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奔漢州救世博物館，在安保人員迷惑的目光下，帶走了十根保存完好的鍾蕾的頭髮。
唐天心想了想，「你的話有道理，但還是不能說服我，更不能說服其他人。」
陳鋒的行為太出人意料了，完全不像他本來的樣子。
繁星搖頭，「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不需要改變。」
眾人的討論如火如荼。
外部環境的思維控制已經太根深蒂固，想徹底打碎繭房，就不能循規蹈矩的按照別人的路子辦事，得發瘋，得不按常理出牌，就像現在這樣。
「那就沒辦法了，破釜軍團長這位置還是另請高明吧。」
她就差沒直接撲上去大聲喊，「只要你想，雖然我不喜歡，但我可以用我的博大胸懷感化你的執拗」了。
籌備組那邊不讓停，他本人不讓建。
陳鋒原地站定，面上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由於距離遙遠，陳鋒這一來一回大約需要四天的時間。
大約兩個小時后，討論出了結果，唐天心作為被選派出來的談判代表出現在陳鋒面前。
唐天心悶了好久才說道：「你還說先哲只能給人以精神指引呢，這不是在給你具體的提示嗎？他為我們做得還不夠多嗎？」
這次繁星沒給他直播會議，但唐天心回來得很快。
如果能到太陽系外，達到無限接近絕對真空的環境，新型類曲率引擎可以催動戰艦勉強靠近光速。
他倒也沒閑著，時間安排得很緊。
陳鋒直勾勾的看著她和圖書
，「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給你一些改變。」
「那好，我的第二個小條件，是我需要知道最高智腦繁星的超腦核心在哪裡。」
再然後，他又馬不停蹄的坐上高速太空穿梭機，直奔位於這條時間線里被命名為太陽穹頂的屏障邊緣。
唐天心特別不理解地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能是好心。但你不能忽略自從太陽天穹降臨以來，這五百年裡我們正是靠著先哲陳鋒的指引才能做到放下爭端與私利，持之以恆的堅定前行。你現在要拆他的雕像，不但是在否定他的成就，同時也是在摧毀絕大部分人的信仰。」
「不否認先哲的精神曾經扮演重要作用，但通過對別人的崇拜而獲取精神力量的方式，具有時代的局限性。」
那邊在開會，陳鋒也沒閑著，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成思路，把自己關於思維繭房、扭曲的婚配觀念、失落之城的人口比例、自己對戰神計劃的反感、林布「不堪一擊」的戰鬥力等等方面的看法巨細無遺的寫進文案里，一股腦的發了出去。
「你就說行不行吧。」陳鋒略有些惱羞成怒道。
在絕對真空中，理論上，即便沒有曲率泡的保護，飛船也可以數倍于光速。
連一個棄權或者中立都沒有。
陳鋒的提案通過了。
唐天心：「那你說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八億失落者現在只服氣你，破釜軍團這四千萬人，也只指望你，你不能就這麼撒https://m.hetubook.com.com手不管。」
護盾技術的提升，則又需要力場演算法、基本作用力架構、能量釋放、能量儲備、材料學等無數個分支科技。
「林將軍你怎麼看？」
曲率泡的性能提升則又具體到了太空戰艦護盾上面。
陳鋒：「……」
他決定不再瞻前顧後，做事大氣一點，豪邁一點，奔放一點。
這些人並不知道，他們的通訊記錄毫無保留的被某內鬼搬運到了陳鋒耳朵里。
她的突然出現，以及莫名其妙的「出賣」陳鋒的基因信息，再出賣戰神計劃，種種行為完全不符合她過去的行為模式，已經背離了她的底層邏輯。
陳鋒：「贊成票是你投的？」
太陽系內星塵密度很高，如今的統一力場曲率泡依然不夠穩定，所以在太陽系內環只能達到這速度。
唐天心想了想，「這個應該行。」
那麼，說不定自己還真能品味一下，被他無比推崇的那種事是否真如古代小說和影視劇作品里表現出來的那般美妙。
聽著這些的交流，陳鋒聳聳肩。
其實之前陳鋒問過她這問題，但出於某種理由，她沒搭理。
咋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這也不行嗎？那我退而求其次，拆最高典藏室。最近先哲給我的宇宙智慧有點強，我需要一根典藏室里的頭髮，我有一個小小的科研項目需要開展。」
「唐將軍，他到底什麼情況？」
他這兩個要求不算過分。
我好www.hetubook.com.com像又錯過了什麼？
陳鋒笑了笑，不作答。
陳鋒暗翻白眼，「那就拉倒吧，愛咋咋的。」
通訊頻道里，將領們把陳鋒單獨隔開，盧先鋒再問道。
對整個文明的科研力量而言，類似需要解決的技術問題很多，哪個細節差一點都不行，都需要無數人和繁星不遺餘力的努力。
算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當然不是，但我也不知道是誰。」
陳鋒人在這裏時，可以用軍團長的現場控制權給壓住，但他轉背一走，估摸著明天一早醒來，辣眼睛的雕像就得糊他一熊臉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唐天心一愣。
在全新類曲率引擎的澎湃動力下，陳鋒的穿梭機迅速達到三分之一光速，並平穩前進。
這次，我要忽悠你，只需要三秒。
「那是你覺得，不是我覺得。」
「但我們的談判破裂了呢。」陳鋒聳聳肩。
半道上，繁星終於沒忍住投射出身影，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你到底想幹嘛？」
但宇宙中其實幾乎不存在絕對真空，所以人類目前面臨的下一個太空飛行瓶頸，是構建出絕對穩固的曲率泡。
唐天心認為這不算戰神研究院所說的強行改變行為模式，因為這是一個很好的順水推舟的理由。
唐天心臉紅紅的扭捏著，故意把胸膛挺起來。
唐天心也迷惘，「我不知道啊。」
繁星：「你別做夢了，你休想我在你面前實體化我的核心。」
陳鋒假裝沉思，「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這樣吧，不拆雕像，可以。拆漢州的救世博物館吧。這是我的第一個條件。」
她相信以陳鋒一貫表現出來的性格，很容易上套。
其實在陳鋒的計劃中，繁星也是他要「對付」的罪魁禍首。
「陳鋒，我們討論出結果了，雖然你的理論很有說服力，但我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這是公投結果。你看看。」
這些分支科技的大類，在具體實現時，又牽扯到更多的小細節。
陳鋒晃眼一瞟。
陳鋒一拱手，轉身就走。
「你另外提一個條件吧，稍微合理一點的。」
等等……
「古人的本質，與不存在的神沒什麼區別。時代在改變，戰爭也越來越迫在眉睫。我們必須把對古人的信仰，轉化為對自身能力的絕對自信上。」
上次你那麼極端都入了我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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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兩手一攤，「這你別管。你去問行不行吧，反正這兩個條件也不行，那我真就一點念想也沒有了。這次我就真混了。但你也不用擔心我不出力，我可以保證。等真打起來，我肯定沖最前面，挨最毒的打，揍最狠的敵人。但軍團長這活，我心情不通達，也干不好，所以不會再考慮。」
唐天心：「哈？」
所以別管她現在嘴上說著如何，陳鋒相信等自己出現在她的超腦核心面前攤牌時，她會再次「反常」。
暗示賊明顯。
唐天心湊到他耳邊嘀咕一陣，陳鋒面露驚詫，旋即恍然大悟。
反正這次www.hetubook.com.com科技水平已經達到這個地步，意識形態也都歪成了這樣，搞砸了也砸不到哪裡去。
林布的聲音響起，「不怎麼看，他比我還瘋子。所以他做什麼都不用奇怪。」
好吧結果他早就知道了，但他得裝出副不知情的模樣。
陳鋒聳肩，他知道是林布，也不明白這蛇精病在想什麼。
「原來如此！好，我現在就去漢州。」
穿梭機上只有他一人，沒帶任何隨從。
他知道這次肯定能成。
其實陳鋒感覺繁星早在上個月發現自己的基因信息異常時，已經開始自我忽悠。
好煩。
唐天心拿了他的態度，催動騰龍武裝遠遠飛走。
沒過多久，拿威綸、董山和施羅德等另外三大體系的首腦也被拉入了會議室。
沒有繁星這個具備恐怖算力的量子智慧「為虎作倀」，人類在二十九世紀后的思維繭房不可能架構得如此穩固。
「即便非要信仰誰，也不能信仰只能在精神上指引我們的古人，得崇拜真正的領袖。這人得是一個活人，得能拿主意，能帶兵打仗，能引領科研，又或者掌控政局。」
新的情報又引起新的風暴，會議討論得更激烈了。
你們會耍無賴，我也挺擅長。
他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有些事琢磨得太複雜，沒意義。
此時陳鋒還守著他的雕像。
陳鋒笑了笑，「信仰這種事會從你這樣的軍人口中說出來，我還真挺難受。信仰存在的意義，便是人已經放棄了自力更生的希望，把命運寄托在不存在的神的眷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