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笑道：「羅爾傑，尖牙，你們選哪一邊？」
波隆身後橫街的拐角處，一名傭兵抱著雙臂，在他的陰影里，提利昂貼牆站立。
尖牙咯咯笑道：「威爾大人，機會難得，我可以挑幾雙好手晚上磨磨牙么？」
一片蕭殺的輕響，身後的十一個傭兵都亮出了武器：鋼刺，短刀，短劍，匕首，甚至還有一個傢伙使用的是鐵鏈圓球：握住鐵鏈中間部位，兩端比拳頭還大的純鐵圓球連環攻擊。等波隆等人撲上前的時候，這傢伙只會站在外圍，只要有人想逃或者露出破綻，他的鐵圓球拋出，就會把人的腦袋給砸成多汁的西瓜。
血沫湧出，因為夜色，落在提利昂的眼裡是一片噴涌的漆黑色。
四周沉寂，只有夜風和垃圾場里幾隻野狗的叫聲飄蕩夜色中。
血戲班團長瓦格·赫特的身後小巷拐角處站著筆挺身姿的小指頭培提爾，他拉起了帽兜，遮住了自己在黑暗中的臉。
提利昂眼睜睜的看著這具高大身軀靠著牆壁倒下，並不就死，手腳痙和*圖*書攣。傭兵張嘴想說話，卻被鮮血嗆住了嘴。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但是非常的輕，就好像是劍刃的鋒劃破了靜止不動的空氣。
破甲，最稱手的兵器，一種是戰斧，另一種就是這種釘頭錘，不怕卷刃，只要力量足夠，輕鬆砸穿鎧甲。
「不行。」威爾笑道。
賈昆高舉雙手：「兄弟們，我跟威爾大人無關，可否讓我……」
早有準備的羅爾傑和尖牙立即返身迎敵，羅爾傑的武器是釘頭錘，藏在他身上無影無形。羅爾傑是大猩猩，力大無窮，他的釘頭錘是鈍擊武器，專門破甲。
培提爾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不快不慢的抽出一把細細的窄劍，他喉嚨里咯咯作響，只想跪地求饒，卻無法發出聲音……
提利昂感覺自己的一顆心臟跳動的聲音如戰鼓，但是明明四周一片死寂。——不長的小街，卻瞬間變得無限的漫長。
提利昂嘶聲大喊：「有箭手！」
那雙臂環抱意態閑適的高大傭兵的喉頭髮出『哼』
和_圖_書的一聲悶響，一截黑色的小三角形箭頭從他的後頸突入，咽喉突出，就好像寶劍輕輕劃開一片皮革的聲音，輕柔，但是非常乾淨利落。
在視線受影響的昏暗中，弓箭手怎麼可能一箭射中後頸，突破咽喉？
咻！
……
尖牙雖然真正的武器是他的雙手，但是面對飛撲而來的瘋子夏格維的長劍，尖牙的短刀迎擊了上去。
嚓！
「面對世界的紛爭和罪惡，唯有聖裁！」這是培提爾聽到的最後的箴言般的短語，然後他就被重重一擊沉入了無邊的黑暗……小惡魔，我本不該相信他的……小惡魔……
「鎮定！鎮定！」提利昂告訴自己。他緊靠牆壁，呼吸急促，雙眼睜得大大的，卻什麼都沒有發現，「詹姆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做？」他感覺手腳發軟，貓腰縮身，貼著牆根飛似的向波隆方向去。他不敢喊叫，怕招來黑暗中那犀利的黑鐵暗箭。
波隆腰間懸著短劍和短匕，右綁腿上是細而小的一把鋼刺，刺刃中指長，小https://m.hetubook.com.com於一根手指的寬度，鋒利無比，適合近身格鬥和暗夜潛行割喉。
彷彿是很久的時間，其實只是幾個呼吸，提利昂的短腿迅速無比的接近波隆團隊。然後，他看見最外圍喜歡玩流星鐵球的傢伙後背上多出了一根箭桿，那傢伙身軀一震間，沒有戴頭盔的腦袋上眨眼間出現了第二支……
……
提利昂撥出腰間短劍，感覺頭皮發麻，背脊骨刺痛，晚飯吃下去的螃蟹彷彿在肚子里全部活了過來，都在胃部用鉗子夾啊夾。
波隆攔在街頭，他的身後是一排雄健的傭兵，個個都是兇悍之輩，是波隆精心挑選的好手。波隆可不想自己受到庸手的拖累而喪命。
一聲輕響，波隆抽出了短劍和短匕，左手短匕右手短劍。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那劍和匕首閃爍的寒光。
但他的聲音還沒有發出，又是兩支箭幾乎不分先後的釘進了兩名傭兵的腦袋，這次箭矢入體終於發出了大聲的殘忍的肉響聲：噗噗！而流星錘的那個傢伙這時和圖書候才開始踉蹌倒下……
當！
刀劍相交，短刀脫手飛出。
「對方怎麼可能埋伏著弓箭手？除非小指頭是艾德·史塔克的人。」
戴著紅鼻子扮小丑的夏格維咯咯笑聲中，長劍反手上撩，劍刃閃閃，眨眼間，就要切開尖牙的肚腹胸膛。
噓！
大猩猩的釘頭錘的戰鬥部由放射狀的刃型部分構成，鈍端由許多不開鋒的斧刃組成，因為沒刃鋒，所以並不尖銳但十分堅固。面對金屬鎧甲，就連劍刃都根本砍不動的板甲，也被大猩猩一錘敲穿。
羅爾傑嘿嘿笑道：「大人，我可以不選么？」
戴著小丑紅鼻子的瘋子夏格維不聲不響，抽出長劍，猛地撲出——兩個隊伍，就他一個人是長劍——窄巷近戰，長武器是劣勢，而且揮舞起來容易傷到自己人——他一動，血戲班的兄弟們全部湧出，就好像開閘洪流……
「可以！」威爾笑道。
小指頭的全身立即僵硬，就好像被瞬間凍成了冰雕。然後，他的帽兜被人很禮貌的輕輕拉下來，一個年輕而陌生但是充滿了朝氣蓬和_圖_書勃的聲音輕柔而優雅：「培提爾爵士，晚上好，我是銀月裁決。」
培提爾機械轉動脖子，看見了一張銀色的半面面具，面具扣在右邊臉上，發出淡淡的毫光，妖冶而美麗，而另外的半面卻在黑暗中，只有那眼睛如夜色中的幽幽貓眼……
提利昂大吃一驚，這是一條並不明亮的小街，高低如鱗片排列的密密麻麻的半山丘棚戶區，距離跳蚤窩的垃圾堆不遠，腐臭難聞，晚上人跡稀少罕至，他根本不知道箭來自何方。
面對鎧甲，大猩猩認為敲碎比砍傷要有用得多。對付鎧甲，鈍擊和劍術不同，根本不需要技巧。
瘋子夏格維第一劍下劈，就打飛了尖牙的短刀。
——對於有經驗的傭兵來說，水戰很少穿鎧甲，入水即沉；夜裡無火炬的黑暗小巷近身戰很少戴頭盔，視線受阻嚴重。
傭兵全身一震，全身僵直。
威爾四人被前後圍住，前後兩邊的領頭人都沒有人說話，但竟然都沒有動——都是老手，他們都希望對方衝上去，然後自己收拾殘局。
一個聲音在他身邊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