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朝蛇咬怕井繩

她低聲道:「盤蜒哥哥,先前我與你吵嘴,真對不住你啦。」
她又環視一圈,一無所獲,嘆道:「我本以為此次能跟著他們,找到通路,想不到仍然落空。如今之計,唯有我儘快返回萬仙,請來援兵,在山間四處布防把守。或是找精通伏羲八卦陣法的同門,在此處破解迷障,步入虛空。但除了第六層的仙長之外,還有誰有這般本事」一時之間,深陷沉思。
他沉吟半晌,也無妥當之法,難不成真將呂流馨害死害瘋毀她一生么只得說道:「師妹,我今後定會好好待你,彌補我昔日罪孽,你原諒我先前所為,成么?」
盤蜒道:「師父,幸虧你帶了我來,方才有此一功,真乃先見之明也。」
盤蜒知她真會這麼做,心驚肉跳,暗想:「盤蜒,盤蜒,這小丫頭對你用情太深,你都做了些什麼以你那變化無常的性子,你真會害死她了。」
盤蜒「啊呀」一聲,說道:「師父有先見之明,師妹也是明察秋毫,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師妹也。」
雨崖子急道:「你們兩個跟緊我」踏出一步,如踏入軟沙之中,但腳下已然騰空,雨崖子心道:「盤蜒福至心靈,竟偶然看破天機,真乃天助我也」倍感振奮,將真氣運行到極致,辨別形影,道破虛幻,步步踏出,步步小心。
三人順著氣脈,越走越高,在盤蜒眼中,乃是一條白雲積成的山路,而雨崖子僅能看清半透明的路途,呂流馨則只覺乘風m.hetubook.com.com向上,驚訝萬分,嘆為觀止,說道:「師父本事好高,竟能看出這等門道來。」
呂流馨不禁氣惱,說道:「你可知我當時都快氣死了么若非小疫狐陪伴我,我我當真要上弔抹脖子了。」
那毒蛇無疑是他的本性,是他最真實的寫照,是他無法擺脫的罪惡,是他瘋狂生命的起源。
盤蜒嘆了口氣,只得依言而為,呂流馨又驚又羞,只覺盤蜒將自己橫抱起來,身子發熱發軟,心生美夢成真之感。
盤蜒道:「如今瞧來,那萬鬼的本事可比咱們萬仙大得多了,咱們佔山多年,不知其妙,他們初來不久,便已找法子進去了。」
雨崖子笑道:「是啊,若非你提醒,我還真沒留神這芭蕉樹有何異樣。」
他本性實則極為孤僻陰暗,當年對陸振英生出愛慕之情,竟起意將她殺了,以免擾亂自己心思,此刻被呂流馨糾纏,雖自身毫不動心,可也不免如蛆附骨,顫慄不安。
呂流馨心頭一熱,笑道:「你還不是跟著師父走我又不是傻瓜蠢蛋,要你賣什麼好了」嘴上說的強硬,但身子輕快,緊緊握住盤蜒。
呂流馨一陣激動,說道:「在我心目中,你比萬仙門重要得多,但你卻更看重萬仙,寧願捨棄我么那將來將來你遇上更大的機緣,也會也會這般趕我走么?」回想盤蜒當時冷淡神色,語氣凄苦,不知為何,又難過起來。
盤蜒心想:「如和_圖_書那藏經道觀以伏羲之法隱藏,我自當以太乙之術破解。」
伏羲八卦乃尋脈之術,據傳天地充斥靈氣,沉積升降為山石水流、日月星辰。而太乙術數為尋靈之法,世間有地脈天脈龍脈氣脈,皆有生靈附在其上,靈氣濃厚,便成了仙洞妖窟。故而兩者既相融,又相抵,可相生,可相剋。盤蜒曾聽張千峰念過萬仙的八卦之法,結合太乙真訣,所學已極為深湛,當世罕有匹敵。
呂流馨越聽越是糊塗,問道:「那藏經道觀為何會分散開來那豈不是連房子都要塌了么?」
盤蜒身軀微微發抖,他知道在心底最深最黑暗的地方,潛藏著那條古老、永恆的毒蛇。
盤蜒道:「你年紀還小,分不清輕重緩急,所見也著實不遠,我卻看得明白的多。當時我二人情事有害無益,我不願連累你,也不想害了自己,思來想去,還能如何你我當天分離之後,你反而功力大進,我也有極大進境,此時反觀,更可知我舉動無錯。」
盤蜒心想:「那泰榮本事倒也不小,竟也能破解伏羲遁法,但為何先前與我相鬥,被我的太乙游龍步打的手忙腳亂」但轉念一想:泰榮定是憑藉萬鬼中的地圖遊記所載,如此有脈絡可倚,只要內力深厚,眼神敏銳,熟悉幻靈法術,倒也能尋著途徑。
盤蜒道:「師父,你看看,師妹犯蠢,我又立下一功。」
它小心的潛伏著,畏懼著,躲閃著,但隨時會張開大嘴,吞沒靈和*圖*書魂。
他見一叢芭蕉花極為高大,卻隱在樹后,暗生異象,乃是此地樞位,湊近了細看,呂流馨道:「你瞎走什麼當心周圍危險。」
呂流馨格格嬌笑,說道:「就你那點本事,少在我面前邀功啦。」
她喜道:「這芭蕉樹很是古怪上頭有血跡,怕是呂西懸屍身上的。」捏住其中一片樹葉,那樹葉當即飄落,往前飛去。
雨崖子身懷高深仙氣,若與人對敵時,可看破敵人諸般法術,但在山間花繁葉茂的地方,不知焦點,亂看一通,毫無效用。此時經盤蜒提醒,運功片刻,久久查看,瞬間看出些門道來。
盤蜒說道:「師父,這芭蕉花似是一處記號,你運功凝神看看。」
呂流馨忽然想起盤蜒對自己所說的那些傷人的狠話,不由得想問個清楚,又說道:「盤蜒哥哥,你你那時對我說,之所以討好我,是為了為了令爹爹傳你本門絕學,那是你騙我的,是么?」
雨崖子點頭道:「萬仙史冊上書:曾有一位仙長,得遇一極北處的妖仙,那妖仙勸說這位前輩與他一道翻閱書籍,查詢古卷,尋訪這藏經道觀,隨後一同出遊,據說來到這神刃山莊的群山之中,兩人從此不再露面。咱們便有此推斷,只是來找了數次,皆空手而回,不曾找著入口。」
呂流馨一陣噁心,急忙抽回手來,摸出絲絹,用力擦拭,說道:「你這大壞蛋,總是欺負我。」只顧著擦手,稍有恍惚,一腳踩空,她尖叫一聲,就要和-圖-書落下,但盤蜒順手一拉,將她拽了回來,呂流馨順勢倒在盤蜒懷裡,心頭恐慌,但看清自身處境,卻又極為喜滋滋、甜蜜蜜的,小臉一側,貼在盤蜒胸口。
三人此時已在百丈高空之中,空中朝日初生,渲染紅雲,地上樹木如披血紗,詭異絕倫,呂流馨將耳朵靠近盤蜒,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極為頻繁,不知是自己血流淌過耳朵,還是盤蜒心情激動所致
呂流馨道:「那這藏經道觀其中一角,便落入這歲皇群山了么?」
雨崖子心下得意,答道:「此通路雖然奇特,但也非天下獨有,咱們萬仙之中,也有此通天盤旋路,通往破雲神山,規模要龐大的多,唯有第六層破雲的尊長才可攀岩,我瞧得多了,也不如何稀奇。只是這通路的起點頗為難找,故而咱們以往一直不得其法。」
呂流馨道:「你誤打誤撞的無意間發現隱秘,又有何了不起了你定是要去芭蕉樹旁方便,無意中踩著萬鬼群妖的的屎尿了,對么?」
盤蜒笑道:「我是怕耽誤你清修,這才惡語相向,不然你纏著我,我纏著你,兩人整天啥事不幹,就顧著摸手摸腳,哪裡能得師父賞識。」
他的聲音發自肺腑,滿是沉痛悔恨,似乎經歷無數苦難,有千萬把小刀鑽心剜肉。呂流馨、雨崖子受他感染,更無半點懷疑,瞬間情難自已,雨崖子念及少女時那段往事,不禁心酸,而呂流馨則喜極而泣,更親密的抱緊了他。
盤蜒「嗯」了一聲,糊弄和圖書過去,不再吐露心跡,以免控制不住,將實情說了出來。
盤蜒拉住呂流馨手掌,說道:「我踩哪兒,你踩哪兒,不可弄錯了。」
盤蜒愣了許久,說道:「我我為人太壞,才該向你道歉。若非我我犯下錯事,你爹爹也不會死了。你便算一刀將我殺了,我又豈敢有怨言。」
雨崖子道:「那道觀乃是以伏羲八卦之法挪移虛空,拼為整座樓宇,一旦真仙不見,那許多處空間便自行散亂,分部天下,房屋自然有損毀,但據傳仍極為宏大。」
他所說之事,乃是自己瘋病發作,為緩解食慾,挑逗呂流馨少女情思,誘發眾人心中惡念,以至於釀成大禍。但呂流馨哪裡能想得到她想起父親,雖然悲傷,但仍安慰道:「你是為了救我才殺了大師兄他們,他們那時禽獸不如,並非常人,你對我委實有恩,我我不怪你。」
他凝眸片刻,見樹木花草山石溪流,感知其中靈動,以太乙口訣格取其意,果然暗含道理,乃是極罕見的登天氣脈,只要沿此氣脈行走,便如踏入虛空,全無行蹤可尋。
雨崖子隨口答道:「你抱著你師妹,小心照看她。」
雨崖子道:「話不能這麼說,萬鬼久居北國,那邊乃蠻荒之地,遺忘之國,自然有許多珍貴的古書了。咱們萬仙中人聚在一塊兒,商議對策,都猜那萬鬼之所以大舉入境,建立據點,便是為了找尋中原失落的許多隱秘。」
盤蜒道:「我先前方便之後,手還沒洗,師妹握著可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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