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陰陽
第202章 和尚,道士,狐妖

清林道長和三通禪師的爭執依然未下,他們二人決定讓兮蓮去世間行走,他們兩個在暗中觀察,讓兮蓮看看這世間繁華、妖魔亂象,再看兮蓮會受到哪般影響。
清林道長時常過來尋訪三通禪師,兩人喝茶下棋、談論道佛之法,那美貌的少女侍奉在一旁,小心翼翼收斂著心底的心意。
未曾想,天庭離開后,天地元氣斷絕,老衲壽元也不斷縮減,只能留下這般後手布置。
但清林也並非死板之人,見三通禪師將這小狐狸當成了徒兒,索性就在此地住下來,慢慢勸他。
清林剛出手鎮壓了兮蓮不過片刻,一隊天兵天將出現在雲上,清林道長笑說此地妖魔已被鎮壓,絕不會有脫困之可能。
王升莫名感覺自己被嫌棄了為什麼……
老僧目光中帶著幾分期盼,帶著幾分無奈和歉然。
王升並未多想,若只是立下幾個誓言就能解決古魔隱患,他自然不會拒絕。
清林覺得三通走了岔路,這是在養『妖』為患;三通禪師卻道『既然人可度,妖為何不可度?佛說要普度眾生,我教她行善又能如何?』
王升就在自己靈台之中,在滿天星光照耀之下,以自身大道立下了三道誓言。
「前輩自然隨意,」王升也盤腿坐了下來。
天地元氣恢復了,這天地間殘存的這些老怪物們……咳,老前輩們,也開始偶爾鑽出來了。
一番博弈之下,那隊天兵天將將清林道長帶回天庭,但兮蓮的性命卻是保護了下來。
那道士道號清林,乃是大名鼎鼎的蜀山劍宗掌門的嫡傳弟子,有『清』字做道號,他便是定下的下一任蜀山掌門。
「這個……」
第二,他日自己若能成仙,必須儘力為兮蓮驅除魔根,且恢復她自由。
「你先立下誓言吧,」老僧目光平和的道了句,「我說一句,你跟一句……嗨,老衲有些老糊塗了,還未問過你是否願意。」
有過跟陣靈交流的經驗,王升對於這和圖書顆舍利子中出來的這位老前輩突然佔據了自己身體,其實並不算太慌。
其時狐妖並未化形,但在三通禪師的『培養』下,修行進境有些『可怕』。
老僧輕輕招手,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被七彩佛光環繞,從遠處慢慢飛來,親昵的在老僧身旁蹭著。
無奈之下,三通禪師只能將封印加固,在封印之地立下了紫岩寺。
那妖狐目光突然轉向天空,眼底似乎又有凶厲氣息。
「這已是千多年後,我也只剩這一縷靈識,」老僧笑道,「今後伴在這位王仙士身旁,多守規矩,不可惹事,你護他一路修行,他成仙之後自會為你拔除魔根,恢復你自由,帶你重登仙路,在那之後,你就可再去尋清林的下落了。」
那是對她魔性的封禁,老僧拼盡全力,為她留下的又一層保護,而王升,就是最後不得已時才動用的『殺招』。
禪師法號『三通』,卻也是佛法精深之人,兩人闖蕩一番,聯手斬殺不少妖魔之後,各自回山修行。
周遭的七彩霞光漸漸退卻,老僧的氣息也漸漸消失不見,而雪白小狐狸坐在那,雙目之中不斷垂淚,身上卻多了一處處卍字佛印。
王升道:「有一事晚輩必須相告,我只是幫劍宗取回了他們失傳的御劍術,這才有了這劍宗長老之名,也只是挂名。」
「是。」
天庭的詔令先到劍宗,清林道長與諸位劍宗高手踩雲而去。
高僧緩緩嘆了口氣,而後輕聲道:「你可有什麼辦法,通知那些非修行力量的掌有之人?方才那一道仙術,便是如今凡俗之人弄出來的?」
……
三通禪師臨死前,已知自己無法驅除兮蓮的魔根,但兮蓮的壽元卻似乎並未受到影響。
然而,不等王升開口說話,一幅幅畫面出現在他心底。
第一,他不可強迫兮蓮做任何她不願之事;
老僧溫聲道:「兮蓮,我們剛才所說話語你可聽到了?」
「莫慌,兮蓮已和圖書被我安撫了下來,她沉睡了這麼久,心底的怨恨已經消散了許多。」
此時這狐狸和王升都在七彩光柱之中,王升立刻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佛光流轉,『他』開口對著天空喊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高僧怕不是跟這狐妖……
且清林道長發現此事之後就立刻迴避,歸於蜀山。
王升的靈台中……
他本想說一句天庭現狀,清林道長八成已經光榮;可又不敢多生事端,只能靜靜的等待著。
隋末年,天下大亂,妖魔叢生,一個行俠仗義的道士遇到了一個四處宣揚佛法的禪師,兩人引為知己,相交甚篤。
於是,三通禪師自斬修為,避開了佛門相召,又試圖用佛法驅走兮蓮的魔根,但已經入魔的兮蓮什麼都不聽,每日都只是瘋狂衝擊封印。
清林道長臨走前,對三通暗自傳聲,說了天庭將在十年之後離開之事,讓他十年之後放小狐狸出來。
那一瞬,王升頓時感覺到了跟眼前這個小狐狸多了幾分親近,多了幾分熟悉感。
三通禪師無法忍痛斬殺兮蓮,故又做了種種布置……
第三,若兮蓮魔性壓制不住,再次入魔,當儘力使其恢復神智,不可直接摧毀她命魂。
王升忙道:「前輩,還請早些收服這……仙獸,現如今不比古時,修道之事剛剛恢復,現在的人們掌握了各種非修行得來的力量,如果國家真的出手,這座山轉眼都要被夷平!」
「晚輩願意。」
小狐狸仰頭哀嚎,額頭飛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純凈光球,在這光球之內,一隻雪白小狐蜷縮著身形,在那靜靜旋轉。
……
這些,便是王升所讀到的兮蓮記憶,隨後長長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僧並不擅如今世間的言語。」
這大印並非是要你與她性命相連,而是能讓你掌控她命魂;若她今後魔性再起,你也可有手段阻止她去禍亂蒼生,但你必須立下三道誓言。」
兮蓮不和_圖_書解、不忿,心底的痴念終於爆發,被鎮壓之後不過數日,竟真的入了魔道……
「阿彌陀佛……」老僧點點頭,而後閉上雙眼。
老僧輕輕揮手,王升頓感覺天旋地轉,自己轉眼被拽入了一處七彩斑斕之地。
他們此時在王升靈台之內『現形』,其實就是意念交流的具象化,王升的意識暫時被佛光溫柔的壓制在了此地。
這一闖蕩便是許久,兮蓮一顆佛心未失,心底凶性早已被佛法磨平,四處行善、四處助人,讓清林道長無話可說。
看著一縷縷佛光注入面前的雪白小狐體內,王升聽到了老僧的嘆息,和小狐一起,又看到了幾幅『嶄新』的畫面。
這地方長寬不知道有多遠,上不見天、下不著地,周圍只有佛光閃耀。
老僧氣息已經完全消散。
而王升左手之中,那裡還有什麼舍利子?
但清林道長卻並不知曉,兮蓮再被他鎮壓不過幾天後就已經入魔。
「晚輩知曉。」王升定聲回了句。
天界招兵,他要離開了。
情之深,恨之切。
一番單方面的痴戀,卻始終不會有結果,畢竟這道士是蜀山是未來的掌門。
「嗯,那個是天基激光武器……前輩可以控制我身體對天空喊一句,」王升道,「就喊,這邊已經沒事,暫時不要攻擊。」
王升道:「無妨,我們這邊有對古時語調特別有研究的專家。」
等王升發完誓言,老僧嘆道:「若事不可為,她無法控制自己凶性,做出禍亂天下之事,便在她行兇之前……」
再睜開眼時,王升已經回到了自己身體,站在一頭幾十米長、但通體都是雪白毛髮的狐狸面前,右手抵在狐狸額頭正中。
「如此便好了,」老僧緩聲道,「非語……可否這般稱呼你?」
小狐狸抬起前爪想抓住老僧,但老僧身形化作一個個金光閃爍的佛印,漂浮在小狐狸身旁。
這一勸,就勸了十余年,小狐狸化形為人,卻是個亭亭玉立和*圖*書的少女,被三通禪師賜名『兮蓮』。
調度室中自然已經聽到了這些話語,立刻就有人用現代華語重複了一遍,不少人齊齊鬆了口氣。
「兮蓮已經中下了魔根,我為她驅了三百余年都無法驅逐,只是因她心底有一份怨念,」老僧緩聲道,「兮蓮對老衲而言,似兒女一般,當年天庭相召,老衲自斬修為、不歸極樂,便是為了守在此地守著她。
兩人爭執不下,最後差點大打出手。
「老衲乃紫岩寺初任住持,暫借這位小仙士之身,此狐非妖魔,從未殺生……方才那名假僧乃是兮蓮神智混沌時所殺,並非有意而為,還請各位施主高抬貴手!」
「老衲一生識人無數,卻也不會看錯什麼……唉,時辰差不多了。」
老僧注視著雪白小狐,頗多不舍,又有少許釋然。
「說正事吧,此事可以算是你的機緣,但今後說不定也會為你惹來無窮多的麻煩……你可願意?」
然而就三通禪師這一兩日耽誤,變故突生,已身為天庭散仙的清林道長突然下凡,不由分說將兮蓮鎮壓,幾乎直接殺了兮蓮。
後天庭離開,元氣逐年稀薄,天地間的修士再無法修行,法力、真元也不斷衰弱,且不知何故,修士的壽元都被大幅削減。
雪狐看了眼王升,緩緩點頭,王升身影化作一抹光影緩緩消散。
佛光包裹在這小狐之上,一層又一層複雜禁制將其包裹,而後送入了王升胸口,鑽入王升『體內』。
這些都是這小狐一縷命魂所帶來的記憶……
這顆舍利子蘊含了老衲平生之修為,稍後便會送入兮蓮體內,而趁此機會,老衲這最後一縷靈識,可讓她與你結成生死大印。
老僧道:「你年紀輕輕就已是劍宗長老,這自然不會錯的。」
數十年後,清林道長突破大境界靜極思動,尋訪山中修行的三通禪師時,卻發現三通禪師養了一頭狐妖,這頓時引發了兩人論道。
佛光不斷安撫中,這妖狐的https://m.hetubook.com.com目光再次平和了下去。
「阿彌陀佛,隨老衲來吧。」
他稍微分心,此時就能聽到『自己』在對妖狐喊什麼,也能感覺到周圍涌動的光芒,心神頓時大定。
王升緩緩點頭,面露正色,「前輩便如此放心我?」
兮蓮萬念俱灰,仍未將心事吐露,只是放在心底。
於是,一道士、一和尚帶著一名妖修少女,在世間開始肅清妖魔,闖下了偌大的名頭。
此時只有少許骨粉,被王升連忙用真元包裹。
『王升』柔聲道:「莫怕,莫怕,他們只是為了保一地安康,兮蓮莫怕。」
「前輩,」王升道,「我先回自身了。」
「好,隨我一同立誓……」
又十年,三通禪師也接到了佛門相召,但三通禪師有些不舍兮蓮。
三通禪師也沒辦法,於是直接到了蜀山附近,在蜀山後山之外起了個小小的院落,便是這紫岩寺的前身。
雪白小狐輕輕點頭,那雙目光有些複雜的注視著王升,而後輕輕一嘆。
「小小年紀,心念莫要如此複雜,此時你想什麼,老衲自能感應。」
「這裡是兮蓮的天府,也是魂魄寄託之所在,你境界尚淺,不可深探。」
「就沖你這般心性便足夠了,」老僧有些哭笑不得,「現在這劍宗傳人這般不肖?御劍術都能弄丟了?」
王升一陣尷尬,老僧頓時笑眯了眼。
一幅幅畫面看過去,王升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也突然明白了,為何當年陣靈前輩口中說出『小狐狸』時,似乎頗有深意。
王升問:「前輩所說到底是什麼事?」
終於,兮蓮決定,等清林道長下次過來,就對清林道長言說自己心事,但清林道長那次來,卻說了個大事。
王升頓時有些欲言又止。
兮蓮日思夜想,再也無法靜心,一顆芳心都系在了清林道長身上。
而在這過程中,和尚將少女看做自己女兒,而少女也將和尚看做是自己父親;但那英俊不凡、神通廣大的道長,卻慢慢住進了少女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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