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毫米就已經很大了，以後要是能活下來，你摸我頭都能摸到腦漿子。」吳冕滿不在意地說道。
「醫者父母心，我知道，知道。」楚知希道，「這手術好麻煩，6次能做完么？再怎麼節省，花20萬都是正常的吧。要是在帝都，怕是50萬都下不來。」
「肯定，可是老百姓認這一套。」吳冕輕輕說道，「和文化沒關係，幾年前有個大領導來東北視察。在一個鄉實地考察的時候感冒了，直接上了兩天激素。」
「哥哥，醫大二那面回話說勉強能做，但我估計成功率不高。」楚知希打完電話，走回來湊到吳冕身邊小聲說道。
「這樣的話對患者影響很大啊。」
「啊？」楚知希怔了一下。
「聽他說了幾句，看一眼患者家屬的神情，估計差不多。這些個怪力亂神的事情，哪怕是很多有錢人也都信。」吳冕道，「你知道為什麼么？」
「第三天去省城，當地的醫院拿到治療方案后直接傻了眼。」
楚hｔtps://m.hetｕｂook.ｃｏm•ｃoｍ知希皺起眉，仔細想吳冕說的這件事兒。
「嘖嘖，哥哥，你真是臉皮越來越厚。就你這手術，就算是成功，也得在ICU住三天三夜吧，你讓我一眼不眨的看著，給你吸痰，怎麼好意思呢。少抽點就不行啊！」楚知希很努力的兇巴巴的看著吳冕說道。
「電子煙很快就到，別抽這個。」
「你問問廠家，看有沒有試用的新貨。」吳冕冷冷說道。
「哥哥，你還沒說為什麼不讓我去交代病情，而是讓那個道爺在那嚇唬患者家屬呢？」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楚知希吐舌頭，俏皮地說道。吳冕說的什麼，她記不住，只是覺得好有道理。
「吳科長……」
「嗯，你看著點，不能躺下，儘快送去醫大二。記住，不能躺下！」吳冕又強調了一遍后說道，「我先過去。」
「我也上！」
「不是說了么，你去的話患者家屬肯定不同意手術。他在那嚇和*圖*書唬一圈，送去省城的機會比較大。」吳冕道，「鄉下就是這樣……舉個例子吧，在這裏，有什麼病進來先用一周激素。」
「呃……」
「脊髓動靜脈畸形，放在哪都不敢保證。」吳冕道。
楚知希根本沒去想吳冕說話的破綻，問道，「超級有錢的人呢？」
「……」
至於那包煙，吳冕像是忘記了一樣，也不提抽煙的事兒。
「說全部有點誇張，但鄉以下的醫院，大多數以激素為主。」
「吳科長，家裡同意了。」韋大寶滿臉堆笑，穿著道袍走出來和吳冕說道。
「嘿嘿。」楚知希知道吳冕因為吃線的緣故從來不讓自己上介入手術，嘿然一笑，問道：「這位道爺在幹什麼？」
「因為在鄉下用過激素，效果特別好。要是來省城，一點點治療……感冒么，你也知道。」吳冕平靜說道，「總不能讓大領導說醫大二院水平不夠吧。要是那樣，院長肯定會有一個不好的印象，以後某個合適的機會穿小鞋，和-圖-書多小都有可能。」
「哥哥，那位道……急診科醫生怎麼這麼橫的和患者家屬交代事情？八井子的醫患關係真融洽。」楚知希笑呵呵地說道。
「小傢伙，就知道擠兌我。」
「為什麼？」楚知希疑惑問道，「沒必要給的。」
「肯定不會繼續用激素的！」楚知希道。
「嗯，不用他們，我去做。」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吳冕道：「介入手術花費比較高，倒是可以找廠家盡量便宜點，可中醫院沒有DSA機器，去醫大做手術還要減免……我的臉沒這麼大。」
楚知希睜大眼睛，頭髮還亂蓬蓬的，可愛至極。
「有你在，肯定能活！」楚知希堅定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好奇的看著韋大寶。省城醫大附院有三家，醫大二院在神經外科手術、介入治療上要比醫大一院強很多，所以楚知希直接聯繫的醫大二院。
「沒錢的人和超級有錢的人都信，因為沒錢的人有可能是努力過沒有任何結果，有可能是根本不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努力，想要天上掉餡餅，所以就會信。」
「在成為巨富的路上，倒下了無數的人。能力、背景、水平都至少不比他們差。為什麼能成功？一大半在於運氣好。」吳冕道，「他們信的更加深，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還真別說他們封建迷信，科學家最後的歸宿都是神秘論。」
「你正好說反了。」吳冕道，「假設，我說的是假設。大領導去醫大二院看病，我是醫大二的醫生，我肯定在正常治療的同時給幾天激素。」
「等著吧。」吳冕點了點頭，沒有意外，順手在口袋裡把煙取出來。
夜色漸深，東北的天氣剛熱起來，到了晚上還是有一絲絲的涼。
吳冕臉上的冰霜融化，哈哈一笑，用力把楚知希的頭髮弄亂。
「不是道爺，是中醫院急診科的醫生。」吳冕懶得聽韋大寶裝神弄鬼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嘿，早都猜到了，有的！」
「你是要做手術的人，全麻后吸煙人的肺臟里有多少痰你又不是不知道。」楚知希把那盒和_圖_書大雲搶過來，奶凶奶凶地說道，「每天吸痰20次，你不煩護士也煩。」
韋大寶似乎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就像是在美國，好多人找牧師看病？」
「讓韋大寶去說，他扯一些怪力亂神的事兒，估計家裡就不會心疼這些錢了。」吳冕道，「家裡穿的不錯，估計有點積蓄。我再給省點，這個人大概率能活。」
「你要是去和患者家屬說做介入手術，花費超高，還不一定能治好，怕是直接就能打起來。雖然他們打不過我，但也沒必要不是。」
「不做就是嘍，這麼麻煩。」楚知希笑道。
「哥哥，你不怕那個韋大寶說不下來？」
「可以你給我吸痰。」
「小傢伙。」
「無所謂，只要患者家屬能接受就行。」吳冕說道。
「喂，我是你的主治醫師，年後你就要剃光頭躺在手術台上，不說給紅包，你敢這麼對我！不怕我去骨瓣的時候直徑大1cm？」
「說多少遍了，你個小姑娘，上什麼介入手術，一邊涼快去。」吳冕道。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