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走親訪友空悲喜

第四幅壁畫上,逐陽臨近一村莊,懷中抱著一女嬰,寫道:「逐陽救下一嬰兒,堅信此嬰兒乃其失散親友。他受傷過重,需回聚魂山,將嬰兒寄養凡間。」
小默雪心有靈犀,喊道:「姐姐。」
陽問天頭一回戰勝這等妖魔,兀自振奮,道:「小心了,這水鬼狡猾,沒準想騙人。」
陽問天忙道:「咱們只看了一眼,那功夫已被吳奇前輩毀去了。」
小默雪依照老法子,伸手在周圍水渠中一摸,微微刺痛,那岩石轉動,讓到一旁,眾人朝外一看,依稀記得正是那通海岩的樣貌,一時之間,無不大喜。
水鬼道:「我性命是天靈者救的一切一切都在水下。」
小默雪心腸最軟,見他死去,不免眼淚汪汪。陽問天道:「他說逐陽閻王,為何又指著我。」
眾人相遇,皆感欣慰,小默雪問道:「你們怎地找到這兒了。」
越往前行,白鎧臉色越奇,終於到了盡頭,他深深呼吸,上下張望,「咦」了一聲,道:「這這是這是咱們來時的通海岩。」
陽問天喜道:「是了,原來天靈者出處便在於此。」
圖像上是數十個裸體男子,前二十幅畫是他盤膝打坐,體內真氣沿經脈流動。中間二十幅畫則是他起身運動,真氣流轉,驅動手足。最後二十幅則是一套掌法,那掌力越催越快,或圓籠,或扇揚,變化極是神妙。
陽問天悶哼一聲,凝視那圖樣,再也挪不開眼,只覺這石壁上的功夫深奧絕倫,稍稍依照習練,身上說不出的暢快。
道兒歡呼和_圖_書道:「妹妹」姐妹二人同時疾奔,擁在一塊兒,齊聲喊道:「你沒事吧。」
第六幅壁畫上,許多兇惡男子殺入村莊,屠戮村中女子,一少女躲在草堆中,瑟瑟發抖,而逐陽望著這一切,神色悲哀,寫道:「氏族暴亂,男子奪權,奴役女子,席捲凡世,逐陽救不得親友,不忍目睹。」
宋遠橋道:「說起當世淵博,通曉古今,誰也不及恩師,待此間大事一了,我回武當,一問便知。」
三人攀回水池岸邊,走入那密道,步步小心,存存留意。良久,前方到了一三岔路,聽得一群腳步聲緩緩來臨。
盤蜒道:「此地曾死傷無數,陰氣深重,長年累月,遭受天劫,我看這湖下只怕有火山,噴出火石來,形成巨石陣,包裹宮殿,令其不滅,巧合之下,也令這甘膽照彌留不去。」
他目光轉動,突然見石壁下方有一發青磚石,顯然暗藏玄機。他在那青磚石上一按,石壁最下方咚咚聲響,石板裡外轉動,竟又露出許多圖像來。
小默雪道:「不,不,這水與外頭那溝渠一樣,我或能這般」說著手指在水潭上一碰,等候片刻,泡沫紛紛,有如沸水,熱氣噴出,三人退開數丈,耐心等候,終於水干煙散,水下乃是一塊石壁,石壁上雕刻精緻,有一連串壁畫。說來也怪,它在池水浸泡已久,壁畫竟大半保存完好。
小默雪看那水鬼眼神,剎那間明白過來,柔聲道:「你並非要害我,而是想幫我,保護我么?」
宋遠橋道:和_圖_書「如此說來,這宮殿昔日乃是一邪派魔頭逐陽居所,後來被眾俠客圍攻而死此宮殿離鬼靈族皇宮不過數十里之遙,白鎧公子,你們豈能不知。」
盤蜒長嘆道:「據傳數千年前,世上人少,崇尚生育,多有部落以女子為尊,喚作母系部族。後來世道變遷,推崇狩獵殺戮,於是男子反過來主宰世間,原先高高在上的女子,命運便極為悲慘了。」
小默雪道:「先生,這令牌是什麼?」
第二幅壁畫上,那赤身男子抬頭望著太陽,跪地伸手,身子乾瘦,模樣凄慘。寫道:「逐陽無父母,不知來歷,只記得其母神聖,宛如太陽。」
小默雪也靠了過來,那水鬼又道:「天靈者,你你小心,逐陽閻王盯上你了。」
小默雪拍手笑道:「啊,莫非我按下那地磚時,連這邊也有通路了。」
陽問天道:「這事問白鎧,他准能想起,逐陽在這抑天山中作亂,族中定有記載。」
白鎧道:「咱們鬼靈族記載故事,也並非詳盡無缺,或許有人隱瞞,這千百年前的醜聞好不光彩,並未流傳下來。」
小默雪道:「可這宮殿怎會被埋在山岩水下這甘膽照又怎會變作這水鬼呢!」
盤蜒伸手觸碰池水,道:「這水鬼從水中上岸,那他操控機關,閉上石門,定然是在水下行事了其中定有重大隱秘。」
小默雪見那圖樣末尾又刻有鳳依族文字,說道:「這圖畫連水鬼先生都沒見到呢,這叫嗯逐陽神功。」
白鎧對這洞中情形極為熟悉,指著一塊和-圖-書凸出岩石道:「這兒氣息濕潤,清新溫暖,我聽水流聲,看岩石色彩,就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水鬼指著陽問天,神色驚怒道:「離他遠些他或是逐陽」終於支持不住,魂飛魄散。
陽問天道:「沒準這宮殿主人逐陽對天靈者情有獨鍾,因而事事都聽你意願行事。」
第三幅壁畫上,逐陽飛奔,於是山崩地裂,寫道:「逐陽化為閻王,知其母為神,永生不得相見,遂化身降世,驚擾世間。」
盤蜒指那水鬼道:「應當是這位仁兄所留,他感應水中靈性,對鬼靈族傳說鑽研極深。」
默、陽二人極擔心那少女下場,再往後看,少了幾幅圖,卻見逐陽坐在王座上,四周滿是信徒,更有無數屍骨,寫道:「逐陽降臨此世,找其親友,其親友乃天靈者。逐陽殺人如麻,罪行多端,實乃極惡邪魔,我甘膽照與邵威靈得天靈者指引,率軍攻打,將逐陽逐走。雙方慘烈,同歸於盡,我失陷在此,自知必死,遂刻字警示後人。」
盤蜒思考前因後果,道:「這水鬼在水中沉浸多年,早神志不清,他將你視作那逐陽閻王了。」在水鬼衣物中掏摸,取出一塊令牌來,令牌上書「崖江派」。盤蜒心中一凜,將這令牌揣入懷裡。
白鎧見兩人親昵,酸溜溜地問道:「什麼鬧鬼什麼逐陽。」
這三岔路中,兩條路眾人分別走過,另一條路,卻不知通往何處,眾人無法,試探而行,十多里路倒也相安無事。
陽問天又朝那水潭望去,道:「這水鬼說,一切都hetubook.com.com在水下,那又是何意。」
小默雪道:「白鎧公子,你不曾聽過這逐陽么?」於是將遭遇水鬼,瞻仰壁畫,得閱奇功之事說了出來。
小默雪看到此處,害怕起來,道:「這這些男子為何如此凶暴。」
盤蜒漠然道:「這功夫邪門的很,多半是那逐陽閻王用來賞賜資質上佳的信徒,邪教武學,咱們莫要貪圖。」說罷舉起一塊又重又尖的石頭,在石雕上劃過,這石雕能耐水侵蝕,卻不耐尖銳器物,立時損毀得不成模樣。
陽問天倒也有些學問,說道:「華夏數千年,邪教異端,數不勝數,這逐陽吹噓身份乃天神後裔,實則未必如此,不過是一邪教首腦罷了。這位甘膽照將這梟雄殺死,埋葬於此,也算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陽問天道:「為何這鬼靈族的舊宮殿中,會留下漢字。」
白鎧道:「咱們被封在那大石後頭,連後方道路也被斷絕,我正擔心你,可也毫無辦法,誰知過了一會兒,牆上露出一條道兒來。」
盤蜒笑道:「這水鬼來頭不小,但時過境遷,這崖江派多半已然消亡了,眼下不忙多說。」
那水池極深,三人走近了看那石壁,見第一幅壁畫上,一極神聖的女子綻放光芒,高高在上,下方一赤身男子,一幼小嬰兒,圖案下有短小刻字,乃是漢語,寫道:「天神飛升,留下逐陽與其親友。」
小默雪吐吐舌頭,道:「你這般一說,這宮殿里定仍鬧鬼。」兩人想起那甘膽照來,不由得相視一笑。
盤蜒又道:「那甘膽照既然是在水https://m.hetubook•com•com下搗鬼,關上那入內大門,那開啟關竅也在這水池底部。」
陽問天心意已決,道:「我潛下水去看看。」
小默雪想起眾人來時,通過水底,進入礁石山洞,被水流推託上岸,她喜道:「這麼說來,咱們。」
陽問天暗呼僥倖:「幸虧我有過目不忘之能,也幸虧我機靈過人。不然這門神功就此失傳,豈不惋惜至極」見盤蜒極有骨氣,不貪戀奇功,既感敬重,又不免羞愧。
小默雪環視一圈,見地上有一花紋,像是人眼,眼珠像是太陽,她在眼珠上一踩,右側石壁上凹了進去,正是一條密道。
盤蜒不以為然,暗想:「這肝膽照為何能殺死閻王即便是山海門的真仙,也未必有此能耐。」可深思片刻,想道:「逐陽若在萬仙世上化身行走,功力已大打折扣,何況降臨此間只怕威能千不存一,他大費周章,來到這地界上,明知難有作為,卻又何苦來哉。」
盤蜒道:「這殿中一應事物,像都是為迎接天靈者而制,連這池水中也滿是靈氣。」
陽問天實有過人之才,只看一遍,已將六十幅圖全數牢記,他心想:「我爹爹死的不明不白,仇人不知是誰,而朝中危機四伏,江湖更是險惡,師父又不能常常指點我,我遇上這等隱秘武學,正是上蒼恩典,焉能錯過。」
盤蜒走近那水鬼屍首,那水鬼僅眼珠能轉,望向盤蜒身後,斷斷續續說道:「小心逐陽閻王,他要找一化身。」
第五幅壁畫上,那村莊之人望著嬰兒,無數女子捧她上了神壇,寫道:「嬰兒乃天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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