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紅塵仙,天上客
第045章 先天一炁,存世之基!

也是趙離此刻凌駕於一切外物的手段。
但是失去一切權柄,這一點真靈終究也會回歸萬物生死之海,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在世界外側這種地方,這個過程也被大大地放緩了,道人一念之間,這一點真靈勉強匯聚成型,文士雖然身死,竟也從容,抬眸看著周圍,冷笑一聲,道:
陰陽之神察覺氣機變化,回頭看到沒有上下左右之分的虛空中,青袍道人站立於流風之上,頭頂玄黃塔緩緩旋轉,背後青萍劍拂動鎮壓上下左右概念,袖袍拂動,一縷清風懸著生死之鏡,白髮垂落於后。
祂不知多少化身,這一點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
觀陰陽鏡而悟生死輪轉之理。
「沒有了。」
捲軸則是似乎極小,又似乎極大,沒入砂礫之中。
晦氣。
是否此刻已經掌握這樣的手段,化作萬物末劫。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趙離嘴角抽了抽,環顧左右,蒼茫虛無,略微沉吟,抬手青萍劍在手,神與意合,重新散發出那種死寂冰冷,萬物紅塵,地水風火在繁華之後終究寂滅的氣機,繼而爆發全力,一劍斬去。
陰陽之神還未曾反應過這句話的意思,那身穿青袍的白髮道人就已經微微閉合雙目,青萍劍浮現在手邊,道人手掌握著劍鞘,神與意合,數息之後,先前所掌握,那種浩瀚,蒼茫,孤寂,萬發寂滅的氣機再度出現。
於是肉眼可見,劍光映照之下,虛無定住,自劍氣之下,重新定地水風火,陰陽兩儀繼續往下演化,當日趙離所見到,那世界毀滅的一幕,彷彿倒著發生一遍,大地出現,烈焰和雷霆復甦,有雨水落下。
即便冒險以玄黃塔化作兵器,以壺中界那一個可能性數十萬年的功德生生撞擊虛空,也只是讓這太古諸神的流放之處發生晃動,隱隱還牽扯來諸多視線掃過,道人按照陰陽之神真靈所說的潛藏氣機之法方才遁去。
卻見白髮道人伸出手指,虛空中漂浮著一粒微不足道的砂礫,似乎是因為道人沖入此地時被捲入,此刻白法道人手指點在砂礫上,陰陽二氣一瞬間化作一道氣機,這砂礫變得似乎極為大,又似乎極為小。
七八萬年?短?
最終一整個世界的因果,都歸於這世界間隙的某一個點,繼而循著三千世界而去。
但是就在此和圖書刻,那劍光映照,彷彿開闢世界的一幕再度碎裂,化作了劍氣劍光,青萍劍劍鞘和捆仙繩回歸本相,飛入道人手中,文士看到那世界破碎,遺憾不止,連連嘆息道:
那也不過只是曾經之果。
抬手,五指微微張開,伴隨著流光,那一直和道人融合在一起的白色空間驟然凝聚,而其中龍王敖廣,銀槍決雲兵團,以及鑄兵殿都有和白色空間相融的小世界,此刻那些世界被自然排斥而出。
「而且畢竟是以寂滅為主的意境,逆而開闢一道世界,太難了。」
哪怕自己也能仗著手段存在於虛無,可那還有什麼意思?
以劍施行,化寂滅為新生。
「因為寂滅一劍是雛形,未曾大成,所以逆轉其生死,劍光映照出世界的某種可能,然後自其中練假成真,使其真正成為一座存在於劍光當中的世界……好啊,好啊!」
趙離只是略微思索,就能猜得出,絕對是外道在外堵門。
陰陽之神似乎不想要讓陰陽的力量待在這裏,凝眉道:
陰陽之神微微皺眉,道:「你有辦法了?」
笑罷,復又撫掌嘆道:「可惜此地諸多混亂,又蔽塞於此,閉門造車根本無法真正提升自身,要不然也算是個不錯的閉關之地,可惜可惜,豈有在家修出來的仙人?」
而這一段時間當中,哪怕白色空間演化推演漏洞,都毫無收穫。
時間是事物變化的單位統稱,此地雖然沒有時間這個概念,但是道人始終處於功德金橋的庇護之下,定住周圍那足以湮滅仙人的混亂法則和破碎的時間空間,所以還能夠感覺到自己時間的流逝。
「好手段,竟然直接將你流放到這種地方。」
「世界外側或者世界間隙這種地方,相當於無數大小世界當中的大道所積壓出的一個間隙,因為同時承受多個世界的規則大道影響,空間極為凝聚穩定,難以破開,曾經作為流放作惡天神的地方,其中世界外側是最為孤寂的。」
在這種充斥無數因果大道碎片的世界間隙,這一劍威力越發精純。
陰陽最後一點真靈淡淡道:「是,流放。」
於是聽到咔嚓巨響,自那砂礫之上,誕生一方地水風火,繼而以猛烈的方式四面擴散,一瞬間無比真實,分明是砂礫之上,卻又無比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巨大,規模甚至於是在那些依附於星辰誕生的小世界之上。
「還是蒼天將他們救出的。」
旁人說的話,自然不可能盡信,趙離踏足於這諸多天地大道,無數世界的時間和空間所聚集的地方,先是要嘗試尋找到諸多法則最為虛弱的一點,但是耗費不知道多少時間和精力都沒有收穫。
風帶來元氣的流動,眾生的可能。
曾經有後世大能,循著一方世界因果推算,欲要一見演化出諸果的最初之因,耗費漫長歲月,在最高峰上,得以見到本以為的最初之因,竟然緩緩沒入虛空。
白髮道人周圍仍舊是無上無下,不知歲月,無有空間的蒼茫。
無論是白色空間,玄黃塔,還是陰陽鏡,或者那天尊氣象,都不如此劍暢快,蓋因為此劍是他自己頓悟而來,是一路至此的整合,但是即便是這一劍,也無法斬碎這世界的外側。
此劍,乃諸果之末,萬法寂滅之劫。
「你那一劍有萬法寂滅,諸果之末的味道,但是只是雛形,在此靜心修持,有朝一日,能夠真正執掌那一招,足以輕易出去,並且不必在意外道,能輕易自保。」
道人問道:「需要多久?」
甚至於連讓空間顫動,藉機施展大道金橋,連接其他世界都無法做到,代表著寂滅的一劍縱橫而去,又被時間空間亂流攪碎,燦爛流光最終也歸於一片黯淡。
也可以說,此地是無數世界時間線和空間節點摻和在一起的產物。
祂眼底有見到此劍的欣喜,有遺憾悵然,有一絲羡慕和嘆息,最終歸於濃烈的讚歎。
但是一息的世界位格已經足夠。
手中捲軸飛出。
道人一伸手,玄黃塔緩緩旋轉將其真靈再度拉扯回來。
以陰陽二氣逆而演化的先天五色神光掃過虛空,毫無所得。
陰陽之神分明死於道人手中,此刻卻只有無盡嘆息惋惜。
玄黃塔垂落道道帷幕,一座金橋跨越此岸彼岸。
道人沒有好意思說是自己見到外道之後,直接自己跳進來的,只是面不改色,嗓音淡漠道:
陰陽之神失神。
不只是以陰陽磨碎萬物化作萬法末劫嗎?還有如此變化?!
故而對其極為看重。
一手背負,一手持一具備滄桑浩瀚意味的空白捲軸。
周圍那種混亂,破滅的規則和hetubook.com•com彼此對沖的時間空間被鎮壓,而那空空如也的白色捲軸在此刻緩緩展開,道人拂袖,陰陽二氣驟然散開,繼而齊齊落下在那空白的捲軸之上,化作一兩儀陣緩緩旋轉。
善!
「你那一劍寂滅還只是雛形罷了,遠遠算不得真正修成,斬不得此地的法。」
寂滅一劍斬出,文士從那種失神的狀態當中回來,準備開口,卻見道人神色不變,劍光一轉,自無盡寂滅陡然轉化為生機磅礴,復又拂袖,陰陽二氣何為先天一炁,重重衝擊在青萍劍上。
「可惜,無論是青萍劍還是那一縷清風,位格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道人伸出手,掌中握著混亂的因果,避開堵門的外道,尋找到了和自身有最大緣法的那一條因果,以此為導向,踏著金橋,自此界往彼界而去,瞬間消失不見。
「只是一方中等世界寂滅所成就的劍,怎麼可能在劍光中映照一座世界?」
青萍劍寂滅萬法,但是此地本就是萬法寂滅之地。
其雖然遠遠算不上完整,卻有足夠的可能性。
所創造世界一息生,一息滅。
道人皺眉看著周圍,心念動處,白色空間竟然也無法發揮作用,原本藉助此物幾乎可以瞬間鎖定姬辛等人的位置,此刻竟然也無法做到,除去被隔絕,還彷彿有一道氣機在外封鎖。
地水風火彼此交錯碰撞,化作充斥毀滅性的氣機,道人實力和境界都遠不能支撐這樣的變化演化下去,只是藉助逆轉寂滅,陰陽輪轉走出這一步。
「原來如此,先天一炁,存世之基……」
道人頷首,從容道:「所以才可以有現在的變化。」
道人微怔,旋即大笑不止。
白髮道人不置可否,微笑道:「姑且一試罷了。」
「道友,且看!」
道人詢問既如此,為何不將天蝕流放?
於是這些意識代替一畫開天之後洒然離去的道人,穩定住了世界的構架,規定了生靈的性格,使得這明明只是尋常小世界,卻生生被諸多世界天道殘留開闢穩定,漫長的歲月之後,變得逐漸繁榮,萬物眾生彼此交錯,事情先後有報就是因果。
「承載這樣的位格因果,本就不需要什麼力,而是法啊。」
他開口應道:「是啊,位格不夠承載開闢天地的因果。」
那大修士跌坐于地,最後撫掌長長嘆,闔m.hetubook.com.com目而亡,臨死之前,弟子曾聽聞其呢喃自語。
這裏和外界的時間是有一定程度斷裂的。
捆仙繩,以及其餘諸多法寶神通也毫無用處。
陰陽真靈乾脆利落道:「此地蔽塞于外,只能閉門造車,但是你那一步已經走出,短則七八萬年,長則二十萬年,必然大成。」
彷彿虛空微微坍塌。
此界諸果之因。
陰陽之神早已經因這一幕而感覺到震撼。
趙離面色煞白,方才他已經抽調了白色空間全部的推演之力,仍舊無法做到這一幕,閉目許久,徐徐呼出一口氣,神色反倒就此鎮定下來,一切的嘗試都失敗,只剩下最後的一個機會,故而反倒有了放下一切的從容。
「流放?」
相應的,本來以道人手段,最多一息生滅的小世界,被存活下來的天道殘留意識,以及其他存在聯手強行維持住,祂們不具備陰陽大道之力,更不必說匯聚陰陽和造化而成的先天一炁,無法在這種地方開闢這樣程度的世界。
繼而慨嘆一聲,以自身境界,此物已能掌控,隨手一拋。
道人皺眉道:「如何出去?」
在這一剎那,這裏就不再是世界間隙,而是某個世界的範疇,道人瞬間以金橋架在虛空之上,讓砂礫小世界地水風火寂滅的一幕定住,未曾瞬間崩碎,只是將碎未碎,繼而玄黃塔在頭頂旋轉,布下防禦流光。
短你個鬼鬼。
白髮道人嘴角微抽了下,再度確認自己和這種壽數漫長的先天神,在時間長短這個命題上有著極為巨大不可調和的矛盾,七八萬年,不用這麼長,哪怕是七八千年出去,黃花菜都涼了。
這些因果彼此相連,此處之果,是未來之因;此處之因,也是曾經之果,因果聯繫在一起,化作最源初的規則。
是以此刻祂仍舊能開口,不曾直接湮滅。
文士虛影搖頭道:
即便只剩下最後的真靈,一旦進入任何一處世界,都會遵循大道規則沒入生死之海,陰陽之神臉頰還是微微抽搐了下,然後木然道:「據說太古年間曾經嘗試過,但是最後祂把本來要把他流放的十二位神踹進來了。」
循著當初所定下的傳送陣聯繫,分別出現在東瀾景洲,陳塘關,以及東海之上,而白色空間則是徹底匯聚為一,化作了當初寫著姬辛等人名字的一幅捲軸,被那白髮道人握在手中。和-圖-書
對他自己來說,默默數著時間,在自己周圍的時間過去百年後就不再記錄。
真正和蒼天,命格,生死同列,也不至於當初隕滅。
周圍傳來一聲嘿然輕笑,趙離皺眉,繼而眉頭舒緩,抬手,玄黃塔緩緩飛到他手中,這等級數的至寶,自然不只是護身一個效果,方才他雖然以青萍劍殺死陰陽,但卻手下留情,沒有點碎其一點真靈。
沾染寂滅氣機的劍氣浩瀚磅礴,緩緩散去時,周圍仍舊是一片虛空。
歸於一處。
只是可惜,轉眼之間,這世界才剛剛成型,就開始歸於寂滅。
文士正要回答,看到那道人睜開眼睛,若有所悟道:
捆仙繩沒入其中,於是也有了真實無比的風。
但是最初的果卻尋不得最初的因。
來自於不同世界的諸多因果在靠近道人的時候,齊齊下陷,扭曲,繼而崩毀消亡,彷彿歸於寂滅,道人睜開眼睛,眼底世界生滅,再度一劍劈斬而出。
文士眼底有驚艷之色,旋即遺憾搖頭——有萬法寂滅的味道,但是仍舊處於雛形狀態,還無法破開此地,復又暢想,若自己當初沒有過於固執,而是如同眼前這樣,以陰陽輪轉崩滅,碾碎萬法和諸多因果。
浩瀚金橋緩緩崩潰,消失。
陰陽之神滿臉遺憾,本能湊過去看看這和萬法寂滅完全不同的雛形,一時間完全忽略了自我這一點真靈,若是挨了這一堪稱是以世界寂滅斬出的招式,恐怕要魂飛魄散。
有的時候,此地感覺過去幾天,外面就已經是滄海桑田;而有的時候,此地已經千年歲月,外界卻不過轉瞬,充斥著混亂和不確定性,所以,太古一些如同天蝕的惡神,也曾經被流放進入這浩瀚的虛無,此刻未必已經死去。
這是一動念一剎那,洞穿一十三重世界守護的一劍。
白髮道人微闔雙目,先前以青萍劍寂滅劍光逆轉,在劍光映照之下生成一息生滅的世界時的不協之感散去,開闢世界本就不需要諸多外物,陰陽二氣足以,心中有所感悟,正為創生,逆為寂滅,本就是一體,趙離終究嘆息道:
而自一粒砂礫當中開闢的小世界,則緩緩歸於寂滅和破碎,但是在這之前,流浪在此地的神靈,和其他世界毀滅之後,勉強殘留的些許天道意識,齊齊佔據了這個虛空中開闢的小世界,彼此一翻惡鬥之後,決出了歸屬。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