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酒要少吃(下)

說著話,雙喜便在朱允炆耳邊嘀咕起來,說了徐儀華昨晚接受到旨意后的所作所為。
徐妙錦很漂亮,甚至比後世很多濃妝艷抹的明星還要漂亮,但她的身份註定了不能做大明的妃子。
「昨晚的事,知道的讓他們閉嘴。」
不可能啊,先不說這些宮女有沒有這個膽子,單說這長相和氣質哪裡是一個宮女能有的。
時間還沒有到凌晨,朱允炆就被渴醒,而後便察覺到了異樣。
朱允炆絕不允許這個時間出現任何有損他這個皇帝名聲的風言出現。
完犢子!
他的思想已經進入了休息狀態,所以他才會一覺睡醒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事會永遠的埋下去,沒人敢揭這個蓋子。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自今日起,朕便戒酒。」
自己反正也沒跟這徐妙錦行過房事,左右無非是躺在一張床上睡過一夜,這種事雖然在這個時代不被公序良俗的觀念所接受,但終究還算是一塊遮羞布。
這是一個成熟者的自制力。
明知道醉酒會招事,但自己還有前世的小心謹慎嗎?
這天下,不過一個跟皇帝沒有半點血緣和親屬關係的女人,皇帝睡了又如何?
朱允炆連煙都能戒掉,何況酒水之物?
雙喜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陛下,不過一女子罷了。」
徐妙錦從來沒有喝過酒,更和-圖-書沒有失憶過,所以朱允炆的話她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難道是徐妙錦不漂亮嗎?
結果就是搞得現在差點惹出大麻煩。
酒要少吃,事要多知啊。
這是自己心裏的紅線和警示,保證了自己那麼多年來的自制力,也保證了自己這麼多年來事事簡在心中而從沒有出過差池,得到老領導的青睞。
「昨晚上的事朕全然不記得了,所以你告訴朕,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朕的床上?」
金屋藏嬌,把徐妙錦放在太平門自己的潛邸之中,自己沒事去偷個歡?
「對,是朕體貼皇后,將她們二人留下來是為了照顧皇后,你現在立刻把她送去皇後宮里,快。」
徐達是太祖皇帝的結拜兄弟,而這個徐妙錦的親大哥徐輝祖更是太祖的義子乾兒,她姐姐徐儀華跟朱棣的婚事還是太祖一手操辦,用來拉攏徐達這個開國六王之首。
徐妙錦還是完璧之身,她將來出門嫁人,夫家也不會知道。
當然不是。
靠著自己那支零破碎的記憶,朱允炆還算是依稀能夠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的酒,懊惱的連連嘆氣。
剛聽到徐妙錦三個字的時候,朱允炆心裏便咯噔一下,感覺這個名字為何會那麼耳熟,而後面那句家父先中山王頓時讓他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連手裡的茶碗都不自然的滑落在地上,hetubook•com•com瓷器粉碎的聲音在凌晨的暖閣內格外刺耳。
「不是,朕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朕的床上。」
「嗯,待個幾年在回來,厚賞一筆算作補償了。」
「起居注,快!」
那小宦官忙應了一聲。
徐儀華不會大嘴巴亂說,徐家就不會知道,那些知道此事的誥婦們更不敢招搖廢話。
朱允炆一吼起來,倒是嚇得徐妙錦委屈的哭泣起來。
所以自己一向很克制,按照自己的酒量一直都是點到為止。
身邊的宮娥宦官忙著打掃,朱允炆已經站起來連連跳腳,手足無措起來。
誠然,徐家不敢說什麼,但徐妙錦一輩子就算毀在自己這個皇帝手上了。徐家人心裏不難受嗎?
頭疼,口乾!
朱允炆一開口就把徐妙錦氣的差點哭出來,感情昨晚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強迫陪你睡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絕美的臉龐,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兩頰淡淡的淚痕,同時殘存的還有一抹未曾退卻的驚惶。
人!
自己跟這個徐妙錦不僅差著輩分,更要命的就是自己身為皇帝,竟然如此往武勛之首的徐家臉上潑屎盆子!
能喝兩斤只喝一斤,多一口都不沾!
未行房事!
徐妙錦還以為朱允炆睡醒之後會對她圖謀不軌,把昨晚沒做成的事做一遍,但很顯然朱允炆壓根沒這個想法!
渣男本渣hetubook.com.com,實錘了。
這個皇帝昨晚不是還好色的很,哪怕自己姐姐把自己帶到皇后那都誓不罷休的派人追過去嗎,怎麼一覺睡醒就跟正人君子一般?
昨晚喝的太多,一出華蓋殿再讓冬夜的冷風吹一下,朱允炆,失憶了!
丑初一刻,女至,帝已入睡,宮娥乃引女沐浴后及龍榻,因帝大醉,未行房事。」
朱允炆指著徐妙錦,看向雙喜咬牙切齒地說道:「朕差點犯下彌天大錯。」
翻身下了龍榻,幾個小宦官忙著上前給朱允炆穿衣遞茶,朱允炆就乾脆拿過一張凳子,坐在了龍榻前,向著坐起身嚴陣以待的徐妙錦說道。
謝天謝地,事還沒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
「昨晚在皇後宮里留的宿。」
徐妙錦忙著哭,好在這會朱允炆也算清醒了不少,顧不上自己腦袋彷彿炸裂般的疼痛,忙喚過負責起居注的小太監,抄過來翻看起來,而這般大的動靜,偏室里休息的雙喜自是被驚醒,已經慌忙穿衣跑了過來。
「徐儀華呢。」
自己要是跟徐妙錦滾了床單,那就是往武勛和朱棣的心裏扎進一根大刺,也會破壞自己這些年在天下留下的大好形象,與國可謂全是弊病。
還勾勒雄心壯志呢,連自己的慾望都戰勝不了,連自己的行為舉止都無法控制,還想要做哪門子的聖君大帝。
但現在的自己呢?
看著徐妙錦和*圖*書離開,朱允炆連喝了幾大口茶水才算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前世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除了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喝大酒以外,參加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喝斷片過,因為自己怕的就是耽誤工作,自己一旦喝斷片,工作基本上就沒了。
而酒精,卻是破壞自制力的最佳武器。
「你是誰?」
自己的懷裡怎麼會有人?
「朕一直認為權利會使人犯錯,現在朕發現朕錯了,權利並不會讓人犯錯,權利只會讓人放縱,而人在放縱之後,那就很可能會鑄就錯事。」
「這女人是先中山王的閨女!」
聽到徐儀華得知此事後的託辭反應,朱允炆頓時長出一口氣。
徐妙錦,徐儀華的親妹妹!中山王徐達的小女兒!
這是誰?
這種事,過個幾年也就避了風頭,沒必要殺人,除非事發。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子正二刻,帝回乾清宮,至乾清門處,遇誥婦宴散,眾誥婦跪迎今上。帝行至燕王妃處頓足,對燕王妃身側之女頗多打量,後過乾清門,感慨『世間竟有如此妙人』,左右進言可召侍寢,帝頷首允之。
「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可以在這!你這是在害朕,害你的徐家!」
難道是哪個想要攀龍附鳳的宮女半夜偷摸爬的龍床?
自己堂堂九五至尊的皇帝,天下哪還有誰管的住自己,想醉就醉唄。
成年人明知道酒精會降低和-圖-書自己的自控能力還去選擇酗酒,本身也是一種缺乏自制力的表現,所以說朱允炆現在很後悔。
一瞬間,朱允炆便覺得腦子有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霎時間靈台清醒了許多。
能成大事的人,往往都對自己特別狠。
徐妙錦肯定不能出嫁的,不然那就是給他這個皇帝戴綠帽子。
冷水打在臉上,朱允炆在心裏狠罵了自己兩句。
但自己又不可能納徐妙錦為妃,因為那就完全差了輩,違背了人倫。
那算哪門子事?
雙喜眼皮一跳,當即便明白過來:「奴婢這就打發他們去守孝陵。」
還有個屁啊!
而他這一醒,蜷縮著,雙手死死護在胸前的這個姑娘也被驚醒,也可能她從來就沒有睡踏實過。
「我叫徐妙錦,家父先中山王!」
「她很聰明。」
「昏君,昏君!」
朱允炆不可能為了貪圖一時之快,而給自己惹一屁股的麻煩。
他唯一能記得的只有他摟著朱植對著煙花高歌痛飲,這是他記憶中最後的畫面。
那種狀態下,支配朱允炆的根本不是他的思想,而是他的慾望。
她哪裡喝的斷片過,沒喝多的人永遠無法理解昨晚朱允炆的所作所為。
自己昨晚的表現,太過於幼稚和不成熟了。
徐妙錦傻住了,反而覺得自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朱允炆長鬆一口氣,隨手將這一頁起居注撕下,「昨晚的重新寫,你知道該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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