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還是那個問題——缺乏實質證據。
她能猜到，就算上報給花月樓，她和煙花樓很可能也會被當做棄子拋棄。
徐晚娘娓娓道來：「桑文傑在這裏，而且這枚影音晶石里的畫面，就是在那一晚錄的，而且當晚他的確在煙花樓和人交過手，但時間很短，之後就追趕著交手的人離開……」
「說。」
所以，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怎麼可能讓他出來？
「您就放心好了，以她的智商還想在我面前作妖？」婁凡面無表情，眼眸斜瞥。
清倌無比幽怨的看了陳勾一眼，她想不通為什麼深淵之瞳會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
徐晚娘沒有回答，因為在她的人生中，很少聽到這樣的話，或者說是幾乎沒有。
雖然幫了深淵騎士團，桑蘭心那邊可能會秋後算賬，但更重要的是過了眼前這關，才能有以後。
「好吧……徐晚娘參見深淵之瞳閣下！」
陳勾呵笑一聲，問道：「那你也不用向上面彙報一下？」
陳勾感覺價值觀受到了挑釁，但還是點頭道：「那就如你所願，只賣藝。」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她現在就像刀板上的魚肉，根本沒法拒絕。
裝飾奢華而不失雅緻，可見主人的品味並不像煙花之地一般的俗氣。
這樣，既不會得罪桑蘭心那邊，也不會讓深淵騎士團這邊有發難的理由。
陳勾言歸正傳的哼唧道：「明天和我去見桑蘭心，徹底解決這件事，敢不敢和圖書？」
「行了，你先下去吧。」徐晚娘揮手讓侍女退下。
代表煙花樓，也代表自己，選擇了陣營。
如果徐晚娘當初錄像了老騎士和桑文傑戰鬥的畫面，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可惜的是沒有。
「那你可真夠走運的。」陳勾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沉默了足足好幾分鐘后，徐晚娘突然開口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那晚……」
才來一個月不到，就被捲入這種事，而且之前還是「戴罪之身」，簡直霉得發紫。
陳勾忽然目光閃爍，好奇道：「花月樓可真是人才濟濟啊，以你的思敏和條件，竟然只能在區區一個花浪小鎮，管理一座煙花樓？」
「大人想……想幹什麼？」清倌重新將面紗戴起，將臉上的手印遮掩起，然後扭著蠻腰走了過來，努力展示自己的身材。
陳勾的臉埋在散發著幽香的蓬鬆枕頭裡，舒服得哼唧道。
徐晚娘微微一怔，明顯也沒想到陳勾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等房間里又只剩下四人時，陳勾鄙視的看向清倌：「看來你在桑少爺心裏的地位不怎麼樣啊？」
「沒有，事發突然，而且匆忙，哪想得到。」
他那個姐姐連去見胖頭妹等人，都把他一步不離的帶在身邊，可見有多小心。
陳勾嘴角彎起一道弧線，突然明白為什麼那些世家子弟那麼喜歡仗勢欺人了，因為真的……很爽。
由此基本可以鎖定桑文傑就是兇手了。
和*圖*書「彈琴吹簫妾身倒也學過，只是從未施展過，恐怕技藝生疏，入不了您的眼。」
躺椅停止搖晃，陳勾看向她，驚奇道：「你就不再等等，詛咒還沒發作呢，就不怕我是詐你的？」
要想讓桑家沒有任何話說，就得把人證物證全都甩在他們臉上。
結果……
所以，面對這種生疏的情況，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然而眼前的形勢急轉直下。
這侍女並不知道之前房間內發生了什麼，更不清楚陳勾和婁凡的身份，去送信自然也只是按照清倌的要求說。
徐晚娘語氣自然地笑道，溫暖柔軟的玉手沿著陳勾背脊快速來回摩擦，陣陣熱力透過皮膚傳導進肌肉骨骼，竟然真的有種通筋活血，通體舒暢的感覺。
而半個月，差不多也剛好是事情了結的約定期限。
位於整個煙花樓的頂樓，相當於半閣樓，但裏面的空間卻一點都不狹窄。
陳勾心中暗忖，然後看向徐晚娘，笑道：「夫人，長夜漫漫，不如我們換個房間，繼續學外語？」
徐晚娘美眸中除了苦笑，還透出一絲無奈。
徐娘半老的美婦突然彎曲修長豐腴的美|腿，跪在柔軟的地毯上，低頭而拜。
「那就只能讓她配合來演場戲了……」
清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一輩子受到的打擊都沒今晚多。
煙花樓都是一個姑娘一間房，並沒有什麼空余客房的說法。
「言歸正傳，說吧，深淵騎士遇害和_圖_書那一晚發生了什麼，桑家有誰在這裏？」
很顯然，她做出了選擇。
「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閣下能保證深淵騎士團不再追究煙花樓嗎？」
「謀害深淵之瞳」這樣的罪名，別說她和煙花樓承擔不起，就算是她背後的花月樓也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晚娘的纖細的手指按在了陳勾的頸椎上，不輕不重的按捏著：「你就這麼放心，不怕我突然起殺心？」
「戰鬥畫面有音影晶石記錄下來沒有？」
半個小時后……
陳勾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有桑文傑的傳訊晶石嗎？」
「我用我的節操保證，如果不夠，還可以加上貞操。」陳勾嚴肅說道，好像這兩樣東西對他來說非常珍貴似的。
「閣下會允許我和外界聯繫嗎？」
陳勾在房間明窗前，鋪著軟褥的躺椅上躺下，然後搖了起來。
「那派人去給他送個信，就說你寂寞了，想見他！」
想到這裏，陳勾莫名唏噓，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沉聲說道：「你放心，等解決了這件事，我會把你安排妥當，至少保證讓你不會受到牽連報復。」
徐晚娘的面容上露出無奈，眸子卻似水波般流轉，雙唇雖未塗抹口紅，但是卻鮮艷紅潤無比。
「您都開口了，如果我說不敢，恐怕走不出這間房吧？」
「哦。」
徐晚娘表情微微凝固，美眸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後還是堅定說道：「晚娘賣藝不賣身，還請大人知曉。」和*圖*書
對徐晚娘而言，她現在等於夾在兩個龐然巨物之間，必須做出選擇。
徐晚娘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相信你既然出手，這個局就肯定是滴水不漏，不可能有這麼明顯的破綻。」
只要能把桑文傑引出來，那一切就好辦多了。
這愈發證明，桑家或者說掌控著一切的那位桑夫人，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
按照徐晚娘提供的信息，可以肯定老騎士的死因應該是在煙花樓發現了桑文傑的秘密，並且還拿走了一枚錄有病毒的影音晶石，因此激起了桑文傑的殺心。
而徐晚娘又不可能把陳勾安排到下人住的地方，所以就只能帶他進自己卧房了。
在婁凡的監視下，清倌召來一個煙花樓的侍女，然後囑咐兩句后，讓她去桑家送信。
溫暖的房間悄然寂靜，只有手指在肌肉上揉捏的聲音。
何況，煙花樓這種地方，就得要在晚上見面才有情調。
徐晚娘再度苦笑：「我因犯了錯從聖城被發配過來，才來一個月不到。」
徐晚娘點起三盞油燈，裏面的燈油都是特殊訂製的，散發的光芒半名半暗，柔和溫潤。
清倌無語凝噎。
開青樓的賣藝不賣身？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屠龍勇士最後都變成了惡龍……
而現在，陳勾只有人證，沒有物證……
「真的要變成惡龍？」
由於時間並不晚，才七八點左右，所以這個時候去送信沒什麼問題。
「在聖城花月樓時，樓主每次疲乏了，都讓www.hetubook.com.com我給她推拿按摩。」
其實陳勾能猜到，桑文傑之所以不來，很可能不是不想，而是被限制了。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以前她自然打著兩不相幫的主意，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沒見到桑少爺，他只派侍從傳話說過半個月再來。」侍女原版原樣的複述道。
片刻后，陳勾突然看向清倌，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陳勾辦案可不講什麼三大規章八大紀律……
這感覺，就好像鱷魚突然關心起羚羊來……
「你這門手藝可真不錯，我還以為你說的賣藝是要彈琴吹簫呢。」
如果左手來個紫砂壺，右手再握兩核桃，那就妥妥一提前過上退休生活的老幹部了。
離開這間房之前，陳勾看向婁凡道：「今晚你看著她，沒問題吧？」
徐晚娘嫵媚一笑，由於雙腿跨坐，修長豐腴的玉腿從旗袍側邊露了出來，惑人無比。
清倌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沒有，以前都是他來找我，不許我找他。」
陳勾聞言，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說實話，這種悠閑恣意的生活，他一直都挺期待的……
陳勾趴在徐晚娘的大床上，這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美婦則坐在他的腿上，伸出玉指在背上的肌肉按摩起來。
「這麼說，按摩這門技術你經驗豐富？」陳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的回頭看了一眼。
畢竟，花月樓背後雖然有靠山，但卻終究只是上不了檯面的「民間組織」，絕對不想得罪聖約教廷的任何一方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