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過的手，微微有些涼意。

他一手固定她的下巴，一手輕捏了一下她的下顎，分開她的嘴，手指接觸到她的皮膚，輕聲問道：「哪裡疼？」

「……是我。」因為姓氏實在太少，加上名字有些獨特，像這種反覆被確認或者是想看看叫這個名字的人長什麼樣的情況……念想早已經習慣了。

這是很多年前的秋天。

徐潤清抬起頭來和*圖*書，那雙眼睛清亮透徹得像是山間溪流，安靜地看向她。

而很多年以後，又是一個落英漫天的秋天，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預約欄上「念想」這兩個字時，忍不住微微彎了唇。

念想走過去，牙疼得有些不能張嘴，輕吸了一口氣后才小聲說道：「醫生，我牙疼，你幫我看看吧……」

這個起初，她是他的病人。

徐潤和-圖-書清似乎是笑了一下，眼睛微微彎起一個弧度，抬起手指託了一下她的下巴。

就在她以為她今天將會這樣無限期地繼續耗下去的時候，終於在牙疼的恍惚間聽見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念想可憐兮兮地點點頭，的確很久了，如果不是實在疼得受不了，她估計還是會堅持不來這裏。

應該是剛結束一位患者，他還戴著口罩和_圖_書，只露出一雙眼睛。手裡正拿著她的挂號單，專註地在看著什麼。

房間的規格並不小，被厚厚的磨砂玻璃整齊地隔開形成一間間獨立的小房間。除了念想一直專心致志盯著的在治療患者的醫生之外，另一獨立小隔間裏面還有一位醫生和護士。

雖然距離隔得有些遠，看得並不真切，但這並不妨礙她對牙科椅上那位正在接受治療的患ｗwｗ.ｈｅtｕboｏk•ｃｏm•cｏm者感同身受。

「右邊……最裡面的……那顆牙齒……」因為被捏開嘴，她的聲音含糊不清。

她已經在這裏等了將近半個小時。

……

「念想？」良久，他才放下手上拿著的挂號單，站起身來。

他個子很高，聞言又抬了抬她的下巴，微微彎腰仔細地觀察她的牙齒情況。俊秀的眉，緩緩皺起，語調平淡：「你的牙齒問題已經有很久了和_圖_書。」

念想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緊張得胸腔里皆是心跳加快的陣陣迴音。她一手捂著右側的臉，一邊又忍不住專註地看向對面門內的牙科椅。

天色有些陰沉，雲層壓得極低，還是清晨的光景，就已經辨不清日色。

念想被他看得一頓，手指還戳著臉，就這樣傻乎乎地和他對視。

她愣了一下，在自己的名字被第二次更清晰地念了一遍后，快速地起身走了進去。