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煉獄·一個名字·一條命

那種看一眼就令人心生恐懼的小黑蛇居然有一個很文雅的名字:黑指環。
詹姆·蘭尼斯特在床上假寐。
詹姆的手停住,他喝下了黑指環和扼死者的毒,但並沒有死。他知道扼死者毒發身亡是很快的。
「某人錯了,無面者從不濫殺某人。」
他轉頭看向那櫃架下的玻璃瓶,那黑指環正在玻璃瓶里遊動。
他全身都打了個寒顫。
侍者一陣猛烈的咳嗽。
瓦雷利亞音節,蛇語?黑魔法?黑指環。
詹姆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黑蛇,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身子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黑蛇頭部呈三角黑鐵狀,很顯然劇毒無比。
詹姆嘴裏再次依序吐出那五個瓦雷利亞音節,黑指環好像這次聽懂了,順著詹姆的手指爬了上來。
他精通的就是劍術,從小學習的是一往無前的騎士精神。
詹姆心中發毛,心中已經後悔到了極點。
畫面優雅唯美。
「一天?」
「對!」
這該被毀滅的無面者!
他明白這個規則:不死無生。
「不用了,黑指環的毒中和一下扼死者的毒,毒性降低,痛苦hetubook•com•com加倍,但是某人身體夠強壯。」
骨節碎裂的聲音響起。
侍者第二次上來,這次有防備,詹姆·蘭尼斯特被他輕易制服,按住雙臂,動彈不得。
「某人已經學會了殺死柏德溫的本事,瓦雷利亞語,黑指環。」無面者說道。
如果詹姆·蘭尼斯特事前知道用黃金供奉來的是這樣的一個生死之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黃金騎士團。
黑指環立即有了感應,昂起頭看著詹姆,好像在審視這傢伙究竟是不是它的新主人。
「我要怎麼殺死柏德溫,我現在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
腳步聲響,在一線的眼帘微光中,那無面者走了進來,他蹲下身子,從櫃架下抱出一隻大的玻璃瓶,裏面是一隻漆黑顏色的花斑點小蛇。
「對,一天,一天內,某人去東邊的魚販市場殺死一某人,某人的名字叫做柏德溫。」
侍者『為善』一身洗得灰白色的長袍。
「某人。」侍者輕聲叫道,聲音謙和有禮。
他推開門進來,點亮牆壁上的油燈,小小的充滿www•hetubook.com.com了奇異怪味的房間里明亮起來。
他想沖向無面者,跌跌撞撞的沖了上去,在手要扼住無面者的咽喉的時候,無面者說道:「某人還有一天時間可活。」
「你剛才為什麼要殺死富商,他可是你們的客戶?什麼時候無面者也開始殺死客戶來謀取高額的傭金了?」
無面者的手指倒轉,隨著音節的一個一個吐出,黑蛇張開了嘴,呲出細細如小針尖的毒牙,毒牙射出一線黑色的毒汁於水杯中,並不就散,透明水杯中的水中猶如繞著一根黑色細線。
「我付過了供奉。」詹姆強調。他發覺自己的聲音嘶啞,一種很模糊的聲音,這絕不是他的聲音,但卻是他自己發出來的。
「對,你這次也得到了一個名字。有人死,就有人能生,不死無生,不忘無面。」
「某人會學到無面者的至高劍術,某人也會學到精湛無比的易形術,只是需要某人抹去幾個名字。」無面者淡淡說道,「或者抹去自己的名字。」
他的聲帶怎麼了?
被毒藥損壞了?
「恩與大人,還需m.hetubook.com•com要再加上其他的毒綜合一下扼死者么?」
詹姆無法判斷。
詹姆知道,自己的煉獄開始了,他想學的是易形,卻學上了施毒。看樣子每一次煉獄失敗的代價,就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侍者按住他的雙臂,他就無法擊碎無面者的咽喉。
「那是有人付出了代價,要取那富商的命了。」
黑魔法咒語還是蛇語?
不死,無生。
然而,詹姆·蘭尼斯特並沒有如預期的擊碎侍者的咽喉。他一擊之後,氣力不繼,這才發覺自己的虛弱比想象中厲害。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氣喘和身體的高溫。
毫無疑問,他在生病中。
詹姆微微的發出輕微的鼾聲。
侍者轉向玻璃瓶櫃,詹姆微啟眼帘,他看見侍者把扼死者放進了玻璃水杯,並衝進了半杯熱水。
「我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某人的名字,現在,那個叫做加布爾·條頓的名字已經不存在了。」
詹姆心中駭極,猛力一掙,突然感覺力量大了,掙脫了侍者的控制,等他蹣跚著下床,發覺侍者和無面者已經退到了門口,兩雙冷靜如冬天的冰湖水一般的眼m.hetubook.com.com睛淡漠的看著他。
「是,恩與大人。」為善說道。
隨著音節的反覆,那小蛇彷彿聽到了蛇語,它溫順的順著無面者的手指爬了出來,並伴隨著音節盤上了無面者的食指,就好像在無面的食指上戴了一圈一圈的指環。
他暗暗蓄力于雙臂,只等那無面者過來喂他喝水,就猛擊無面者的咽喉。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轉身走到玻璃瓶前,記起無面者的那五個音節,他依次說出音節,黑指環停止了遊動,昂起頭看著詹姆。
黑蛇。
「按住某人的雙臂。」無面者說道,轉身過來,背了光,詹姆的一線眼帘也先一步輕輕閉上。
無面者站起來,輕輕晃動水杯,那一根黑線漸漸散開,無影無形。透明的水的顏色並無明顯的變化。
詹姆頭皮發麻,只想轉身逃開,但他的右手卻緩緩的伸了出去,只有一天時間活命,他知道無面者在這方面說到做到,面對死亡,無面者總是信譽第一。
柏德溫死,他活。
就這麼說幾個字,他的咽喉就有撕裂的疼痛。
無面者捏住他的下巴,把這一杯有黑指環和扼死者的毒藥和圖書水灌進了詹姆的喉嚨。
一線心悸的冰涼從手指沿著手臂一路向上,最後游進了詹姆的心臟。
侍者為善把已經融化了扼死者的水杯遞給無面者。
他的咽喉咋么了?
無面者沒有穿戴鎧甲,咽喉也沒有護頸甲的保護。人的喉頭的骨節硬度很差,迅猛狠擊一下,就能擊碎。
那就先擊碎侍者的咽喉。
侍者噔噔後退,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
詹姆感覺自己的力氣又回來了一些。
「我要死了。」詹姆心想。
「按住他!」無面者面無表情,一張普通年輕人的臉看得令詹姆心中發麻。
這一擊正中侍者的咽喉。
「只是一個名字。」
啪!
無面者嘴裏發出噝噝的聲音,並伴隨著古怪的音節,這種音節詹姆有印象,是瓦雷利亞高等語,一種已經消失於日常生活中的語言。音節雖然難懂,但是音節的變化卻很簡單,翻來覆去就只有五個音節,詹姆很輕易的就記住了那五個音節。
「柏德溫?就是剛才那富商說出的名字。」
侍者走過來,詹姆從聲音和眼帘感覺到的光線變化做出判斷,猛地起身,右手猛擊他預判中的咽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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