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心意朦朧

蒼鷹一愣,隨即大喊道:「義弟,你這話說的我功夫不好我若是功夫不好,咱們揚州城的守軍可就全是窩囊廢啦。」
蒼鷹知道他用心良苦,心中感動,倒持長劍,跪倒在地,說道:「前輩之言,小侄永世不忘,今後定然心存正氣,鋤強扶弱,絕不敢為惡江湖,污了青蒼子前輩的名頭。」
歸燕然奇道:「莫非是先前碰上的怪物。」
蒼鷹循聲望去,登時也大喜過望,喊道:「師兄,師姐,師弟,李大人你們也回來的太慢啦!」
蒼鷹道:「並非如此,只不過他們見你武功這麼高,人又如此善良老實,自然會想出許許多多陰謀詭計來利用你,陷害你。他們會派出美貌的女子誘惑你,讓你情竇初開,做下傻事;他們會假裝義氣深重,對你示好,令你感激涕零,為他們賣命;若是他們沒法駕馭你,操縱你,他們便會想法毀了你,讓你萬劫不復,讓你陷入地獄之中。」
話音未落,只見青蒼子如見著肉的惡狗一樣沖了過去,大喊道:「小侄無需多禮」面露狂喜,目光狂熱,雙掌虛脫,蒼鷹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腋下升起,慘叫一聲,瞬間飛的老高,一頭栽在樹冠之中。
蒼鷹道:「師伯放心,就算把我一個人丟在荒漠之中,我照樣能摸回自家的床。」
歸燕然聞言大震,低頭望地,過了許久,他擦了擦眼角淚水,小聲說道:「大哥,謝謝你,我會想你的。」
歸燕然想了想,又道:「師父。」
蒼鷹不答,反問道和-圖-書:「你可知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
歸燕然道:「師父,你先回去吧,我送義兄回揚州城,隨後我就回來。」
青蒼子摸摸鬍鬚,說道:「蒼鷹,不瞞你說,你們逍遙宮先前行事邪門兒,在江湖上與光明教並稱兩大邪教,我見你心腸不壞,人品尚可,這才有這番勸誡,不然我可不會傳你武功,更犯不著嘮嘮叨叨的教訓你了。」
又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兩人來到揚州城左近,歸燕然望著遠處高牆,張口結舌,喊道:「老天爺,這城牆也太高了吧。不知我能不能爬得上去。」
歸燕然嚇了一跳,忙道:「真的世上真有如此惡毒之人。」
兩人走過山地,跨過溪水,不停跋涉,不多時便走出了山林,歸燕然雖然武功驚人,但卻毫不賣弄,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蒼鷹身後,蒼鷹想要試探他的功夫,全力奔行,可歸燕然始終如影隨形,半點不見勉強。
歸燕然大惑不解,問道:「為什麼?」
青蒼子見蒼鷹悟性過人,一時眉開眼笑,喜不自勝,但依舊說道:「你這孩子,記性相當不錯,比老夫當年稍差一些,但也算難得的可造之材。只不過這神禽劍法乃是我崑崙派三大劍法之一,越練下去,感悟越多,稱得上學無止境。你此刻雖然熟記招式,但若是無法領悟其中劍意,也不過游跡于武林二三流之中罷了。」
蒼鷹聽他語氣森然,不禁嚇了一跳,喊道:「青師伯,敢情你是設個圈套,讓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個兒往裡面跳呀。」
歸燕然本來在一旁老老實實的看著,一見他下跪,急忙喊道:「當心師父要顯擺啦!」
歸燕然瞪著蒼鷹,蒼鷹也瞪著歸燕然,這般大眼瞪小眼,蒼鷹忽然大笑起來,朝歸燕然做了個鬼臉,歸燕然也露出溫和的笑容。
歸燕然嗯了一聲,道:「大哥,我眼下住在瓜口村,師父說,若是蒙古韃子打過來,咱們村民全都要躲到山林里去,你若是找我,未必能找得到。」
蒼鷹想起陸遙之事,心頭驀然又沉重起來,他嘆了口氣,說道:「此事一言難盡,我們還是先送李大人進城吧。」
青蒼子知道自己下手過重,心中尷尬,急忙讓歸燕然上樹把蒼鷹拉下來。
也不知歸燕然有何反應,但蒼鷹一口氣衝到城下,正想叫守軍開門,突然間,見到一群戰馬疾馳而至,來人見到蒼鷹,紛紛面露狂喜,喊道:「是蒼鷹蒼鷹回來啦!」
蒼鷹哈哈大笑,說道:「你師父怎麼可怕了。」
歸燕然茫然片刻,問道:「他們武功很厲害嗎比師父還要厲害嗎?」
蒼鷹摸了摸他的頭髮,說道:「不瞞你說,義弟,當我初遇你時,我也曾想著拉攏你,令你聽我指揮,你我本素不相識,你非但沒有害我,反而對我有救命之恩,而我呢我卻一門心思想著如何令你為我所用。你看,我一小小少年,尚且如此,更別提那些滿肚子壞水的大人啦。」
青蒼子點點頭,伸手摸了摸蒼鷹的hetubook.com.com腦袋,說道:「好孩子,那咱們後會有期了。」
蒼鷹見青蒼子一身宗師氣度,神情慈祥豪邁,胸中激蕩,敬佩萬分,眼中含淚,立時又想下跪,但歸燕然朝他「噓」了一聲,蒼鷹霎時回過神來,只是朝青蒼子連連鞠躬,千恩萬謝。
蒼鷹一拍胸脯,大聲道:「青師伯儘管放心,我蒼鷹別的本事沒有,說道學以致用,揚州城只怕找不出第二個與我並肩之人來,雖然不過初學乍練,但到得戰場之上,自然能殺敵建功,縱橫無阻。」
蒼鷹大喊道:「走吧,義弟,你這孫猴子,就護著我這唐三藏,去西天走一遭吧!」
蒼鷹道:「燕然,你功夫雖然高強,在中原武林,也能算得上罕見的好手,但若是以此行走江湖,非但未得方便,只怕反而深受其害。」
蒼鷹落地之後,除去滿臉樹葉,模樣狼狽,苦笑道:「前輩好高的內力,晚輩今天領教了。」
歸燕然驚的面色如土,顫聲道:「那我該怎麼辦我乾脆還是在山林里住一輩子吧。」
迫雨跳下馬來,兩三步衝到他面前,急匆匆地喊道:「我們在土匪寨找了你和陸遙師兄大半天,卻不知你們去了哪兒你怎地不回來找我們,害的我們替你擔心壞了。」
歸燕然抱著腦袋,想了許久,忽然說道:「大哥,我若待在叢林中,你行走在江湖上,誰來保護你呢!」
歸燕然道:「他很厲害,我打不過他,自然要怕他了。」
蒼鷹大吃一驚,佯怒道:「我蒼鷹怎麼會哭你當我www.hetubook.com.com如你一般膿包么?」嘴裏硬氣,但知道歸燕然眼尖,不敢再面對他,轉身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朝歸燕然揮手道:「再見,後會有期。」
他拍拍兩人肩膀,說道:「蒼鷹,好好照顧燕然,燕然,你也好好護著你義兄,早些回來,莫要耽擱,我還得傳你劍法呢。」說罷邁步走開,轉眼消失無影。
蒼鷹笑道:「你大哥何等人物我要找人,哪有找不到的道理快些回去吧,若是回去的晚了,你師父可要急的揍你了。」
歸燕然垂頭喪氣的朝遠處走了幾步,忽然轉頭問道:「大哥,你先前是不是哭了,我怎麼見你眼角一閃一閃的。」
青蒼子望了望歸燕然,見他眼中隱隱透出留戀之情,知道這孩子從小孤獨一人,身世極為可憐,此刻突然多了個豪爽親切的義兄,居然捨不得與他分離。
歸燕然忽然道:「我能不能跟著義兄他不是要去打仗嗎他功夫不好,我可得好好保護著他。」
他說笑一陣,突然臉色一沉,肅然道:「既然你學了我崑崙派的劍法,從今往後,仗劍天下,自然得秉持俠義之道,胸懷正氣,不得行那姦邪之事,若是被我聽到你有為非作歹的行徑,老夫第一個容不得你。」
他抬頭望望天色,見晨光初現,東方漸白,說道:「孩子,我們要回去啦,你認得回揚州城的路嗎?」
蒼鷹嘿嘿苦笑,說道:「你師父雖然厲害,但他心中對你著實喜愛,絕不會害你。燕然,這世上最可怕的,乃是那些心存惡念,姦猾至極的人。www•hetubook•com.com
蒼鷹搖頭道:「那怪物本是好人,算不得真正可怕之人。」
歸燕然嗖地一聲出現在他面前,道:「大哥,你說吧。」
蒼鷹見歸燕然身負如此神通,可心地善良單純,此刻分離在即,不禁替他擔心,於是說道:「燕然,過來,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蒼鷹道:「不必,不必,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以你的性子,只要不輕易顯露功夫,無人會關注於你,如此一來,也無人會留意到你。你天性純良,對人沒有惡意,也不會因此結仇。等你再長大一些,對這濁世了解更深,能夠明辨是非,評判好壞之時,便走出叢林,隱於鬧市吧。」
青蒼子笑道:「蒼鷹小侄,你還真敢誇口,像我年輕之時,算得上是有名的狂妄之輩,與你相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青蒼子悻悻說道:「老毛病,改不掉了,對不住,對不住。」
蒼鷹又是一陣大笑,不動聲色,擦去眼淚,喊道:「你是男子漢,不是小姑娘,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回去吧,平時機靈點,除了你師父之外,在外人面前,最好裝作不會武功的模樣。我若是有空,會常常來看你的。」
青蒼子道:「燕然,咱們走吧。」
蒼鷹啞然失笑,又不禁深為感動,他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腱子肉,說道:「你大哥皮糙肉厚,功夫高強,心思比誰都狡猾,我不去禍害別人,別人就應該燒高香啦,我也用不著你保護,不,豈止如此將來若是我們有緣再見,而你還是這般不長記性,可得我想方設法護著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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