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旋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舉手握拳，放在身前。
送機口外，吳冕聯繫好領隊，約好在22號登機口登機。
「結束了么？我怎麼感覺這麼不真實，像是做了一場夢。」楚知希恍惚說道。
鄭凱旋的目光沒有閃爍、閃躲。
這事兒扔給誰好呢？反覆想了幾遍，夠資格作報告、又無法推辭的好像只有自己。
「……」鄭凱旋怔了一下，有些扭捏。
鄭凱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太熟悉王青山了，知道一旦出現這種眼神，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省城醫療隊回去是坐包機，領隊的電話我發到你微信里，到了機場和她聯繫。一共122人，還有一部分留在定點醫院，可能回去的要晚一些。」
「你那個小女朋友有編製么？」吳冕問道。
「世衛組織說了：中國經驗證明新冠肺炎可被遏制。
「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這個就不用了吧。」
他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幾步，可口罩里濕乎乎的，都是和_圖_書自己的口水。
「只看標題果然不行。」
「錢有的是。」吳冕淡淡說道。
「嗯。」鄭凱旋輕聲應道，「吳老師，世衛組織的判斷是基於什麼？」
女孩子們和楚知希擁抱告別，倒也沒哭，估計吳冕和楚知希沒幾天也能回去。
每個隊員路過的時候都會和吳冕撞拳送別。
「這將是歷史上第一個可控制的大流行病——這句話也是基於中國經驗而說的，其實沒什麼意義。」吳冕道，「都覺得中國能做到，他們也能做到。嘿！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
「好咧。」
「吳老師，楚教授，一起吧。」李瓊招手。
「我聽薛院說，你們回去後會有盛大的儀式。」吳冕集合眾人，笑著說道。
在這麼魔幻的大背景下，王青山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連戴著口罩吐口水這種事情……鄭凱旋不忍直視。
從前無法承受的這些負面感覺全部消失殆盡，雲淡風輕。
擁有更多、更下進設備、hetubook.com.com人口密度更低、條件更好的歐美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竟然會控制不住疫情！
「雖然說在一起工作，萬一分手會有很多不方便。Emmm，不能在這時候說不吉利的話，這樣吧，你們將來要是想來結婚，她也想來劍協醫院、五院的話，編製我負責。」
「各位，辛苦了。」吳冕再次重複了一句辛苦。手裡拿著手機，先對著七個人鞠了一個躬。
可是這其中的艱苦你是知道的，英國的NHS已經面臨破產，醫護人員……哈哈哈，不說這個。
「可是沒辦法持續。」
而一些省份阻止了疫情傳播，這是我們無法忘記的。我們可以看到一絲曙光。」
從前在王青山手下工作的時候，他特別懼怕王青山斜睨的眼神以及鄙夷的嘴角。
七人站成一隊，穿著不同的衣服，拎著拉杆箱，臉上滿滿的勒痕。因為時間比較久，很多勒痕短時間內無法淡去，就像是在天河的記憶一樣。
「具體能做到什ｈetuｂｏｏk•com•ｃoｍ
麼程度，要看各國應對的手段。」
「來，照個相。」吳冕笑道，「歡送各位回家。這段時間，辛苦了！」
聽說貝拉克教授都破產了，最近情緒低落。可吳老師竟然說錢有的是……一個小目標他能有么？
「很快。」
「只是暫時結束。」吳冕笑了笑，摸著楚知希的頭髮，「走了，丫頭。」
「……」
當鄭凱旋看見王青山一口口水吐在自己臉上的時候，他心生荒謬。
「我先給你們照，然後一起。」吳冕道。
「……」鄭凱旋有些恍惚。
當看見王青山和和睦醫院的「支援隊」3月中旬來天河市支援的那一刻，鄭凱旋已經徹底想通了。
何棄療這三個字從前只是再網上聊天的時候打趣用的，可是當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一切都那麼的荒謬。
總之我覺得譚塞德就是這麼一說，主要還是跟歐美說，你們千萬千萬別放棄啊，還能治療，不信你看中國。」
上了大巴車，很快來到天河機場。
鄭和圖書凱旋一想回去還要作報告就頭疼。
「……」
眾人拎著行禮走出宿舍樓。
吳冕笑了笑，「回家后先歇幾天，不著急。」
鄭凱旋努力咽了一口口水。
「客氣。」吳冕笑道，「當作是彩禮，咱們收入可不會低。」
照完相，吳冕沒什麼好叮囑的，站在入口位置，伸出右拳。
2020年太魔幻。
就像是吳冕總說病毒早就在歐美出現，天河只是第一個爆發點，結果現在卻在歐美蔓延開，已成野火燎原之勢。
甚至有一段時間，每次路過照片牆的時候，看見王青山的照片他都覺得心裏開始敲鼓，隱約有室上速的反應。
可是他感覺自己的口腔里像是得了乾燥症一樣，一點分泌物都沒有。
「是人民對你們的感謝，和薛院沒關係。」吳冕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么。」
鄭凱旋微微側身，讓開王青山，並沒有和王青山搶路。
「謝謝吳老師。」
鄭凱旋看著吳冕，真心不知道吳老師的信心從哪來。
但現在，在和圖書天河市經歷了生死之後，鄭凱旋也變了。
「嗯。」
「這和咱們有關係，但是另外一個層面的關係，回去好好學魔都的防控經驗。」吳冕道。
「可是最後總結的時候，就變成世衛組織說這是一場可以被控制的大型流行病。」吳冕笑道，「你說荒謬不？」
兩人閑聊了一會，護士們陸陸續續的收拾好行禮，走了出來。
王青山大窘。
王青山只想要個來天河市支援的名聲，才不想感染病毒，他猶豫了一下，低著頭走回去換口罩。
「嗯。」
鄭凱旋點了點頭。
「好，笑一笑。鄭教授，你笑一下，這是回家，你那麼嚴肅幹什麼。」吳冕比劃了一下。
「世衛組織衛生緊急項目技術主管瑪麗亞·范·科霍夫說的是——以中國為例，有超過八萬例新型肺炎病例，湖北省及其他省份的事例顯示了可以顯著減慢新冠肺炎傳播。
目送一行人進入機場，身影轉彎，消失，吳冕長出一口氣。
打濕的口罩防護能力下降，哪怕是N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