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輝知道這事兒，ICU里留下來足夠的劍橋醫學院的重症醫生、護士，這種事情在帝都根本沒法想，也沒人敢想。
「嗯，的確是很辛苦。」
「呃……」
「最早的二院不是平地起新樓，而是用蘇式的老樓當住院部、病房、手術室。首先就是衛生問題，我那時候是醫務處的科員，主要任務不是醫療糾紛，而是滅鼠。」
「不知道，我覺得像是CIA製造車禍之類的事情吧。吳老師每次說到這兒的時候都要感慨他們辦事情簡單粗暴，當然，這是我猜的。我問過具體原因，但是吳老師沒說。」
「不到十個，全省會操作ECMO的小組最多不超過5個，最多。」馬修德說道，「要不說咱們還是發展中國家呢，不過幸好時間在咱們這面。」
兩人閑聊了一個半小時，車來到醫大二院。
「結果，我倆親眼看見一隻飛蟲晃晃悠悠的在手術台上飛來飛去。」
回想起幾十年前的篳路藍https://m.hetubook.com.com縷，周國輝也深有感觸。
「嗯。」馬修德點了點頭，「我當年剛一畢業就來醫大了，二院開始建我就調去那面工作。當時別說什麼ECMO，連呼吸機都是寶貝。別說呼吸機了，層流手術室，您猜怎麼著。」
「不知道。」馬修德道，「吳老師最近在完善阿爾茨海默病的治療，可能剛有思路，要記下來。再有就是那個切一半大腦的患者也很棘手，可能在設計手術入路，他跟我說是幾個小時就過來。」
作為一名醫生，肯定更喜歡了解臨床難處的醫務處長，而不是滿腦子理想，上來就指手畫腳的那種人。
「手術室護士長說，層流手術室的飛蟲也是無菌的。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當時老主任的臉都綠了。」馬修德說道。
「滅完老鼠，堵老鼠洞，消毒，以為沒什麼事兒了吧。」馬修德笑道，「結果那時候普外科老主任上台m•hetuｂoｏk•com.com做手術，我記得很清楚，胃大切。做完手術后，老主任下台，我在他身邊問新手術室還有什麼需要整改的地方。」
「沒辦法，只能自己瞎捉摸，和國內一家公司一起琢磨，有問題解決問題，用了足足一年時間漸漸的才理順。現在的年輕醫生怕是都不知道手術室里有蟲子，這事兒對他們來講……」
「我知道一些當時的細節，最早是邀請吳老師去做手術，畢竟吳老師雖然很少動手，可是我見過他的手術，那叫……」
說起外匯，年輕人不知道，但周國輝這種人清楚。心疼外匯，看樣子馬院還真是個過日子的人。
馬修德點了點頭，「前幾天看新聞，說是三哥家的ICU里跑老鼠，我馬上想起這事兒。」
裏面十多名醫生正在開會，氣氛略有些肅殺。
「老主任掐著我的脖子問我，那是什麼玩意。」馬修德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好像幾十年前的事情現在還覺得疼和_圖_書。
「吳老師是不是開玩笑。」周國輝笑道。
「術中出事，吳老師救台，斯蒂芬·托普特校長才活下來。」馬修德正色說道，「我通過劍橋那面的反應來估計……感覺上吳老師也不一定是無的放矢。」
馬修德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
「……」周國輝從來沒想過一名醫生會和CIA有任何聯繫。
「把蟲子給打死唄，還能怎麼辦。術后我跟著觀察了幾天患者，沒有感染，順利出院。」馬修德道，「再往後我翻看標準、提申請，找廠家重新把層流手術室弄了一遍。但設備都是進口的，人家不願意來。而且來了，一天二百美元的不住得二院拿，我只真心疼啊，那都是外匯。」
「馬院，您這真是從基層一點一點幹起來的。不容易，真不容易。」周國輝有些感慨。
「怎麼？」
周國輝對馬修德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漸漸喜歡上這個人。
「嘿嘿。」馬修德想誇一下，可是一想到吳冕吳老師做
ｈetｕbｏｏｋ•cｏm.ｃom的手術，真心不炫，簡單平實，按部就班，彷彿手術就該這麼做的一般。
「是這樣，看吳老師做手術，覺得很簡單，手術根本沒有任何難度。」馬修德說道，「話說回來，那次吳老師很乾脆的拒絕了給斯蒂芬·托普特校長做手術，或者說是出國做手術。
「吳老師什麼時候到？」周國輝問道。
來到神經內科，馬修德熟悉的直接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
當時他也滅過老鼠，剛進醫院的時候寢室里老鼠到處跑，有個醫生半夜還被老鼠給咬傷了大腳趾。
「所以當時斯蒂芬·托普特校長又請了梅奧的史蒂芬·戴德利醫生主刀。不知道為什麼，我估計是他們心裏還是相信吳老師，所以飛過來做的手術。」
「不是。」馬修德很肯定地說道，「劍橋大學的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當時來華夏做手術，那時候您還沒來，這是咱劍協醫院第一台手術。」
「吳老師說的？」周國輝笑道。
「沒辦法，一點點來吧。www.hetubook.com.comECMO能國產了，價錢降下來，以後或許能好一些。」周國輝道，「有了設備，還得有人會用不是。省城……我估計會用ECMO的小組絕對不超過10個。」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認知，咱幹了這麼多年，總不能希望孩子們也在有蟲子、老鼠的手術室里工作不是。」周國輝說道。
「後來呢？」
「國內的基礎設施建設這十幾年剛趕上來一些，醫療環境也好了一些。」馬修德笑道，「但和美國比，真心是比不過。吳老師總放在嘴邊上說的是ECMO設備，美國將近一萬台，咱們才400台左右，這差距真心是太大。」
「可這也太難理解了。」周國輝皺眉說道。
「……」周國輝沒有詫異，他哈哈一下，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
「大卡車是什麼梗？」周國輝問道。
他的說法是只要前腳下飛機，等待他的肯定不會是劍橋的迎接人員，而是CIA的手銬。」
馬修德下車，仰頭看曾經熟悉的住院部，帶著周國輝直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