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善惡的定義，是根據人們的喜好來設定的……」
「腦控耳機的內部購買鏈接，另附贈腦機晶元的外接晶元盒，以此向陸小姐的職業道德致敬！記得十分鐘內拍下並付款。不然鏈接會失效。」
……
「央視記者？」
可惜這個距離錄音筆不太好用。
「陸記者，請！」葛靈玥點了點頭，衝著陸慧真說道。
「啊？」陸慧真愣了愣，所以這是幾個意思？
陸慧真正聽的入迷，突然身邊有人開口問道：「這位女士，請問您是？」
也不知道能不能錄下兩人的對話。
蒂姆·庫克正試圖讓王宇飛意識到接受一定規則下的合作才是對馨系統推廣最有利的方式，但王宇飛顯然有別的看法。
沒等她點開鏈接，一句話發了過來。
於是陸慧真鬼使神差的跟在了三人身後，大概一米遠左右。
其實暢享科技這位CEO還很不錯的！
陸慧真茫然的看著已經轉身離開的三人，然後看向葛靈玥，好吧，這個女人看來有些可惡了。
兩人對於公平的看法不太相同，直接導致了整場談話的氛圍並沒有因為兩個女人的離開而有所緩和。
因為王宇飛的身邊還有今天發布會上的貴客。
蒂姆·庫克顯然也略顯不悅。
「我們還有些事情，有機會再見。葛總幫我們送一下陸記者。」王宇飛衝著葛靈玥說道。
「比如我之前說過的，蘋果跟暢享科技共享知識版權庫。這才是我覺得最正確的打開方式。包括微軟、谷歌，我不介意向大家敞開胸懷，但是我希望合作的友商也能回報百分百的善意……」
「這就是我的小秘密了，想來葛總也不會為難我吧？」陸慧真眨著眼睛說道。
「啊？」陸慧真愣了愣，她想到可能很搶手，但是真沒想到這麼快就真的沒了。
在記者的崗位上呆了三年的陸慧真職業生涯遭遇的尷尬瞬間絕對不止這一次，最重要的是這次尷尬她覺得很划得來，連帶著看王宇
和_圖_書飛的模樣都覺得更英武帥氣了幾分。
……
好吧，一件事兒都沒完成，還耽誤了她搶購耳機。
陸慧真回過神來，下意識側頭一看，好吧，也是一位大人物，暢享科技現任CEO葛靈玥正疑惑的看著她，眼角餘光可以看到她前面三人也頓下腳步扭頭看向她。
腦海中剛升起這個想法，陸慧真突然又想到了剛才王宇飛說的話。
如果不是葛靈玥突然出現，她還能聽到個更多勁爆的交談。雖然對於央視來說這些材料並不一定有用，但是聽著很爽啊。
「好吧，那麼陸女士你的任務應該完成了，不好意思，今天公司沒有安排記者採訪，所以還得請您離開。」葛靈玥客氣地說道。
這麼想想，這句話還真的很有道理啊，果然她只是個俗人……
「好的！」陸慧真下意識地答道。
「所以如果您覺得目前暢享科技所掌握的專利還達不到貴司或者說矽谷您那些盟友們的要求，不如再等等，等到我們擁有差不多的專利庫再談合作，如何？」
「哦！那好吧！」
蒂姆·庫克沉吟片刻后，問道：「比如？」
「看吧，善或惡的表現形式就是這麼複雜。但如果我們拋開所有的表象，只看本質就能得到一個結論，成為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人類就是要吃我們的想吃的，做我們想做的，養我們想養的。另外，如果我們覺得哪裡不對了，還要把那些寵物身上不符合心意的地方摘除！」
加完微信，陸慧真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葛總，剛才忘了去網站訂購腦控耳機了，萬一搶不到的話，能不能給我特別的渠道訂購一台？」
王宇飛笑了笑，說道：「對啊，葛總可是暢想科技的CEO，公司的靈魂人物，所以採訪我不如採訪葛總，陸記者可以把我們的想法傳達上去。麻煩了。」
尷尬了不到一秒鐘，記者的職業素養便讓陸慧真回過神來，非常和圖書
自然的從包里拿出了記者證，遞給了葛靈玥，隨後衝著王宇飛不卑不的開口道：「葛總您好，還有王總，路總，您好，我叫陸慧真，是央視的記者，這是我的記者證，非常抱歉來到後台，因為我們主任知道我在現場，交代給我了一個任務，希望我能當面邀請王宇飛先生接受央視的一次人物專訪。」
也許她還能偷偷聽聽這些大人物私下裡聊些什麼？
不過想到這女人的地位……
路余馨想了想輕聲道：「對公司而言沒什麼壞處。」
說不定就是大新聞呢！
「你太極端了，王！這個世界的道德觀、善惡的表現從來都很複雜。但華夏有句話，叫在商言商。我們可以從商業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而不是意氣用事。事實上，馨系統在國際市場的推廣對於你，跟正在起步中的暢享科技才是最難的。合作貴司所能得到的，遠比選擇更激烈的方式要更多。」
應該還有機會的。不過現在只能跟著葛靈玥先離開後台。
算了！
但此時她卻不確定是否應該上前。
「不不不，對於社會的善惡，我從來都不認為很複雜。說白了，很大程度就是一種身邊大多數人的認同感，完全是一種人們按照喜好來完成的設定。比如喜歡小動物的人，可能每頓都要吃肉，比如我。又比如，很多人會在網上聲討並要求懲罰那些捕殺流浪貓狗的城市管理者，但自己卻會給貓狗做慘絕獸寰的絕育手術，還理所當然的是認為這些都是為了它們好！」
「王，我是在很認真的跟你討論接下來發展的可能性。」
「央視的專訪么？」王宇飛沉吟了片刻，然後看向路余馨。
而且王宇飛的態度強硬到可怕，絲毫沒給這位宇宙第一大公司的總裁面子。
好吧，也許她可以等上一會。
事實上正如陸慧真想象中的那樣，在葛靈玥跟她離開之後，交鋒依然在繼續。
「那你可能還真訂不到了，第一批一百萬個腦控耳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m•cｏｍ
機上線已經后已經被搶空了。」葛靈玥回答道。
此時後台大半的工作人員很忙碌，似乎也沒人注意到多了一個央視記者。
「葛總，回去之後我會把王總的意思跟我們主任彙報的。」
陸慧真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陸慧真糾結，小臉整個皺了起來，猶豫良久才開口答道：「葛總，你誤會我了，我可不是那種為了一點私利就會出賣內心道德準則的那種記者！」
大概率不太清晰。
葛靈玥考慮了片刻：「好吧。」
陸慧真打開看了看，意外的發現竟然是剛剛揮別的葛靈玥通過微信發來的消息，沒說話，只有一個鏈接。
「好的，再見葛總。」
聽到這番言論，讓陸慧真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如果是以前，這種操作沒什麼問題，我可能還會覺得受寵若驚，但現在我覺得有個問題，因為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那家企業不是蘋果，而是我的暢享科技。換而言之，明明應該按照我的喜惡來決定合作方式的時候，您卻覺得我應該按照你們的喜惡來推廣產品。這是不對的！如果蘋果真的想全方位合作，請拿出誠意。」
「王，你的要求很不現實。知識產權是我們這些企業的生命線。不管是蘋果、谷歌又或者高通、微軟，甚至甲骨文、IBM，我們都掌握著數萬的專利，這些專利既是最堅固的盾，也是最尖銳的矛，更是近乎半個世紀數代人的積累。更別提就算我首肯你的建議，董事會也絕對不會同意這個瘋狂的提議，所以不如我們務實一些。」
陸慧真如願以償的在發布會後台看到了王宇飛，還有他身邊的路余馨。
「如同您很認真一樣，我也很認真。更重要的是，如果您覺得我的比喻冒犯了您跟您矽谷那些朋友的話，我也可以換一種說法。面對情況我從不介意做一個沒有道德的人，這樣也沒人有辦法能道德綁架我了。我們都知道對於社會的個體而言，法律從來都是個體hｅｔuboｏk•ｃoｍ•cｏm道德層面的下限。」
「哦？」
只是不知道那個年輕人面對蒂姆·庫克這種大佬，還能蹦出什麼金句！
有氣無力的來到了電梯口，準備到地下車庫，突然手機震了震。
「不過當然還是能想到辦法的，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是怎麼進入後台的，我們有哪些管理不到位的地方，我想辦法給你訂購一台怎麼樣？」葛靈玥開口道。
葛靈玥在她眼中更可惡了。
……
……
王宇飛點了點頭，迎著陸慧真的目光說道：「的確，不過我覺得如果央視的目的是幫助國產企業進行宣傳的話，我覺得選擇葛總比我更合適。她才是公司的代表。」
「但是王總還沒回答我是否能接受央視的專訪呢，我總得回去交差啊！只要王總點頭，正式的邀請函隨後發過來。」陸慧真看向王宇飛說道。
「謝謝葛姐！」陸慧真飛快的回了四個字，連稱呼都親熱了幾分，隨後飛快的打開鏈接，然後跳轉到支付，付款成功。
顯然蘋果的蒂姆·庫克先生比她這個央視記者的牌子更好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後台，兩人正在做簡單交談。
這些大佬私下的聊天這麼生猛的嗎？
「庫克先生，其實我一直不太擅長所謂的人際交往。因為我覺得人際交往的本質根本就不需要琢磨太多的方法跟技巧。如果照您的說法，我們在商言商就更加純粹，在我的理解，只要我們能給對方提供貴方所需要的價值，我就能得到我所需要的價值，這種交往會讓雙方都很愉快！相反，如果暢享科技什麼籌碼都沒有，您甚至不會站在這裏跟我談話。」
「那葛總能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嗎？不如我們加個微信？」
葛靈玥狐疑的接過陸慧真的記者證，看了看，的確沒什麼問題，隨後很客氣的將記者證還給了陸慧真，說道：「陸記者，你好，可你是怎麼進來的？」
完美！
妥妥的完美女強人啊！
畢竟打死她都想不到國內有創和-圖-書
業者面對跨國公司總裁的時候能有如此底氣。
誠懇中帶著一絲挑戰的言語，讓蒂姆·庫克一陣沉默，半晌后才開口說道：「哪怕你的選擇會讓本可成為盟友的友商，全力阻止你的成長？」
「其實很簡單，只要您徹底放棄一件事情，那麼這件事情就無法成為您的煩惱。比如如果您不考慮買遊艇，那麼就算全世界生產遊艇的企業全部倒閉了，也跟您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您不養狗，那麼就算狗糧漲到百萬一斤，您也覺得無所謂。同理，如果您跟您的那些朋友們承認自己沒有道德，那麼就不再有人能夠道德綁架你們。」
「……如果這樣的話，庫克先生，我有一種方法論，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了解？」
「我？」葛靈玥也愣了愣。
沒啥好交流的了，兩人默默的走到了後台出口，葛靈玥看向陸慧真微笑說道：「再見，陸記者。」
事實證明這很有效，只要她坦誠的對著目光瞟向她的工作人員報以微笑，竟然沒人過問她是幹嘛的。而且這個距離恰好能聽到交談的內容，然後下意識的將手伸進包里按下了錄音筆。
「嗯，那就麻煩陸記者了。」
「而單純到商業合作這一塊，我們去除所有表象，其本質就是貴司跟貴司矽谷那些友商需要暢享科技的技術，不然你們將面臨市場競爭力下降，原本可以維繫的市場可能被蠶食，盈利能力下降，甚至對於有些公司而言，還可能從此喪失壟斷地位。這些是你們無法接受的，所以才有了這次屈尊的談話。」
「那麼我也有另一個觀點，對於資本而言，剛才的論斷正好反過來。也就是說法律從來都是資本道德層面的上限！所以對於我來說，您剛才所表達的好意，對我來說同樣是種冒犯。」
雖然不知道之前蒂姆·庫克跟王宇飛談了些什麼，但顯然兩人的交談不算愉快。
似乎非常不客氣啊！
聽到這話，王宇飛笑了，青澀中終於到帶上了一絲年少輕狂。
這……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