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用瞪那麼大，就平時怎麼看東西，面無表情就行了。」

「我看冰箱里還有點腌的火腿，你剛受傷，需要營養。」

從魔都回來這一個多月，劉業又拍了一個多月的獨角戲，這下突然要跟別人演對手戲，又有點不習慣了。

一整天都是他們三個的對手戲，也確實是「對手」。

「不難吖，很容易的。」

攝影機前的張忠華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頂，雖然年紀大了，這兩年頭頂漸漸有些稀疏，不過還不至於成禿子吧。

從魔都回來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拍了些劉業在家裡生活、吃飯、運動、看電影，以及在實驗室做實驗的鏡頭。

搖搖頭，說正事。

無法解釋，反正是科幻片，這樣觀眾看的更直觀一點，就是記憶具象化。

本來一直就強裝鎮定的袁荃，這劉業突如其來的發狂嚇了一大跳，滕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拔出了腰上的手槍，一臉緊張地看著劉業。

張梓風也緊緊地握著一把菜刀，那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拿的。

李謙也是奇了怪了，這同期也沒有什麼大片啊，應該不是哪家公司吃飽了撐的去搞華陽，自己又沒好處。

《我是傳奇》依然在這裏拍著室內戲，室內戲絕大多數都是劉業那個被他打造成基地的家中。

看了下暑期檔，周一《唐山大地震》又拿到2800萬票房，第二周兩億穩穩的了，兩周就四億，這票房簡直是安上了翅膀，咻咻咻地起飛了。

「禿頭？什麼鬼？」

就放下槍那裡，手別一直垂在那裡不動，手上左右無規則地翻動幾下，攤攤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同時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女人天然處在弱勢，只會比男人更敏感，所以你剛才那場戲，應該是強裝鎮定的一種感覺，因為你不知道業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畢竟一個人生活那麼多年，見到年輕漂亮的女人，還是在沒有道德法律約束的情況下。

李謙笑笑，「挺好的啊，這個僵硬的狀態正合適，就是有個地方要改改。

「你是誰？」

而且，既然有倖m.hetubook.com.com存者，為什麼倖存者不是他的妻子女兒？

或許，就像馬小剛說的，就是有那麼一撮人，看不得華語電影大爆了？

「這樣嗎？」劉業說著按李謙說的，手上動了起來。

「差不多了，準備一下再來一遍。」

拍著戲呢，女主角被帶走了，蘇侖也無奈。

都是主角，投資人帶著女主角吃大餐去了，自己這個男主角在這吃盒飯。

「這麼厲害呀，來先停一下，哥哥跟你說下戲，待會你看到劉業叔叔拿槍過來的時候，手上就停下來，這樣稍微往椅子上靠一下之後，要一直看著劉業叔叔。」

一個鏡頭拍完，鄧朝發現旁邊的李謙和佟莉雅不見了，湊過來問了句。

「是這樣嗎？」

一個人生活這麼多年，沒有任何人跟他說話，即便本來性格比較開朗，這個時候也差點連話都不會說了。

說著，袁荃指了指劉業大腿上的傷痕。

在沒有道德和法律約束的背景下，女人無疑是處在絕對劣勢的。

一天的拍攝結束之後，晚上和劇組其他人一起看了下前幾天的洗出來的樣片。

兩個月拍完室外戲，這進度不算快，不過也不是特別慢，畢竟同樣是演員很好的片子，不像《我是傳奇》這麼刺|激，本身題材就吸引人，主要還是靠鄧朝和佟莉雅的表演，慢一點也是應該的。

三人就這麼對視著，劉業幾年來第一次見到其他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早上這場是因為愛犬被感染去世，瘋狂的男主角大晚上去找喪屍復讎，但是卻被圍攻險些喪命，被袁荃扮演的另一名倖存者救下，回到家中第二天醒來的戲份。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打個招呼，問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還沒等李謙開口，劉業就先舉手示意，「不好意思，狀態不太好，一個人的戲份拍多了，沒感覺了。」

「梓風啊，作業難不難？」

「不不，手別抬起來，放下槍之後還是自然垂下，手臂別動，就手腕以下，也就是巴掌動動，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幹嘛，巴掌隨和*圖*書意地翻動，握住又張開，張開又握住，然後巴掌攤開，掌心朝上，示意對方放心。」

中生代中陳昆、劉業早早地在大銀幕上出名了，演技也是公認的中生代小生中最好的之一。

人在極端環境下待久了，最容易受刺|激了。

而且DVD里的內容，是他女兒最喜歡看的一部動畫片，這幾年他也看過無數次，甚至能背出每一句台詞。

都是很平淡的戲，和魔都的拍攝截然不同。

袁荃見這個剛剛不知道發什麼瘋的男人一直盯著自己女兒，還在說著電視里的每一句台詞，神經兮兮的，有些緊張，不知道他要幹嘛，但是也不敢刺|激他，就一直站在旁邊，三人站位始終是個接近等邊三角形。

不過跟李謙沒關係，10月份開始，國內的電影市場才跟他有關。

這狀態，就和很多愛情片一樣，男女主角剛分手，多高興啊，回歸單身、自由了，但是之後又各種後悔。

一個長鏡頭拍完，李謙喊了停。

不過也擔心這人是個什麼壞人、禽獸。

不過這麼多年跟著媽媽東躲西藏，在這到處都是喪屍的末世中生存下來，也經歷過各種危險，倒是還算鎮定。

一邊需要安全，一邊有怕對方圖謀不軌。

不過其實因為他太久沒有跟人接觸了，只有假人和那隻狗狗，每天機械的發廣播，其實已經麻木了，早就不抱希望，這些已經太久太久。

但是電影中女主角聽到廣播之後，還是去外灘江邊上去找男主角，並且危機關頭救了他，即便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甚至，在音像店裡經常和那些假人練習的搭訕的話都不會了。

正好，李謙和蘇侖打了個招呼，就拉著佟莉雅走了，給自己放個假，勞逸結合，休息休息。

提早收工，不過鄧朝捧著盒飯卻有點味同爵蠟。

一開始輕鬆，後來慢慢有些不舍，越來越抗拒，在電影里幾十分鐘的過程，拍的時候就那麼短短的不到幾分鐘。

隨著第一個工作日走勢大好，依然有很多人和媒體質疑票房造假。

還別說，一個多月的獨角戲和*圖*書，突然一下子有對手了，那種生硬感，正適合這場戲。

到最後，鄧朝在旁邊不斷地對著醫生大喊停下來，但是醫生根本看不見他，跟小護士調起了情。

其實上能演帝王、霸道總裁，下能演市井小人物的鄧朝，因為一直演電視劇，《集結號》、《生死頻率》里是男二號，演技被低估了，這段情緒變化的戲份，演的很到位。

「再隨意一點，這樣太刻意了，要看起來是無意識下的動作。」

該在一起的，終歸是在一起了。

袁荃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也回過頭來。

很簡單的戲份，鄧朝一臉輕鬆地躺在床上，腦袋上帶著一個奇奇怪怪的機器。

因為醫生結婚了，護士是第三者，而且每次都不想繼續這種關係的時候，都去清除掉和醫生的記憶，但是清除了記憶之後，還是搞一起去了。

小孩子，單純真好啊，想他初中的時候，思想還停留在親嘴就會懷孕上。

領悟的非常快，李謙微微笑著，摸了摸張梓風的腦子以示鼓勵，卻被有些嫌棄地躲開了。

妻子女兒就是他世界的全部，沒了妻子女兒，就沒了全世界。

「他們人呢？」

緊接著下一場，飯桌上互相自我介紹，袁荃說她們要趕去國內唯一一個人類倖存基地，在井崗山大山深處。

終於，劉業開口了，不過語氣有些生硬。

因為沒得選擇，帶著女兒兩個人太危險了，只能抱團取暖。

《我是傳奇》的拍攝依然在按計劃進行著，七月底蘇侖的《暖暖內含光》也回到了懷柔，開始拍攝室內戲。

張梓風拿著個小凳子坐電視機面前看DVD碟子，劉業看著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有些發獃。

「袁荃姐，待會重拍你也要稍微變變，你想啊，一個弱女子，在這種的時代帶著女兒生存，即便電影里沒有說，都能想得到你面對的危險不會比別人少。

但是，一聽還有人類倖存的時候，劉業卻突然像瘋了一樣，掀翻了桌布。

「劉業叔叔說的，說小孩子頭被摸多了，會和張爺爺一樣。」張梓風在那控訴著。

甚至那場夜幕降臨，和*圖*書他關掉所有鐵門，上鎖，然後抱著自動步槍和狗狗，蜷縮在洗手間的浴缸里的戲，就因為太過於放鬆了，這一個鏡頭就拍了快一天。

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雖然這環境是自己家裡，不過這麼多年沒見過活人，又被人給埋伏了一手，導致愛犬死亡，劉業從沙發上爬起來立馬從一個抽屜里拿出手槍，摸索著來到廚房。

看到袁荃張梓風母女之後，雖然對方是人類，鬆了口氣，不過還是握了握手上的槍，稍稍抬高了一點，舉到了和腰平行的地方，槍口正對著在廚房忙碌的袁荃。

灶台上的鍋發出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袁荃回頭把火關了，從鍋里把菜盛出來，放在餐桌上。

不過還好從兩種不同的氛圍中調整過來了，只是今天到了和袁荃的第一場對手戲時，又沒了狀態。

跟女朋友在一起久了，受不了彼此之間的各種缺點，天天吵架，不耐煩了，而且女朋友又清除了她關於自己的記憶，但凡是個男的都要生氣，一氣之下也刪了自己的記憶。

在餐桌上寫作業的張梓風有些被嚇到了，手上的筆都停了下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

蘇侖看了看表，索性也讓劇組休息一下，開飯。

當第三者，清除記憶，又當第三者，又清楚記憶，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直到最後一次才知道，自己已經清除過很多次記憶，這才選擇讓男女主角知道真相。

這是他那條狗的食物，狗沒了，留著當個念想。

這還沒有什麼大特寫，就是一閃而過的面部表情。

這段戲鄧朝是以記憶中的他出現的，也就是插上機器開始清除記憶之後，記憶中的鄧朝出現了，看著病床上的自己接受手術。

現在聽到還有倖存者，他不知如何去適應，一時間無法面對這些，孤獨早已佔據了他的內心。

「吃飯去了吧，也快中午了。」

初次對戲，還是NG了幾次。

這個護士就是後來把他們動手時之前說為什麼要清除記憶，不斷地數落對方的缺點的音頻文件發給他們的人。

那些戲份已經拍好了，這裏只是手術室的戲份。

讓ｗww.hｅtｕｂｏｏk.ｃom.ｃｏm劉業準備一下，李謙笑眯眯地來到正寫暑假作業的張梓風面前。

「對，就這樣，非常好。」

「我本來想留著那塊火腿。」

李謙也來隔了不遠的另一個攝影棚看看他們拍戲，正在拍的是鄧朝一開始接受手術時的戲份。

「……」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坐牢多少多少年，母豬賽貂蟬。

「好，咔！」

原本除了室外相遇的那場戲，是排了兩場袁荃和張梓風的室內戲，不過考慮到每天基本上日夜顛倒，實在太忙了，而且就那麼兩場戲，就給挪到懷柔一起拍。

「得了，吃飯吧。」

一旁袁荃笑道，「李導你別摸梓風腦袋了，她怕變禿頭。」

這是個開放式的廚房，現在像魔都這種大城市，很多家庭為了好看，會裝修成開放式廚房，餐桌就在廚房邊上。

而且米粒堅很多關於監獄的影視劇，每個監獄都有撿肥皂這種事，他們不一定本來就是GAY，很多是在裏面憋久了，久而久之也不介意是男是女、是不是人了。

撒播謠言的劉業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電影里刪除記憶的過程很長，因為中間穿著著男主角自己在自己的記憶長河裡遊走，完整地過了一遍和女朋友相知相遇的全過程。

看了一會，蘇侖今天好像排的全是鄧朝的戲份，沒佟莉雅什麼事了。

在魔都的二十多天，除了回憶里和老婆孩子的鏡頭之外，全都是獨角戲。

……

大清早，被客廳里的電視機吵醒，劉業迷迷糊糊地醒來。

劉業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有些抱歉。

在三人關係沒有融洽，隔閡消失之前，鏡頭裡大部分站位都是呈三角形的。

也算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吧。

聽李謙的話，張梓風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瞪著李謙。

要不是角色的狀態要時不時地流露出那種緊張感，劉業都快忘了這是一部末世電影。

劇組裡導演也不行啊，還得當甲方爸爸才有前途。

不解、驚喜、輕鬆、戒備、懷疑……不知名的情緒出現在劉業臉上，最後看她們這倆柔弱女流，還是把槍放在桌上。

京城，懷柔影視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