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拿了只筆，跟著白陸出教室，打著商量說：「你會玩滑板和溜冰鞋嗎？我這也是南家祖傳的，要不我們倆交易下，你教我練字，我帶你玩兒？」
兩人並肩走著，走廊上學生居多，都是往考場趕的。
指腹殘留著她的溫度，被她抓過的那隻手不自覺地微微握緊。
「喲喲喲，終於肯把你的小哥哥帶出來啦。」葉子曖昧地趴在南檸肩頭朝白陸他們笑。
葉子拍胸，「放心吧，我的技術你還懷疑嗎？」
南檸如今已經摸清楚他臉紅前的預兆，如果僅僅是言語上的鼓勵，還不足以讓他覺得害羞。
南檸沒工夫跟他耍嘴皮子，直接拎了本書砸過去。
白陸說：「季節的季，冬天的冬。」
南檸起來瞪了眼一臉無辜的宋成彥，忙追上去。
一想到馬上就能離開家，趙婧面對白陸和白季冬時多少收斂了戾氣。
然後喜滋滋地停下等著。
白季冬往白陸身後躲，南檸微俯下身子一挑他下巴，「這是你的小弟弟吧，跟你長得可真像。」
白陸耳朵發燙，牽下她的手，「別鬧了。」
白陸臉色微動，「……你這成語……」
他們約在溜冰場見面，南檸之前說過教他溜冰。
「卧槽！」宋成彥跳起來拽住南檸辮子，沒使多大勁，嘴上倒是挺會放狠話，「你說誰發|情呢！？」
南檸歪著頭，反手也去揪他的捲毛，「你啊你啊，我說的就是你！」
最後一場考試是生物，這次她沒睡覺，謹遵白陸老師在考前傳授的『小秘訣』：
她伸手輕拉他胳膊，「你這次還準備考第一嗎？」
「幹嘛！」倪晗晗臉色微紅，沒好氣地把書本一壓，不讓他吹動。
找了張空桌坐下。
南檸站他面前，微笑著伸出手，乾淨的手心朝上，「吶，現在把手放心地交給我吧。」
說完咬起一塊排骨，喜滋滋地眯眼，兩個酒窩若隱若現。
少年你真的很不謙虛。
白陸在邊上換好鞋，坐著不動。
白陸把魚尾部夾進自己碗里，看她還不不伸筷子，又把只剩魚肚子的盤子推到她手邊。
嘈雜的環境里，他的聲音並不清晰，南檸需要緊靠https://m.hetubook.com.com著他才能聽見。
南檸回頭。
「嗯，那會哥哥剛跪完回去，他睡著了我才接電話的。」
「被我爸爸，」白季冬垂下眼，看上去很難過，「爸爸那天特別生氣。」
南檸還想問仔細點，白陸就已經回來了。
南檸越想越得意。
「不去了！」
南檸笑眯眯地看著他，「多吃點肉，對腎好。」
南檸一抬肩，「少廢話，你不是想認識小帥哥嗎，這裡有一位小弟弟，你教他玩吧，小心點啊。」
低落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南檸不一會又眉開眼笑起來。身旁有同學路過跟她打招呼，她都笑著一一揮手。
喝完，一抹嘴，「小哥哥，這下可就剩我們倆了。」
她立馬鬆開宋成彥的捲毛，坐下來趴著盯他，邊盯邊理順凌亂的頭髮。
白陸攬著白季冬肩膀，「你好好說話，季冬有點怕生。」
倪晗晗一愣，旁邊宋成彥喝水的動作也停下。
白季冬很誠實地點頭。
他拉住白陸的毛衣袖口，「哥，我們來這見誰啊？」
「這樣啊……」
白季冬無助地看了眼白陸，哥哥沒什麼反應，那就說明眼前的姐姐沒有威脅性。
白陸低頭不再開口。沒過多久，碗里突然又多了塊排骨。
已經入了深秋，天氣漸漸轉涼。
「嗯，那你不能耍賴啊。」
「哎！」
南檸把盤裡一半的排骨劃到他碗里，邊得意地說：「雖然我沒在食堂吃過幾次，但是我還是知道這裏的排骨很好吃的，我對你好吧。」
跟隨眾人出了教學樓。
「……」南檸嘴裏含著排骨。他什麼意思？
她盯著白陸那隻手，直到他垂下放到褲兜里才收回視線。
白季冬亦步亦趨地跟著白陸過去坐下。
宋成彥自我感覺考得還不錯，坐在倪晗晗座位旁的窗台上，腳尖踢著南檸的的桌腿子，「嘿，你這一副要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上次可沒見你這樣啊。」
自顧希芸那事發生后，趙婧就被趙爸下了『禁足令』，除了親戚家，其他地方一概不許去。
宋成彥挑著眉朝她笑，身邊的周恭臨還學著倪晗晗的調子hｅtuｂｏｏk•coｍ.coｍ，捏起嗓音往宋成彥胸膛上砸小拳。
白季冬是頭一次進這種地方，場內光線昏暗，放著歡快的音樂聲。
白陸虛扶著她肩，跟她換了個位置站著，「考完再說。」
「白激動？」她沒忍住噗嗤一笑，白季冬又往白陸身後躲，臉色頓紅。
桌上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白陸踏進班級，就看到座位上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他們看著像在打架，卻又笑得特別開心。
白季冬想過去，又朝白陸看一眼，白陸點頭后他才跟葉子離開。
她點了一葷一素，有一盤糖醋排骨。白陸也點了一葷一素。
南檸有氣無力地抬眼，「別煩我，我心裏難受。」
「哎哎哎，我吃啊！」趕緊把飯卡護在手心裏。
「……不吃算了。」
「白季冬。」
「大檸子你什麼時候也這麼矯情了，沒意思。」宋成彥手沾上覆在塑料瓶上的冰水，往她們倆人腦袋上揉了幾下，在南檸發飆前迅速逃了。
幾天的考試已經消耗掉南檸所有的腦細胞和精力。每場考試堅持到一半，眼皮子就撐不住快聳拉下來。
南檸拿起邊上的飲料，是宋成彥他們剛才買的啤酒。
白陸雙眸輕垂。
宋成彥躲開書本，還嘴賤地沖倪晗晗一齜牙，「我哪裡討厭呀？」
南檸嘴角挑著笑，「好呀。」
倪晗晗倒是把自己給氣得煩躁起來了，收拾東西時桌上乒乓作響。
場內還有白陸認識的幾人，宋成彥他們都在。
「不給就算了。」她有些沮喪。
「小白兔，你們成績好的會不會瞧不起成績不好的啊？」她突然抓住倪晗晗的手。
白陸一離開，白季冬在她面前開始手足無措。
他喝了口湯，南檸繼續說：「我有這麼好看嗎，你怎麼總是臉紅。」
白陸盯著碗里的排骨不動，慢慢把魚推到桌子中間。
「吃魚對腦子好。」
身邊站著年級第一的白陸，這感覺，就像是在向眾人宣示主權。
「我不聽，」她低頭吃飯，「你就承認一下喜歡我又怎麼了。」
白陸站到她後面，把飯卡遞過來，「吃什麼自己看。」
南檸猛地從他兜里拉出手，又迅https://www.hetubook.com.com速在手背上一親，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人就跑了。
白陸跟南檸約好了出去，順便也帶上白季冬。
「用的不錯吧？」她挺了挺胸脯，手指歡快地敲桌面，「我作文差點就滿分呢。」
白陸沒反駁她，「嗯，把字寫寫好可能就滿分了。」
白陸微抬頭，緩緩將手搭上去。
不容他拒絕，小拇指主動勾上他的，大拇指再往他大拇指上強勢一貼，算是約定好了。
白陸動作停下，好像真在沉思，隔了會看著她說：「看情況。」
他起身，「你幫我看一下季冬，我去買水。」
南檸鄭重地點頭，「那我也看情況考個倒數第一，不能陪你傲視眾生，我就在後面為你保駕護航吧。」
他抿了抿唇，眉眼跟白陸十分相似。沒抵擋住誘惑，再次點頭。
南檸慢慢靠近他，腳上的輪滑鞋在地上來回梭幾下。白季冬眼睛被她的鞋子吸引，他見過別人玩過，一直好奇著。
白陸安靜由她瞧著，收拾完東西起身往外走。
白陸原地怔了幾秒，隨後低頭一笑。
快要分道揚鑣了，南檸揚手向他道別。轉過身還沒走幾步，手腕突地被人拉住。
選擇題三長一短選最長，B、C選項不確定時就選C項……
現在是飯點，食堂里人多，每個窗口都排起了長龍。
她低著頭，手指虛戳白陸後背，嘴裏小聲碎碎念。
白陸努力恢復情緒，「有的人臉紅，是因為臉部毛細血管豐富。」
到了樓梯拐角，仗著人多，南檸突然趴上他右耳邊，輕語：「快，給我一個鼓勵的kiss！」
白陸的考場在多媒體教室，而南檸在實驗教室，兩條路不在一個道上。
白陸瞥她。
「怕生？」南檸一笑，倒退滑到椅子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子，「小弟弟快過來坐。」
一回到教室她就生無可戀地趴在桌上。
他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起身，淡淡說：「沒有練過。」
提起字，南檸又問：「你的字是怎麼練的啊？以後能不能教教我？」
「沒有吧，」倪晗晗說，「檸檸，我們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這件事趙虎仁
和-圖-書本不願答應，但趙婧在家鬧得快掀了屋頂，才勉為其難地應下。
光是看看考場安排和考試時間，南檸就覺得頭疼。
白陸被米飯嗆到，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紅了。
高嫻趁著假期去了趟桐安鎮，把白季冬帶過來玩兩天。
宋成彥渾身一抖，趕緊把周恭臨給推開。
「那小草莓姐姐問你幾個問題，」南檸笑著說，「你誠實回答我了，我就教你好不好。」
見情況不妙，宋成彥又跑過來蹲倪晗晗桌邊，下巴搭在桌上，吹了口氣。她手裡的書本翻動，他額前的捲毛也飄了飄。
「就是我給你打電話那天嗎？」
她臉上迅速揚起笑容，起身朝場內的人吹了個口哨，招手讓葉慕湘過來。
南檸手捏著飯卡，默了默，「小哥哥，你是要包養我嗎？」
還沒喝，酒瓶就被白陸奪了過來。
記下考場和座位號，南檸回到位子上，旁邊白陸在收拾東西。
南檸看白陸挺淡定的，安靜地把筆尺收進透明筆袋。
定睛一看，是白陸的手指。
南檸說：「就是上次給你的哥哥打電話的小草莓啊。」
「想不想學？」
白季冬隱約記起，上次哥哥回家，他是接了個電話。
宋成彥在後面喊：「不跟我們出去吃飯啦？」
還沒站起身，「啪」地一下，腦袋上蓋了本書。
他輕輕搖了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南檸十分有耐心地繼續問。
南檸打了個顫，「宋捲毛你可別再隨便發|情了，我聽著瘮得慌。」
「嗯，你也加油！」
他已經站到了課桌旁南檸也沒發現。宋成彥看到一臉冷漠的白陸，瞬間鬆開手，撇撇嘴提醒她。
趙婧的姑姑見不得趙婧在家受委屈，就跟趙虎仁商量著下學期把趙婧轉去國外上學，由她來照顧。
這次的考場座位是根據上次考試排名安排的，南檸還在最後一個考場。白陸去了第一考場，而宋成彥則多虧白陸上次的『庇佑』，往前挪了兩個場次。
白陸搬著自己桌子往外移了點，兀自整理桌上被撞歪的書本。
白陸撇頭瞅她。
南檸問：「你哥哥以前有過喜歡的女生嗎？」
「白家祖傳的？」
南檸站在他後面，身後ｍ•h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m有幾個剛下體育課滿身大汗的男生。
宋成彥擰瓶蓋的手一頓，與倪晗晗兩人對視了眼，「她怎麼了？」
南檸愣了下，「被誰打？」
就這麼一前一後到了食堂二樓。白陸一路都沒講話，也不回頭看她。
倪晗晗一向不會罵人也回不了嘴，反反覆復也就那麼幾句，「反正你就是煩人！」
南檸看了魚一眼，「我不吃魚，刺多。」
他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下，也沒抬眼看她，「你……考試加油，考完請你吃東西。」
面前忽然滑過來一道身影。那人動作流暢地圍著他們繞了一圈，最後停在白季冬面前。
她朝白季冬伸手，「小可愛，你穿多大的鞋啊，過來姐姐這，姐姐教你怎麼玩兒。」
周圍有同學沮喪地哀嚎。一個說沒學到什麼東西，還有一個說還沒複習好。
南檸趕緊把湯碗端過來，「你看你，又開始臉紅了吧。」
南檸越過白陸，問白季冬：「你好，我叫小草莓，還記得我嗎？」
宋成彥兩隻手扒住桌沿，眼睛里像是有星星，笑起來痞里痞氣的，「你說我想幹嘛啊。」
眼前的人突然一讓，南檸抬起頭。他視線往旁邊偏了下，聲音不大地說：「站前面。」
「跪？」他們的爸爸是有多老古董，這個年代了還讓孩子跪？
「……上次，哥哥就是因為幫一個女孩子打架，才被爸爸打了。」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她皺眉。
倪晗晗也不清楚，轉頭用手探了下她額頭，「生病了嗎？」
看情況？
期中考很快就來了。
過了很久很久，南檸已經啃完那半盤子排骨了，對面人才慢悠悠出聲：「哦。」
一共九門科目，除卻語數外，其餘六門總分分別都是一百。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她都沒睡。但是看著大片空白的答題卡，突然覺得有些礙眼。
南檸鬆口氣，接過白陸遞來的純凈水喝一口。
「啊？」白季冬驚訝抬頭，又似緊張似膽怯地匆忙搖腦袋，「沒有沒有！」
她轉頭，眼前一晃，有什麼東西快速擦過她的唇。
打鬧的時候還不忘沖倪晗晗飛了個媚眼，逗得倪晗晗直笑。
「宋成彥你討厭！」倪晗晗瞪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