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程序員在華夏現階段來說還屬於高收入群體，多少是有些存款的，而且整體平均素質比較高，只要願意降低生活標準，總還是能養家的。
製造業則更為恐怖。
想到當年王宇飛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他禮賢下士到了星城，想把這員大將收歸靡下。
董事長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為兩人準備了茶水后，便直接離去。似乎進入到這棟樓之後，兩人的身份地位也隨之變得並不那麼突出。
企鵝集團自不必說，當王宇飛在發布會上提到了遊戲環節，馬懷德便意識到，這又是企鵝集團營收再創新高的一次機會。
「這一天終究會來的，就目前來說未來我們大概也只能依靠服務業的發展來消化這些富餘勞動力。」馬凌雲率先開口說道。
如果這三個群體的工作真的都被機器搶了，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出現如此大的服務業缺口來消化這些人。
近四億人失業影響的可不止是這四億人口，而是近四億個家庭，輻射了整個華夏近四分之三的人口，如此大人口基數就目前來說任何服務業也沒法完全消化。
王宇飛直接把群體最為龐大，結構最為複雜的三個群體拋了出來。
「遊戲？！」
電子商務發展到現在的階段，對於大數據的依賴也越來越重，毫無疑問量子計算機在大數據分析這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沒有年輕人的那種年少輕狂，坐擁百億資產但名下甚至沒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豪車；要說就是一門心思想要做事業吧，把暢享科技一分為二的操作有迷惑了太多的人，這是一個智商正常的創業者能幹出的事情嗎？
毫無疑問這是一道很大的題目，即便相對於兩人的身份而言，依然很大。
兩人在宴席后便接到了葛靈玥代王宇飛發出的邀請跟車來到了宇馨科技總部大樓。
不客氣的說，對於目前華夏而言，僅一個八成快遞小哥下崗可能造成的社會影響就已經百分百www.hetubook.com.com超過了程序員跟視覺特效製作人員全體下崗帶來的負面社會問題。
而且如此多人集中失業，一股腦的湧入勞動力市場，還會對整個勞動力市場造成衝擊，任何崗位競爭都會更為激烈，勞動力價格進一步下跌，別說讓大家過得更好，保持之前的生活水準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想到這裏馬懷德又開始懊惱。
這番話再次換來兩位大佬的面面相覷。
是真的很簡單，馬凌雲跟馬懷德一人客氣一句之後，王宇飛便已經坐到了主位上，然後直接引入了正題：「今天兩位也在發布會現場，大概知曉了小智一號的能力。但我想說的是，小智一號能做到的，只比它今天在發布會上說的更多，而不會少！換而言之，宇馨科技有能力在一、兩年這個周期內，從技術層面解決很多去人工化的問題。」
大人物們對於利益的理解跟一般人不同，他們能看得更遠。
半晌，馬懷德突然福至心靈，試探著開口問道：「王總，你指得該不是發布會上說的那款能將現實生活很多東西都帶入其中的量子遊戲吧？」
要完美解決一個職業消亡帶來的勞動力溢出問題，本質就需要一個新的職業能夠完美的消化掉這些溢出的勞動力。大力發展服務業當然是個解決方案，而且華夏的服務業本就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是兩到三年將服務業發展到能吸納所有製造業勞動力的程度顯然不太可能。
但快遞小哥這個職業不同。
好在王宇飛並沒有讓兩人等多久，兩人無語了大概三分鐘，王宇飛便推門走進了會客室。
「真是遊戲！」
而且此時的馬懷德內心有更多的感慨。
「不止如此，針對這樣的未來，還不能簡單的只是想把這些人給安置了，理論上來說必須還要讓這些人比曾經活得更好，生活更有盼頭，才能算是真正的進步。甚至當一切自動化，和*圖*書
未來人工被機器替代的行業還可能擴大話。比如同樣給出能夠解決建築業自動化的方案，而這個行業不完全統計提供了兩億多的就業崗位。」王宇飛繼續問道。
這甚至可以說是個無解的問題。
什麼企鵝系，什麼小里系……
「不知道。」馬懷德看著馬凌雲搖了搖頭，坦誠的答了句。
按照華夏官方統計局給出的數字，目前華夏龐大的製造業體系解決了大概2億人的就業問題。
王宇飛追問道。
公司做到企鵝集團跟小里巴巴這種體量，基本上已經沒有合作的可能。畢竟兩家如果真的親密無間開啟合作模式，基本上可以說壟斷了華夏互聯網百分之九十的產業，這對於一個行業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兩者的體量不一樣。
甚至不少依託于兩大巨頭的小公司已經分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
事實上仔細想想，馬懷德也並不認為真就算那頓飯局上，他一口氣答應了路余馨的全部條件，王宇飛大概率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企鵝，最多五年。
華夏人說無欲則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兩億人的百分之九十就是1.8億人。
很難想象這句話從一位行事風格本就很激進的互聯網大佬口中說出來。
也不止是馬懷德看不懂王宇飛，實際上很多人都看不懂。
「大方向肯定是對的！但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如果快遞行業本質也是一項服務產業，可在我們的模型中，不說偏遠山區，起碼在大中型城市中，快遞員這個崗位也可能被取代。小里巴巴也已經開始嘗試布局無人餐廳、無人超市等等，在加上未來線上電子商務進一步發展，就會更進一步威脅線下實體產業，這同樣會影響到推銷、導購等實體崗位，這個時候還能從哪裡創作出更多的崗位給那些知識結構相對匱乏的務工者？」
「不好意思，剛才跟一位合作商探討了一下人工智慧的問題，又到了中午時和-圖-書間吃飯，就先去隨意吃了兩口飯讓兩位久等了。」一進門王宇飛便道了聲歉。
當然，這也只能想想，昨日之日棄人去者不可留。
也許很多人不喜歡甚至痛恨自己的工作，但如果真有一天失業了，突然沒了經濟來源，這對於一個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來說，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隨後便是簡單的寒暄。
如果說他只是一條心想要搞科研，做一個大科學家，對錢方面的事情根本毫不在意，但是其表現又不像。據兩人所知，之前暢享科技很多純商業合作都是王宇飛拍板的，這年輕人要起價來了可謂是心狠手辣。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沒看懂這個年輕人，這個時候他更看不懂。
他們壓根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想要什麼。
小里巴巴也對企鵝集團建設的社交帝國很感興趣，只是多次嘗試搶市場終究因為用戶習慣問題沒能成功，試探的次數很多包括但不限於扶植有可能崛起的軟體，甚至親手下場……
馬凌雲跟馬懷德面面相覷。
但華夏是一個擁有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大國，而且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遠遠稱不上富裕。
總之，起碼在目前的情況下，這基本就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大概是已經超越了蘋果，成為美股市值最高的第一大科技公司了吧？
頗有些針鋒相對的勢頭。
弄不懂這一點，自然就找不到弱點。
畢竟勞動密集型的製造業已經是最能容納勞動力的產業，一旦連製造業都不需要這麼多人了，這多出的人誰敢說肯定能創造一個職業把這些人都給安置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
如果這個行業突然消失，這批人湧入勞動力市場跟誰競爭？
他想到了當時在飯桌上，路余馨說的那些話，便不由得開始思考，如果當時企鵝集團真的拿筆錢出來，成立一個類似於小里巴巴達摩院的研究機構給兩人加盟，這時候企鵝集團會怎麼樣？
貿然用機器代替人工和-圖-書只會讓整個社會架構像極端化轉變，贏者通吃，財富愈加集中，這顯然並不是一種穩定的社會架構。
事實上，馬凌雲一手促成的達摩院中就一直有量子計算機的研究項目。這也足以說明這位資本大佬對新技術的重視程度。
等等，五年，現在距離那頓飯過去了多久來著？
當然這對於兩位大佬來說到不是什麼問題。
企鵝集團想把自家的電子商務做大做強，不說取代小里巴巴的地位，但起碼也想要平分秋色，但顯然並沒能成功。所以企鵝投資仗著財大氣粗，很是投資了不少網購平台。
對面兩位大佬相視苦笑。
別說讓這些人過得比之前更好了，如何解決這些人的吃飯問題，都是個大麻煩。
華夏目前往高了說大概也就四百多萬程序員。
更別提任何問題都是單獨存在的，這還涉及到社保、醫保資金等一些系列問題。
「你跟王宇飛接觸得比較多，你認為他把我們兩個一起約來是想談些什麼？」馬凌雲突然開口問了句。
這大概也是唯一讓兩人疑惑的地方。
畢竟缺少了競爭的產業，就會少了太多可能。
「簡單來說，機器取代人工為客戶解決最後一公里配送問題，以及無人化流水線作業等等將不再是趨勢，而是可以預期即將就能到來的現實，以前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所需要的龐大生產力很可能因為成本減少而快速被機器所代替，跟目前相比，快遞業跟製造業起碼能減少百分之九十的人工。這種情況下，所以兩位認為未來應該怎麼辦？」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故意冷落這兩位在華夏感個冒，相關產業都能震三震的大佬，單純只是在王宇飛的概念中，吃飯是件很神聖且絕對不能輕忽的事情。
聽起來真的很美好，但如何實現？
總之，這個年輕人太多人看不懂，甚至把握不住這他真正想要什麼。
所以兩人對這次王宇飛發起的會面都很重視。
畢竟企鵝集團跟小里巴和*圖*書巴關係可並不是那種親密無間的合作者。事實上雙方業務重疊的地方很多，而且相互惦記著對方的自留地不知道多久了。
畢竟門檻比較低，只要會騎車，能吃苦混個溫飽問題不大，自然吸引了無數知識水平偏低的人群投身於這個行業。保守估計全國上下從事與快遞行業有關的人起碼破千萬。
以他的地位而言，本以為當時已經做得夠多了，但萬萬沒想到啊，其實還是不夠。
當然對於小里巴巴來說，可能對遊戲不感興趣。但馬凌雲對量子計算機還是有興趣的。
……
很意外，當然也很驚喜。
王宇飛點了點頭，很認真地說道：「沒錯，兩位馬總，我說的就是遊戲。」
「起碼在現階段這些問題是無解的，或者可以不用這麼激進。」沉默良久之後，馬凌雲再次說道。
路余馨禮貌的送走塞勒姆集團總裁時，小里巴巴的馬凌雲跟企鵝集團的馬懷德也被請到了宇馨科技總部大樓頂層的最高規格會客室。
如此多的人如果有一天真的集體失業，對於整個社會來說絕對是不可想象的，也是整個社會不可承受之痛。
畢竟企鵝集團是最先發現王宇飛深厚潛力的。
餓了當然要先吃飯，吃飽了才能更好地完成事情。
解決的辦法當然也有，只要有高額社會福利，比如遠超工資的失業補助金，這個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這也是我請兩位來的原因，其實我覺得是有辦法可以解決的。機器的普及效果是進一步解放生產力，社會總體可支配物資必然是呈指數級增加的趨勢，所以根本上來說只需要解決社會財富的分配問題，大家擔心的問題就不會出現。甚至如果我們能處理得更好，還能讓所有人的幸福感更高。讓人們能夠更多的為興趣生活而不是為了生活而生活。」王宇飛極為審慎地說道。
可這就是實情。
三人都開始沉默。
這個職業真的沒了，這批人全部被迫換職業，其實問題也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