
白陸垂眸朝她看，她一動不動地窩在那，眼睛都沒抬一個，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他過來坐下了，沙發微微陷進去一小塊。
一見到白陸，黃毛立即掐了手裡的煙起身，「陸哥來啦！隨便坐！」
「我沒有罵你。」他冷靜鬆開手。
倪晗晗說：「他在履行自己的承諾。」
「哎！好咧！」
倪晗晗剛好回眸，也看到了她，沖她揚了揚手。
南檸已經點完歌曲。
忽略她話里的調侃，白陸垂眸認真說：「那天我情緒不對，對不起。」
同學說他這是在玩欲擒故縱，這不，今天鬧這麼一出指不定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一出門她就鬆開手，手心往自己衣服上蹭，「不好意思啊，弄濕你了。」
「是我，」那人聲音清淡，「白陸。」
「沒空。」淋了黃毛一頭冷水。
白陸往後讓，「嗯。」
「不回答我就當默認了，」她舉起一隻手，「我數三個數。」
見她越唱興緻越高，葉慕湘徹底扶額。
葉慕湘略想了下，「那個年級第一的女生？宋捲毛之前追的那個？」
「走了。」
南檸抬頭，視線落在他臉上，「那是什麼意思？提醒我？」
「打住。」她突然站直，往外走，「現在我只接受道歉的話，不接受後面的但是。」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倪晗晗朝杭佳雯揮手，「我先走啦，拜拜。」
白陸進包間時南檸正窩在沙發里玩手機，葉慕湘跟一男的扯開嗓子在對唱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