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宇飛也並沒有想過這個提問的記者真的會不知死活到回答他的問題，所以停頓了片刻後繼續道：「所以，用戶黑名單是法律賦予我司的權力。我司享有不想為誰服務就可以不為誰服務的自由！當然，我們不會濫用這套黑名單系統，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黑名單里每個人都有被拉進去的理由，我們的法務部已經搜集並固定了所有證據。」
「老闆，今天您表現得有些不像您了。到像是路總。」
一來，王宇飛很少在媒體上露面，給人特別低調的印象；二來，少有的幾次在媒體上露面，王宇飛展現出的形象都是少年平和的一面。
「請問一下，僅憑一面之詞跟經過剪輯的監控視頻，你們是怎麼得出以上結論的？新聞從業者保持中立客觀的道德底線又體現在哪裡？更可怕的是，你們不但不探詢真相，還憑藉幾個遠嫁他國的媽媽們一面之詞，鼓搗出那種男孩連續打哭四名混血女孩，男孩父親叫囂你們報警啊這種標題來，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新聞自由？事情反轉之後你們道歉了嗎？拿到了流量就可以當做事情從沒發生過對嗎？還跑到這裏來質疑我司的決定？誰給你的臉？」
「接下來我們不但把要繼續把這些人放在黑名單里，我司法務部還會行動起來，挨個就這些人污衊我司商譽的行為提起訴訟。這官司我們一定會打到底，哪怕公司破產我也要打到底。請相信我的決心。」
「我是故意的。」王宇飛坐在車上伸了個懶腰。
這可當真是強勢到沒有朋友了。
聽到王宇飛這番話，陳志海已經忍不住把頭埋了下去，更開始後悔，他怎麼就這麼頭鐵，為了能給上頭留下一個好印象剛才竟然問得如此尖銳？
「喂，我是王宇飛，曹主管，即刻通知技術部門，立刻在馨系統所有平台上封禁每日頭條的產品。對，是直接封禁，不只是從會員應用市場除名。https://www.hetubook.com.com順便在官網上發布公告，鑒於每日頭條對我司的污衊行為，我司的所有產品都將永久封禁每日頭條以及相關軟體。通知法務部，搜集每日頭條不遵守行業道德的證據並準備起訴！」
那還是兩年前，很多人已經不記得具體因為什麼事情，但當時羽翼並不豐|滿的宇馨科技似乎就直接將萬度給直接禁過一次，雖然時間隔得並不久，但正是當年那番操作，讓萬度股價大跌，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漲回來。
「但這次得罪的是記者。而且直接封殺一個媒體會不會引起反彈？」侯衛輝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當然也是隱晦的提醒王宇飛，還是悠著點好。
這種四處樹敵的玩法，足以讓他這個當秘書的心驚肉跳。
全場都愣住了。
侯衛輝是真的挺擔心。
尤其是侯衛輝。
不過侯衛輝還是在王宇飛出現前大概三分鐘，知道了今天記者招待會上發生的一切，已經迅速在網路上傳遍了。
大概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接電話的那位曹主管壓根沒有詢問原因，只是很誠懇的「嗯」了一聲后，又答了一句：「我會命令相關人員立刻執行。」兩人便掛斷了電話。
接著進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本來垂下的頭早已經重新揚了起來，一臉的錯愕。
一時間不少高舉的手都垂了下來。
這特么的，事鬧大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想起來，原來黑名單可以不止是個人用戶的，還能是企業級的用戶。
這其實跟王宇飛一直以來在公眾眼中的形象不太相符。
……
路總自然指的是路余馨。
這尼瑪……記者發布會上竟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說到這裏，王宇飛表現的很生氣，但沒有再繼續對著麥克風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拿出了手機，徑直播了出去。
「好了，現在我希望陳記者能懂得新聞自由跟新聞本身真實性、
和_圖_書嚴肅性的意義了。我奉勸各位掌握著話語權的媒體朋友們，新聞人的底線應該是確保新聞的真實性，這需要大家確認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將全貌呈現給你們的讀者們。而不是完全不需要經過任何核實，片面追求時效性，在不了解真相之前，便急著發表自己的觀點。」
雖然路余馨現在因為懷孕很少去公司，但大概因為兩人都太年輕，大家還是習慣稱呼她為路總，而不是老闆娘。
「欺負到我們宇馨科技頭上，我都已經把你們的人拉進黑名單了，你竟然還敢在新聞發布會這種同行都在的場合質疑我司的決定，可想而知你們動用這種所謂的新聞傳播權欺負到普通人頭上，會是多麼傲慢的態度。好吧，說了這麼多我感覺很生氣，我決定……」
先是點出每日頭條中就有人被拉入了宇馨科技的黑名單，隨後突然爆發，這無異於指著鼻子罵人了。
侯衛輝在會場門口處接到王宇飛時，一臉苦笑。
「接下來我要駁斥陳記者我司侵犯公民言論自由權。好大一頂帽子，但我想問問陳記者，是不是你理解的自由是沒有邊界的？如果是，那麼今天我在給你上一課，法律所規定的言論自由是有前提的，這一前提同樣是在憲法內容之中，會後你可以去查查華夏憲法第51條，裏面明確規定公民在行使權利和自由的時候，不得損害國家的、社會的、集體的利益和其他公民的合法的自由和權利，不得用言論進行誣告、陷害其他公民的活動、不得用言論侮辱、誹謗、詆毀其他公民的人格尊嚴。」
「那麼問題來了，你們先在網路上違法污衊，卻要求我們守法，保護你們的言論自由。這算不算我想跟你講道理，你們就跟我耍流氓，等我懶得跟你們講道理了，你們又想要來講道理？又或者你們傳媒行業都不需要有最基本的法律素養？說到這裏，我想問問陳記ｈeｔubｏｏk.ｃｏm•coｍ者是哪所學校畢業的？也讓我了解一下，以後如果我司有項目要跟貴校合作，也得好好斟酌斟酌。當然，你不用告訴我，我回頭會去調查的。」
叫你亂問問題？被懟了吧？連APP都封了吧？你特么記者都做不成了吧？
這下子他在圈內還能不能混下去了？
「不怕。你要對我們的媒體人有信心，我們得罪的只是少數沒什麼良知的，你應該相信華夏大部分媒體人還是有操守的。更要相信我們做的都是對的。做事要有信念，只要認為是對的，就去做。能有成就的人，都是如此。比如庫克先生，你看他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會認為自己錯了？」
「請捫心自問，作為一家新聞媒體，每日頭條做到了嗎？這些年你們為了吸引眼球，從未經過任何核實就借用其影響力報道出來的新聞少了嗎？污衊我司商譽暫且不提，我在隨意舉個例子，最近剛在網路上反轉的遊樂場小孩打架事件，你們報道過吧？」
「作為一個華夏年輕人，我愛我的祖國，我對世界充滿善意，但如果我的同胞受到不公平待遇，不管在哪裡都會覺得憤怒。尤其是在我們自己的國土上，會感覺更為憤怒。當然說著番話，並不是希望大家有失偏頗的去報道，而是奉勸掌握話語權的媒體朋友們，能夠認真對待自己的職業，確保自己發布的每條新聞都是站在公正的立場，而不是只為了博人眼球。謝謝。」
王宇飛這番話說完，便看向身邊的組委會主席，這位主持人正惡狠狠的瞪著台下的陳志海。剛才王宇飛說的內容，直讓他感覺暢快無比。
曾經似乎有過前車之鑒。
「挺好的，能快意恩仇，其實也是一種幸福。」王宇飛微微笑了笑答道。
不少人開始尋思近期自家的刊物跟網站又或者微博上，是不是報道了什麼未經核實的新聞，要是在發布會上突然鬧這麼一出，丟人事小，事後擔責事大啊！
和_圖_書除此之外，萬度的市場佔有量更是自那次之後持續下跌。
這個時代推薦演算法已經相當強勢，作為王宇飛的秘書平時自然非常關注宇馨科技在網上的輿情，所以這個視頻在網路上剛剛流出，系統便自動推薦給了他。
侯衛輝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其實反應不用這麼激烈吧？這麼貿然的直接把他們的APP封了，可能會造成輿論反彈。」
「最後陳記者還有一個質疑，我司是否侵犯了媒體新聞自由的權利。好吧，介於以上解釋，其實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按道理說個體的言論自由都有嚴格的限制，就更別提掌握話語權的媒體了。很遺憾華夏還沒有正式出台新聞法，但是相關的規定不少，其中最核心的一點，甚至可以說最能體現新聞從業者職業道德體現的一點，那就是新聞從業者報道的新聞應該經過核實，不該帶有傾向性的報道任何假新聞。」
大概只有很少人知道，曾經這個看上去不善言辭的少年也有過暴虐的一面，比如在川城的時候將欺負妹妹的中年男子打到後半輩子大概不得不跟假牙為伴。
顯然，王宇飛的處理方式同樣是他沒有想到的。
現場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每日頭條，果不其然，馨系統會員市場上已經找不到這款軟體。
也有不少目光落到了莫名闖禍的陳志海身上。
本以為只是在發布會上被懟幾句，沒想到竟然連累到自家網媒APP都要被直接下線。
是的，在王宇飛打通那個電話之後，組委會主席便已經決定發布會已經結束了。
「一個小男孩在遊樂場一打四，對方混血，你們還搞出一個涉外的大新聞來，什麼家長拒絕道歉，什麼混血滾出華夏。結果呢？曝光出完整視頻才知道，原來是人家四個小孩在我們國家的遊樂場里排擠我們華夏的孩子，不停的將其他孩子打出她們佔領的遊樂區。」
「我就是想看看這些人還鬧不鬧，探和-圖-書
探他們的底線在哪裡。反正我已經把餅都畫出去了，想要分大餅，總不好這個時候繼續跳出來，對吧？」
「人要有自己的信念。有信念並能堅持的人，總能成功。即便暫時的失敗也不可怕，從長遠看終究是光明的。侯秘書，如果你想要更進一步，也要有這個認知。膽子大一點，這個世界雖然不像童話里那麼美好，但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
等到意識到王宇飛已經將想說的都說完之後，這位組委會主席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好了，今天的發布會到此為止，再次感謝大家的到來。」
所以陳志海明顯誤判了王宇飛可能的反應，面對王宇飛爆發的質疑，他半張著嘴巴，明顯有些發獃。
「另外在多說一句，我作為一個00后，真的已經不相信洋大人高人一等那一套了。也許在幾十年前，地球的另一邊有著這個世界最先進的國家，那裡人的生活曾讓我們欽羡不已，他們能夠代表整個世界的潮流，左右全世界的走向。但我們是在改革開放取得巨大成就之後的新一代年輕人，我們的眼中世界跟你們不同。」
主要還是他不好打斷王宇飛，所以等到王宇飛把話說完之後，立刻當機立斷的結束了今天這次發布會，並在心中暗暗發誓，下次這種場合，他絕對不攙和。
王宇飛拿著手機通話時，並沒有可以避開麥克風，現場所有人都聽到了這番話，更聽到了電話另一頭的應諾聲。
王宇飛沒讓他陪著一起參加臨時安排的記者招待會，而是讓他的貼身秘書去應付另一些人。
之前問題問得有多尖銳，這位陳記者此時大概便有多難堪。
因為趕飛機的緣故，今天他沒有進行足量的運動，總讓他想要伸展一下。
是的，這種發布會並沒有禁止記者跟工作人員拿手機錄製短視頻，藉著今天王宇飛在會議上發言的熱度，此時王宇飛不管說了些什麼都自帶流量，所以這些視頻剛一發出去，便被無數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