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司這麼想著。
他有點鬧不明白，但還是解釋了一句：「這事告訴你其實也沒關係的。」
他能接受近衛對馬沉默、責難、或者對這件事漠不關心的態度，但卻沒想到他居然一副打得好的表情……
「遺囑？」東野司挑了挑眉。
「停停……我大概知道涼花的優點了。」近衛對馬終於忍不住伸手攔住了東野司。
終於進正題了。
他喝了口茶，抬頭平靜地看向東野司。
一般來講近衛家這種有歷史傳承的家族，或多或少都有點重男輕女的……划給近衛涼人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近衛對馬詢問這個問題是有目的的。
當初這個近衛涼花便宜老哥動手直接打近衛涼花巴掌，東野司一個沒忍住上去就是一腳將其踹翻，打得對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電視新聞不是經常也有報道嗎？某某女生因為某個負心漢男生尋死覓活的……
沒想到這個時候近衛對馬突然老賬新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簡單。
「有點後悔……？」近衛對馬來了興趣：「東野君後悔什麼？」
他沒想到近衛對馬居然把這麼多的事情全部都告訴自己了……這明顯有點不對勁了。
難不成近衛涼人不是近衛對馬親生的？
東野司這句話近衛對馬還是十分認可的，要了解一個人……你至少得對那個人感興趣。
「東野君難道不好奇為什麼我那麼縱容涼人嗎？」
這個時候氣氛有點沉悶，東野司也察覺到近衛對馬大概是在想什麼事情，於是也沒有主動搭話。
至少是對自己還有興趣的表現。
「嗯，近衛家後面的財產劃分……我會把近衛家的核心產業划給涼花，留給涼人幾家外部無傷大雅的公司，讓他以後衣食無憂……這也算是我對他母親的交代。」
近衛對馬開始講述起當年他與近衛涼人母親的事情。
近衛對馬敏銳地察覺到了東野司的想法，他再喝了口茶，笑著開口道：「其實我之前就已經立好遺囑了，算是保險。」
東野司和圖書挺直背脊，有些好奇：「請講。」
東野司打起精神，開始講述自己與近衛涼花見面並且到交往的過程。
他一直都是個文化人，基本不動手的，但只要一動手就要把對方摁住，打到對方看見自己都怕，看見自己都打哆嗦……這才是東野司的風格。
這耿直得有點過分，近衛對馬都還刻意地給了東野司台階下了的……結果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接這個台階。
這是他的真想法。
你不說，我不問。
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那麼耿直？開口就說饞近衛涼花身子？
要是早知道近衛涼花會是自己女友，他當初肯定會下更重的手，至少得讓近衛涼人躺床上一個月下不來才行。
近衛對馬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該考察還是要好好兒考察一下的……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自家那個臉皮子薄得跟紙一樣的女兒還會主動表白？
近衛涼人不管在法律上還是在情理上都是他的兒子……可說到底，他身上流著的還是別人的血脈。
雖然不知道他這個喜歡的熱度能持續多久——這還是需要觀察的。
當年近衛對馬和近衛涼花的母親其實也就是這麼認識的……後面近衛涼花的母親跟著近衛對馬跑到東京，又輾轉回到青森縣……那是一段值得追憶的日子。
太簡單了！
這突然的變故讓東野司都有點沒想到。
老實講要不是帶了個日語『涼』字的羅馬拼音，東野司一下子都還回憶不起來。
近衛涼人確實不是近衛對馬親生兒子，他是近衛對馬與另一個女人結婚後，是那個女人前夫的兒子……只是改了名字姓近衛了。
「東野……不對，司君，你得明白一件事，涼人只是在我名義上與我有父子關係……」近衛對馬笑笑，指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乾脆直接，完全不帶拐彎抹角的。
沒有任何否定的意思。
東野司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微笑著說道：「很不錯。」
誠實有些時候確實是個好和*圖*書品質，但那也是分場合的。
不缺錢，長相也可以……而且見面后，近衛對馬也隱約發現東野司進退有度，很會做人，就算是現在和自己獨處一室說話，東野司也不見有多緊張。
雖然近衛涼花不像起點小說里一些穿越老哥那些女主角那樣，什麼九天神女，什麼某某聖女，又什麼神仙、鬼怪……但也已經極好的了。
他提出這個問題后並沒有閉嘴，繼續開口：
東野司不是蠢蛋，同樣的，他也不會真把近衛對馬當成蠢蛋。
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東野司一愣，隨後才從記憶深處的旮沓角落找到了這個人的具體信息——這不就是近衛涼花她哥嗎？
一連串連擊打下來，近衛對馬聽得都是連連點頭，同時有些詫異——自家的小豬原來有這麼多優點嗎？聽起來怎麼天上地下只此一個了？
「原來是這樣……」東野司沉吟一聲。
他在那邊表示詫異，這邊的東野司則不慌不忙，他深知這個時候臉皮必須要厚，只要不是太過離譜，稍微有一點點『藝術加工』也是沒問題的。
最主要的是近衛涼人的母親也過世了……這讓近衛對馬或多或少有些愧疚。
還是說肯定？直接承認？
近衛對馬看向東野司。
近衛對馬帶著東野司進了一個和室類型的會客室，隨後又走到另一邊的架子上取下茶葉，親自為他倒茶。
近衛涼人的母親是個很賢淑的女性，不爭不搶，幾乎不怎麼生氣。
可是……近衛對馬也記得近衛涼人練習過幾年空手道的，怎麼還打不過東野司？被直接一腳撂倒就動彈不得了？
「涼人應該與你有些矛盾吧？」近衛對馬撫摸著茶碗邊緣，開口詢問。
本來以為東野司在這個問題上會有所猶豫的。
印象里那還是東野司來到這邊第一次動手。
但近衛對馬卻沒想到，東野司根本就沒猶豫，很乾脆地就回答了：
而在兩人互不認識的情況下，能影響到雙方的就只有相貌。
至於其他的……ｗww.hｅtｕbｏok•ｃoｍ•ｃｏm東野司倒是沒什麼想法了，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下去。
涼人……
這麼想著，近衛對馬又提出了問題：「有件事我想詢問東野君。」
換而言之就是東野司已經過了第一關，正式進入了岳父看女婿的考察期。
難怪當初近衛涼人下手那麼重……原來他和近衛涼花不是親兄妹。
「我喜歡涼花的長相。」
畢竟這情況都已經屬於家醜了，就算與東野司再怎麼親密……這些事情按道理也不應該告訴東野司這個外人的。
「沒了。」東野司很耿直地回答。
「他並不像涼花那樣，不是近衛家的血親，我當然不能把核心產業交給他打理……因此我對司君也有最後一個小小的要求。」
不得不說，說話確實是有藝術的。
他不再猶豫，繼續說下去：「正如我所說的那樣，我一開始確實只喜歡涼花的長相，這是她吸引我的因素，除了這點之外，她同樣也有許多優秀的點……」
「岳父不說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東野司顯得很平靜，並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再者近衛涼人最近也沒在我與涼花面前出現……我總不能找個理由去揍他吧？」
顯然是察覺到近衛對馬的表情，東野司稍微鬆了口氣。
等到東野司坐下喝了茶水后，他才開口問了一句：「這是高級玉露茶，稱得上是逸品，感覺怎麼樣？」
他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這個過程倒是沒有什麼刪減，就是多了一些藝術加工。
近衛涼人之所以前面沒找東野司的麻煩，其實也有近衛對馬在後面警告……他其實早就對近衛涼人忍耐到一個極限了。
「也就是說，東野君就只是喜歡涼花的長相？」近衛對馬皺著眉毛又詢問。
一個小小的要求？
東野司聽到這裏的時候禁不住挑了挑眉毛。
東野司開始例數近衛涼花的優點。
有才華，心理素質又好……近衛對馬很擔心近衛涼花對東野司傾注許多，最後東野司卻拍拍屁股直接離開和-圖-書……
大概五六秒鐘后，他很乾脆地點頭回答：「確實有過矛盾，我動手打了他一頓。」
但也正是她這過於寬容的態度，導致近衛涼人從小就沒被教好，到了與近衛對馬結婚的時候，近衛涼人已經徹底長歪了，近衛對馬也嘗試教育過，但最後基本是不了了之。
把核心產業交給長女……這其實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所以東野君你能代替我管教這個臭小子，其實我還是比較高興的。」近衛對馬看著東野司。
然後……
他顯得很是坦然。
只是想著，近衛對馬原本緊繃的面孔就有些放鬆了。
「……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東野司眼睛眯起，並沒有突然撿到一大筆錢的欣喜之感。
否定嗎？不管怎麼說都不承認有過這回事嗎？
要真把這個老丈人當蠢貨，說一大堆謊話，反倒影響他對自己的印象。
他的想法就被近衛對馬證實了。
到底是個什麼要求呢？
很明顯，東野司這回答讓近衛對馬都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他便笑了起來：「確實……這確實是一件比較讓人後悔的事情。」
「請問。」東野司沒猶豫。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一開始是這樣的。」東野司笑了笑：「很多人都標榜只看心靈，不看長相……但從實際上來看，有了好看的皮囊，才能真吸引到別人關注，我想這一點岳父不會否定。」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確實挺不錯的，只不過東野司什麼都沒嘗出來，就覺得挺香的，和一般的大碗茶沒什麼不同。
大約一分鐘后，一直沒說話的近衛對馬終於開口了：「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說起來東野君為什麼喜歡涼花？」
老丈人問自己問題，這就是一個好現象。
就是乾脆的喜歡近衛涼花的長相。
比方說善良，嫻靜，是個值得託付一生的好女孩，再比方說她比起東京一些女生要老實許多……就連柔弱沒主見這種缺點，在東野司的口中都變成了『讓人有保護欲』，特別能吃更是有魅力ｈeｔｕｂook•com.cｏｍ的加分項……
他聽了一大片下來，也算是明白了……東野司確實是喜歡近衛涼花的。
然後就拖到現在，對方明裡暗裡對近衛涼花進行打壓……
老丈人居然不反對東野司這個想法，居然還隱約有拍手叫好的意思。
不過能得到東野司的稱讚，近衛對馬顯然也挺滿意，他與東野司面對面坐下，同樣品了一口茶后，這才開口問道：「東野君是怎麼認識涼花的？」
看來自己這個女婿還是挺講道理的，確實有君子之風。
「我就直截了當點說吧……按照東野君你這種底子，基本上是不會缺女友的……涼花她性格本來就很柔弱，沒什麼主見，老實講，我甚至一直都在為她以後的生活擔憂……所以我才有些困惑，為什麼東野君會喜歡上涼花。」
只見東野司稍微嘆了口氣，隨後語氣平靜道：「我在後悔為什麼沒下更重的手。」
這話說得很實在，讓近衛對馬也禁不住點了點頭。
一路上詢問近衛涼花關於她父親的事情……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除此之外呢？」近衛對馬反問，給了東野司一個台階下。
想到這裏，東野司又補充道：「老實講，動手打過他之後我是有點後悔的。」
當聽見是近衛涼花主動表白東野司的時候，近衛對馬還是有些小小吃驚的。
近衛對馬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變成那種樣子，當然要問東野司這個問題。
東野司思索著。
不過考慮到東野司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近衛對馬也只是點了點頭，又喝了口茶。
對方能把生意做到這種地步，肯定是有所城府的……頂多就是在與近衛涼花的問題上面有些不理智。
要真是那種連正眼都不看一眼，直接冷落的狀況……那東野司才覺得有些懸了。
近衛對馬顯然沒有想到東野司會這麼回答，他本來已經在腦中想象到東野司會如何如何訴說有多喜歡近衛涼花……結果就只是喜歡長相？
是的。
況且那可是他東野司的女友，以後是要做老婆的那種，吹上天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