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波琳娜回應的很乾脆，「他總是跟我們說，俄國一定會重新強大起來，每次我們提出國家的問題，他總是會說，都會好起來的。」

「我只是覺得他太理想化了。」

「下次你父親來華夏的時候讓他把你帶上，我帶你轉轉。」

「我記得光是莫斯科大學就出了五名菲爾茲獎。」

「是的。」

「但有人會選擇補上，這取決於對這件衣服的重視程度以及你是否還能再買到另外一件衣服。」

這次我父親的公司找資方，原本有很多選擇，但他選擇了你們大風集團，真的就是出於對你的尊敬，算是一種私心的決定吧。」

「我是數學系的。」

而這，或許也正是年輕人和成年人之間的一種常見的區別。

波琳娜的這段話，基本讓孟謙可以確定費諾霍蒂昨天想說的是什麼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轉達費諾霍蒂先生，我同樣對他有真誠的敬意，我也同樣相信，Yandex會成為俄國最偉大的企業之一。」

今天的波琳娜穿著白色襯衫搭配牛仔褲，外披一件米色大衣，簡單卻難遮掩傲人的身材，「孟先生有想去的地方么？」

波琳娜幾乎秒答，「尊重。」

在大學廣場中間道路的兩側，分別立有十二尊石刻人物雕像。

「其實，如果學校能把錢花到實處，也不至於這個樣子。www.hetubook.com.com」波琳娜同樣在感嘆。

孟謙入駐的酒店離莫斯科大學很近，兩人閑聊著拉近了一會兒距離后就到了莫斯科五大標誌性建築之一的莫斯科大學。

波琳娜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捐給學校的錢都能下來，至少我父親每年給學校的錢都用在了學校，只是學校太在意所謂的平衡了，很多錢花在了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孟謙沉默了幾秒，「波琳娜，如果有一天你的衣服出現了破洞，你會怎麼做？」

「數學？」孟謙稍有一些意外，不由問道，「這是你自己選的專業么？」

飯後孟謙先跟蕭博識打了個電話對接了一下兩邊的情況，掛了電話后，孟謙帶著試試的心態問了波琳娜一個問題，「之前你說經費的問題對你們國內數學家的影響相對比較小，那你覺得你們學院的那些數學老師，他們在教育和研究的領域上，現在最缺什麼？」

「你不認可？」孟謙聽出波琳娜語氣中的一絲不自在。

「你父親每年都會給學校捐錢么？」

這也是谷歌後期為什麼會突然發力猛追IBM微軟的重要原因，谷歌的人才布局政策是全球頂尖的。

「是的，即便以前他還只是一個研究員的時候，他就開始給學校捐款，這些年企業規模逐漸起來，雖然公司還沒開始賺和_圖_書錢，但他一直在追加對學校的捐贈。」波琳娜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看著有些不太認可父親的做法。

「15年？」這個數字真的讓孟謙覺得不可思議，這可是俄羅斯歷史最悠久的莫斯科大學啊，那其他學校該是什麼情況，「就算上面的經費下不來，學校本身也是有收入了，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你活的很真實。」孟謙露出溫暖的微笑，然後轉移了話題，「你們俄國的年輕人對我們華夏的印象怎麼樣？」

波琳娜的這個回答，不禁讓孟謙回憶起昨晚費諾霍蒂的表現，「你父親有一個強國夢。」

「以前的印象就是很窮。」波琳娜直言不諱，「不過自從接觸了風信之後，大家開始對華夏有所改觀，現在更多的感覺，大概就是好奇吧。」

在波琳娜的帶領下，孟謙先後參觀了莫斯科大學的幾個物理實驗室和化學實驗室，當親眼看到富麗堂皇的外表之下竟有這般的陳舊與破敗，讓孟謙感嘆良多。

「我可以去看看你們學校的實驗室么？」雖然波琳娜這麼說，但孟謙還是想親自去看看。

「我父親說華為雖然重視研發，但這家公司功利心太強，但自從他開始了解大風集團之後，他總是跟我說，大風集團很有可能成為華夏最偉大的企業之一。

見孟謙愣了一下，波琳娜ｍ•hｅtuｂｏok•cｏｍ•cｏm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過去數學家在我們俄國的社會地位是很高的，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對很多數學家來說，他們不在意收入的高低，但他們在意社會對他們的尊重。」

一旦發現人才，哪怕對方才大一，就會直接高薪聘請，其中干這事乾的最狠的就是谷歌，他幾乎把十幾年間世界計算機大賽的冠亞季軍包圓，大量大二大三的精英早都拿到了谷歌的Offer，其他企業還在等人才畢業，谷歌早就出手了。

「因為你父親？」

「怎麼了？」

逛完實驗室已經到了中午，波琳娜帶孟謙去學校食堂吃飯，孟謙看到食堂有很多學生。

波琳娜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應該會出去深造幾年，但我會肯定會回來。」

「我父親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波琳娜看似猶豫了一下，「孟謙，其實我父親很尊敬你。

2月6日俄國時間上午九點，波琳娜在孟謙住的酒店樓下等他。

「你覺得你們學校的領導們……是嘛？」

「我去看看開放的實驗室就好。」

「為什麼？」孟謙確實好奇。

「好啊。」也不知道波琳娜是不是習慣的熱情，看起來她好像很樂意帶孟謙去學校。

「因為企業捐款的目的是為了學生啊，可是這些年西方企業在我們俄國安排了所謂的高校伯樂，對於hｔｔｐs://wｗw.h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學校里的精英，他們從大二甚至大一就開始給Offer，而且給出了高額的薪水，提前把學校的精英都預定完了，國內企業競爭不過他們，自然也就減少了捐贈。」

孟謙用餘光注意波琳娜的表情，「但我聽說你們俄國的數學家好像，待遇不是很好？」

「因為教育是國家的未來。」波琳娜不知道在回憶什麼，「他總是這麼說。」

「這位是茹科夫斯基，航空空氣動力學家，這位是季米里亞澤夫，生物學家進化論傳播者。」波琳娜一一給孟謙做著介紹。

「這又是為什麼？」

在跟波琳娜一段時間的交流后，孟謙注意到她是一個很敢說問題的人，和他父親會考慮在外人面前維護國家面子不同，波琳娜很喜歡指出國家的問題，學校的問題。

「放假期間還有這麼多學生。」

「有些實驗室不對外開放的。」

「莫斯科大學有很多努力的學生。」波琳娜抬起頭掃視了一眼，「但大家努力的目的，是為了移民。」

孟謙不禁嘴角上揚，「波琳娜，你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

他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前幾年，我父親一直在接觸另外一家華夏公司，一家叫華為的公司，但我父親說他並不是很喜歡那家公司。」

波琳娜眉間微動，「其實對數學家來說，影響還不是很大，莫斯科大學作為擁有5個諾和_圖_書貝爾物理學獎的學校，我們有5個物理實驗室到已經長達15年沒有更新過設備了。」

這事孟謙倒是清楚，因為在後世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在對待高校人才方面，米國企業真的做的很不錯，值得學習，他們不僅像之前說的經常搞一些活動邀請高校人才，而且會時刻關注各大高校間的比賽和活動，從中發現人才。

「那你呢？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

「這邊。」

……

「對了波琳娜，你讀的是什麼專業？」

「當然。」波琳娜很肯定，「我父親在我的人生選擇上很少會幹預我的想法。」

「好啊。」至少從上午的接觸來看，波琳娜對孟謙的印象很不錯。

「換了啊。」

「學校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這點錢根本不夠分配。再加上現在國際高校間都在競爭，為了所謂的國際排名，學校很多時候也在搞面子工程。」波琳娜面露無奈，「早些年還有很多企業捐款，這幾年企業捐款也越來越少了。」

「倒不是，我雖然不像我父親那麼有信心，但我希望國家越來越好。」

「我們不是合作關係，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想去你的學校轉轉，方便么？」

「可既然你知道學校沒有把這些錢花到實處，你父親應該也很清楚吧，他為什麼還要做這件事情？」

波琳娜點了點頭，倒也沒再多說什麼，但陷入了一小段時間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