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冬殘雪融人憔悴

安曼搖頭道:「她若進來,我轉身就走。」語氣斬釘截鐵,不容半點質疑。
李若蘭道:「安曼姐姐呢我得與她道別。」
歸燕然嚇了一跳,緩緩放脫安曼,答道:「蘭兒,我在這裏。」
李若蘭與歸燕然同騎一匹馬,她依偎在歸燕然胸前,臉頰相碰,感覺他肌膚火熱,滿面發紅,呼吸頗為沉重,知道他暗中情動,又驚又喜,微聲道:「燕然哥,你平時木頭一般,怎地今天卻突然開竅了莫非在巧玉樓中見到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說罷嬌笑起來。
之後兩天,歸燕然與安曼白天遊山玩水,晚間來此住宿,進溫泉泡澡時,便如喝了湯般沉迷歡暢,整晚春夢,恨不得永不醒來。兩人轉醒之後,心底都湧出極大的不安,隱隱覺得必有蹊蹺,但誰都不敢往深處多想,只打著順其自然的念頭,心存僥倖,更捨不得晚間那一場迷夢。
鬼魅見到蒼鷹,朝他神秘一笑,蒼鷹皺起眉頭,點頭示意。鬼魅說道:「我聽說新安響馬還想大舉攻來,也懶得去單打獨鬥,所以將咱們雪蓮派紅蓮分舵的好手全調動過來啦。」
歸燕然一陣衝動,上前摟住安曼,顫聲道:「好妹妹,你你為何要哭你這幅模樣,讓我好生難受。」
鬼魅朝他一拱手,朝安曼說道:「安曼妹妹,九嬰門主讓咱們快些回去。」
歸燕然正在思索,那張茜茜走了過來,笑道:「二位當然要留在此處,替咱們消災解難了。」
歸燕然見蒼鷹精神不佳,似懷心事,問道:「二哥,你不舒服么和圖書?」
歸燕然道:「在在一個半月之後,那天據說是黃道吉日。」
歸燕然鬆了口氣。說道:「這也沒。」
兩人調笑起來,說些體己話,聲音漸漸變小。
安曼一咬牙,露出兇悍神情,小聲道:「快走」歸燕然擦乾眼淚,忍住心痛,走出院子。
歸燕然又慌了神,大聲道:「沒有沒有。」
只見李若蘭、韓霏與蒼鷹三人牽馬站在屋外,歸燕然見到他們,心情稍稍好轉,問道:「二哥,蘭兒、霏霏,你們怎地找到這兒來。」
蒼鷹知道她身有隱患,若長久打鬥,難免露餡兒,故而有所準備,也是情理中事。當下說道:「素聞雪蓮派威震江湖,人才鼎盛,今日一見,果然更勝言傳。」
到了第四天晨間,歸燕然道:「妹妹,咱們得快些去接蘭兒、霏霏她們啦。你隨咱們一道回九江吧。」
歸燕然、李若蘭等人都極為難捨,但安曼既不肯出來,她們也無可奈何。騎上馬,一揚馬鞭,就此飛馳而去。
他身上不著寸縷,所幸在身旁找到原先衣物,早已洗的乾淨,他匆匆穿上,推門外出,走過長廊,卻見安曼正痴痴坐在花園之中。手握一株梅花,俏臉如雪,襯著一抹紅暈,雙眸似星,閃爍一腔痴情,歸燕然看在眼中,只覺她似比李若蘭更美、更親、更惹人喜愛。
歸燕然道:「這輩子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妹妹,你呢!」此話一出,心底突然湧出一股莫名衝動,只想親親安曼小嘴。
韓霏連忙道:「不成和圖書。不成,說好了由你先來。」
李若蘭嘻嘻一笑,道:「看把你急的,你這般疼他,要不你與他先成親。」
韓霏說道:「蘭兒,你別嚇唬教主哥哥啦。他這人最經不起嚇的。」
安曼道:「這可為難了。咱們倆要在洛陽城中好好逛逛,可沒打算在此長住。」
安曼在門內說道:「江龍幫諸位,我身有不便,不能出門相迎,咱們就此別過。」
歸燕然嘆了口氣,歉然道:「我也不知怎麼了總想總想將你摟在懷裡,親親你的小臉,我我可真不是好人,越發不成器啦。」
歸燕然大奇之下,一句「原來你也如此」,險些脫口而出。但見蒼鷹朝他眨眼,登時知道他在胡說,又不免有些羡慕。
李若蘭笑道:「怎地是不成器,要我說,那是大大的長進了,可是好事一樁呢。」
歸燕然與安曼怦然心動,都不想就此離開此地,互望一眼,都露出期待神色。歸燕然道:「既然姑娘這等盛情,那咱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若蘭不知蒼鷹隨口胡說,竟信以為真,臉上露出惋惜之情,說道:「我想念安曼姐姐,只不過想與她道別罷了。」
便在此時,只見鬼魅與關山月沿街縱馬而來,身後還跟著三十多位隨從,歸燕然與蒼鷹見那些人身法矯健,目光敏銳,竟是一群硬手,各個兒都是千錘百鍊的身子骨,不禁暗覺驚詫,心生敬佩。
李若蘭道:「你與安曼兩人把一群惡人打得落花流水,一瘸一拐的退走,救了巧玉樓的歌妓,此事在洛陽城都https://m.hetubook.com.com快傳出花來啦。」
安曼道:「你出去吧,不要讓她進來,我不想見到她。」
安曼眨眨眼,說道:「我也我也舒服得很,至今也懶洋洋的。」自然而然。伸出手來,握住歸燕然,又道:「哥哥,咱們今後兩天。又該如何。」
安曼沒來由的一陣煩悶,絕不願瞧見歸燕然與旁人成親,心頭懊惱,但卻說不出口,出神許久,突然流下淚來。
韓霏轉頭望向蒼鷹,見他變得沉默寡言,神情麻木,彷彿成了玄秦一般,微覺奇怪,但斟酌片刻,自知與他不熟,卻也並不多問。
安曼凄然一笑,在他臉頰旁親吻兩下,說道:「讓我一個人待著吧,我絕不爽約不至。我也算江湖上大有地位的女俠,金口一言,絕不反悔。」
張茜茜道:「洛陽城有不少好去處:伊人崖、秀兒谷、迷娘院、三生石海、白雲山、王屋山,都是青年男女常去之處,在那兒幽會,最是情意綿綿。」
安曼呼吸急促,欲言又止,竟給她來了個默認。張茜茜笑得極為歡暢,目光狡黠,似是洞悉人心的智者,又朝兩人鞠了一躬,碎步退去。
李若蘭臉色一板,嗔道:「你老實交待,這些日子住在巧玉樓,可有沒有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哼哼,咱們尚未成親,你便外出尋歡作樂,逛這花天酒地,成何體統。」
蒼鷹牽過馬來,說道:「走吧,咱們早些回去,省得堂主擔心。」
蒼鷹說道:「婚嫁之前,不宜見男方姐妹,陰陰犯沖,未免不詳。」
歸燕然「哎呦」一和*圖*書聲慘叫起來,愁眉苦臉,扼腕痛惜,他聽師父說起練這純陽童子功的難處,一輩子不可泄半點元陽,否則純陽變為真陽,頗有不便。此刻癥狀正是元陽遺失跡象,他一輩子苦功就此付諸流水,不免心痛萬分。
安曼抬頭望見歸燕然,登時滿臉通紅,又怕又喜,但立即裝出平常模樣。伸了個懶腰,笑道:「哥哥,你昨晚睡得可好。」
張茜茜笑道:「整個洛陽城,再也找不到比咱們更好的大宅子啦。你們儘管外出遊玩。等盡興之後,再回來好生歇歇,入溫泉養生調理,豈不快意。」
但他本是豁達寬心之人,愣了許久,想到:「我定是昨晚走火入魔,一時大意,在夢中失了防範。如此也罷,反正不久便要與蘭兒成婚,這純陽童子功一朝潰散,也是天意所指。」他下地揮舞拳腳,依然舉重若輕,稍稍暖身,便恢復如常。他體內真氣本就充沛至極,如同暴獸駭動,難以遏制,此刻微打折扣,反而更易掌握。
歸燕然險些流淚,當場便想一輩子陪著安曼,永不婚娶,總算硬生生忍住。他腦子亂作一團,半點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何如此。兩人親熱相擁,過了不知多久,忽然聽屋外有人運功說道:「燕然哥,你在裏面么?」
歸燕然低聲道:「為什麼你與蘭兒不是知心朋友么?」
歸燕然大驚失色,彷彿胸口被剜了一刀,連忙道:「你不隨我走么為為什麼?」
歸燕然心下震驚,驀地出了一身冷汗,說道:「我我。」
雙姝嬉鬧玩笑一陣,把歸燕然訓得如同驚弓https://m•hetubook•com.com之鳥。忽喜忽憂,終於將安曼之事埋藏心底,暫時忘卻。
歸燕然朝後挪了一步,霎時只覺兩人天涯永隔、間距難以逾越,安曼變得如此神聖光輝,卻又遙不可及。
李若蘭又變得和藹可親。笑靨如花,說道:「就知道你老實,看把你嚇成這樣。」
蒼鷹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老子這些天來在洛陽城嫖妓,可折騰壞了身子,筋骨麻軟,苦不堪言,這一身童子神功,就此不翼而飛,今天能夠走動,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歸燕然飄飄忽忽、心醉神迷,但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卻又深陷泥潭、無計可施。如此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渾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次日一早,他一個冷顫,從夢中嚇醒,見自己躺在一張華美錦被大床上,鼻中嗅著熏香,窗外鳥聲輕唱、冬日融融,一陣凜冽氣息迎面而來。
安曼愣了片刻,道:「你你這一回去,什麼時候成親。」
安曼渾身巨震,手腳冰涼,心頭說不出的難受,她抿嘴片刻,搖頭道:「我我留在這兒還有些事,就不陪你一起啦。」
李若蘭縱體入懷。湊過額頭,讓歸燕然在上頭一吻,笑道:「你呀你,你做的好事,還能瞞得住誰。」
他想起昨晚之事,登時面紅耳赤,心想:「我這是昏頭了么怎地怎地在夢中對安曼做這等事」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慕春而動,心頭既感惶恐,又流連難忘。他一起身,動作稍有滯澀,運功也比以往稍慢。他頗為不解,盤膝打坐,似乎氣血微缺,只調度得了平時九成內力,另外一成則全然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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